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最強大,最為神秘的一個符咒!


    符咒那一頁往後,被撕掉了大半部,也就是說,這本日記後麵部分我算是看不到了。本來一陣狂喜,以為終於能看清整件事情,可現在,又留下了一大堆猜測和聯想。


    我甚至在想,這一係列問題是不是都針對著我展開的,為什麽一到關鍵的地方就隱匿起來,讓我捉摸不透。


    回到所裏,薛奇瑋跟邵飛宇報告了整個案件的過程,出乎意料之外,邵飛宇似乎也很默認這種和神廟合作的模式,甚至有種巴不得所有事情都推到神廟方麵的意思。


    我一頭紮進檔案室,開始搜索相關的卷宗。


    檔案室並不大,五六個大架子上堆滿了檔案袋,最久遠能追溯到派出所建立之初的建國後期,讓我不禁猜想這派出所是不是周修永時代留下來的。


    可感覺時間上對不上,在我的記憶力,跟小惠結婚前後根本就沒出現過周修永這個名字。幻境裏,鄒新覺二十歲上下,如今滿打滿算也就五六十歲,這麽都跟抗日年代沾不上邊。


    大部分卷宗裏記錄的都是一些普通的民事糾紛,失竊搶奪等小案子,沒什麽特別的地方,而真正吸引我注意力的是角落裏那個小木架。


    小木架上存放的檔案袋跟其他的有所不同,封口處都蓋著一個混一教符號!


    我隨手抽出一個袋子,打開一看,上麵空白,沒有一個字!


    難以置信,我再次打開一個,全是空白,就像封口處的那個符號已經解釋和說明了一切,檔案袋裏白紙一張,根本就沒任何記錄!


    整個木架目測下來最起碼也有上百個檔案袋子,那就意味著,這上百起跟神廟扯上關係案件全部沒有記錄在案!


    聯想到薛奇瑋和邵飛宇對待神廟方麵的態度,我不由疑慮重重,下意識地想看看自己的日記本上沒有這件事的記錄。


    翻到日記本上的日期,我看到了自己的字跡,上麵寫著:“搜索檔案室,無果。下午五點十分,張屠戶家...”


    這一頁居然被撕了一半下來,我努力回想了一下,記憶裏並沒有撕毀日記的畫麵,張屠戶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看了一下時間,下午三點,我決定提前到張屠戶家附近蹲點,看能不能事先打個埋伏,考慮了一下之後,我收拾了一下出去了。


    張屠戶正在自己的豬肉攤前抽煙,隔壁鞋店的老板也湊了過來,兩個人在聊天,我穿著便衣,在斜對麵的涼茶店吃一種黏糊糊的油茶。


    蹲點監視是件很折磨人的事,我百無聊賴,一邊翻看著自己的日記本,一邊注意著斜對麵豬肉攤的情況。


    整個日記本看了一遍,滿頭霧水,真不知道自己當初寫的都是些什麽東西,除了流水賬,就是一些詭異荒誕的案件,當然,這些案件的日期都離現在有點遠,我也不確定會不會真的發生。


    將近四點的時候,張屠戶終於收了攤,涼茶店的老板催了我好幾次,無奈之下,我準備放棄蹲守之時,一個人出現在了豬肉攤前麵,竟然是鄒新覺,還有隨行的派出所夥計們!


    我飛快地在另外一個本子上記錄下這一切,然後走出涼茶店,遠遠地觀察著。


    開門的張屠戶顯得很驚詫,可還是讓鄒新覺等人進了屋。


    我低著頭,悄悄地繞到了張屠戶家的後麵。


    從窗戶往裏張望了一下,房間裏空蕩蕩的,沒有看到鄒新覺和張屠戶等人的身影,我四處走動,想尋找一個合適的觀察點。


    走到臥房後麵的時候,突然腳下被絆了一下,整個人踉蹌著差點跌了個狗啃泥。


    往下一看,地麵上卻是一個鐵拉環!


