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跳到了4分鍾,小惠終於走了過來,因為寶寶還在她懷裏呢!


    “我不求你救我,我知道你也很為難,我隻是想求你們,將寶寶和雨信帶走!”小惠並沒有哀求和哭泣,反而變得異常地冷靜,或許她覺得事情已經到了無可改變的地步了吧。


    事已至此,我停止了痛苦,緩緩站了起來,挺起胸膛,死死地盯著矮我半個頭的張詩雙,就這麽冷冷地看著她。


    而小惠拉了拉我的衣袖,然後在熟睡著的寶寶臉上深深地親了一口。


    我內心的情緒已經超出了所能承受的範圍,人都會怕死,可我更害怕的,是小惠的離開。我寧願綁著炸彈的那個人是我,是我!


    緊緊地抱著小惠和寶寶,我突然又釋懷了。


    人就是這樣,拚命地想得到一些東西,當你知道自己無法如願的時候,也就能坦然去麵對了。


    小惠將寶寶交到韓彩琳的手中,很不舍,真的很不舍。如果從此天人永隔,誰人能放棄最後的溫情。


    我看著小惠,我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不會大喊大叫,讓我快走,她知道我會永遠陪著她。


    井野柔花臉色開始難看,因為她也看得出來,張詩雙是鐵了心不會交出密碼。當我和小惠往他們那邊走去的時候,她身邊的黑衣人紛紛抽出長短不一的武士刀。


    我們停在了兩方人的中間。


    從進入這裏開始,我就沒有一次能掌握自己的主動權,什麽時候都隻能被動地接受著這一切,我連龍套路人都不是,隻是一個觀眾,無法改變劇情。


    當這種無力感走到了無法挽救我至愛之人的性命之時,我開始憎恨這一切,我期待,期待炸彈爆開之後,我會在別的地方醒來,但最希望的是,醒來的時候還能看到小惠的臉。


    那個坐在摩托車後麵笑如夏花的女子,那個誤解我在她家房間裏自慰的周米惠,那個跟我一起拜訪神廟,那個受傷住院了偷偷看著我背影照片的女孩,那個不知道何時成為了我的妻子,甚至讓我無法記起婚禮的人。


    回憶一幕幕地閃過,我緊緊地握住了小惠的手。


    如果能逃離,下次跟安茹萱喝酒,一定要帶著小惠,然後告訴她,看吧,這就是我庚雨信想要的女人,她就是你嫂子。


    如果安茹萱真的是因我而失蹤,我希望她能查明這一切,然後給我和小惠報仇!


    韓彩琳和楚高歌抱著寶寶走了,因為倒計時已經跳到了2分鍾之內。


    張詩雙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沒有任何表情,誰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麽。


    我和小惠緊握著手,十指相扣,相視而笑。


    “你們中國人真是愚蠢!”井野柔花破口大罵道,然後帶著手下紛紛散開,卻又有序地控製周邊,意圖爆炸之後第一時間圍住張詩雙,因為他們還想得到密碼。


    除非,張詩雙直到爆炸也不移動半步,跟著我們一起被炸死。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又是炸彈。


    我化身老爹的那一段,跟沈文瑤分開,也是因為一個炸彈,整個鎮子的謎,也因為一個炸彈,現在,我和小惠,也一起麵對一個炸彈。


    我不是柯南,走到哪裏,哪裏就死人。可跟我有關係的人,一個個都發生了不測。


    沈文瑤死了,左炫明死了,老爹出山了,安茹萱失蹤了,現在又輪到了周米惠。


    我沒有辦法確切地描述出一排c4炸彈的威力和爆炸範圍,可一個人,就算是巔峰的短跑健將,百米成績也就九秒十秒,普通人這麽的也需要十幾秒。


    張詩雙跑起來應該很快吧,否則現在隻剩下一分鍾了,為什麽她還不跑?


