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漸漸的走遠了,範醫生估摸著她已經上了祭台,這才和莫古準備往祭台靠近,他倆想看看小水到底會弄出什麽事情來。


    遠遠的看到小水正低著頭一步步的走上祭台,仿佛冥冥之中正有股力量在牽引著她一般。到了祭台上的石獸雕像前,小水伸出左手,緩緩的把手掌按在石獸的頭上,這一刻,尚未清醒的她,卻好像整個人不再屬於自己的一般,她的身體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她搖著頭,好像看到了許多不該看到的、無法讓人置信的恐怖事物,終於,她開始低聲抽泣,人卻仍然還處在神誌不清之中……


    是夢境,還是幻覺,讓她表現的如此異常?莫古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他怕小水這樣下去會丟魂,永遠無法恢複正常,那樣,莫易豈不是要痛苦傷心一輩子?


    “別擔心,這是小水的宿命,一個人的宿命,必須要靠他自己去去打破。”範醫生摁住想要去把小水喚醒的莫古,正色道。


    小水的左臂抖動的越來越厲害,就好像吸在了石獸上一樣,範醫生吸了吸鼻子,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當下帶著莫古又往祭台靠近了數米,眯著眼睛一看,心中不禁大驚。血,已經沾濕了小水左手的衣袖,正沿著手臂,浸到石獸像上。


    “啊—”在一聲痛苦的叫喊中,她噗通一聲倒在了祭台上。


    “不好,出事了。”範醫生心中一凜,幾個箭步竄上祭台扶起小水,這個可憐的人兒,已經昏迷了,兩行細小的血跡,正從她緊閉的雙眼內汩汩而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的左手和眼睛怎麽會出血?”莫古驚問。


    範醫生撕開小水的衣袖,並示意莫古打開手電,兩人驚駭的發現,在小水的左臂上有一個奇怪的圖形,它就像一個被刀鋒劃出的標記一樣,牢牢的刻在了她的手上,“去帳篷裏拿我的箱子來,順便叫醒莫易。”範醫生脫下衣服披在小水身上,叮囑莫古道。


    幾分鍾過後,莫古帶著箱子和莫易趕回,見狀,莫易發狂一般的衝過去把小水攬到懷裏,焦急的呼喚道:“丫頭,你怎麽了?你到底怎麽了?你別嚇我啊!”


    “她暈倒了,估計不用多久就會醒來。”範醫生一邊給小水上止血藥,一邊安慰莫易。


    莫古愣愣的站在一旁,小水的左臂,為什麽會出現一個如此怪異的圖案,她的雙眼並沒有睜開,她也並沒有用眼過度,難道,是剛才的哭泣引起的,書上確實有過在眼淚哭幹之後,以血代淚的記載。


    “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小水左臂上的血,止不住啊!”莫易急的團團轉,看著心愛的人在飽受折磨,他卻不能絲毫的減輕對方的痛苦,此刻,莫易的心裏,簡直就有如刀子在割一樣,他望向祭祀場,憤然而又痛苦的說,“是誰,是誰在折磨她,要來,就衝我來吧!”


    弟弟的痛苦,莫古何嚐不能體會到,他搓了搓冰涼的雙手,低聲說:“這個天然出血的標記和流血的雙眼,看上去好像和stigmas有點像。”


    “stigmas?什麽意思?”範醫生不解的問。


    “stigmas,據說是一種國外的超自然現象,外國人稱為聖痕。”莫古繼續看向小水手臂的圖像,解釋道,“基督被人釘死在十字架上,被用長滿了刺的荊棘抽打,死前身上、頭上有五道致命傷口。在基督教的曆史上,有些基督教徒的身體會出現一些異象,這些異象,和基督受難的情況一樣,甚至更為厲害,就好像基督遇難的過程,全部轉移到了他們身上,通過他們的身體再一次表現出來,要不是手掌心或頭部大量無原由地流下鮮血,要不就是雙眼中流血出來,甚至基督受難後的五道傷口,全部一起出現在和基督一樣的部位,形似釘痕。據說沒有疼痛感,會自行愈合。當然,有些聖痕不是基督受難的傷痕,而出現在身體的圖案則是十字架,據說出現十字架的人,傷口會不斷的流血,可是,對自身的身體卻並不會造成任何影響。除了人有這種無法解釋的聖痕出現,甚至連無生命的雕像,也有聖痕出現過的記載。比如眼睛流血等等,科學無法解釋這些事情,便將其歸咎到了一種心靈的異象之上。”


