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前


    “公主,”啊元滿目驚訝,“你是誰。”


    “我可以幫你”


    “幫我什麽?”


    “幫你把龍女和含丹都送離這裏,在一個永遠都不會有人能找的到的地方,你心心念念的含丹可以飲盡她的血,可以活下來。”


    “你是誰,幫我,嗬……”啊元眼角含淚,她知道,來人了,用不了多久那他們就會找到這裏,她知道,沒有龍血,含丹支撐不了多久,她知道,她無法阻止漸趨瘋狂的含丹一直藏在心底的那個她無法理解的念頭,啊元道苦笑道:“是交易嗎?可是我什麽都幫不了你啊。”


    “你應該沒時間在這兒給我討價還價,你隻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我幫你,就夠了。”狌狌輕推推開石門,看著啊元,眼神裏盡是笑意。神獸狌狌知道一切世間之事,知道世人心之所想,她是阿元的心事所吸引來的,好奇這是一位怎樣的女子,或許和她有些像,但有不同,狌狌沒有自己的樣貌和性格,一直生活在別人的故事裏,閑散的不知今為何時,身在何地,她的世界——啊羅之境,是世間的一個傳說,人們隻知道這世間有一道啊羅之門,那邊的世界是什麽樣子,至今沒有人知道,而狌狌在逐鹿之戰後便消失不見了,關於她和那個不知存在與否的世界,都變成了傳說。這是她為數不多的離開啊羅之境,出現在世間,而樣子,是見到她的人心之所想。


    “我能知道你要把他們送到哪嗎?”啊元滿眼期許的看著狌狌的眼睛,她知道,或許這是她唯一的希望。


    “心之所念,夢之啊羅!”說罷,狌狌指尖撚出一朵盛開的血紅的花,拋向那咒水,霎時間咒水變得血紅,漸漸地湮沒著石屋裏的一切。狌狌走到啊元的身邊,手指輕抬其啊元的臉,當然,阿元此刻身體已經動彈不得,任她擺布,而她,想法隻有一個……狌狌轉身離去。


    海諾先一步找了這裏,但,眼前所見,他氣的無奈。


    “我們來晚了……”吳詺無奈的看著失落的海諾,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麽,空氣中還殘留這龍血的味道,藍絮,卻不知所蹤,石屋旁,一個黃衣女子笑著趴在那裏,卻隻剩下一具空空的軀殼,靈源以散,魂魄已死,隻是她笑的那麽安然。


    吳詺走進石屋,仔細檢查著這裏的一切,看著已經恢複無常的咒水,突然間一個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


    “海諾,你先回去,我還要等一個人……”吳詺低下頭,沉思片刻道:“鎮子上的人應該都是喝了水龍珠煉化的咒水,把天山頂峰的雪水煮沸給他們喝下就一個會好了,嚴重在……。”


    “我們大哥,去哪?去救龍妹嗎?我和你一起去!”海諾難得的冷靜,但眼神裏充滿著恐懼和迷茫,似乎感覺從吳詺的話裏傳遞出了一種可怕的信號——藍絮遇到了危險。


    吳詺拍了拍海諾的肩膀,低聲道:“放心,沒事的,我會把你的龍妹平平安安的帶回來的,隻是現在鎮子上的人都中毒了,逸塵他們恐怕忙不過來,欣瞳和暮雪又沒點武功,再者我也不用你幫我什麽的,……”我們和海諾對視,那一霎,他心底生出愧疚,可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他也說不出口。


    吳詺施法取出一滴咒水,凝出一隻紙鶴,讓其飛出轉身道:“海諾,放心,你先回去,快的話明天你就能見到藍絮了。”


    “你要等誰?我和你一起等他來了我再走。”海諾握住吳詺的手臂,滿心的期許。


    “小叔,你不記得我了嗎?”吳詺看著自己麵前的應龍陶庭,或許他也記不清他的樣子,隻是憑著小時候僅有的印象和蒼翼師傅的囑咐,他也才到了幾分,紙鶴喚來的助手是應龍陶庭,蒼翼之子,藍絮的親生父親。


    陶庭端視許久,確實是認不得了,吳詺長大了許多,樣貌也變了,那深不見底的眼睛,若不是那聲“小叔。”他已經想不起來自己麵前站著的竟然是曾經那個跟在戰神身後的,喝一點酒就會醉倒的笑著的少年,而今,許多的任何事都變了,其實自己比他大不了幾歲,是刑天非要他按照輩分叫自己小叔的,那時……他好像還有些不情願呢。詺兒,詺兒,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許多的話都仿佛留在了過往的時光裏,相視無言。


    “海諾,他是我小叔叔,你放心吧,回去救人吧,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了。”吳詺拍了拍海諾的肩膀,示意讓他先走。


    當然,看著威武的應龍站在那裏,海諾是放心的。再看一眼,轉身離去。


    許久,陶庭開口道:“詺兒,發生了什麽?斕兒呢?”


    “小叔叔,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他們,不多說了,我們得趕快找到她。”


    “可是……她在哪?我已經感覺不到她的靈犀了。”陶庭滿心擔憂。


    吳詺看了一眼趴在那裏笑著死去的阿元,道:“阿羅之境,或許在那裏。”


    “心之所念,夢之阿羅?……你確定?”


