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苗喬偉的家裏，時間已經很晚。劉德樺和梁超偉以及關芝琳第二天都得開工，都囑咐楊林，好好休息，便告辭離去。
梁超偉臨走的時候，看著一沒有離開意思的曾嬅倩，就問她：“阿倩，我送你回去？”
曾嬅倩搖搖頭道：“不了，我今晚睡珍姐那裏。”
梁超偉嘴巴張了張，yù言又止，終究垂頭喪氣的走了。
曾嬅倩拿濕毛巾給楊林擦臉，動作輕柔得就像是在侍候情人。絲毫不在意苗喬偉和戚梅珍的曖昧眼光。
楊林就很是尷尬，趕緊奪過毛巾，自己動手。曾嬅倩也不話，就坐在床邊，拿起一把刀削水果皮。
他現在情況已經好了很多，果真如那人所，傷勢並不嚴重。
苗喬偉也坐在椅子上，道：“先休息幾天吧，明天我去和譚老怪請個假，把情況清楚。”
楊林搖頭道：“那怎麽行？這份工來之不易，第一天就不上工，添林叔麵上不好看，旁人也會閑話的。”
曾嬅倩一臉擔憂，柔聲道：“可是你吐了那麽多血，身體受得了麽？”姑娘對楊林受傷很是愧疚，芳心裏慢慢的全是歉意。
楊林哈哈一笑：“當我是紙糊的？”把左臂曲起展示了一下肌肉，肩頭那條青龍愈加醒目。
“你這紋身還真是挺好看的。”戚梅珍很是好奇的問。曾嬅倩也道：“是呀，什麽時候紋上去的？”
苗喬偉讚道：“很有男人味，改天我也弄一個。”
戚梅珍立即嬌嗔道：“你敢！哪有好人往身上紋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了一半，連忙自己捂住了嘴，尷尬的衝楊林笑道：“阿林啊，我不是你啊…..”
楊林無語，這個戚梅珍還真是個大嘴巴，話都不經腦子。
曾嬅倩把一瓣削好的蘋果遞給楊林，埋怨戚梅珍道：“珍姐你真是的，瞎什麽呀？阿林可不是那些古惑仔。”
戚梅珍登時瞪大眼睛：“哎呀，果然是女生外向啊，這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啦？真是有了情郎忘了紅娘啊……”
“啊！”曾嬅倩羞得粉臉通紅，站起身就向戚梅珍衝過去，嘴裏還嚷嚷道：“叫你胡八道，撕了你的嘴！”
“哈，我好怕呀……哎呦，你別嗬我癢…..哈哈….嗬嗬…..”
“看你還亂話。”
“哈哈….嘿嘿….我錯了，不是情郎，是男朋友行了吧….”
“你還！”
“哎呀，饒了我吧，我不行了，哈哈….”
楊林看著在沙發上瘋成一團的兩個美女，再看看苗喬偉，這家夥正擠眉弄眼的，表情很是曖昧。不由感歎，這兩口子還真是極品啊。
又瘋了一陣，兩位美女才氣喘籲籲，臉頰紅潤，香汗淋漓的鳴金收兵。
曾嬅倩和戚梅珍一起睡，苗喬偉把房間裏燈關了，才去洗澡睡覺。
房間裏安靜下來。
楊林躺在床上，靜靜的望著窗外繁星的夜空。
這一天所發生的一切，隻能用奇妙來形容。
就這麽和昨天永遠的告別了麽？
新的世界，新的經曆，所有的一切，都和往rì不同。
前程往事，如夢幻泡影，刹那幻滅。
現在，他開始了新的人生。
有幻想，有期待，用盡全力，去感悟這生命賦予的真諦。
這一夜，楊林失眠了。
楊林一向靈敏的生物鍾，終於失效了。
翌rì清晨，苗喬偉把房門敲得震天響，才將楊林從睡夢中驚醒。
活動了一下四肢，雖然渾身酸疼，但jīng神還不錯。伸了個懶腰，才翻身起床，施施然的打開房門。
苗喬偉本來很擔心他的身體，畢竟昨晚受了傷。看到他臉sè不錯，jīng神也很好，這才放心。
昨天由於時間挺緊，就隻買了一套衣服，昨晚一番折騰，早就又髒又皺，沒法穿了。幸好楊林和苗喬偉的身材差不多，苗喬偉就借給他一套。