    韓彩琳和楚高歌已經離我們有將近百米,不再遠離,而是站在原地,將寶寶的臉朝向我們,雙手隱秘地捂住了寶寶的耳朵。


    他們不希望寶寶看到自己的父母被炸得血肉橫飛支離破碎,那是極其殘忍的,所以,我感謝她,感謝她在我們即將離開的時候,還能看到百米之外的兒子的臉。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從來沒有覺得時間是如此的飛速流逝。


    還剩一分鍾。


    現在的時間,隻足夠張詩雙跑出幾百米的距離,可她仍舊沒有動。


    井野的人已經躲到祠堂裏,有幾個分散到周圍,因為他們不相信張詩雙會跟著我們一起炸死,他們要第一時間抓獲她。


    而井野還在等待著張詩雙,等著她在最後一秒交出密碼!


    第五十四章


    無動於衷無意逃命又不想交出密碼的張詩雙,緊緊相擁生死相依享受最後一刻溫情的我和小惠,氣急敗壞又無計可施的井野集團,遙遙相望卻又無能為力的韓彩琳和楚高歌。


    在炸彈即將爆炸的這幾十秒鍾裏就這麽僵持著,天地仿佛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耳中剩下的就隻有自己的心跳聲,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倒計時鍾的跳動。


    “不到迫不得已不要使用...”我終於想起了貼身口袋裏裝著迷幻劑解藥的避孕套!老頭子托張詩雙交給我的解藥!


    希望,在這一刻充滿了我的內心!


    如果被炸死,或許我們有可能都醒來,又或許不會再醒來,或許還能相見,或許永生相隔,或許還能記得對方的微笑,又或許從此陌路。


    太多的不確定,可如果喝下解藥,那就可以脫離幻境,就能清楚地記得這一切!寧願選擇記住痛徹心扉的生離死別,我也不願遺忘小惠的笑容。


    我掏出了解藥,但是猶豫了。


    解藥隻有一份,而我和小惠卻是兩個人。


    喝下解藥的那個人會永生銘記自己的最愛,但卻又隻能活在失去愛人的陰影和痛苦之中。不喝解藥,被炸之後能不能保住命都是個不確定的問題。


    答案很快出來了。


    解藥就是活下去的機會,哪怕讓她半生痛苦,我也不想她就此離開這個世界,而自己我相信,如果我不死,我一定會再次遇到小惠,再次跟她認識,再次愛上她,再次跟她共度餘生!


    我將解藥交給了小惠,然後在她耳邊道出了實情。


    短短十幾秒,言簡意賅,本來已經微笑麵對這一切的小惠經曆了跟我同樣的考慮,但她沒有拒絕我。


    就像幻境之中,我毅然進入禁地,而小惠卻選擇了下山,我同樣沒有怪她。她就是這樣的女人,從不會浪費你付出的愛,她會活得更精彩,才能值回我所付出的一切,就像精打細算的家庭主婦,不會浪費老公辛苦賺來的每一分錢。


    我很放心,真的很放心。


    直到倒計時鍾跳到開頭很多都成了零,最後的數字在不斷閃爍。


    小惠緊緊地將我擁入懷中,把解藥放進了嘴裏,時間緊迫,根本就沒有考慮將避孕套放進嘴裏惡不惡心的問題,隻要用力咬破避孕套,解藥就能解除她的幻境。


    我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而這個時候,一股勁風直襲我的後頸,我的後腦挨了重重的一擊!


    天旋地轉,周圍都模糊起來,我扭頭,看到張詩雙朝小惠默契地笑了。


    永遠不要低估女人。


    我不知道她們什麽時候有過溝通,或者隻是內心的一種默契,就像從一開始就預料到會發生這所有的一切,張詩雙絕對不會放棄解藥,而小惠也不會抱著我一起死。


    張詩雙相信自己能在最後一刻將我打昏抱走,而小惠同樣相信張詩雙能把我救走!


    我隻感覺身體上升,整個人已經到了張詩雙的肩膀上!


