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應求處,被易峰敲暈的羅開平這才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羅開平發現自己正身處陌生的環境,心頭驚慌,可頭腦到現在還是暈沉沉的。晃了晃混濁的腦袋,慢慢回憶起昏倒之前發生的事,耳中突然聽見哪裏傳來了母親的叫罵聲,連忙一個機靈翻身而起。


    “媽!你是誰,你把我媽怎麽了!”羅開平看見不遠處被困住的平媽,又發現一個穿著破舊的老頭一時間驚慌失措。


    何應求見羅開平已醒,連忙叫來易峰馬小玲二人。易峰進屋,見到羅開平情緒激動連忙安撫道:“平哥,你冷靜點!平媽她沒事!”


    “易峰?說!你把我媽怎麽了!”羅開平顯然不信易峰的話,情緒極為激動,說完便想撲過來跟仇人拚命。


    易峰眼神示意何應求馬小玲二人不要插手,任由羅開平撲上來在身上胡亂地踢打。等羅開平打累了隻剩下喘氣的勁時易峰這才平靜地說道:“平哥,你要相信我們,我們對你和平媽沒有惡意,隻是想幫你們。你更要相信事實,平媽已經死了!讓平媽的靈魂輪回轉世才是真正的有益於平媽!”


    羅開平經過這麽一鬧,頭腦清醒了許多,再加上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老好人,隻會把別人往好處想,所以漸漸相信了易峰的話,可事情涉及到的是與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羅開平還是戒備地問道:“憑什麽讓我相信你的話?”


    易峰見羅開平已經開始思考,知道他情緒開始穩定,微笑道:“就憑你現在還是完好無損,平媽的魂魄也還健在,如果我們想加害你們,你想想還會是現在的這種局麵嗎?”


    羅開平愕然地看了看四周情況,的確,要是易峰等人想對他們母子倆不利的話也不用等到現在,更不需費力地把他帶到這兒。想通了這些的羅開平不知不覺間恢複了老實人的本色,不禁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對著易峰道:“真是不好意思,我錯怪了你們,但我也是擔心我媽,易峰你有辦法救救我媽嗎?”說完走到平媽鬼魂跟前,一臉擔憂地看著平媽。


    一旁的何應求走上來回答道:“你媽已經死了,救活是不可能的。不過人總得要生老病死,誰也留不住。現在最要緊的是讓你媽平安地上路輪回轉世,這才是對她最大的幫助。”


    平媽見自己的兒子安然無恙,而收服自己的這幾個人似乎真的想幫他們母子倆,也就安靜了下來,目光慈祥地看著羅開平道:“阿平,你沒事媽也就放心了,隻是今後你要一個人生活,沒有了媽照顧,媽走得真是不安心啊!”


    羅開平紅著眼道:“媽!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您還要看著您兒子娶妻生子呢!”


    平媽淒慘笑道:“傻孩子,還不跟媽說實話,媽已經死了!難道你忘了媽跟你講的農夫的故事?做人要誠實!”


    羅開平搖著頭哭泣道:“不,媽!孩兒記得,隻是舍不得媽!”


    平媽流著淚強顏歡笑道:“媽也舍不得你啊!阿平!不過天意難為,我們也隻有來生再做母子了!”


    “媽!”羅開平全身顫抖著早已泣不成聲道,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平媽,奈何二人早已陰陽兩隔直接摸了個空。


    易峰走上來拍著羅開平的肩膀安慰道:“平哥,你也別太傷心,你們母子倆感情那麽深,我想今後總會有重聚的一天。”


    一旁的馬小玲也不禁被這對相依為命的母子之間的親情打動,覺得自己鼻子一酸,淚水便沿著眼眶來回打轉像是要溢出,不過隨即被她強行地吞入了肚中。可兩隻修長而白皙的手卻緊緊地捏握著,青筋顯現,顯然忍得很是辛苦。


    何應求看著眼前的情景,卻也想到了自己夭折的兒子小波,不禁感歎道:“是啊!羅開平你也不要太難過,今生雖然離別,他生必定能相遇。所謂天網恢恢,因果循環。隻要你今後多做善事,上天定會感恩於你,讓你們母子再續未了情緣的。”


    易峰一時見氣氛悲傷,叉開話題道:“平哥,你知道是誰讓平媽複活的嗎?”


    馬小玲何應求兩個人一聽到易峰的話,這才想起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問,連忙強製著恢複情緒,看向一旁的羅開平,迎接等待已久的答案。


    “是一個神秘女子,我也不清楚她是誰,隻是知道在我媽死後她滴了一滴血在我媽嘴上,隨後我媽就奇跡般地複活了。”羅開平強壓心中悲傷把事情的經過向易峰等人道來。


    馬小玲何應求二人聽完後滿臉震驚地看向易峰,何應求語氣沉重道:“看來真的如易峰所說,平媽是被一滴僵屍血所複活的,也難怪平媽身上的怨氣、煞氣會如此之強烈!”


    “什麽僵屍血?會不會對我媽不利?”羅開平聽到事情牽連到僵屍這種恐怖的東西情緒又立刻緊張起來。


    何應求連忙道:“你不用擔心,平媽及時被我們帶到這兒,沒有因為僵屍血的影響而造孽,所以不會有事,隻要幫她輪回超渡就沒事了。”


    羅開平放下心來,看向平媽,剛剛幹涸的臉上又泛起淚水道:“隻要媽沒事我就放心。媽!您放心地去吧,兒子會好好地活下去的!”