看著好像苗喬偉比楊林要壯實一些，其實楊林隻是臉上沒有肉，看上去顯得比較瘦。
兩位女士已經先走了，曾嬅倩要去培訓班上課，而戚梅珍今晚主持《歡樂今宵》，必須提前彩排。
兩個男人胡亂吃些早餐，也匆匆去上班。
今天沒有去無線大樓，直接去了清水灣的邵氏影城。
路上，苗喬偉便仔細和楊林介紹那位“譚老怪”導演。
“譚老怪”叫譚瑞明，這個名字楊林沒聽過。但其曾參與製作紅遍兩岸三地、大江南北，幾十年經典不衰的《上海灘》，這令楊林有震驚。這人平時不修邊幅，脾氣古怪。有時演員演得不好，他不滿意，也不話，就把你晾著，常常把演員弄得摸不著頭腦。
現在開拍的是一部時裝劇，名字叫《播音人》，楊林還是沒聽過。
楊林前世的公司也製作電影和電視劇，當然都是成本，基本都是他自己執導，自己編劇。但他有一個優，善於借鑒。
這也是沒錢的無奈，買不起好劇本，隻能從那些別人的作品裏尋找靈感，汲取養分。
所以，港台，大陸，北美，甚至歐洲。這些娛樂業比較發達地區的影視作品，楊林很是下了一番苦工。他經常做的事，就是把自己關在放映室裏，一部一部的看那些比較經典的老片子。
這部電視劇的名字楊林沒聽過，但這部戲的主演，卻是名動天下。
周閏發，趙雅之，以及苗喬偉。
1980年，《上海灘》橫空出世，風暴席卷全亞洲，創下收視神話。一到《上海灘》播出時間，萬人空巷。許文強的白sè圍巾和馮程程的麻花辮，成為代表一個時代的回憶。
而此片的主演周閏發和趙雅之，風靡萬千影迷，成為無數人的夢中情人，紅得發紫。
這樣的演員陣容，這部戲怎麽沒有紅呢?
到了片場，苗喬偉帶著楊林來到《播音人》劇組。
劇組的工作人員三五一堆的閑聊，很是悠閑。
苗喬偉拉住一個燈光師，奇道：“怎麽不開工？”
燈光師聲道：“你不知道啊？原先那個場記不是被譚老怪罵跑了麽，新找的這個是蕭監製的親戚，這家夥一聽是譚老怪的劇組，什麽也不願意來。譚老怪就去找蕭監製要人，誰知道蕭監製幹脆就沒人了，大家都忙，你自己把人都罵跑了，你自己想辦法吧。結果兩人就大吵了一架，這不，辦公室裏生氣呢，生人勿近呐！”
這家夥獐頭鼠目的，話時七情上臉，繪聲繪sè，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清楚楚，很有八卦狗仔的天賦。
“場記”這個角sè，顧名思義，就是現場記錄。在影片片尾或者娛樂新聞裏常能看見拿一塊黑白相間的場記板的場記衝鋒到鏡頭前，狠狠的“哢嚓”一下，口中振振有詞的報著鏡頭號碼，然後衝鋒出攝像範圍，看似一個跑龍套的活。
然而，場記的幕後記錄工作量大得驚人，除了要將現場拍攝的每個鏡頭的詳細情況記入場記單，包括鏡頭號碼、拍攝方法、鏡頭長度、演員的動作和對白、音響效果、布景、道具、服裝、化裝等各方麵的細節和數據，場記還要充當導演的“錄入筆”，職責是把導演的每一句話都得記錄下來，防止導演一個心血來cháo的想法得不到追溯。
場記的工作職責決定他必須完全服從劇組的拍攝周期，不管一天的拍攝時間有多長，是否需要通宵達旦，或是暴風雨將來襲，這些都不能降低場記親臨現場的必要xìng。
有句話，“場記就是劇組的雜役”。為什麽這麽？
一是場記的輩份，通常是由剛畢業的大學生擔任；二是要管的事情涉及麵太廣，從前期演員服裝、拍攝場地場景，到後期核對字幕，幾乎和劇組的各個組都合作了一把。
但是，場記又很重要。如果你沒有逆天的背景，想做導演或者製片人，就必須從場記做起。
