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靖野兔沒有抓到,倒是拎著一隻野雞回來了。看見蕭烈睡的正香,也就沒有打擾他。


    夕陽的餘暉透過斑駁的樹葉照射在他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微微卷起投射出兩個暗影照在臉上,還有那自然上翹的嘴角,好一副滿足愉悅的樣子。


    付靖真心覺得此人睡著的樣子讓看到的人都覺得好安心,好溫暖。宛如初生的嬰孩般單純!隻是那醒著的樣子就反差太大了,明明也是在淡笑,但無端的讓人摸不著頭腦,總覺得帶著三分淡漠,三分邪魅,三分神秘之感,甚至還有一絲落寞,總覺得那笑有些不真實……


    蕭烈是在一陣肉香中醒來的。


    “醒了?”付靖翻著雞肉,又湊到鼻尖聞了聞,好香啊!


    “嗯!”蕭烈的聲音帶著幾分的慵懶,伸了伸腿腳後,來到了火堆旁坐下。


    “好了,快吃吧!”付靖分了一個大雞腿遞給了他。


    蕭烈接過,先是聞了聞。看著付靖又是大口吃肉的樣子,也撕了一小塊放進了嘴裏。


    還沒來得及品嚐,那寡淡的味道就讓蕭烈無法接受,把雞腿往火裏一扔。


    嘴裏還叼著肉的付靖莫名其妙的看向他,含糊不清地叫道:“你有病吧!不吃我吃啊!”


    “你吃?”蕭烈嘴角微勾,目光看向她手裏大半隻雞,一隻雞翅快被她消滅了,果然神速啊!


    “當然我吃了,我抓的好不好,不吃說一聲啊!”付靖覺得這人有病,烤了半天容易嗎?


    蕭烈也不回話了,慢慢地從付靖的手裏拿過雞肉移到火堆的上方,鬆手!


    啪的一聲,僅剩的雞肉也掉進了火堆。火光一下子竄得高了許多,油脂燒起來伴有茲茲聲。


    付靖騰的一下站起來,怒瞪著他.


    “你還沒睡醒吧!”


    “醒了啊!正餓著!”蕭烈揮了揮手,身體也退後了些,顯然燒焦的肉味也是不好聞的。


    “那你抽風呢!餓了不會吃嗎?難不成你還想我喂你不成?”


    付靖一向是好脾氣的,她可以發誓。但現在她真的有點忍不住要罵人了。


    “不好吃啊!你都不知道菜是要放鹽的嗎?”蕭烈一臉的無辜,好像是付靖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


    “你不吃我吃!”付靖怒道,荒郊野外的上哪去找鹽!有病吧!


    “那你吃飽了,還會管我嗎?”蕭烈眯眼看著她說道。


    “不是有幹糧嗎?”付靖反問,難道天黑了還要去打獵不成?


    見蕭烈撇撇嘴不願多說,付靖有點明白了,厲聲問道:“所以你就連我的也扔了!讓我再獵隻回來?”


    “這時候還不算晚,快去吧!”蕭烈一臉高興道,等了半天了她總算是覺悟了。


    “不去!”


    “那你就餓著!幹糧在我這,不過我陪你餓著!這叢林或許會有野獸什麽的,到時候碰上了我們餓得連跑的力氣也沒有了,它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飽餐一頓,我們也算是做了好事!”蕭烈一臉無害得看向付靖。瞟了一眼她那緊握的雙拳,笑了笑一臉的不在意。他是不會委屈自己分毫的人。


    “好,我去!你來烤,還真把自己當爺啦!看你能做出什麽人間美味來!”付靖恨恨的說完就走,覺得自己要再待在這兒的話會忍不住抽他兩個巴掌。偏偏她是必須保證他無恙到京,想到著又加快了腳步。片刻都不想再多待。


    當付靖提著一隻肥美的兔子回來時,蕭烈已經等了好久了。


    付靖看著他身邊鋪著一塊白布,上麵放著幾個小瓶子。


    “拿去!”付靖把兔子拎著遞到了蕭烈的麵前。


    “這麽殘忍的事情我可做不來!”蕭烈擺擺手。


    “那你還說獵隻野兔什麽的,道貌岸然,假慈悲!”付靖罵道。


    她真的已經在心裏勸了自己好一會兒。人家是皇子,養尊處優慣了,付靖你就多擔待一些吧!可是他怎麽老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簡直能氣死個人!


    “是假,因為是假的所以要裝裝樣子啊!”蕭烈一點也不生氣,他還很高興看著她氣呼呼又沒有辦法的樣子。


    付靖隻好就地將兔子剝毛清洗,他不是說殘忍嗎?就讓他看著!一刀下去血就噴了出來...


    蕭烈在一旁看著,見付靖那利索的動作,笑道:“既然你都把它當成了我了,宰得那麽痛快!就順便也烤了吧!調料我都準備好了,不過我不喜歡太重口味,少放點調料啊!盡量保持原汁原味!”


    付靖聽到原汁原味四個字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一頓。咬牙道:“你就不怕我毒死你!”


    “不會!你是我見過最愛惜食物的人,速度上也是無人能及的!”蕭烈笑道。突然發現和這樣一個人穿過這像鬼門關般的地方,應該是不會無聊的。


    付靖的手有些控製不住了,覺得以往自己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快要決堤了,分分鍾就想一刀朝他脖子上下去。


    可想起父親叮囑的安然無恙護送他回京,也隻能認命了。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千萬別得罪愛裝君子的小人。付靖你就再多擔待一些吧!再次在心裏默念道。


    接下來因為付靖的再次沉默而相安無事。


    蕭烈指揮她放鹽她絕對不放孜然。指揮她該翻麵絕對不會不翻。叫她打水就打水,叫她鋪床就鋪床...


    而且蕭烈一再強調道:“我呢!自小流落在外是很好伺候的。要求不會太高。就你這資質稍加調教是很可能成為一名不錯的隨從的!當然你要是再上進一點,以後做個什麽太監總管也是有可能的!”


    付靖就當沒聽見,仰望夜空隻期待能有個雷把他給劈死,省的她不能打不能殺又罵不過生生地憋出內傷!


    次日一大清早,付靖就被踢醒了。


    蕭烈來到她的身邊,用腳踢了兩下她,伸了個懶腰!


    這一覺睡得還可以,算是比較舒服的。


    “醒醒!我要洗漱了!”


    付靖真是無名火起,自己被他折騰了大半夜了。


    就是為了他能舒服的睡上一夜,在這荒郊野嶺裏自己來回多少次,到處給他收集幹草。等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幹草又說紮的慌。自己把包袱都抖空了,在幹草上麵墊了所有能墊上的衣物。才安生了下來...


    “看來你睡得還不錯嘛!”付靖咬牙說道,手裏偷偷地抓了一把塵土。


    “在現有的環境裏能這樣睡上一覺,是應該滿足的!”蕭烈笑道。


    “你要洗漱?”付靖問道。


    蕭烈點了點頭。


    突然一把塵土直接向著蕭烈的臉上就是一撲,可蕭烈早有防備,側身躲開了,但還是有不少灑在了衣袍上。


    付靖一愣,他竟然能躲開。


    “知道你會有逆反情緒的,何必做這些不疼不癢的事呢!打水去吧!”蕭烈得意一笑,把一塊方巾扔向付靖。


    付靖無力了,甩了甩腦袋。


    自己一定是沒睡好,要不怎麽會做出這樣小孩子氣的事。


    拿起方巾向小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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