    平媽微笑道:“好兒子,別哭了。要記住,今後要好好做人,別再像以前那麽老實,總讓人欺負了,啊?”


    羅開平抽泣道:“嗯!”便頻頻地點著頭,忍著淚,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何應求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吩咐易峰拉開羅開平,說道:“現在我就幫平媽超渡,你們退開點!”隨著話語手上頻繁的結印,嘴中呢喃地念著佛經,隻見平媽的鬼魂漸漸地發出光芒。


    羅開平眼見著平媽就要離他而去,突然對著平媽平靜地說道:“媽,其實我還有一件事一直憋在心裏沒跟您說。我想說那個農夫之所以最後選擇要那隻破斧頭,其實並不是因為他誠實,而是他認為自己這一輩子就是用這破斧頭的人!······媽,您保重!”


    “傻孩子!”平媽欣慰地笑了。


    隨著羅開平離別的話語,隻見平媽的魂魄又漸漸由光亮而轉為暗淡。在那飄飄繞繞的佛經聲中,在那寂靜如墨的夜幕中,脫離了紅塵,漸漸變為了虛無。


    易峰不禁輕聲念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


    平靜的夜,高懸的月,浪蕩的心。一條不知通往哪兒的馬路上,隻有路兩旁的路“滋滋”燈陪伴。


    這路燈後麵無邊的黑暗,卻總會給人心裏帶來一絲涼意。在寬闊的馬路上,山本未來不禁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試圖讓自己那孤獨的心充盈一點,隨後又邁著懶散的步伐,繼續的毫無目的地流浪。


    “未來!跟爸爸回家吧!”不知何時前麵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男聲。


    山本未來驚訝地抬起頭,眼神卻逐漸充滿怨恨,冷冷地盯著前麵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道:“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是不會這樣對我的!”


    男人有著修長的身材,如刀雕斧琢過的臉龐充滿著絕世梟雄的冷靜與睿智,嘴角邊那勾起的迷人笑容卻總給人帶來無盡的邪氣。


    男人溫和道:“未來,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氣了,來,跟爸爸回去。”


    山本未來看著男人那不知會迷死多少女人的臉龐,可心中卻不禁聯想到這個看似無害的男人帶給自己的痛苦和所做過的那些駭人聽聞的事情,不由怒容滿麵,吼叫道:“為什麽!為什麽你是我爸!吼!!!”


    山本未來變身了,露出了長長的尖牙,眼睛變為金黃色。憤怒的她吼叫著向一身白色西裝、纖塵不染的男人衝來,那伸向前麵的右拳裹著妖異的藍色火焰,代表著她那顆不甘於命運作弄的心,聲勢浩大地向這個男人吞噬而來。


    男人嘴角含著笑,站在原地沒動,生生地用身體接住了這驚天動地的一擊。可結果卻出人預料,隻見那看似威力十足的一拳打在男人身上卻一點威力也沒有顯現。男人的身體隨著拳頭臨體而變得液化,而山本未來隻能駭然地看向這個強大的男人,身體像陷入沼澤似的穿過男人的身軀無能為力地昏倒在地。


    男人又恢複了正常,還是那副一世梟雄樣,對著黑暗中的角落平靜地說道:“碧加,幫我把小姐送回去關起來。記住,這次別再讓她溜出來了。”


    黑暗中隨即傳來了一道清脆的語含恭敬的女聲,回答道:“是,Boss!”


    ————————


    日新集團駐**分公司的辦公室內,山本一夫正站在窗前看著夜間燈火闌珊的**。


    “咚咚!”


    “進來。”


    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戴著近視鏡全身職業黑西裝,全身散發出那種久居高位氣息的中年男子。不過臉色卻有點病態的蒼白,眉毛始終糾結在一起,仿佛有著解不盡的憂愁。男子走上前來恭敬道:“Boss,我們近幾年在第三世界投入了大量的資金,不過回報率卻是不高,我估計過我們會有很大的虧損。”


    山本一夫不屑地笑了笑道:“哼!我從來沒算過錢。”


    中年男子繼續道:“在輿論方麵對我們也不利,很多報紙說我們破壞生態環境。”


    山本一夫兩手分別**褲子口袋,嘴角掛著邪邪的笑容,一臉悠閑道:“這不關我的事,是他們自己要錢不要命。對了,妙善上師的事你查到了嗎?”


    中年男子回道:“還沒有,不過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山本一夫略微不滿道:“國棟,我給了你很多的時間了。”


    男子低著頭認錯道:“我知道。”不過明顯的心不在焉,隻見他鼓了鼓勇氣,上前道:“Boss,醫生說我的cer可能會擴散,要我住院接受治療。”


    山本一夫理解地笑了笑,頗帶玩味地看著男人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你還是人類,是怕死的!”


    男子連忙道:“那Boss答應我的事不知何時辦?”


    山本一夫隨即口氣冷硬道:“你不相信我?”


    男子連忙惶恐道:“不是!不是!我當然相信Boss,那我這就去追趕妙善上師的事!”


    看著男子誠惶誠恐地出了門,山本一夫不禁心中一陣舒暢,自言自語道:“國棟啊國棟,你不知道,隻有看著你那害怕死亡的惶恐表情,我才會覺得做僵屍比做人更有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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