沒有場記，劇組一團亂麻，你還拍個屁的戲？
苗喬偉“哦”了一聲，有撓頭。譚老怪的脾氣，整個無線都是出了名的，現在正在氣頭上，楊林這個大陸仔別吃了排頭，遭池魚之災。便有些猶豫的看著楊林：“要不咱等一會再去？”
楊林卻是心裏一動，搖頭道：“那怎麽行，上工第一天就遲到，太不像話了。”
苗喬偉一想也是，硬著頭皮走進譚老怪的辦公室。
剛到辦公室門口，便聽裏麵傳出“砰”的一聲響，緊接著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苗喬偉無奈的向楊林聳聳肩，搞了幾下門。
屋裏一人大聲道：“別來煩我！”
苗喬偉壯著膽子道：“是我啊，偉仔，苗喬偉。”
過了一會，譚老怪才道：“進來，門沒鎖！”
楊林一進屋，就看到譚老怪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滿頭亂發衝天而起，可見火氣有多大。地上一堆破碎的玻璃碎片，依稀可看出一個水杯的影子。
楊林恭恭敬敬的道：“導演。”
譚老怪心頭煩躁，但知道王添林很是在意這個夥子，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阿林啊，劇組有情況，可能要延遲幾天才開工。這樣，你先到道具組，以後看看有什麽合適的工作，我在調動你。”
楊林笑著問道：“聽劇組缺個場記？”
一提這事兒，譚瑞明火氣就蹭蹭的往上竄，心這子真沒眼sè，哪壺不開提哪壺。揮揮手不耐煩道：“沒什麽事，你叫偉仔帶你去道具組一聲，記得是我的就行了。”語氣就有些不悅。
這時苗喬偉已經很有眼sè的拿來掃帚，把碎茶杯掃走。
楊林就像沒看到譚瑞明的臉sè，依舊保持著微笑：“我以前在大陸的時候，在我們那裏的電影廠幹過一個階段的場記。”
譚瑞明和正掃地的苗喬偉都是一愣。
這個子還是同行？
譚瑞明奇道：“那你場記的工作是什麽？”不是他不相信楊林，實在是楊林這張年輕的臉，還有大陸仔身份，讓他潛意識裏就把楊林歸結於“苦力”、“雜役”一類。大陸仔不都是幹這些的嗎？
楊林神情自若，對答如流：“場記最主要的任務，是將現場拍攝的每個鏡頭的詳細情況：鏡頭號碼、拍攝方法、鏡頭長度、演員的動作和對白、音響效果、布景、道具、服裝、化妝等各方麵的細節和數據詳細、jīng確地記入場記單……”
譚瑞明簡直有些震驚，這答案太標準了，恐怕就算是一個專科的畢業生，都不一定有這樣的水平。但就這樣啟用一個大陸仔，擔當一部戲的場記，還是很有些風險的。萬一這家夥隻是紙上談兵，等到開戲以後弄得一團糟，他譚瑞明還不得給人家笑死？可沒有場記戲就開不了，死對頭不知道笑成什麽樣子。
譚瑞明很是糾結猶豫，打斷他道：“好吧，我相信你真的幹過場記。但實在話，你們大陸那邊電影廠電視台的水平，和香江的差距太大。即便你在大陸幹的很好，恐怕也無法勝任我們TVB的戲。而且，大陸無論電影還是電視的投資都太。”
此時大陸影視行業的水平，和香江真可謂是天壤之別。更何況，你“過家家”的時候玩的挺好，但真到了過rì子的時候，尤其是在一家豪門，你還能行嗎？
楊林有些不以為然，但臉上的笑容依舊謙虛恭謹：“是的，這一我心裏也很清楚，也對這邊的同行們，無限敬仰！”先是的拍了一記馬屁，語調一轉道：“但是場記這個工作，並不是要求太高，主要幾，勤快、能吃苦、記憶力好、統籌能力強。大陸的影視製作水平確實和香江有很大差距，但有一，您可能有些誤解。大陸製作一部電視劇或者電影，單從投資數額表麵來看，和香江沒得比。但大陸的消費水平，一樣和香江沒得比。最關鍵的一，大陸的影視製作部門，現在都是公家的，他們擁有全國資源，很多在香江是預算大項的地方，他們根本不花錢。比方，我曾參與一部戰爭戲的製作，群眾演員由zhèng fǔ組織市民參演，戰鬥場景直接動用軍隊。而報酬呢？嗬嗬，劇組必須管飯。”
