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著對我施恩惠,皇上當時正在氣頭上,我不敢多言一句,想等著皇上氣消的差不多的時候,再替姑娘求求情。


    我說,勞娘娘惦記,我們出去以後也不會忘了娘娘大德的。


    她說,這多大點的事,姑娘不用這麽客氣。


    我就是嘴上客氣客氣,你不用往心裏去。


    扯了這麽多,還沒扯到正題,皇上到底答沒答應放我出去,你倒是說啊。


    貴妃女主倒是不急,喝口茶潤了潤嗓子,她把這當成她家後花園了吧。


    我急了,說,娘娘,我院子裏晾著被子呢,你聽,外麵打雷了,今天的雨恐怕下的不小,能不能讓我回去先把被子收了,這可是我們家唯一的一床被褥,淋濕了再也沒有了。


    她笑了。


    我可以理解為她這是在嘲笑嗎?


    她溫和的說,我知道姑娘不容易,隻是,你出不出去我做不了主,還得等陛下聖裁。


    說了半天,我還得被關著,你說前麵那些廢話幹什麽?


    不過,她接著說,我看姐姐和姑娘很投緣的,姑娘又是姐姐的救命恩人,你說的話她也能聽進一些的,所以,我想求姑娘勸一勸姐姐,不要總跟陛下置氣,畢竟是一家人,還有小太子在中間,鬧的不好看總歸都是要傷心的。


    我說,說求就不敢當了,隻是我和皇後娘娘不熟,幫不了什麽忙,真是慚愧的很。


    她又愣了一下。


    可能她沒想到她隻是客氣客氣,我卻當真了吧,還一口回絕了她,她的台詞沒有準備這一部分,場麵有些控製不住了吧。


    不過,女主就是女主,臨場反應能力還是不錯的。


    她說,姑娘雖說沒有什麽過錯,可也冒犯了陛下,這天家威嚴,說大也大,大到可以誅九族,說小也小,隻要姑娘能讓皇後姐姐回心轉意,算是立了一件大功勞,陛下自是不會追究姑娘的過錯的。


    她這威脅的話說的太委婉,我有些搞不懂,於是問道,娘娘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忽然怒了,後麵的宮娥先發話了,放肆,有這麽和娘娘說話的嗎?


    我很無辜,沒文化聽不懂又不是我的錯。


    不懂就問怎麽就放肆了?


    不過,最後,我還是出去了,因為瑾兒忽然病了,病的很嚴重,說要是不放了我們,她就經常到貴妃那兒去串門了。


    皇上一聽害怕了,你這病要是過人的話,我的愛妃不就被傳染了嗎,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把我們都放了。


    不過,皇上聽從貴妃女主的建議,皇後病了,正好需要家人陪伴,我們雖然不是家人,但勝似家人,所以就理所當然的留在皇後的寢宮了。


    我當時知道的時候很驚訝,說讓我留下也就算了,把東林和霄九他們幾個留下幹什麽,難道皇上不怕戴綠帽子嗎?


    事實證明,是我的腦子不夠使了。


    東林說,貴妃那個女人倒是不笨,能想出這個計策。


    霄九說,借刀殺人這招我早就用膩了,她這算什麽好計策。


    神棍說,我忽然想念當年當皇帝的歲月了,她這招在後宮裏隻是小兒科。


    我摸不著頭腦,問他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東林說,你真的不明白。


    我搖搖頭說不明白。


    他說,你問小烏龜吧,這麽淺顯易懂的東西我不屑解釋。


    去他媽的,這哪裏淺顯易懂了?


    想了好幾天我也想不明白,於是去問了小烏龜。


    小烏龜說,淺淺,你不用明白的,後宮裏的女人勾引鬥角,是最可悲的,隻有傻女人才活的長長久久的,你若搞懂了,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很容易被人殺人滅口的。


    於是,我再也不問了。


    隻是,有一天,瑾兒冷笑著說,他為了除掉我,連一個男人的尊嚴都不要了,惟願來生再也不會遇見他,再也不跟天家有任何的瓜葛。


    瑾兒皇後在東殿獨坐惆悵,我們在西殿火鍋涮的歡暢。


    我覺得有些不和諧,於是對他們說,你們不會覺得這樣有些過分嗎?


    霄九說,過分嗎?我不覺得啊。


    神棍隨聲附和,對啊,這有什麽過分的,不就是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然後不管她嗎?


    東林好歹懂點事,說,是有點過分,要不你去陪陪她吧。


    我說,憑什麽是我,你們吃的可比我多多了。


    他們三個對視了一眼,說,你也可以不去,又沒人逼你。


    於是,我們繼續涮火鍋,瑾兒皇後繼續獨坐惆悵。


    眼看日子一天天的滑過去,瑾兒瘦的皮包骨頭,我們養的皮白餡大。


    看著瑾兒每天吃的藥比飯多,我實在不落忍,於是勸她,雖說這藥材很貴,可也不能多吃,是藥三分毒,日積月累,早晚把身體虧空了。


    她說,能吃藥說明我還活著,我最害怕的是有一天連藥都救不了我了。


    旁邊的宮娥哭了,娘娘,你要保重身體啊,就算不為自己,也為了小殿下想想啊。


    提到太子,瑾兒也哭了。


    看著她們主仆二人抱頭痛哭,我覺得自己的存在有些礙眼,但又實在不能感同身受,流出一點眼淚來應應景。


    於是,我就走了。


    回到西殿,他們正在蹴鞠,球飛的滿院都是。


    我說,你們就不能消停消停,皇後娘娘可正抱頭痛哭呢。


    霄九正要射門,聽到我說話,分神的看了我一眼,於是球就被東林給截跑了。


    霄九破口大罵,丁淺淺,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這隻臭狐狸,我早晚要做身狐狸皮的大衣。


    他們都指望不上,我總得想一個法子吧,畢竟瑾兒也算對我不薄,這些天,西殿的吃穿用度都是要花錢的,雖說花的也不是瑾兒的私房錢,但總歸是看了她的麵子,我們才能住的這麽的心安理得,她在那邊人比黃花瘦,我們在這邊大碗吃肉,總歸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我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小太子請過來,畢竟皇帝的難度係數更高一點。


    怎麽把小太子誆過來呢?


    用食物,不行,他又不是我們村裏的孩子,一點桂花糕就能跟著人家走三百裏地。


    用奇巧的小玩具,不行,聽說太子說那些是奇技淫巧,從一歲的時候就把玩具給戒了。


    用術法,這倒可行,霄九的迷魂術可是獨步無雙的,可是,過來一個軀殼瑾兒該更傷心了。


    用……


    我正想著,東林過來了,問我想什麽呢?


    我說,想怎麽把小太子誆過來。


    他說,這簡單啊,敲暈了扛過來啊。


    我大驚,這怎麽可以,他可是太子,這是要殺頭的。


    東林拍拍屁股站起來,我就是隨便一說,誰讓你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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