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光線下,秋天臉色鐵青,眉眼間凝聚淡淡的憂愁。


    陽小陽見他一副吃癟的模樣,眉眼彎彎,不禁噗嗤一笑,樂開了懷。


    從他家出來以後,秋天就很少見到她笑了。雖然說林娜的到來,讓她的臉上出現了一些笑容,但是他看得出來她笑得很勉強笑得很寂寞笑得很沉悶。


    現在看到她白皙的臉上總算是笑靨如花了,他深深地舒了口氣。


    陽小陽臉上的笑容稍縱即逝,好看的峨眉間飄過一縷淡淡的愁雲。


    秋天憐愛地將她的小身子摟到自己的懷裏,讓她的臉貼在胸脯上,輕聲的安慰:“別擔心,我媽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絆腳石。”


    “我就是有點擔心,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我沒有懷孕,會不會認為是我給你出的餿主意。”陽小陽臉上的愁雲並沒有完全舒展,鬱鬱寡歡地說,“你是知道的,我不是那種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我知道,以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貌,不知道有多少大老板為博美人一笑一擲千金,但是你沒有選擇他們,卻願意跟我過清苦的日子,這讓我很感動。”秋天低頭在她的額上親了親,“其實我媽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但是最近她對有些事情的做法讓我看不明白。以前她從來不幹涉我的私事,對我的終身大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像現在這樣咄咄逼人。有時候我在想,她退休了,是不是太清閑太無聊了,所以想法就多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陽小陽似有似無地輕歎一聲,“我知道,她是想抱孫子......”


    秋天想了下說:“她想抱孫子這種想法沒錯,但是抱孫子這種事情也需要當事人你情我願,是不是?”


    陽小陽汗顏,她怎麽能在他懷裏跟他討論那麽曖昧的話題。


    她臉露羞澀,在他的懷裏忸怩了下,說:“我能理解你媽媽,因為天下的父母心都是一樣的。剛畢業的時候,我爸媽也不是十分讚成我馬上談戀愛結婚,後來,尤其是我二十五歲之後,每次我跟媽媽通電話,她都會嘮叨我的終身大事,勸我遇見合適的就處一個。你知道的,感情這種事情講究的是一個緣字,沒有緣分,是很難相處的。所以老人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他們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能平平安安幸幸福福。我能理解她想抱孫子的心情,但是我們還沒有結婚,若是我懷孕了,傳出去不太好吧?”


    秋天算是聽出來了,她拐彎抹角滔滔不絕說了一籮筐的話,是在埋怨他不跟她結婚。說心裏話,他也很想跟她結婚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對她那麽好的,但是,他現在暫時沒有資格跟她去結婚登記了。


    唉……


    除了一聲歎息,秋天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是我不想結婚,隻是現在離婚率太高了,我有點恐懼,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秋天光潔的額上沁出微微的汗珠,連聲音好像都變得有點沙啞了。


    瞧他急成這個樣,陽小陽的心舒坦了些。上次她向他求婚,是草率了一些,經過深思熟慮後,覺得還是應該方方麵麵多了解一些,他的家人他的親戚他的朋友,這些都需要進一步深入了解。


    這不,問題就出來了,他媽媽反對他跟她交往。雖然他告訴他媽她懷孕了,想讓他們結婚,問題是她並沒有懷孕,若是以後讓他媽知道真相後,婆媳關係會不會更僵呢?


    大眼瞪小眼,以後該怎麽相處呢?


    “你的電話又響了。”陽小陽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看了一眼,遞給秋天。


    秋天聽到那熟悉的鈴聲,心咯噔了下,不是不管我了嗎,為什麽十分鍾還不到又打電話來了。


    是反對他們交往,還是逼他們結婚?


    秋天眉頭緊鎖,眼皮直跳,對陽小陽說:“你接吧?”