樣，以為哥們兒大陸來的，瞧不起人是吧？咱拍過的電影，人數最多的時候上千人。你們也就是在裏打幾個布景，來來回回就在那轉來轉去。拍一場戰爭戲，“龐大的軍隊”幾十個人就不少了，“兩軍交戰”的時候就那麽幾個人呼呼喝喝的。這個時候的香江，在拍攝宏大場麵上的氣魄，到驚人，尤其是素以“吝嗇”聞名的無線。
但他總不好直：咱幾百上千人參與的戲，都組織的井井有條，你這幾個人的時裝愛情劇，就是個渣！
苗喬偉在一邊記得抓耳撓腮，心裏不停的埋怨：你這子真是敢，不知他的外號叫譚老怪啊？就算他錯了，你也別這麽直接啊，這家夥正火大呢，你再這麽忽悠一氣，惹火了他可怎麽辦？
譚瑞明微微眯著眼，看著站在他麵前的楊林。這子雙手交叉放在腹處，腰杆挺得筆直，略顯青澀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自信，就那麽侃侃而談，語言組織條理分明。目光平和而淡定，從容自若，不見絲毫拘謹，頗有一種大將之風。
這是個人才，假以時rì，好生調教，成就不可限量！
譚瑞明心裏竟然隱隱有一種撥雲見rì、心胸舒暢的感覺，原本的鬱悶焦躁一掃而空，衝門外大喝一聲：“劉子華！”
門外立即有一人遠遠的應了一聲：“來啦！”
苗喬偉滿頭霧水，心道：這也不像是攆人的程序啊？
譚瑞明向楊林道：“給你半天的時間，熟悉劇本和劇組各部門，有沒有問題？”
楊林大喜，趕緊表決心：“請領導放心！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
譚瑞明失笑道：“你這子，這都什麽詞兒？狗屁不通。”
楊林嘿嘿一笑。
苗喬偉有暈，明顯跟不上節奏。怎麽回事？這是同意楊林擔任場記了？
門外有人一陣風一般殺到，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道：“導….導演，您叫我？”這人感情一聽到譚老怪召喚，立即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趕來。
譚瑞明先跟楊林道：“這位是劇組的副導演，劉子華，也是我的學生。”然後衝劉子華道：“這位是新來的場記，楊林。你把劇本給阿林一本，帶他盡快熟悉各個部門，另外通知下去，大家都不要走，下午開拍。”
劉子華馬上道：“是，導演。”轉身看向楊林，愣了愣，這也太年輕了吧？但譚老怪在，不敢多，“你好，我叫劉子華。”
楊林微笑道：“你好，叫我阿林就行。”向譚瑞明道：“那我就先過去了？”
譚瑞明一臉的笑，鼓勵道：“別心急，慢慢來，我看好你。”
楊林心裏腹誹，不著急你下午就開拍？和劉子華走了出去。
苗喬偉還是站在那裏，有發呆，這時醒悟過來，趕緊也跟譚瑞明告辭。追上楊林，感歎道：“你子，這麽好的機會讓你趕上了，行啊你！”
楊林滿臉燦爛的笑容，眼神充滿自信：“機會，隻會留給有能力的人。”