    我蹲了下來,地上的泥土很鬆軟,撥開泥土之後,發現拉環連接著一塊一米見方的木板,猶豫了一番,我還是拉開了木板。


    木板下麵是一段短短的木梯,我順著木梯就下到底下,是個菜窖,幾個半人高酸菜壇子散發著潮濕酸腐的氣味。


    正當我以為沒什麽重大發現,準備爬出地麵的時候,卻感受到臉上吹來一陣陰風!我整個人都差點跳了起來,密封極好的地窖,怎麽會有風動?!


    我點燃打火機,根據跳動的火焰,終於找到了風吹來的源頭,那幾個酸菜壇子旁邊竟然留著一條空調管子!


    據我所知,整個鎮子都沒有安裝空調,怎麽可能會有手腕粗的空調管子?再者,就算裝空調,也沒必要裝在地下啊!


    靠近地窖牆上那個通管子的洞口,我隱隱已經知道這管子是幹什麽用的了,因為管子裏殘留著一股濃烈的異香!


    當我看到酸菜壇子旁邊地麵上臉盆大小的一個白印子時,我終於能勾勒出一幅大概的畫麵,而且現在已經十分確定一個事情,那就是,當年左炫明他們成功地將鬼子的生化迷藥奪了回來,而且分開儲存在了鎮子裏!


    我將那段管子扯了出來,一道燈光透過那個洞口射進了地窖,旁邊連通著的是一個熟悉的房間!


    那個房間竟然就是我看著左弘聖剝符文屍皮的房間!


    隻是此時的房間裏並沒有符文屍體,也沒有左弘聖,而是鄒新覺幾個人,還有張屠戶!我飛快地在本子上將這一切記錄了下來,連自己的推測也一字不漏地記在本子上,生怕一覺醒來又不記得了。


    “老張,你知道規矩的,別讓我們為難,隻能怪你運氣不好了。”鄒新覺的聲音從洞口那邊傳了過來。


    我眼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著房間裏發生的一切,所有的對話和細節我都快速地記了下來。


    “鄒叔,那死鬼跑出去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我真的一無所知,鎮子上哪個不是提心吊膽的,沒一天安生,不如大家跟廟裏商量一下,將這些死鬼全燒掉得了,我上有老下有小,這時候還真不能出什麽事!算我求你們了成不?你們幾個都是鎮上長大的,就這麽忍心對我下手?!”


    張屠戶哀求道,身子佝僂著,雙腿彎曲,隨時想跪下的樣子。


    “老張!你是個明白人,出了這種事,已經不是我們通融得了的了!你還是老實一點吧,我們還真不好對你出手,可你也知道,我們不這樣,躺這裏的就是我們哥幾個了!”鄒新覺語氣坦誠地勸道。


    “哎...我明白...那就不麻煩你們了,我自己來。”張屠戶一咬牙,身子就要蹲下來,鄒新覺幾個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


    可就在張屠戶蹲下之時,突然,他暴跳起來,一把將鄒新覺頂撞到地上,然後一拳就將旁邊一個青年警員打倒,眨眼之間就隻剩下旁邊兩個隨行警員!


    “二旺!有財!放叔走!”張屠戶朝那兩個警員吼道,身子卻飛快地奔向了門口!


    “砰!”


    就在兩個警員猶豫的一瞬間,槍聲響起,回蕩在狹小的房間裏,傳到地窖這邊來,震得我耳膜生疼。


    張屠戶小腿中槍,鮮血直流,倒地之後卻沒有一聲哀嚎,而是拖著傷腿繼續往門口挪動!


    “動手!都不想活了嗎!”鄒新覺站了起來怒吼道。


    愣愣站著的兩個警員回過神來,麵露凶狠,上前把張屠戶拖了回來,就像拖一隻待宰的羔羊!


    張屠戶也放棄了掙紮,麵無血色,眼中透出一股濃重的死亡氣息。那道眼神突然朝我看了過來!


    我有所感應般將眼睛移開,生怕他會發現我。


    “你們也別得意,遲早會輪到你們的!現在發動大夥將這些東西全燒掉,不然整個鎮子全都得死啊!”張屠戶咬著牙吼道。


    鄒新覺摸著自己被撞得悶氣的胸口,大步走了過去,一拳打在了張屠戶臉上!


