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戲言把陽小陽弄得滿臉通紅,她跺著腳,埋怨說:“媽,你說什麽呀,怎麽拿自家女兒開玩笑呢!”


    秦雙英滿腦子混混沌沌,自然不知道剛才自己說了什麽。她抬起頭,茫然地望著女兒,說:“我剛才說了什麽?”


    站在旁邊的秋天見他們兩人一唱一和,好像確有其事似的,有點想笑,卻沒敢笑出聲來。直到陽媽媽說要他倆拜堂成親,見陽小陽滿臉羞澀,終於忍俊不禁,開懷大笑。


    想到自己的媽媽精神上有問題,陽小陽當然不會計較她說過什麽話,可是看到腦子很正常秋天在一旁笑得陰陽怪氣,忍不住怒火中燒,舉起小拳頭,劈裏啪啦落在他的肩上。


    她打自然不會是真打,隻是想給他一點點教訓罷了。


    哎喲,哎喲……秋天佯裝很痛地舉手求饒,那模樣兒引得秦雙英嘻嘻嘻大笑起來,嘴裏不停地嚷嚷:“打得好,打得妙,打得烏龜哇哇叫……”


    秋天驚疑地瞄了瞄秦雙英,你是真瘋還是裝瘋,為什麽把本地的諺語還說得這麽有聲有色?


    陽小陽以為自己真的出手太重了,把拳頭變成了手掌,輕輕地撫摸著剛才拳頭敲打的地方,聲音柔柔地問:“真的很痛嗎?”


    “剛才很痛,不過被你的手揉了揉,就不痛了,讓我看看你的手是用什麽做的,怎麽有那麽神奇的力量……”


    秋天抓住她的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地捏在手指間。


    他磁性的聲音,令人舒適的同時又讓她心慌意亂……


    “怎麽不打了,我還沒有看夠呢?”秦雙英一臉失望地瞅著女兒。


    “媽……”陽小陽嗔怨地叫了一聲,抽回秋天捏著的手,低垂著頭,臉色酡紅,恨不得找個縫兒逃出去。


    “阿姨,外麵陽光很好,空氣也清新,我們推你去花園走走吧?”


    秋天把輪椅推到床邊,但是秦雙英並不領情,弄得他頗為尷尬。


    “我來吧。”陽小陽接過輪椅,推到秦雙英的身邊。她知道,媽媽得了這場病,四肢無力,走不到兩步就會癱倒在地。


    陽小陽伸出手正要攙扶她下床,秦雙英用力扳開了她的手,說:“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我已經可以走幾百米了。”


    說著,秦雙英摸索著下了床,手剛剛接觸到輪椅,腳下一軟,差點摔倒了,幸好秋天一直到關注著她,見她打了一個踉蹌,及時伸出了手,攙扶住她。


    可是秦雙英還是不領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一隻手去掰他的手。她力氣很大,把他的手差點掐出血來了。


    秋天皺了皺眉,強忍著疼痛,見陽小陽把輪椅推到她屁股底下,這才鬆開了手。


    陽小陽拿起秋天剛才被她媽媽掐的那隻手,看著那深深的指甲印,輕輕的摩挲著,忍不住地問:“痛嗎?”


    陽小陽的聲音很輕很柔,卻被秦雙英聽到了,輕咳了一聲。陽小陽也不明白自己的媽媽為何此刻是那麽的清醒,隻好抱歉地對秋天笑了笑。


    秋天善解人意地回應了她一個笑,走過去,剛把手搭在輪椅上,卻被陽小陽製止了。她歉意地說:“謝謝,讓我來吧。”


    說完,推著她媽媽朝病房門口走去。


    這時,鈴聲響了,秋天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兩個字,微微地蹙了蹙眉,還是接通了電話,話筒裏立即傳來一個有點興奮的聲音:“兒子,今晚你回不回家吃飯?”


    每個禮拜六和禮拜天,秋天無論多忙,都會回家陪父母吃飯,好像這個周末他把這事給忘了,而且忘得徹徹底底,要不是媽媽打電話來,他已經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爸爸媽媽這兩個東東。


    以前他跟同學聚會經常取笑林雪峰娶了媳婦忘了娘,現在看來自己也有這個通病,甚至有過之無不及,因為到目前為止,他跟陽小陽的關係還不是很確定。


    他抬眸看了一下罪魁禍首的陽小陽,對著手機說:“媽,今晚我有應酬,不回家吃飯了。”


    “有應酬?是工作方麵的嗎?你什麽時候對工作那麽上心了?”焦玉芬在電話裏不解地問。


    “媽,你說的什麽話呢,我什麽時候對工作不上心了?我一直都對工作誠誠懇懇兢兢業業!”秋天大聲說。


    “聽說領導安排你去當車間主任,你為什麽不去?”


    “車間主任才多大一個官呀,怎麽可能困得住你兒子這條蛟龍?”


    “什麽都瞧不上,以後有得你的苦頭吃!”


    “……”


    “聽說小秦幫你介紹了一位對象,怎麽樣?”


    這才是他媽媽打電話來的目的,秋天一聽就聽出來了。


    陽小陽緩緩地推著秦雙英走在前麵,秋天邊接電話邊慢慢地跟在後麵,抬眸就可以看到她曼妙的身材。


    “還好,還不錯。”


    秋天嘴角的笑靨立即通過無線電波傳染給焦玉芬,隻聽她興奮地說:“兒子,把她帶回家讓媽媽瞧瞧,她是何方神聖?”


    “跟你一樣,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


    “不會吧,能讓我兒子動心的人,會是一個普通平凡的人,怎麽可能呢?……”


    見陽小陽推著她媽媽走進了電梯,秋天隻好對著手機說:“媽,我還有事,先掛了。”


    焦玉芬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他,可是聽到手機裏的忙音,隻好作罷。


    跟兒子相親的人會是一個怎樣的人呢?為什麽兒子會給她那麽高的評價?不會是一隻狐狸精吧!


    掛了電話,秋天的心情並不輕鬆,臉上好像聚集了一抹愁雲。他不嫌棄她有一個那樣的媽媽,但並不代表他媽媽會接受她有一個那樣的媽媽。


    唉,怎麽辦呢?


    “如果你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陽小陽也看出了他臉上的陰霾,知道他有心事,善解人意地給了他一個台階。


    “沒事。”秋天故作輕鬆地解釋,“以前我每個周末都會回我媽家吃飯,這個周末有特殊情況,所以沒時間回家吃飯了,我媽就打電話來問候一下。”


    “看得出來,你媽對你很好。”


    “天下的媽都是一樣的。”


    陽小陽望著輪椅上微閉著眼睛睡著了的媽媽,心無比的沉重。良久,她問:“你媽會反對嗎?”


    “不會,我媽很通情達理的,因為她當了十多年的工會主席,什麽事情都遭遇過,她會以身作則的。”


    “我還是有點擔心……”


    “別庸人自擾了。”秋天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梁,挺認真地望著她說,“有一個辦法可以打消你心中的顧慮。”


    “什麽辦法?”


    “晚上帶你去我家見我媽。”


    “啊?啊?這是什麽餿主意?”


    她跟他認識還不到三天,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膽啊?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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