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午夜時分,四周靜悄悄的。


    陽小陽陪著媽媽秦雙英在客廳裏小聲地說著話,秋天在廚房裏弄吃的。


    三個人都沒有吃夜飯,肚子早就跟他們唱空城計了。


    其實,冰箱裏沒有什麽太好的食材,這麽晚了外麵也沒有賣了,隻有將就枯枝爛葉做一頓簡單的飯菜了。不求吃好,以填飽肚子為目的。


    看到客廳的兩個人有說有笑,弄好飯菜的秋天沒有打擾他們。他優雅地依在廚房門檻上,嘴角蕩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心中也暖暖的。


    突然,一陣熟悉的鈴聲打破了此刻幸福的氛圍。秋天皺了皺眉,怕打擾客廳裏那對幸福的人兒,掏出手機,走回廚房,便聽到焦玉芬急促的聲音:“兒子,小陽的媽找到了嗎?”


    秋天以為焦玉芬也是在擔心陽小陽的媽媽秦雙英的安危,很興奮,濃黑的眉毛揚了揚,嘴角含著笑,說:“找到了,我正在給他們弄吃的呢。”


    現在都幾點了還弄吃的,該不會……


    焦玉芬的眉毛皺得比秋天的更緊:“兒子,你不會還沒有吃晚飯吧?你的胃受得了嗎?”


    “…….”


    秋天不知道怎麽回答母親,因為他不想騙自己的媽媽,所以一時無言以對。


    兒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最為牽掛的就是母親了。


    見他沉默著,沒有說話,焦玉芬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兒子還沒有吃晚飯,對陽小陽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


    找人可以啊,但是飯總得吃吧,這樣的兒媳婦……


    兒媳婦?自己好像沒有承認她做自己的兒媳婦吧?


    焦玉芬在心裏糾結了一番對陽小陽的稱呼,好在那些都是她心裏的想法,兒子也不知道,也不會帶來不良的後果。


    焦玉芬考慮到兒子還在她家,指責她的話也不敢太過放肆了,立即轉移話題,委婉地問:“兒子,等會你應該會回家的吧?”


    她的媽媽回來了,自己還在這裏住,肯定不太合適。


    秋天直截了當地說:“我肯定會回家,媽,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焦玉芬猶豫了一下,說:“等會我再打電話給你。”


    秋天記得母親從來沒有晚睡的習慣,一般的情況下,十點鍾就會洗腳上床睡覺了。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了,還等著她打電話給他,本想勸她睡覺了,可是焦玉芬已經把電話掛了。


    “是你媽給你打電話了?”


    不知什麽時候,陽小陽已經站在廚房門口了。


    廚房門口是燈光的盲區,廚房和客廳的燈光都鞭長莫及,隻落下不明不暗的光線,籠罩在陽小陽的臉龐上,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


    秋天也隻是對她突然的出現稍微愣了下,很快就鎮定下來,淡淡地對她說:“沒什麽事,就是我媽問我找到你媽沒有。”


    他不說,陽小陽也不好意思再問,見飯菜都弄好了,對他笑了笑,說:“還愣著幹嘛,吃飯吧。”


    在回家的路上,秋天就接到焦玉芬的電話,隻聽她語重深長的說:“兒子,不是我反對你跟她的交往,今晚你也看到了,她有一個怎樣的媽,你受得了嗎?”


    既然他已經接受了她,肯定會接受她的媽媽,無所謂受得了或受不了。


    這樣的話,秋天不敢跟媽媽說,若是說了,就會惹來焦玉芬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媽,”秋天忙跟她解釋,“她媽是思女心切,所以從醫院裏跑回家了,若是我們今天去看她了,她就不會回家了。”


    焦玉芬算是聽出來了,兒子這是在拐彎抹角指責她。自己含辛茹苦養育了三十幾年的兒子跟她還沒有結婚,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護著她了,令做媽的心裏泛起一股欲哭無淚的感覺:“這麽說是我的錯了?”


    他可從來沒有說媽媽錯了,就算當初讓他拋棄潘美蓮放棄大城市的生活,他也沒有說媽媽錯了。不過,仔細想想剛才對媽媽說的那番話,好像是有指責她的意思。


    想到這,秋天驚慌失措地說:“媽,你沒有錯,是我的錯。”


    焦玉芬步步為營,得理不饒人:“你終於肯承認是你的錯了?那就知錯就改吧。”


    “我錯了嗎?好像沒有吧?”秋天似是自言自語地說,“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錯嗎?”