    張屠戶的嘴巴流出鮮血,眼睛卻一直看著我這個方向,像在朝我求救。


    鄒新覺一拳接一拳落在張屠戶的臉上。


    張屠戶口中不斷勸說他們,可拳擊的聲音不絕於耳,殘忍之極。


    我現在什麽都不清楚,可也不能讓張屠戶就這麽被打死,一咬牙,登上了木梯。


    那塊木板居然打不開!


    徹底被封死了!


    嚐試了幾次之後,我還是回到了那個洞口,此時的張屠戶已經被鄒新覺活生生打暈過去!


    “囉嗦!哥幾個快點動手!”


    我記得沒錯的話,被張屠戶一拳撂倒的警員叫陳有糧,身材高大,這張屠戶雖然猝然發狠,可想一下就把他打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隻能說明,要麽陳有糧有心放張屠戶跑,要麽張屠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陳有糧似乎感覺到鄒新覺凶狠的目光,心一橫,直接走到張屠戶身前,三兩下就把肥胖的張屠戶脫了個赤條條!


    小黑屋,四個大男人將另外一個男人打暈過去然後脫個精光,我猜測剩下的事情應該會很邪惡,當然,事實證明我想錯了,接下來的事情比我想的還要邪惡!


    鄒新覺掏出一把金色小匕首,直接殺豬一般劃開了張屠戶的頸動脈!


    那把金色小匕首我很熟悉,因為神廟法座下發現的木盒底部也有著這麽一把金色小匕首!


    鄒新覺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幾個人開始用布條沾著張屠戶的血,在房間四處全部畫上各種符咒!


    他們這是要把張屠戶變成符文裸屍!


    之前那具應該是鬼子的屍體已經被左弘聖剝皮燒掉了,現在為什麽要殺死張屠戶來頂上?難道鎮子上沒消滅一個鬼子符文屍,就必須用一個鎮子的人活生生弄死頂上?!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第三十九章


    我就這麽看著這一切,張屠戶雖然跟我素不相識,可眼睜睜看著這麽個活人被如此殘忍的對待,我心裏充滿了負罪,特別是他臨昏迷前,滿臉鮮血可眼睛卻死盯著我,想看著唯一能存活下去的希望一般。


    是的,這一刻,我再也不想看下去,哪怕結局會告訴我謎底,我也不會再看下去。我憤怒地用拳頭砸著頭頂的木板,可仍然無法打開。


    坐在地上,我抓著頭發,不停地在想,我是個什麽樣子的人。


    連我自己也無法看清自己的麵目,為了這個謎,不斷的放棄,又不斷重拾,像個好奇的嬰孩,充滿幻想地看著燭火,碰一下,被燙一下,決定再也不碰,可沒過多久又被火光吸引,再去碰,再被燙。


    捂住耳朵,我甚至能聽到鄒新覺等人用利器在割劃著張屠戶的皮肉,撕拉開皮肉的聲音像毒蟲一般鑽入我的腦子裏,這種感覺比張屠戶撕心裂肺被活剮還要來得難受。


    我不能讓他死得沒有任何價值!


    重新站起來,我又開始透過那個洞口觀看著眼前的一切。


    鄒新覺的小匕首在張屠戶赤裸的身體到處遊走刻劃,鮮血很快流淌到地上,化為小小的溪流蛇一般蔓延開。


    張屠戶痛得驚醒,卻又再次被擊昏,直到再也醒不來。


    嘴唇傳來絲絲甜膩,我這才發現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我飛快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這一切,字跡扭曲潦草,可並沒有落下任何一個細節,就像將這殘忍的一幕又重演了一遍。


    “哢噠!”


    就在鄒新覺把一張鬼麵放到張屠戶臉上之時,我頭頂上的發出了清脆的鐵器碰撞聲,我知道,那塊木板活門被打開了。


    可我心裏很猶豫,這個時間,真的很巧合,就像有人特意讓我觀察到這一切,然後看完了就放我出去一樣。


    我再往洞口處看了一眼,卻看到鄒新覺朝我的方向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笑得我心裏直發寒。


    合起本子,我推開了木板門。


    槍口。


    一個黑漆漆的槍口正對準我的眉心。


    我停在木梯中間,抬頭看到了邵飛宇!


    這個派出所的所長此時正用他的配槍直指我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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