苗喬偉撇撇嘴，“你還真是臉皮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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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超偉臨走的時候，看著一沒有離開意思的曾嬅倩，就問她：“阿倩，我送你回去？”
曾嬅倩搖搖頭道：“不了，我今晚睡珍姐那裏。”
梁超偉嘴巴張了張，yù言又止，終究垂頭喪氣的走了。
曾嬅倩拿濕毛巾給楊林擦臉，動作輕柔得就像是在侍候情人。絲毫不在意苗喬偉和戚梅珍的曖昧眼光。
楊林就很是尷尬，趕緊奪過毛巾，自己動手。曾嬅倩也不話，就坐在床邊，拿起一把刀削水果皮。
他現在情況已經好了很多，果真如那人所，傷勢並不嚴重。
苗喬偉也坐在椅子上，道：“先休息幾天吧，明天我去和譚老怪請個假，把情況清楚。”
楊林搖頭道：“那怎麽行？這份工來之不易，第一天就不上工，添林叔麵上不好看，旁人也會閑話的。”
曾嬅倩一臉擔憂，柔聲道：“可是你吐了那麽多血，身體受得了麽？”姑娘對楊林受傷很是愧疚，芳心裏慢慢的全是歉意。
楊林哈哈一笑：“當我是紙糊的？”把左臂曲起展示了一下肌肉，肩頭那條青龍愈加醒目。
“你這紋身還真是挺好看的。”戚梅珍很是好奇的問。曾嬅倩也道：“是呀，什麽時候紋上去的？”
苗喬偉讚道：“很有男人味，改天我也弄一個。”
戚梅珍立即嬌嗔道：“你敢！哪有好人往身上紋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了一半，連忙自己捂住了嘴，尷尬的衝楊林笑道：“阿林啊，我不是你啊…..”
楊林無語，這個戚梅珍還真是個大嘴巴，話都不經腦子。
曾嬅倩把一瓣削好的蘋果遞給楊林，埋怨戚梅珍道：“珍姐你真是的，瞎什麽呀？阿林可不是那些古惑仔。”
戚梅珍登時瞪大眼睛：“哎呀，果然是女生外向啊，這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啦？真是有了情郎忘了紅娘啊……”
“啊！”曾嬅倩羞得粉臉通紅，站起身就向戚梅珍衝過去，嘴裏還嚷嚷道：“叫你胡八道，撕了你的嘴！”
“哈，我好怕呀……哎呦，你別嗬我癢…..哈哈….嗬嗬…..”
“看你還亂話。”
“哈哈….嘿嘿….我錯了，不是情郎，是男朋友行了吧….”
“你還！”
“哎呀，饒了我吧，我不行了，哈哈….”
楊林看著在沙發上瘋成一團的兩個美女，再看看苗喬偉，這家夥正擠眉弄眼的，表情很是曖昧。不由感歎，這兩口子還真是極品啊。
又瘋了一陣，兩位美女才氣喘籲籲，臉頰紅潤，香汗淋漓的鳴金收兵。
曾嬅倩和戚梅珍一起睡，苗喬偉把房間裏燈關了，才去洗澡睡覺。
房間裏安靜下來。
楊林躺在床上，靜靜的望著窗外繁星的夜空。
這一天所發生的一切，隻能用奇妙來形容。
就這麽和昨天永遠的告別了麽？
新的世界，新的經曆，所有的一切，都和往rì不同。
前程往事，如夢幻泡影，刹那幻滅。
現在，他開始了新的人生。
有幻想，有期待，用盡全力，去感悟這生命賦予的真諦。
這一夜，楊林失眠了。
楊林一向靈敏的生物鍾，終於失效了。
翌rì清晨，苗喬偉把房門敲得震天響，才將楊林從睡夢中驚醒。
活動了一下四肢，雖然渾身酸疼，但jīng神還不錯。伸了個懶腰，才翻身起床，施施然的打開房門。
苗喬偉本來很擔心他的身體，畢竟昨晚受了傷。看到他臉sè不錯，jīng神也很好，這才放心。
昨天由於時間挺緊，就隻買了一套衣服，昨晚一番折騰，早就又髒又皺，沒法穿了。幸好楊林和苗喬偉的身材差不多，苗喬偉就借給他一套。
