秦三郎點頭:“嗯,這塊暖玉是外祖母給娘的嫁妝,有拳頭大,極其少見,又是外祖母留下的,娘很寶貝,說要留給未來的兒媳婦。隻是後來生的兒子有點多,爹就請人把暖玉割開,還用切出來的第一塊小暖玉給娘做了這個玉章,管著家中暗地裏的所有財物。”


    顧錦裏眼睛亮了:“家中暗地裏的所有財物?”


    這話聽著就很值錢。


    秦三郎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眸,笑了,抱緊她一些,低頭瞅著她道:“嗯,就是家裏沒有見光的財物,由矛叔管著,家裏出事後,有些地方的產業不好管,給收起來了,但值錢的都埋著,虧不了多少。”


    顧錦裏聽到這裏,矜持不住了,樂得笑出聲來:“這種天降巨額家產的感覺,簡直太美了。”


    秦三郎吻住笑得正歡的她,呢喃著:“嗯,確實很美。”


    他指的可不是家產。


    又道:“所以小魚不用想法子賺錢,咱家裏有錢,都是小魚的。”


    “這話說的,你心疼我啊?”顧錦裏言罷,還壞心的咬了他一口,惹得他又把她給壓住,鬧了一番,壓下想要吃掉她的衝動後,才道:“小魚不該這樣辛苦的。”


    他守了幾年才娶回來的媳婦,理應過著小貴婦的日子,不用管太多事兒,隻管愜意的過日子,再衝他撒嬌或者發脾氣就成。


    又抬手,輕撫著她花瓣般嫣紅的臉蛋道:“小魚好像花,要藏起來。”


    像他小時候會去撿垂絲海棠花回自己屋裏,藏到枕頭邊一樣,但他隻撿一朵最喜歡的,不會藏太多。


    不過最後還是被收拾屋子的小廝發現了,覺得一個男娃藏花有點怪,稟了爹娘。


    爹很憂愁,送了他一把威武的大刀跟一把玄鐵匕首,說男娃應該藏這些東西。


    娘卻說:“要是喜歡花,不用藏,讓下人每天給你剪幾支回屋裏插瓶。”


    還給他一個畫框,讓他可以把撿來的花放在畫框裏,留著做幹花,說人都喜歡美的東西,所以男娃喜歡花沒什麽,不用藏著掖著。


    如今想來,娘對他跟大哥二哥的教導很是不同,會讓大哥拚命學本事,會縱容他做自己喜歡做的是兒……娘會這般,應該是因為害怕,害怕爹和他們會死在戰場上,所以要大哥學本事自保,而不喜歡他學武。


    因為他是幺兒,不需要承擔家裏的責任。


    可他卻更喜歡軍武之事兒。


    “發什麽呆?”顧錦裏見他發呆,捧著他的臉問:“想什麽?又想爹娘了?”


    秦三郎點頭,把自己小時候藏花的事兒告訴她。


    顧錦裏很不厚道的笑了,打量著他道:“沒看出來,你小時候還喜歡藏花。”


    跟你現在人高馬大的模樣很是不符啊。


    秦三郎手臂一收,抱緊她道:“現在不喜歡藏花了,喜歡小魚。”


    想藏著,又喜歡看她在人前瀟灑肆意的模樣。


    顧錦裏聽得笑了,端詳他的臉片刻,道:“嗯,你也很帥,我也喜歡你。”


    突然說這種話,讓秦三郎的心頭顫了顫,把她抱得更緊,又怕箍得太緊,她會不舒服,手臂鬆了鬆。


    顧錦裏察覺他的細心,笑了,拿起盒子裏的玉章,看著玉章底部:“秦虞氏。”


    “嗯。”秦三郎點頭,指著玉章底部的雲紋道:“雲紋是娘自己設計的,這些雲紋能組成娘的名字,所有產業的管事,隻認這個章。”


    是爹下的命令。


    爹要打仗,無法經常陪著娘,所以想盡量給娘保障,家中暗地裏的產業,就是其中的一個保障。


    顧錦裏聽罷,拿來紙張,用玉章摁了摁印泥後,印在紙張上……可惜,要查看雲紋裏的字,得用特殊方法才行,她這種沒經驗的人,根本看不出來。


    秦三郎教了她一個法子,從盒子下拿了一張薄薄的紗紙,用紗紙把玉章包裹住,等上一刻鍾後,把紗紙取下,握著她的手,帶著她,細細撫摸著紗紙上的紋路。


    可惜……


    顧錦裏苦著臉道:“沒摸出來。”


    秦三郎笑了:“第一次很難摸出來,多摸幾次就行了,還要閉上眼睛。”


    然而,顧錦裏是第六次才摸出紗紙拓出來的字,竟然是個:“縝。”


    複雜又肅穆的名字。


    “嗯,虞縝,娘的名字。”秦三郎點頭,看著她閉眼感受雲紋的樣子,偷偷親了她一口……嗯,還是好甜。


    小魚被他親了一口後,睜眼瞪他,紅著臉道:“不許胡鬧,我正在感受娘的名字,你這樣不莊重。”


    秦三郎道:“娘要是知道我沒打光棍,而是娶了自己喜歡的人做媳婦,她隻會高興,不會嫌我不莊重。”


    小時候,爹娘就是怕他太莊重了。


    說完,又拿出一本冊子,遞給她:“都是小魚的。”


    顧錦裏疑惑,打開一看,見冊子裏寫著,某某府城,某某鋪子,某某莊子……好家夥,寫了整整一本冊子,是把她給鎮住了。


    她看著秦三郎,發出一句感慨:“你家,真有錢!”


    秦三郎糾正她:“是小魚的,以後小魚想怎麽花都成。”


    哈,突然就發財了,讓顧錦裏沒忍住,笑出聲來:“好,咱們一起花。”


    又道:“這些產業還是放在暗處,等以後需要急用了再拿出來,咱們現在的銀子夠用了。”


    她有各種營生賺到的銀子,秦三郎也有漁村那邊的買賣,手頭還是寬裕的。


    秦三郎點頭:“好,我聽小魚的。”


    顧錦裏笑:“你什麽時候變成小平喜了?”


    秦三郎:“明明是他學我。”


    他可是一直都聽小魚的,隻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好好好,是他學你。”顧錦裏反過來哄著他,而他很高興,飛揚的劍眉帶著歡喜與得意,繼續看著她。


    顧錦裏秒懂,又道:“秦小哥是對我最好的人。”


    秦三郎的嘴角彎了彎:“叫相公。”


    顧錦裏差點笑死,轉過身來,坐在他的身上,看著他,特別造作的喊了一聲:“相公~”


    秦三郎身軀一僵,急忙別過頭去,可又忍不住去看她,見她的衣裳穿得鬆鬆垮垮的,一邊的衣裳還滑落了,露出白白的肩,以及……嗯,小魚又長大了。


    “小魚。”


    “嗯?”


    “我想……”


    “想也沒用,死者為大,懂嗎?”


    “那你還逗我?”語氣甚是委屈。


    “我錯了,等喪禮過後,補償你啊。”


    秦三郎聽罷,回頭來,看著她,笑道:“這可是小魚說的,我記住了,到時候不許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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