    “聽上去,確實和小水有點類似。”範醫生擔心的看了一眼,他給小水上的止血藥,沒有收到任何預期的效果,血還在流,但從她眼裏流出的血,卻已經止住了。


    在莫易焦急的期盼中,小水終於幽幽的睜眼醒來,她用一種近乎呆滯的眼神望著莫易,又望了望莫古和範醫生,悲痛的說:“我看到了,我全部都看到了。”


    “你到底看到了什麽?”莫古急問。


    小水努力的從祭台上站起,她默默的看著麵前的石獸雕像,輕聲說:“你們,你們真的在等著我回來,想不到,這一等,就等了這麽多年。是我對不住你們,不該這麽晚才回來。”


    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三個男人俱是疑惑不解,小水的口氣,她好像不是在和他們三人說話。


    小水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血還在流,她輕輕的伸出右手,用手掌捂住那個奇怪的標記,這才對三人說:“這個祭祀場,並不是用來祭天地的,也不是用來祭祀神明的,真正的祭祀對象,是它。”


    見她指著石獸,莫古問道:“這個雕像?為什麽?”


    “這個石獸頭像,代表的就是那些天狼。範醫生,還記得那個晚上你看到天狼在祭台附近轉圈嗎?”小水看向範醫生,說道,“這個祭祀場,是一處陰陽地,而這祭台,卻是陰陽眼。每個月的月中滿月之時,這裏就會陰陽變化,充滿著生命的磁場。”


    “那這和紅毛獸有什麽關係?”範醫生不解的問道。


    “紅毛獸是黃泉角人從地下帶來的,它們具有超強的生命力,陰陽地的生命元素,能讓它們的身體機能不斷的改良更新,從而促進新的新陳代謝產生,延緩衰老,就像蛇的蛻變一般。到了每個月的月圓之夜,這裏陰陽變化最旺盛,那幾個晚上,天狼就會來這裏吸收生命體,把身體那些衰老的機能去掉,這是天狼獨有的身體功能,所有,隻要這個祭台存在,天狼是不死的。”小水鬱鬱的低下頭去,歎道,“這個祭祀場,是按照黃泉角人臨死前的設置建造而成的,建成的那個晚上,當時把他敬若神明的部族子民們,全部集結在祭祀場內,那時候,人類還處在母係社會,在他們的眼裏,那個黃泉角人是有如天神一般的人,天狼,自然也成了神獸般的存在。部族裏負責祭祀的女祭司,在祭台上舉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祭祀活動……”


    小水說到這,突然打住了話語,她忖忖的望著天上的月亮,臉上,彌漫著極大的痛苦之色。


    “怎麽了?”莫易關愛的問道。


    小水抬起頭,雙眼噙滿淚水:“莫易,我有種不好的感覺,真的,我有種不好的感覺,我現在,仿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我感覺自己好像正在慢慢的變成另外一個人,腦海中想的,眼裏看到的,全部都不是我自己的意識,我很想控製住自己,可是,我控製不住,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啊?”


    “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和你分開。”莫易撫摸著她的頭發,安慰她說。


    “可是?如果我,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好怕,怕從此失去你,讓我們不能在一起。”小水用力的搖著頭,彷徨,迷惑,無助,仿佛全部都匯聚到了小水的腦海中。


    範醫生眉頭緊皺,他知道此刻的小水心中是很複雜的,她肯定感應到了什麽,確切的說是洞察到了什麽,當下問道:“那麽,那些幻覺和感應,到底想要你做些什麽?上次經過這裏的時候,好像確實發現祭台下有脫落的紅毛,難道說,天狼果然能從這裏獲得生命的更新,脫掉舊毛,換上新毛?”


