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壞笑道:


    “我威脅她今天晚上和她擠一個被窩,所以殿下無比積極的承擔這項工作,顯然就是想要給自己找個小角落。”


    “夫君就知道欺負弱女子。”郗道茂鄙夷的說道。


    杜英一挑眉,直接把她扯在懷裏,任由郗道茂伸手拍打,在她唇上重重印了一下:


    “怎麽,弱女子喜歡被欺負麽?”


    “你壞死算了!”郗道茂嗔道。


    杜英順勢環著她的腰,揉揉摸摸,不亦樂乎。


    郗道茂掙紮了一下,掙脫不開,就任由他攬著。


    穿過大堂,便聽到此起彼伏的聲音:


    “多謝夫人,夫人新年快樂。”


    聲音響起,是謝道韞正帶著桃葉和桃根,在給親衛和參謀司的參謀們發壓勝錢。


    這是當家主母義不容辭的責任。


    畢竟杜英的親衛和參謀司的參謀們,其實都相當於杜家的部曲和幕僚,是真正杜英體係內的人。


    “參見都督!”眾人看到了杜英,忙不迭的行禮。


    杜英早就已經鬆開了摟著郗道茂腰肢的手,負手背後,輕輕咳嗽一聲:


    “大過年的,不用這麽緊張,快點兒領厭勝錢,而且這其中還有額外的獎勵哦。”


    說著,杜英拍了拍手,疏雨已經把一副長卷軸展開,掛在旁邊的屏風上,杜英解釋道:


    “以後這就形成慣例,大家領的厭勝錢中有對應的一二三等獎,今年的三等獎,是再獎勵厭勝錢一份,有十個名額,二等獎則是明年前三個月的俸祿翻一倍,有三個名額,一等獎則是在都督府所治之處,可以選擇新開發的屋舍院落一處,隻有一個名額!”


    眾人瞠目結舌,這一等獎和三等獎差的也太多了吧,如此著實是令人心裏不平衡。


    但是轉念一想,既然今年這一等獎落不到我頭上,那還有明年呢,人怎麽可能這麽倒黴,打工十年,一點兒年終獎都抽不到吧?


    為了這一份年終獎,今年也得好好幹,既然都督在發年終獎上都已經這麽大方了,那麽可想而知,平時如果自己能夠有出色的業績,那麽都督隻會更加大方,在長安買房、買馬車、迎娶心上人,走向成功,簡直近在眼前了。


    不得不說,杜英突然宣布的豐厚獎勵,直接刺激到了這些年輕人。


    他們仿佛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來。


    打工人們開始激動的去拆年終獎,謝道韞則施施然走到杜英的身邊,郗道茂已經先去處理她今天還未完成的工作了——就算是過年時候,報紙也必須要刊發。


    更甚至,都督能夠與民同樂,這京口迎來了久違的萬家燈火,這些本來就是需要大肆宣傳的,報紙更是要開足馬力,告訴整個京口,在這新年時節,都督府仍然在連軸轉、保障著京口的民生,並且在為振興京口的經濟奮鬥著。


    當然事實上這也沒錯,杜英頂多也就是放假一晚上罷了,明天早上起來要接受京口各界的拜訪,現在以他的身份,在京口這一畝三分地上,倒是也不用去別的地方拜年了,但還是要抽出時間去城中看望一下百姓、犒勞將士。


    這些是關中生身立命的根本,杜英從來沒有打算冷落或者拋棄過。沒有什麽達官顯貴還需要他去拜訪,但是百姓和將士,在杜英的心中,本來就放在自己的頭上,所以看望他們,是情理之中的。


    而報紙更是要跟蹤報道,都督在過年時分,會見了多少各界精英,又如何勞軍、如何慰問百姓,這些都是穩定軍心民心,同時向整個江左傳達“杜都督要長駐京口”訊息的好途徑。


    所以全家到現在還忙不停的,其實是郗道茂。


    這也讓她在方才一反常態的格外貪戀杜英的懷抱,畢竟等自己忙完了之後,已經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那軟榻上恐怕都要擠不下人了。


    “等江左各家表態之後,夫君就要動身北上了吧?”謝道韞壓低聲音問道。


    “是啊。”杜英頷首,“因此越是要北上離開,越是要給他們擺出來一副本都督就賴在這裏不走了的姿態。


    如此一來,有想要歸順於關中的,自然會屁顛屁顛的來,之前已經有了吳郡世家和青徐世家作為榜樣,他們不可能繼續觀望了,到了下決心並且抓緊和關中展開合作的時候。


    至於那些不想歸順關中的世家,現在也得掂量掂量,招惹一個已經想要在江左立足的勢力,將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請神容易送神難,餘現在還真的挺期待,到時候朝廷會送給餘什麽樣的禮物,以求餘能夠離開江左。”


    謝道韞幽幽說道:


    “皇室的明珠,可都被夫君給采擷了。”


    杜英訕訕一笑,腦海中浮現出剛剛隔著窗戶看到的那一道剪影。


    我還沒有采擷呢,至少這小白菜還在哼哧哼哧的往前跑,若即若離吊人胃口,也不知道是天生就會,還是心中仍然還存有些許不安和憂慮。


    此時,在堂前,已經不斷傳來歡呼聲,那是有參謀和親衛發現自己中獎了,而旋即他們又被身邊袍澤好友的揶揄和奚落聲所充斥,不得不發表一些“純屬僥幸、感謝都督”之類的發言以避免自己成為大家毫不留情下手宰的那一隻肥羊。


    杜英笑眯眯的聽著這些聲音,一年到頭,也得給這些陪著自己奔走千裏的親隨們打打雞血,讓他們來年繼續卷起來,不怕苦不怕累,爭做天天加班打工人。


    哦,我真是一個該死的萬惡的資本家。


    期望有生之年不會被吊路燈吧。


    “夫君在想什麽?”看杜英的臉上逐漸浮現出笑意,謝道韞好奇的問道。


    她隻道是杜英還在想剛剛所說的皇室明珠的事,心中不由得泛起絲絲酸水。


    “哦,我在想哪裏的路燈比較合適。”


    “啊?”謝道韞滿頭霧水。


    “沒什麽。”杜英發現自己的話太超前了,趕忙笑道,“夫人覺得餘給他們一個抽獎的機會,是好是壞?”


    “隻要財務上還能夠允許,這種給人獎賞的事,當然是好非壞。”謝道韞淡淡說道,“可是夫君的俸祿,可開支不起這麽多,還得從都督府的公款上開支,到時候小心留守長安的人會有意見。”


    “明年帶著他們一起。”杜英笑道,“餘相信,通過這個而激發的鬥誌,能夠為都督府創造遠高於一套屋舍、一些俸祿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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