看著好像苗喬偉比楊林要壯實一些，其實楊林隻是臉上沒有肉，看上去顯得比較瘦。
兩位女士已經先走了，曾嬅倩要去培訓班上課，而戚梅珍今晚主持《歡樂今宵》，必須提前彩排。
兩個男人胡亂吃些早餐，也匆匆去上班。
今天沒有去無線大樓，直接去了清水灣的邵氏影城。
路上，苗喬偉便仔細和楊林介紹那位“譚老怪”導演。
“譚老怪”叫譚瑞明，這個名字楊林沒聽過。但其曾參與製作紅遍兩岸三地、大江南北，幾十年經典不衰的《上海灘》，這令楊林有震驚。這人平時不修邊幅，脾氣古怪。有時演員演得不好，他不滿意，也不話，就把你晾著，常常把演員弄得摸不著頭腦。
現在開拍的是一部時裝劇，名字叫《播音人》，楊林還是沒聽過。
楊林前世的公司也製作電影和電視劇，當然都是成本，基本都是他自己執導，自己編劇。但他有一個優，善於借鑒。
這也是沒錢的無奈，買不起好劇本，隻能從那些別人的作品裏尋找靈感，汲取養分。
所以，港台，大陸，北美，甚至歐洲。這些娛樂業比較發達地區的影視作品，楊林很是下了一番苦工。他經常做的事，就是把自己關在放映室裏，一部一部的看那些比較經典的老片子。
這部電視劇的名字楊林沒聽過，但這部戲的主演，卻是名動天下。
周閏發，趙雅之，以及苗喬偉。
1980年，《上海灘》橫空出世，風暴席卷全亞洲，創下收視神話。一到《上海灘》播出時間，萬人空巷。許文強的白sè圍巾和馮程程的麻花辮，成為代表一個時代的回憶。
而此片的主演周閏發和趙雅之，風靡萬千影迷，成為無數人的夢中情人，紅得發紫。
這樣的演員陣容，這部戲怎麽沒有紅呢?
到了片場，苗喬偉帶著楊林來到《播音人》劇組。
劇組的工作人員三五一堆的閑聊，很是悠閑。
苗喬偉拉住一個燈光師，奇道：“怎麽不開工？”
燈光師聲道：“你不知道啊？原先那個場記不是被譚老怪罵跑了麽，新找的這個是蕭監製的親戚，這家夥一聽是譚老怪的劇組，什麽也不願意來。譚老怪就去找蕭監製要人，誰知道蕭監製幹脆就沒人了，大家都忙，你自己把人都罵跑了，你自己想辦法吧。結果兩人就大吵了一架，這不，辦公室裏生氣呢，生人勿近呐！”
這家夥獐頭鼠目的，話時七情上臉，繪聲繪sè，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清楚楚，很有八卦狗仔的天賦。
“場記”這個角sè，顧名思義，就是現場記錄。在影片片尾或者娛樂新聞裏常能看見拿一塊黑白相間的場記板的場記衝鋒到鏡頭前，狠狠的“哢嚓”一下，口中振振有詞的報著鏡頭號碼，然後衝鋒出攝像範圍，看似一個跑龍套的活。
然而，場記的幕後記錄工作量大得驚人，除了要將現場拍攝的每個鏡頭的詳細情況記入場記單，包括鏡頭號碼、拍攝方法、鏡頭長度、演員的動作和對白、音響效果、布景、道具、服裝、化裝等各方麵的細節和數據，場記還要充當導演的“錄入筆”，職責是把導演的每一句話都得記錄下來，防止導演一個心血來cháo的想法得不到追溯。
場記的工作職責決定他必須完全服從劇組的拍攝周期，不管一天的拍攝時間有多長，是否需要通宵達旦，或是暴風雨將來襲，這些都不能降低場記親臨現場的必要xìng。
有句話，“場記就是劇組的雜役”。為什麽這麽？
一是場記的輩份，通常是由剛畢業的大學生擔任；二是要管的事情涉及麵太廣，從前期演員服裝、拍攝場地場景，到後期核對字幕，幾乎和劇組的各個組都合作了一把。
但是，場記又很重要。如果你沒有逆天的背景，想做導演或者製片人，就必須從場記做起。
沒有場記，劇組一團亂麻，你還拍個屁的戲？