    小水擦幹眼淚,瞪著眼睛說:“我看到我走向祭台,不,是那個女祭司走向祭台,所有的部族子民們都在膜拜她。那,是個奇怪的夜晚,天上竟然有兩個月亮,她用獨特的部落祭祀儀式,祭祀天狼。或許,是因為那個獨特的天象所致,那晚,這祭祀場的陰陽變化達到了巔峰狀態,所有的陰陽之氣相互吸引,全部聚集到了祭台的陰陽眼附近,然而,讓人無法預料到的是,這裏的陰陽變化過於強烈,已經超出了普通人和物的承受能力。”


    “啊!”莫古大驚,他說道,“陰陽生萬物,一切生命體都由陰陽組成,這麽說來,當晚在祭祀場內的人們,豈不是也會受到影響?”


    見小水點頭,莫古繼續說:“天上出現兩個月亮的現象並不是沒有,當然,所謂的兩個月亮,其中一個隻不過是火星而已。當火星和地球的距離達到最近的時候,看上去,它就和月亮一樣大,一樣亮,這是萬年難遇的天體現象。”


    小水望著天空,莫古的話,她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般,她說道:“誰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女祭司在內,全部受到了影響,那晚過後,他們變得很虛弱,很蒼老憔悴,就像大病了一場。他們相互扶持著,艱難的回到了穀內的山洞裏,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看來,那個晚上,這裏的陰陽二氣相互交葛,將人體內的陰陽氣息也吸走了,人沒了生命之氣,自然就會虛弱蒼老,所以,他們不用幾天,就會全部走向死亡。”範醫生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光,打量著這個神秘古老的祭祀場,對於小水的話,他沒有任何的猜疑,想了想,他還是問道,“可是,到底要你幹什麽呢?”


    “我?”小水恍恍惚惚的應了一聲,竟然自責的說,“是我犯的錯,我不該答應黃泉角人在這裏建造祭祀場,更不應該把我所有的族人召集到這裏,舉行祭祀天狼的儀式,是我害了他們,讓他們永遠困在這裏,無法得到解脫。”


    莫易大驚,這聲音,好像不是小水的,見狀,他用力的搖了搖小水,哀求道:“丫頭,你別嚇我,別嚇我啊?”


    小水摸著頭,好像又恢複了正常:“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能感覺到人們的呼喊,他們好像就在身邊,我還能感覺到她的意識,她好像在告訴我什麽事情,但一時之間我又無法完全捕捉清楚,無法完全弄懂。”


    “看來,隻能這麽分析,因為當晚發生的事情,導致把人的生命氣息也吸收了進來,而這祭台處在陰陽交會的中心,直到現在,這裏仍然沒有變化,所以,那些人的生命氣息也一直以一種不死的獨特狀態存在,所以,當晚出事的時候,人們的思想和意識也被保留了下來,隻要這個陰陽眼存在,人們的思想和意識就不會消散。也能間接的說,曾經的那些人,便被永遠的困在這裏,無法得到生命的超脫。”莫古想了良久,總算把心中想要說的話表達了出來。


    “有道理。”範醫生點了點頭,讚同道。


    “那麽,我們到底該怎麽做呢?”莫易問道。


    “這就要看小水了,看她是不是能捕捉到什麽,因為現在隻有她具備這種能力,我想,解決的方法應該殘留在那個女祭司的意識裏。”莫古說道。


    見小水閉著眼睛,大家不敢出聲驚擾她,等了好一陣,她突然說道:“她說,這個祭祀場地,有四大定位建築。分別在祭台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起著鎮守聚氣的作用。”


    莫古看向祭台附近的四根石柱,心中已經清楚了大概,那麽,隻要毀掉這四根石柱,就能破了這個陰陽地,小水,是不是就能從此得到解脫?那些幻覺、那些怪事,是不是就能從此離她而去呢?