    陽小陽沉眸,聲調有些冷:“是你媽媽又不是我媽媽,再說,她找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不能喧賓奪主。”


    更為重要的是,她還一點都不了解她媽媽,可不想摸老虎屁股。


    秋天斟酌了下,接過手機,接通了電話。


    焦玉芬聽兒子說陽小陽懷孕了,非常高興,就著冰箱裏的食材弄了一盅燕窩養血安胎湯。


    趁著煲湯的時候,她又給秋天打了一個電話,叫他把未來的兒媳婦帶回來喝保胎湯。見他說話吞吞吐吐,她又急又惱,氣憤之下以為未來的兒媳婦流產了,發了幾句牢騷,撂了電話。後來看到火爐上煲著的湯,越想越覺得不對,流產也不是那麽容易流的。


    於是,一個電話又打了過去。焦玉芬對著手機說:“兒子,我的燕窩養血安胎湯快燉好了,你快帶小陽過來趁熱喝吧。”


    “媽……”秋天拖著長長的尾音,本來想拒絕,但是又怕母親疑神疑鬼,左右為難。


    果然焦玉芬提出了嚴厲地警告:“你要是不帶小陽來,萬一她肚子裏的孩子沒了,你以後別再叫我媽,我以後也沒有你這個兒子。”


    焦玉芬自己認為她已經跟他說得很清楚了,看在她肚子裏的孩子的份上,她已經不反對他跟她交往了,而且她還打算幫他們舉行婚禮了,她不知道他還在猶豫什麽?


    說完,焦玉芬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在沙發上。她想看看他還是不是她那個乖巧聽話的兒子。


    陽小陽見秋天臉上愁雲密布,呆滯地望著某處,眼珠子一動不動,搶過他手裏的電話,想聽聽他媽媽跟他說了一些什麽,無奈,手機裏除了嘟嘟嘟的忙音,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陽小陽不解地問:“你媽媽說了一些什麽?”


    秋天摸了摸僵硬的鼻子,不以為然的說:“沒說什麽。”


    沒說什麽,你怎麽還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陽小陽輕哼一聲,表示並不相信他的話。秋天見她有些生氣了,隻好實話實說:“我媽已經煲好湯了,叫你過去喝湯?”


    “什麽湯?”


    “燕窩養血安胎湯。”


    “啊……”陽小陽一驚,眉頭緊蹙,手裏的手機掉落在地上,“你媽真的相信了,腫麽辦?”


    秋天撿起手機,抬頭見她眉頭緊鎖,伸出手,抹去她眉心的皺紋,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說得很輕鬆,但是陽小陽心情卻很沉重,憂心忡忡地問:“我一定要喝那個什麽燕窩養血安胎湯嗎?”


    “你想喝就喝,不想喝就別喝,誰也不能強迫你。”


    “但是你媽媽會放過你嗎?”


    “這你不用擔心,她是我媽媽,我了解她。”


    “好吧,出發。”


    陽小陽站起來,一種視死如歸的精神厚積薄發。她為了他可以去死,何況是去喝神馬燕窩養血安胎湯,喝一碗又不會死。


    兩人驅車來到焦玉芬家裏。


    焦玉芬看到兩人手牽著手,夫妻雙雙把家還,略顯蒼白的臉露出了經久不散的笑顏。


    “你們回來得剛剛好,那個燕窩養血安胎湯燉好了,你先扶小陽去沙發上坐一會,我去給盛一碗。”


    說完,焦玉芬屁顛屁顛地朝廚房跑去,一溜煙不見了。


    媽什麽時候身子這麽敏捷了?返老還童了?


    秋天不敢相信地望著她,直到她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走出來,才相信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焦玉芬端著湯出來,見二人還忤在原處,恨鐵不成鋼地白了秋天一眼,然後滿麵笑容地跟陽小陽說:“小陽,你過來,趁熱喝了吧。”


    剛出鍋的湯,怎麽喝啊?陽小陽臉上微變。


    焦玉芬沒有注意陽小陽的臉色,把湯放在餐桌上,回過頭,對秋天說:“兒子,你過來,喂小陽喝。”


    秋天滿臉的無奈,走近餐桌,在陽小陽的身邊坐下來,小心翼翼地攪拌著碗裏的湯,讓熱量散發。


    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陽小陽也不好意思拒絕,怕引起焦玉芬的誤解,隻好硬著頭皮張開了嘴。


    好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如釋重負地說:“等等,我接過電話。”


    陽小陽掏出手機,接通電話,臉色大變,驚慌失措地喃喃地說:“什麽什麽?你說什麽,我媽不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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