苗喬偉“哦”了一聲，有撓頭。譚老怪的脾氣，整個無線都是出了名的，現在正在氣頭上，楊林這個大陸仔別吃了排頭，遭池魚之災。便有些猶豫的看著楊林：“要不咱等一會再去？”
楊林卻是心裏一動，搖頭道：“那怎麽行，上工第一天就遲到，太不像話了。”
苗喬偉一想也是，硬著頭皮走進譚老怪的辦公室。
剛到辦公室門口，便聽裏麵傳出“砰”的一聲響，緊接著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苗喬偉無奈的向楊林聳聳肩，搞了幾下門。
屋裏一人大聲道：“別來煩我！”
苗喬偉壯著膽子道：“是我啊，偉仔，苗喬偉。”
過了一會，譚老怪才道：“進來，門沒鎖！”
楊林一進屋，就看到譚老怪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滿頭亂發衝天而起，可見火氣有多大。地上一堆破碎的玻璃碎片，依稀可看出一個水杯的影子。
楊林恭恭敬敬的道：“導演。”
譚老怪心頭煩躁，但知道王添林很是在意這個夥子，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阿林啊，劇組有情況，可能要延遲幾天才開工。這樣，你先到道具組，以後看看有什麽合適的工作，我在調動你。”
楊林笑著問道：“聽劇組缺個場記？”
一提這事兒，譚瑞明火氣就蹭蹭的往上竄，心這子真沒眼sè，哪壺不開提哪壺。揮揮手不耐煩道：“沒什麽事，你叫偉仔帶你去道具組一聲，記得是我的就行了。”語氣就有些不悅。
這時苗喬偉已經很有眼sè的拿來掃帚，把碎茶杯掃走。
楊林就像沒看到譚瑞明的臉sè，依舊保持著微笑：“我以前在大陸的時候，在我們那裏的電影廠幹過一個階段的場記。”
譚瑞明和正掃地的苗喬偉都是一愣。
這個子還是同行？
譚瑞明奇道：“那你場記的工作是什麽？”不是他不相信楊林，實在是楊林這張年輕的臉，還有大陸仔身份，讓他潛意識裏就把楊林歸結於“苦力”、“雜役”一類。大陸仔不都是幹這些的嗎？
楊林神情自若，對答如流：“場記最主要的任務，是將現場拍攝的每個鏡頭的詳細情況：鏡頭號碼、拍攝方法、鏡頭長度、演員的動作和對白、音響效果、布景、道具、服裝、化妝等各方麵的細節和數據詳細、jīng確地記入場記單……”
譚瑞明簡直有些震驚，這答案太標準了，恐怕就算是一個專科的畢業生，都不一定有這樣的水平。但就這樣啟用一個大陸仔，擔當一部戲的場記，還是很有些風險的。萬一這家夥隻是紙上談兵，等到開戲以後弄得一團糟，他譚瑞明還不得給人家笑死？可沒有場記戲就開不了，死對頭不知道笑成什麽樣子。
譚瑞明很是糾結猶豫，打斷他道：“好吧，我相信你真的幹過場記。但實在話，你們大陸那邊電影廠電視台的水平，和香江的差距太大。即便你在大陸幹的很好，恐怕也無法勝任我們TVB的戲。而且，大陸無論電影還是電視的投資都太。”
此時大陸影視行業的水平，和香江真可謂是天壤之別。更何況，你“過家家”的時候玩的挺好，但真到了過rì子的時候，尤其是在一家豪門，你還能行嗎？
楊林有些不以為然，但臉上的笑容依舊謙虛恭謹：“是的，這一我心裏也很清楚，也對這邊的同行們，無限敬仰！”先是的拍了一記馬屁，語調一轉道：“但是場記這個工作，並不是要求太高，主要幾，勤快、能吃苦、記憶力好、統籌能力強。大陸的影視製作水平確實和香江有很大差距，但有一，您可能有些誤解。大陸製作一部電視劇或者電影，單從投資數額表麵來看，和香江沒得比。但大陸的消費水平，一樣和香江沒得比。最關鍵的一，大陸的影視製作部門，現在都是公家的，他們擁有全國資源，很多在香江是預算大項的地方，他們根本不花錢。比方，我曾參與一部戰爭戲的製作，群眾演員由zhèng fǔ組織市民參演，戰鬥場景直接動用軍隊。而報酬呢？嗬嗬，劇組必須管飯。”