    關於這些,莫古也沒底,但她既然找到了那個女祭司的意識,自然得按照她說的去做。


    “我感覺自己有時清醒,有時迷糊,我能與那個女祭司產生心靈上的共鳴,我的大腦,有時候是自己在思考,有時候又仿佛是她在思考,我覺得自己要瘋掉了,我和她,就好像是一個人。”小水抱著頭靠在莫易的胸口的上,無力的看向範醫生。


    “既然找到了答案,我們先離開祭台,那樣,你會舒服些。”範醫生示意莫易帶她回到帳篷去休息。


    “現在怎麽辦?”莫古問道。


    “把四個柱子毀掉。”範醫生定定的說。


    莫古沒有答話,四根石柱很是巨大,要毀掉它們,又該用什麽辦法呢?


    “毀掉了這裏,祭台的作用也就不複存在了,也就是說,那幾隻天狼獸,將隨之消亡。算好今天不是月中,否則,天狼獸肯定會出現在這裏。”範醫生擔心的說。


    他的話音剛落,遠方的山林裏,突然傳來陣陣嗚嗚的叫聲,叫聲聽上去很焦躁。


    “是它們。聽這叫聲,應該是從天狼山方向傳來的,難道,天狼山那頭出事了?”莫古不解的自語道。


    “先不管天狼山,眼下弄倒這四根石柱是正事。”範醫生走下祭台,開始探查附近的情況。


    “我看,唯一的辦法就是從高處推石頭下來,把石柱砸跨。”莫古把周圍打量了一圈,說道。


    “那就這麽定了,你先去休息,天亮後我們再說。”範醫生點了點頭,讚成道。


    天剛亮,範醫生叫醒眾人,大家匯聚到一起後,莫古簡單的把小水的事情重複了一次,聽罷,猴頭說:“地勢越高越好,最好爬上山崖,從崖頂上推石頭…”


    吃了早餐,大家開始向崖頂攀爬,有了昨天釘好的繩子懸掛在山崖上,再借助石頭等物,倒也不是很費力,莫易和範醫生趕在最前麵開路,一路攀爬一路休息,個多小時後,一行人總算登到了山頂。


    山頂上巨石林立,範醫生就地取材,在幾個男人們共同的努力下,一塊塊巨大的石頭從山頂翻滾著砸向了崖底的祭祀場,巨大的衝擊力,將懸崖砸塌不少,更多的石塊順勢而下,陣陣轟隆聲中,那四根石柱立時被擊倒。


    看著祭台和古祭祀場漸漸的被破壞銷毀,莫古忍不住感歎道:“可惜,可惜了這麽一個古老的地方,卻毀在我們的手裏。”


    “一切都有因果。”範醫生淡淡的說,轉頭看向小水,他發現小水自從早上醒來之後,就不喜言笑,即便和莫易在一起,也大多是以沉默為主。


    “小水,你感覺好點了嗎?”範醫生問道。


    小水呆呆的看著下麵的情況,沒有說話,見狀,莫易附到她耳邊輕聲說:“丫頭,範大哥在和你說話呢,你又走神了麽?”


    小水愣了愣,望著範醫生說:“好,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範醫生眯著眼睛,他分明看到小水的眼裏,充滿著一種極其複雜的神色。


    此刻,她到底是小水,還是那個女祭司?範醫生分不清楚,但他敢肯定,在小水的心中,感情肯定是很複雜的,祭祀場被毀掉,她的心,肯定也在痛,也在惋惜,畢竟,她的頭腦中,有另一個人的意識。


    站在高高的山頂上,溫暖的秋風吹得人很是舒服,莫古望著遠方的山頭,大聲道:“你們看,數過去第四座山,就是天狼山,那山腳下,好像有條小河,應該就是天狼溪,大家加油,爭取天黑前趕到那。”


    眾人發一聲喊,快步的往山下趕去。


    喬巴站在瞎子嶺的山林中,望著十裏溝騰起的衝天塵煙,他知道,莫古他們已經在向天狼山出發。這時候,他才清楚自己的腦子不夠用,本以為算定了莫古他們的進山日期,到頭來還是被他們給耍了。


    “真是個聰明的人啊!看來,我得抄近路趕上他們才行,隻有跟上他們,才能找到天狼山。”喬巴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眼前,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個隻能在夢中看到,已經消失了幾十年的身影。