    焦玉芬覺得自己的兒子太天真了,三十出頭的人了想法還那麽幼稚。她想笑,卻沒有笑出來。她清了清嗓音說:“兒子,你幸福嗎?你半夜十二點鍾還沒有吃晚飯,你也覺得很幸福嗎?你知道幸福的定義嗎?”


    “我當然知道幸福的定義是什麽,幸福是指一個人的需求得到滿足而產生喜悅快樂與穩定的心理狀態。”


    “一個人的需求得到滿足?”焦玉芬笑笑,“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讓你的需求得到滿足。”


    想不到焦玉芬同誌會跟自己說那麽曖昧的話,秋天的臉紅了一下,埋怨說:“媽,你說什麽呢?”


    焦玉芬意識到自己跑題了,馬上來了一個急刹車,一本正經地說:“也許你現在覺得你是幸福的,若是以後呢,很久以後呢,你對她沒有了激情,她有一個那樣的媽媽,你會厭煩的,到時候你後悔就來不及了。聽媽一句勸吧,長痛不如短痛,分手吧。”


    “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你做了那麽多年的婦女工作,難道連這也不懂?”


    “不是媽不懂,是媽見到過太多悲歡離合了,我不想讓悲歡離合發生在我的兒子身上。兒子,你就不能聽媽一句勸嗎?”


    “媽,不是我不聽你的,我的婚姻總該讓我自己做主吧。”


    “兒子,你別逼媽好嗎?”


    “媽……”


    “你究竟是要媽,還是要她?”


    秋天抓了抓頭,打趣說:“媽,你怎麽又提這個問題,能不能換句台詞?”


    焦玉芬心底泛起一片酸楚:“你是不想要媽了,是不是?”


    “媽,你永遠是我媽。”


    “你如果還想要媽,你就跟她分手吧。”


    “媽……”


    “你不聽我的,你就別喊我媽。”


    秋天故意大聲地喊:“媽、媽、媽、媽……你是我媽,我不喊你媽,喊你什麽?”


    焦玉芬沒好氣地說:“你應該喊那個陽小陽叫媽。”


    秋天斬釘截鐵地反駁:“陽小陽是我老婆,焦玉芬才是我的親媽,這一點,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勸別人是一回事,勸自己又是另一回事了。因為別人的生活,是苦是甜隻有當事人知道。她可以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勸別人接受一些不願接受的事情。若是讓自己的兒子接受一些不願接受的事情,她接受不了。更為重要的是,以他兒子本領完全可以過上一種更為幸福的生活。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是她太現實了,是因為那樣的生活太差強人意了,簡直就不是人過的。


    說什麽也不能讓兒子跟她交往。他是她的兒子,她不監督把關,誰能幫她監督把關。


    怎麽勸他呢?這頭強驢!


    焦玉芬知道自己兒子脾氣強,見來硬的不行隻好來軟的——曲線救國了。


    焦玉芬想了一下,說:“兒子,你不覺得你跟陽小陽的交往自始至終是別人安排的一個局嗎?”


    “什麽局?”秋天饒有興致地問。


    見他上鉤了,焦玉芬笑哈哈地說:“兒子,你那麽聰明,你想不到嗎?”


    “媽,”秋天親熱地叫了一聲,叫得焦玉芬心花怒放,等待著他的下文。秋天揚了一下眉毛,說:“你兒子再聰明,也沒有媽聰明呀,媽知道這是一個局,兒子卻不知道呀,還傻裏傻氣地往裏鑽。”


    “兒子,我以前也跟你說了,這是秦嵐英布的一個局。這個世上有那麽多比她年輕漂亮的女孩她不介紹給你,為何偏偏把她介紹給你?以前她爸還在的時候,她不把她介紹給你,為何等她家出現了重大地變故後,她才把她介紹給你,這不是很明顯嗎?她是想讓你給她家背包袱。”


    “那時陽小陽不在桂城,還在廣東打工……”


    秋天的話還沒有完全出口,就被焦玉芬打斷了:


    “在廣東打工難道就不可以在桂城交男朋友了,他們分明是存有私心。”


    “……”


    秋天真的無言以對了。


    以前他覺得自己的媽媽通情達理,自己要什麽她就給什麽,今夜卻讓他如此的失望。


    唉……


    麵對一根筋的媽媽,秋天不知道該怎麽辦?


    說輕了,又不起作用,說重了,又怕傷不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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