    這個看起來並不高大強壯的女人,扛著接近130斤的我,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速度,飛快地朝韓彩琳和楚高歌那邊狂奔!


    恍惚之中,我看到靜靜站在原地的小惠,臉上帶著微笑,朝我做了一個刻骨銘心的手勢。


    這是個很二的手勢,右手擺出v字剪刀手,然後橫在右眼前麵,左眼調皮地眨了一下,調皮地給我拋了個媚眼。


    我的心開始滴血,因為隻有我明白這個手勢代表著些什麽。


    這是我跟安茹萱之間的秘密,隻有我們兩個人才懂的暗號,跟小惠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絕對不是巧合!


    還記得那時候,安茹萱死纏著要跟我去拍大頭貼,我說兩個大老爺們有什麽好拍的,老子又不愛搞基,安茹萱說老娘也是有咪咪的人,一天不損我你他媽的會死嗎。


    然後我挨了一頓暴揍,老老實實跟她去拍了大頭貼。


    到了拍照的地方,小房間拉起布簾,我們都沉默了,你妹的開始坐立不安啊,因為不知道擺什麽pose好看和自然。


    然後兩個人並排蹲了下來,像六七十年代的夫妻拍結婚照一樣嚴肅,哢嚓一聲,照片讓兩個人都十分的火爆,因為太他媽的搞笑。


    安茹萱說你摟一下老娘的肩會長痔瘡嗎?


    我不想長痔瘡,也不想被暴打,然後就僵硬著身體將手搭在了她肩頭。


    她白了我一眼,說你老人家這是要押著我上刑場嗎?不能溫柔一點嗎?老娘好歹也是有咪咪的人。


    我實在是受不了,就說老子剛開始發育的時候咪咪也有點漲,還以為自己要變成女人了,大姐你老人家現在就是這種錯覺。


    她搔搔頭,看到我幸災樂禍奸笑,明白過來之後直接把我按到在了地上,然後唰一聲拉開了自己的胸口。


    然後囂張地挺胸說,看清楚,老娘大不大!


    我說真的很大,不過要小心乳腺癌,因為就你這樣還能擁有這麽漂亮豐滿的咪咪,這是不公平也是不科學的。看來不管是馬克思還是耶穌,他們也都有打瞌睡的時候。


    她臉上一怒,直接用手臂箍住我的脖子,狠狠地將我的臉貼在了她的胸脯上。


    胸罩上的幽香很好聞,我說,還真別說,不看臉,光看咪咪的話你老人家還真是漂亮。然後她說。老娘今天就妖媚一次給你看。


    我抬頭,看到電腦屏幕上定格在了一個詭異的畫麵。


    她像個非主流妹子一樣擺了個剪刀手,然後眨著左眼,嘟起嘴,而我,被死死地按在她豐滿的酥胸之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她得意地走出了小房間,表情就像剛才強奸了老子一樣,就差沒叼根牙簽或者叼根事後煙說要對我負責之類的話。


    你妹的這還有沒有王法?!


    老板娘看到她一邊扣胸前的扣子一邊走出來,然後我畏畏縮縮地跟在後麵,朝我投來同情的眼光。


    透過老板娘的眼神,我好像已經可以看到老板娘會在她的微博上寫道,這是什麽社會?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也就算了,今天看到一頭精壯小白豬讓一顆芥藍菜給拱了...


    走出店門的時候,我跟她說,你以後別這樣,搞得人家還以為我們是在大頭貼店野戰的非主流。


    她說在大頭貼店裏搞,那不叫野戰。


    然後她興致勃勃地說她在網上看到過,說是一個女孩在大頭貼店給頭發比女孩還要長的男友跪舔雲雲。


    我說,還是別了,您老人家的跪舔我小弟弟可受不了,別說吃我小弟,吃我小弟的工作服都不可能。


    她白了我一眼,緊握雙拳向毛主席保證,她安茹萱總有一天要把我的小弟連同小弟的工作服一起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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