    有了目標,就有了行進的方向,想到天狼山就在前方,大夥都走的格外的賣力,一路過來,小水很少說話,隻是緊緊的粘著莫易,就好像害怕莫易飛走了一樣,莫古知道小水心中肯定有很多讓她焦慮的事情,行走間並沒有多做過問。


    下午三點半,天狼山終於到了,山下,一條深不見底的小溪,沿著山腳一直流向了山外,山中長滿巨大茂密的樅樹,將整座大山包裹的嚴嚴實實。


    “有印象嗎?麻吉。”莫古問道。


    “還看不出來上次進山的地方,但這條小溪倒是很像。”麻吉答道。


    “這個好辦,我們沿著小溪往下遊走,如果還沒發現,我們再往上遊走。”莫易建議道。


    範醫生望著一片寂靜的天狼山,心裏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現在他們已經進入天狼山的範圍,被那些守護獸察覺,隻是遲早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以他的估計,黑衣人肯定也到了這裏,他們八成知道神墓的位置,隻是找不到進入神墓的方法,那些陰陽石,應該是打開神墓的關鍵之物。


    見大家準備動身出發,他說:“從現在起,我們要盡量的秘密行動,不該說話的時候不能說話,更不能發出什麽很大響動,以免暴露了行蹤。”


    眾人理會得,當下便由麻吉帶隊,小心的往天狼溪的下遊摸去。


    天狼溪水深千尺,腦海中,莫古不禁又想起了麻吉碰到的那個老獵人,此刻親見,這天狼溪果然深不可測,雖然水麵不是很寬。


    溪邊沒有路徑可行,到處都長滿了荊棘藤葛,行走起來極是不便,算好進山帶來了砍刀,卻又因為害怕暴露而不敢用力揮刀。


    往下遊艱難的走了個把小時,麻吉激動的說:“好像就在前麵。”


    往前不到一百米,果然能看到一座臨時搭建的木橋,溪邊還停著幾艘竹筏子,莫古停下腳步,他知道,大爹出事的現場終於找到了,看著山林深處,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麻吉,當初你們在這裏挖了幾天?”範醫生問。


    “總共四天,第三天有個老獵人出現,第四天早上有個借火的男子到過營地裏,晚上,就出事了。”麻吉答道。


    “來的好快。”範醫生眉頭緊皺,說,“很明顯,這兩個人是由同一個人扮成的,而且,應該是和天狼一同守護神墓的守護者,不過,倒是可以看出這個人並不是什麽大惡之人,前兩天,他肯定在觀察你們,知道你們隻是普通百姓,於是現身警告,希望你們就此離開,見你不當一回事,第二天以借火為由,對你們下了手腳,於是,火和水都被借走了。這人應該能驅使和命令天狼,否則,你們還不早就遭到了天狼攻擊?為何那人不親自進洞,估計隻是想用天狼嚇嚇人而已。”


    範醫生頓了頓,繼續說:“天黑後你到洞口去找麻子他們,碰到從洞中逃出來的莫大爹,然後你在洞口看到一隻紅眼睛的怪物,我想,那根本就不是怪物,而是天狼。天狼不就是紅眼睛麽?”


    “你的意思是?殺死我哥他們的凶手,是天狼?”麻吉低聲問。


    “我不敢肯定,天狼為什麽要進洞?隻有一個解釋,麻子他們挖到了不該挖到的地方,天狼被人驅使進洞,是為了驅趕挖洞人,說不定還有其他目的,比如,洞內出現了什麽異常,天狼並不是嗜血的怪物,否則,當晚在十裏溝,喬巴那一夥人還不慘遭毒手?所以,在洞裏麵,肯定有怪事發生。”範醫生猜測道。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洞口,大家注意點,別暴露了蹤跡。”莫古吩咐道。


    麻吉沒有說話,靠近溪邊的地方他還清楚的記得,當下自是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頭,不出兩裏,便到了昔日紮營的地方。


    營帳還在,麻吉呆呆的望著營房,那些工友們和哥哥麻子的身影,此刻俱現眼前,淚水,無法自已的從麻吉的眼裏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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