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間不大,秋天推開門,就看到彎著腰正在用杯子接水的陽小陽。他一愣,臉上的笑容凝住了。他站在門口,正要收回邁向門檻的修長的大腿,可是他已經看到陽小陽抬眸看向他,隻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秋天有點心虛,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韋明剛才跟他說的那些話。


    伸手不打笑臉人。


    他勾了勾嘴角,臉上瞬間就露出了那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對於他們在走廊裏說的話,陽小陽一字不漏地落進耳朵裏。不是她故意想偷聽他們的說話,是他們說得太大聲了,她不聽都不行。剛開始聽的時候,她沒有聽出來他們是在說她,後來聽到那個熟悉聲音,她便敏感地感覺到在說她了。


    其實,韋明也不是在說她,他是按照他以往了解到的訊息來推測的,以前秦主席幫秋天介紹的都是一些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不僅不年輕,長相也太一般般了,所以說她們又老又醜,也沒有說錯。


    可是,不知情的陽小陽以為他們在說她,清麗的小臉蛋烏雲密布。


    秦主席介紹的就又老又醜,我老嗎?我醜嗎?簡直就不是在說人話!


    好在那句又老又醜,不是出自秋天之口,否則,真想出去跟他好好理論一番。


    陽小陽不僅聽到了他跟韋明的說話,在經過市場部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還聽到了他跟鍾玉萍的說話。她本來隻是經過,但是看到他們曖昧地有說有笑,忍不住頓住腳步,躲在窗戶後麵偷聽了他們的談話,知道了鍾玉萍曾經假扮他的女友的事實。


    當時鍾玉萍是背對著她的,她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通過她跟秋天說話的語氣,她知道她是喜歡他的。本來她還想繼續聽下去,忽然聽到樓道間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她慌亂地離開了,走進了茶水間。


    從樓道口上來的那個人就是韋明,他沒有看到她,直接走進了辦公室。他剛才也是外出辦事,回來時看到秦主席在教訓秋天,他怕殃及池魚就遠遠地躲開了。待秦主席離開後,他才回到辦公室,看到垂頭喪氣的秋天,忍不住調侃了他一番。


    秋天進門的刹那,陽小陽臉上的慍怒是顯而易見的。可是,當她麵對秋天時,那種慍怒立即消失不見了,精致的小臉上露出甜甜的笑靨。


    她對他笑了,怎麽回事呢?


    剛開始秋天以為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定睛一看,才敢肯定她確實對他笑了,不僅笑了,眼睫毛閃了閃,眼裏星星點點的點綴了些許光芒。


    四目相對,陽小陽的臉紅了一下,慌亂的解釋說:“樓上燒開水的器具壞了,所以我就下來了。”


    “哦”,秋天淡淡地應了一聲,不敢看她,還是有點心虛。他很不自然地垂下眼眸,就看到她的杯子的水已經滿了,開水慢慢地溢了出來。


    “滿了,小......”


    秋天的那個“心”字還沒有出口,陽小陽的手顫抖了一下,開水沿著杯沿飄灑出來,灑在她白嫩的蘭花指上。


    剛燒開的水溫度很高,陽小陽不由得呻吟一聲:“哎喲喲……”


    秋天大吃一驚,臉色都變了,心裏麵的擔憂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他快速走過去,搶過她手裏的杯子放在台麵上,拽著剛才燙著的那隻手往洗手台的那個水龍頭帶。


    她的皮膚太嫩了,一刹那功夫,就紅了一大片,看到他心如刀絞。


    “沒事,沒事。”陽小陽強忍著皮膚火辣辣的痛,潔白的貝齒咬著下嘴唇,無所謂地跟他擺擺手,不想讓他太過著急。


    “都燙紅了,還說沒事,你騙誰呢。”秋天顧不得那麽多了,打開水龍頭衝洗她的燙傷處,邊衝邊埋怨,“這麽大了,打開水還會燙到手,你懂不懂照顧自己呀。”


    “還怨我呢,如果你不進來,我不分神,能燙到手嗎?”


    陽小陽覺得很委屈,晶瑩的淚水噙滿了眼眶。她倔強地隱忍著,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都怨我。”


    看到她眼淚的淚花,秋天慌了,小心翼翼地衝洗著燙傷處,看著她的手上的紅色痕跡沒有繼續擴大了,這才稍微籲了一口氣。


    陽小陽垂眸看著他,看著他深邃的眼眸裏閃動的擔憂,心底一片柔軟,如水的明眸裏有情愫湧動。


    她完全沒有料到他會這麽擔心她,早上她就跟他說得很清楚了,做一對互不認識的陌生人。她以為他會恨她,不再理她了,沒想到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擔心她。


    麵對他親密的舉止,陽小陽覺得有些難堪,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一步,白皙的臉頰也染上了兩朵緋雲,忑忑忐忐地說:“那個,已經......不疼了。”


    秋天置若罔聞,拽著她的手腕,繼續衝洗著燙傷處。


    見他不語,陽小陽原本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身子僵僵的,根本就不聽她的使喚。好像此刻她的手是長在他的身上似的,由他支配著。他讓她伸向哪,她的手就伸向哪。


    他就在她的麵前,鼻腔裏全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那不是香水味,應該是他的體香。男人也有香味,她聽都沒有聽說過,可是她在他身上確確實實地聞到了一種特有的香味。


    她不知道用什麽詞語來形容他身上的那種香味,那種香味讓她很舒服,有點沉沉欲醉。


    難怪那天晚上她跟他……


    想到那些香豔的畫麵,陽小陽的心砰砰砰亂跳,臉頰的紅暈更濃了。


    秋天見她的手沒有先前那麽紅了,蹙著的眉宇稍微舒展開來。他抬起頭,就看到她滿臉的羞澀,略顯尷尬的對她笑了笑說:“你先在這裏等一會,我去拿點藥膏給你擦擦。”


    “不用那麽麻煩了。”


    陽小陽正要跟他說,可是看到他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茶水間,隻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不到一分鍾,秋天拿著藥膏回來了。他走近陽小陽,旋開藥膏的蓋子,用蓋子上麵的尖尖的小刀片將藥膏上麵的那層薄膜輕輕地劃開一道口子,一邊用手蘸藥膏,一邊有點擔心地對他說:“這藥膏是一個搞藥品推銷的朋友送的,他說效果很好,可是我沒有用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陽小陽留意了一下他手裏的藥膏的牌子,是自己曾經見過的。她表哥就是推銷這個牌子藥膏的業務員,給了她家裏一瓶。有一次她媽媽不小心燙傷了,用藥膏擦了一次,一會兒就好了,所以她看到這個牌子也挺放心的。


    “這個牌子挺好的,我媽曾經燙傷過,用它擦了一會就好了。”


    聽她這麽說,秋天放心了,寵溺地對她說:“把手伸過來吧,我來幫你擦藥膏。”


    陽小陽很乖地伸出了手,不過在他的手快要觸及她的手時,她有所顧慮地回頭看了看門口。雖然門是緊閉的,沒有一個人,但是她還是覺得有無數隻眼睛望著她,如芒在背,隨即迅速地抽回了手。


    “還是我自己來吧。”怕他尷尬,陽小陽衝他微微一笑。


    “把手伸出來。”秋天命令似的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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