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別說了,都二十多年的事了,你還記得。”許縣令是服了田師爺了,把他拽起來道:“升堂升堂,本官這就去升堂行了吧。”


    要是他不去升堂,估計田師爺要跟他割袍斷義。


    還有……


    “什麽發誓,那是咱們醉酒後說的醉話。”許縣令不滿的糾正道。


    田師爺:“這叫酒後吐真言。”


    許縣令:“……”


    薑縣尉此時敲門道:“縣令大人,卑職有要事稟報。”


    “進來吧。”許縣令整理著衣冠道。


    薑縣尉推門進來,把公堂上發生的事情告訴許縣令:“鄒家護院已經被抓進大牢,鄒江跟邵師爺還在公堂上,兩人各執一詞,一說不是奴籍,一咬定鄒江是鄒家家奴,請縣令大人升堂。”


    許縣令還能說啥,隻能帶上田師爺,再喊上於師爺跟幾個隨從,一行人去了公堂。


    啪!


    驚堂木一響,許縣令問道:“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啟稟大人,邵某代鄒家來捉拿家奴鄒江。”邵師爺搶先一步,指著鄒江道:“鄒江身有頑疾多年,又因著年輕時家裏的慘劇,近來時常瘋言瘋語,今日更是私自跑到縣衙來,擾了縣令大人的清靜,實乃鄒家之過,邵某這就把這瘋奴帶走。”


    邵師爺是個精的,一開口就說鄒江瘋了,一箭雙雕,把鄒江狀告鄒縣丞的事情給打成發瘋之舉。


    鄒江笑了,跪在堂下,給縣令大人作揖之後,對邵師爺道:“姓邵的,你汙蔑老夫之前,可得有證據,老夫發癔症?老夫昨天還在管著鄒府的庶務,邵師爺也是住在鄒府的,難道你們全被我一個瘋子管著?真真可笑。”


    邵師爺大喜,忙指著鄒江道:“大人,鄒江親口承認在鄒府做事,他就是鄒府家奴,請大人讓邵某把鄒江帶回鄒家!”


    然而,鄒江會這麽蠢嗎?


    他跟秦三郎謀劃將近兩個月,是把每一個環節都設計好了。


    鄒江解下腰間的一個布袋,高舉過頭頂道:“大人,老夫雖然在鄒家做事,卻不是鄒家家奴,老夫是良籍,袋子裏裝著老夫的戶籍、房契、地契等可以證明老夫是良籍的證據,請大人過目。”


    楊班頭立刻拿過袋子,放到於師爺的桌子上,讓於師爺查驗。


    於師爺一一看過袋子裏的戶籍等物,確認是真的後,放在一個長形木盒裏,起身呈給許縣令:“大人,都是真的,請您過目。”


    田師爺接過,遞給許縣令。


    許縣令看著木盒裏的東西,滿意的點點頭,道:“江盛確實是良籍,戶籍上的戶主是他的名字。”


    邵師爺驚了:“不可能,鄒江一直是鄒家家奴,不可能是良籍。”


    頓了頓,他指著木盒道:“假的,這些東西一定是假的。”


    “大膽!”許縣令一拍驚堂木,指著邵師爺道:“姓邵的,這些戶籍、房契地契上,全都蓋著府城衙門的大印,你是在質疑府城衙門造假嗎?你好大的狗膽!”


    許縣令拿起一張發黃的紙張,搖晃著道:“這是鄒友廉自己寫給江懲的放籍書,上麵有鄒友廉的私章跟手印。鄒友廉自己把江盛放了籍,你如今又來抓江盛,簡直是不可理喻!”


    什麽?


    邵師爺懵了,鄒江是在府城落的戶?還有一份鄒縣丞的放籍書,這,這……


    邵師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沒想到鄒江有這麽多證據。


    圍在衙門口看熱鬧的人見了,是激動不已:“鄒江真是良籍,誒喲喲,今天這熱鬧看得,比戲台上的戲還好看。”


    “那是,戲台上的戲都是假的,這可是真的,咱們今天算是開眼了。”


    看熱鬧的百姓紛紛說著,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衝著衙門裏喊道:“鄒管家,您老先前不是說要狀告鄒縣丞貪贓枉法啥的嗎,聽著好多罪名來著,如今還告不告啊?咱們可都等著呢,趕緊的吧。”


    鄒江道:“江某此來,就是要揭發鄒友廉這幾十年來做下的惡事,自然是要告的。”


    “且慢。”邵師爺指著鄒江,嘴角帶著冷笑,對許縣令道:“縣令大人,即使鄒江是良籍,可他身無功名,要狀告朝廷命官,也要先受殺威之刑。”


    隻有挺過殺威之刑,才能狀告朝廷命官。而鄒江當年受過重傷,年紀又大了,一旦被用刑,估摸著會當場死在公堂上。


    鄒江既然敢來狀告鄒縣丞,早已把身死置之度外,他對著許縣令重重一叩首:“草民願意受殺威之刑。”


    此話一出,不但邵師爺,是在場所有人都驚了。


    許縣令對鄒江刮目相看,問道:“江盛,殺威之刑可是會要人命的,你要想清楚了,一旦行刑,可沒有後悔藥吃。”


    鄒江對著許縣令又是重重一磕,鏗鏘有力的道:“隻要能讓鄒友廉伏法,江盛萬死無悔。”


    “好一個萬死無悔!江盛,你不愧是個讀過書的人,田某佩服。”


    佩服個鬼,你可消停點吧。


    許縣令頭疼,他這幕僚兼同窗好友怎麽越活越回去了,又不是毛頭小子了,還這麽意氣用事的。公堂之上,身為縣令的師爺,這種話也是他能說的?


    啪一聲,許縣令道:“行刑!”


    楊班頭立刻帶著衙役上前,把鄒江按在長凳上,用包著鐵皮的棍子打了鄒江二十大板,雖說已經是手下留情,可鄒江還是被打得皮開肉綻。


    這還沒完,打了二十大板後,還要被掌摑二十個巴掌,每打兩個巴掌就問鄒江一句:“江盛,你可要狀告鄒友廉?”


    鄒江每次都會回道:“草民江盛,要狀告鄒友廉貪贓枉法……”


    外麵的人起初是在看熱鬧,可見鄒江是差點被打死也依然說著要狀告鄒縣丞,大家全都安靜下來。


    邵師爺看著鄒江寧死也要狀告鄒縣丞的模樣,是渾身發涼,已經在思量著,要怎麽做才能不被鄒縣丞連累。


    鄒江憑著一口氣,撐完殺威酷刑後,把早就寫好的狀紙跟各種證據全部呈了上來。


    鄒江的腰間掛著不少布袋子,這些布袋子裏,裝的是各種文書、書信、名冊、賬本、全都是鄒縣丞貪贓枉法、謀財害命的證據。


    這些證據,足以讓許縣令下令,捉拿鄒縣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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