樣，以為哥們兒大陸來的，瞧不起人是吧？咱拍過的電影，人數最多的時候上千人。你們也就是在裏打幾個布景，來來回回就在那轉來轉去。拍一場戰爭戲，“龐大的軍隊”幾十個人就不少了，“兩軍交戰”的時候就那麽幾個人呼呼喝喝的。這個時候的香江，在拍攝宏大場麵上的氣魄，到驚人，尤其是素以“吝嗇”聞名的無線。
但他總不好直：咱幾百上千人參與的戲，都組織的井井有條，你這幾個人的時裝愛情劇，就是個渣！
苗喬偉在一邊記得抓耳撓腮，心裏不停的埋怨：你這子真是敢，不知他的外號叫譚老怪啊？就算他錯了，你也別這麽直接啊，這家夥正火大呢，你再這麽忽悠一氣，惹火了他可怎麽辦？
譚瑞明微微眯著眼，看著站在他麵前的楊林。這子雙手交叉放在腹處，腰杆挺得筆直，略顯青澀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自信，就那麽侃侃而談，語言組織條理分明。目光平和而淡定，從容自若，不見絲毫拘謹，頗有一種大將之風。
這是個人才，假以時rì，好生調教，成就不可限量！
譚瑞明心裏竟然隱隱有一種撥雲見rì、心胸舒暢的感覺，原本的鬱悶焦躁一掃而空，衝門外大喝一聲：“劉子華！”
門外立即有一人遠遠的應了一聲：“來啦！”
苗喬偉滿頭霧水，心道：這也不像是攆人的程序啊？
譚瑞明向楊林道：“給你半天的時間，熟悉劇本和劇組各部門，有沒有問題？”
楊林大喜，趕緊表決心：“請領導放心！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
譚瑞明失笑道：“你這子，這都什麽詞兒？狗屁不通。”
楊林嘿嘿一笑。
苗喬偉有暈，明顯跟不上節奏。怎麽回事？這是同意楊林擔任場記了？
門外有人一陣風一般殺到，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道：“導….導演，您叫我？”這人感情一聽到譚老怪召喚，立即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趕來。
譚瑞明先跟楊林道：“這位是劇組的副導演，劉子華，也是我的學生。”然後衝劉子華道：“這位是新來的場記，楊林。你把劇本給阿林一本，帶他盡快熟悉各個部門，另外通知下去，大家都不要走，下午開拍。”
劉子華馬上道：“是，導演。”轉身看向楊林，愣了愣，這也太年輕了吧？但譚老怪在，不敢多，“你好，我叫劉子華。”
楊林微笑道：“你好，叫我阿林就行。”向譚瑞明道：“那我就先過去了？”
譚瑞明一臉的笑，鼓勵道：“別心急，慢慢來，我看好你。”
楊林心裏腹誹，不著急你下午就開拍？和劉子華走了出去。
苗喬偉還是站在那裏，有發呆，這時醒悟過來，趕緊也跟譚瑞明告辭。追上楊林，感歎道：“你子，這麽好的機會讓你趕上了，行啊你！”
楊林滿臉燦爛的笑容，眼神充滿自信：“機會，隻會留給有能力的人。”
苗喬偉撇撇嘴，“你還真是臉皮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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