    “確定,剛才見到了狌狌,這石屋的空氣中還有些夢羅花的味道。”


    “我知道,可是,阿羅之境,我們也隻是聽說過,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去啊。狌狌呢?”陶庭有些急躁。


    “我把她殺了。”我們低著頭,有些懊悔。


    “你殺了他?……”陶庭瞪著滿目失落又焦躁的雙眼,扶著吳詺的肩,“你把他殺了,那這世間還有誰知道啊羅之境,我們要去哪兒找回我的孩兒。”


    吳詺推開陶庭,靠著石門,深思道:“應該還有人知道,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誰?”


    “夢貘。”


    吳詺一掌劈開石屋的岩壁,喚來龍馬。


    “太慢了。”陶庭化為龍身,用尾巴把吳詺卷到自己龍角旁,道:“方向?”


    “向東,樕山以西,乾昧山之南,樂城竹林。”


    龍翔九天,不到半刻鍾,陶庭和吳詺便到了樂城竹林。


    吳詺吹響紅木長蕭,吹著那日和晷子琴簫和鳴的曲子。曲終,夢貘悄悄的從竹林裏挪了出來。抬起前腳用鼻子去夠吳詺的蕭。


    片刻,它靠靠著竹子懶懶散散的坐著,失去內丹的夢貘已經變不回人形,看的出來,分別後它的日子過得還不錯,應該又回到了之前在林子裏做夢吹泡泡的日子。


    “大哥哥你來看我了。”夢貘欣喜著,眼角閃著喜悅的淚花,對他來說,或許僅僅是分別了一夢的時間,但再見,往日之事湧上心頭,激起了心底的痛。


    吳詺蹲下身來問道:“夢貘,我們來是想向你問個地方,我想你應該知道的。”


    夢貘揉了揉眼睛,耷拉著腦袋,靠著竹子,“什麽地方?”


    “阿羅之境。”


    夢貘滿眼的驚訝,甚至有些驚恐,這幾個字,可以算的上是世間的禁區,知之者甚少,更沒有人去過。他不明白,吳詺是從哪兒聽來的。思索片刻,為了報答曾經的恩情,夢貘開口了,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這些話算不上是秘密,因為,啊羅之境,進入的人,都沒再出來過,那裏太美好了。


    “心之所念,夢之阿羅,阿羅之境是狌狌編造的一個夢境,可以說在凡人的理解裏,那裏是不存在的,是夢境,夢皆為虛,因為夢醒後一切都和夢裏不一樣,世人那裏知道,啊羅之境是真實的,是真實的夢境,也可以換句話說當世人睡著的時候,便已經在啊羅之門外徘徊了,但隨著狌狌的避世,據我所知啊羅之門便再也沒有開啟,因為那裏的時間的空間與現實不同,時空是錯位的,比如說這個人在他的夢裏,是10歲的樣子,那他身邊的時空便也如是,並不妨礙其他人的夢境和時空,所以,那個地方去到也不難,隻是……”


    “隻是,我們一以自己的夢進入,很難找到另一個人是吧?而且我們貿然進去也會違背天道,說不定會沉迷在自己的夢裏無法出來。”吳詺猜到了。


    “貘貘,幫我想想辦法吧,藍絮可能被狌狌帶去了阿羅之境,我們要怎麽去把她帶出來。”


    “藍絮,”夢貘回想著,那個龍族的漂亮公主,沒有想到,怎麽會這樣,“阿羅之境的入口好找,隻是出口,當年我和狌狌打賭,我進入阿羅之境,並在一刻鍾時間從原先的入口出來了,而後狌狌直接一怒之下打碎了阿羅之門現在是我們根本不知道要怎麽進去,怎麽出了,阿羅之境有多大,邊界在哪?都無從得知。”


    夢貘沉思許久緩緩的思索道:“心之所念,夢之啊羅,我們要先計劃一下,進入藍絮的夢境,東海、漁村、樂城、花都、玉湖鎮。”


    “可是她最幸福的時候是在哪兒?她很可能在那個曾經最幸福的夢裏。”


    陶庭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滿心懊悔,他根本沒有見過斕兒,自己的孩子,她長什麽樣子?她喜歡什麽?更不知道她的幸福的能在那裏……


    “那我們先從東海開始吧,因為那裏是她的家,是給她溫暖的地方。”


    夢貘施法,竹葉飄落,化作一麵銅鏡,陽光灑下,銅鏡閃爍著耀眼的光。


    夢貘示意,讓我們和海諾跟著它走。


    當然銅鏡不是阿羅之門,隻不過夢境的世界相通,狌狌到死都沒有明白自己那日明明守在阿羅之門,並沒見到夢貘出來,可是不到一刻鍾,夢貘便滿目嘲笑的站在自己身邊用長鼻頂了頂那啊羅之門,滿是嘲諷。這銅鏡則是夢貘的阿羅之門,從夢裏出來的也不隻有他,那日在竹林裏,吳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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