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峰沒錢乘車,也不想乘車,就這樣,靠著雙腳,如蝸牛爬山般慢慢走到了嘉嘉大廈。


    抬頭看了看嘉嘉大廈的高樓,易峰深深出了一口氣。


    時間已到夜晚,易峰披著夜色,剛走進嘉嘉大廈,就見年逾古稀、頭發快掉光的古叔就上來笑道:“易峰啊,怎麽才回來啊?你爸媽他們好像有急事找你啊!嘉嘉讓我看到你叫你趕快上去!”


    “謝啦古叔!”易峰苦澀地笑道。


    “不客氣,快上去吧!”古叔回道,“對了,直接到嘉嘉家裏,他們都在那邊!”


    易峰點了點頭,進了電梯,按了八樓。不一會兒,帶著丁點超重感,電梯帶著易峰快速往上升去。


    “該怎麽向嘉嘉交代啊?”一想到珍珍被抓,雖然暫時沒有危險,但易峰還是苦惱道。


    “叮!——”電梯很快就到達八樓,易峰拖著步子走了出來。


    “小玲!”、“易峰!”


    易峰頗為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外的馬小玲,開口問道:“你在外麵幹什麽?裏麵沒人嗎?”


    馬小玲此刻已經把妖嬈神秘的紫色龍戰衣換成了毛茸茸的白色外套加白色短裙,小腳上自然是套著白色的高跟靴。似乎預示著今天心情不好,往常穿上這套衣服必戴的白色絨毛貝雷帽沒有戴在頭上。


    雙手握在背後,墊在牆上,馬小玲幽怨地看了易峰一眼開口道:“你不是說馬上就回嘉嘉大廈的嗎,這都什麽時候了,他們都在裏麵等著呢!”


    易峰歎了口氣,摸了摸鼻子道:“我今天出門忘了帶錢了,走回來的。”


    馬小玲聞言慎怪地啐了一口,歪著頭沒好氣道:“這種事情也隻有在你身上發生。”


    放在從前,馬小玲現在的模樣落在易峰眼裏保準他會激動大半天。可現在易峰卻是習以為常,甚至心中還會嘀咕一句:“我又不是你,天天把信用卡一字排開,生怕不夠刷!整個一個金錢的奴隸!”


    易峰不清楚的是,他現在和馬小玲之間的感情發展速度甚至超過了和王珍珍之間的感情。雖然他和王珍珍確定了男女朋友關係,但拋開名份,他和馬小玲的關係已經在隱形的狀態下超過了男女朋友的階段。


    如果你還不清楚,那麽聽了下麵的這個笑話你可能會頓悟:


    一對戀人吃完飯,牽著手從餐館裏走出,女孩子不小心撞到了門口的玻璃門,男子立刻上前安慰道:“親愛的,你沒事吧?快讓我看看,要不要上醫院!”——戀人版


    一對戀人吃完飯,牽著手從餐館裏走出,女孩子不小心撞到了門口的玻璃門,男子皺著眉頭白眼道:“你瞎啊你!這麽大的玻璃門都沒看到!”——夫妻版


    “珍珍的事情你跟他們說了嗎?嘉嘉她沒事吧?”易峰心情坎坷地問道。


    “我說了,讓他們不用擔心,可這有用嗎?還是你進去說吧,嘉阿姨都哭了一下午了,眼睛都紅腫了!”馬小玲斜睨著易峰回道。


    “嗯,我進去看看!”易峰點頭道,“一起進去吧?”


    馬小玲瞥了易峰一眼,開門先進去了。易峰看著馬小玲亭亭玉立的背影,抬腿跟了進去。


    ————————


    就在易峰向眾人解釋,安慰歐陽嘉嘉的功夫,山本一夫和羅睺已經帶著王珍珍乘坐私人飛機來到了日本首都東京。


    山本一夫背倚富士山的古樸莊園內,王珍珍被關在一間環境優雅的房間內,而山本一夫和羅睺二人則走在庭院之間的小路上,二人正在商量事情。


    “這次行動對我們來說算是取得巨大的成功,雖然你損失了兩個手下,但卻換來了葬月中最關鍵的聖女。而且,易峰在這次事件中心靈露出了破綻,以後我們盡管武力上不及他,但製服他的手段卻更多了。”一身漆黑寬鬆道服的羅睺躊躇滿誌地說道。


    “是啊,可惜的是葬月還需過段時間。”山本一夫似笑非笑道,“1999年7月,我很期待這天快點降臨。”


    “明天我會前往北海一趟,辦點事情。我想現在你不需要我的任何幫助了吧,等到葬月前期我會趕回來的。”羅睺問道。


    “行,你去忙你的事情吧。”山本一夫回道。


    看著禦命十三離去,山本一夫轉過身來向王珍珍所在的房間走去。


    曲徑幽折,山本一夫借著夜色如暗夜君王般無聲無息地來到王珍珍的門外。


    門開,房間裏隻點上一根蠟燭,弱弱的燈芯照得人精神放鬆,直欲昏睡。


    王珍珍坐在古樸的梨花木桌旁,背對著山本一夫。整個人安靜得好像一隻吃飽困睡的貓,叫人一點都聯想不起自己是個軟禁之人。


    “你不怕?”山本一夫見狀開口問道。


    “我為什麽要怕,既然你把我抓來又沒把我怎麽樣,反而安排這麽舒適的房間給我,我似乎沒有害怕的理由?”王珍珍轉過頭來,俏臉平淡地笑道,“況且,易峰一定會來救我的!”


    “你對他這麽有信心?”山本一夫勾勒著嘴角含笑道,“要知道,這裏是日本,他不可能找到這裏的。”


    “我相信他,可能他一時找不到這裏,但一定會來的!因為他是我男朋友!”王珍珍語氣堅定道。


    一聽到“男朋友”三字,山本一夫剛才還怡然自得的表情立刻僵硬起來。心中不受控製地竄起一絲絲怒氣,可能還夾雜著半絲嫉妒,山本一夫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他覺得莫名其妙,凡是他不能把握的事情,山本一夫向來不喜愛。


    “但願你所說的就是你所想的!”山本一夫轉身離開道。


    “吱嘎!”門詭異地關閉。


    王珍珍見怪不怪,低頭攤開掌心,目光似水地看著掌中的一張合照。柔軟的手指不斷摩挲相片中一臉怪笑的男人,口中喃喃道:“幸好你還在我身邊。”(指照片)


    ————————


    嘉嘉大廈天台,烏雲遮蔽了月色,整個天空,一片醬紫色。


    “啪!”


    “咕嚕、咕嚕、咕嚕……”


    “怎麽,一個人喝悶酒?”況天佑走上前來,一張臉毫無表情道。


    “啪!”輕車熟路地拉開易拉罐。


    二人對碰了一下。


    易峰咽下稻花香甜的液體,伸出手來完全不必要的抹了抹嘴角,看著況天佑墨鏡後難以猜測的眼眸,說出了一句差點令人噴飯的話:“為什麽僵屍的表情時常僵硬,是因為時間長了懶得動嗎?”


    況天佑似乎沒料到易峰這時候會問出這麽與時間地點不合的話,差點被口中的啤酒嗆著,用手拍了拍胸口,況天佑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喉嚨道:“看來是我低估了你的心理承受力,這時候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從心理上看,你是屬於打不死的蟑螂型。”


    易峰聞言和著口中刺激的啤酒,充滿苦澀道:“你不用安慰我,經過今天的事情,我清楚地知道我的心理掌控能力完全不符合我身體掌控能力。和你這個做了六十年的僵屍一比就更差了。”


    “山本一夫跟你說了什麽,告訴我,也許我可以解除你的困擾?”況天佑斜倚著身子,全身放鬆道。


    易峰聞言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又喝了一口啤酒,嘴巴吧嗒吧嗒了幾下,開口道:“他說的是實話,是隻有靠自己,旁人不能幫助的實話。”


    況天佑見狀糾結著眉毛沉思了良久,語氣誠懇道:“我不管你到底怎麽想的,總之,作為朋友,我把我這幾十年的心得告訴你。”


    易峰聞言側目而視,意思是洗耳恭聽。”


    況天佑好像不習慣被一個人全神地盯著,拿著啤酒罐向旁走了幾步才開口道:“要是我跟你說,做人和做僵屍其實一樣,你肯定不認同我的說法。但我告訴你,一個九十九歲的人,整天想著的是生老病死。而一個九十九歲的僵屍整天想著的也是什麽時候進棺材。這二者的區別就是,前者是提心吊膽地死,後者是解脫痛苦地死。時間對於僵屍來說沒有意義,但對於人來說又何嚐不是呢?很多時候解決問題的並不是時間,而是事情。隻有一個事情或者一個經曆才會解決困擾你心靈的煩惱,時間更像是托運鑰匙的貨車,有的車快,有的車慢,但車總歸要到達目的地,煩惱總會被解決。如果你想快點得到解決問題的鑰匙,最好的方法不是原地等待,而是循著問題遺留的線索,向答案靠近。記住,如果你想快點解決心靈上的煩惱,那麽千萬不要整天待在原地一動不動,你必須去做事,必須讓你的身體帶動你的思想運動。這樣才會更早的得到自己想要的。”


    易峰聽完若有所思道:“也許,我該趁著這段時間出去做做事情了。”


    況天佑聞言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學你一樣,到祖國的大好山川留下足跡。”易峰笑道。


    “那珍珍怎麽辦?”況天佑問道,“她還在山本一夫手裏。”


    “那就要拜托你了,你後麵可是有千千萬萬的**警察的。我想你在警局查探起線索來肯定比我獨自一人要快得多,我等你的好消息!”易峰回道。


    “放心,我會全力以赴的!”況天佑聞言堅定道。


    “嗯,我相信你。”易峰點頭道。


    二人拿著啤酒罐又對碰了一下,趁著讓人分不清臉龐的黑夜,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長聊了。


    天台入口的門後,一大一小正睜著大眼珠咕嚕咕嚕地看著。


    “喂,看來你老爸有點門道啊,既然讓那個臭神棍笑了!”馬小玲肩膀肘輕戳了一下一旁的況複生道。


    “那是,都**湖了,這點安慰受傷落寞男人心的能力還是有的!”況複生老氣橫秋道。


    “他們兩個不會聊一夜吧?”馬小玲疑惑道。


    “說不定,我老爸可是熬夜高手。”況複生小手捂著嘴,打著哈欠道,“我先回去睡了,美女,你要不要一起下去?”


    “那當然,睡眠少了對皮膚不好!”馬小玲回道。


    “口是心非!”況複生白眼道。


    “你說什麽,小鬼!”馬小玲聞言怒道。


    “不管你了,我先走咯!”話說一半,況複生噌的一下,人已經下去了。


    馬小玲見狀又回頭定睛看了看天台邊緣正喝酒侃談的易峰一眼,也轉身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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