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麽……,公司的業務當然要繼續進行,各位主管也要繼續行使自己的責任……”他的聲音聽上去一點底氣也沒有,連後麵站著的劉四海也有點可憐他了。


    “我們當然會繼續行使自己的責任,可是您能做什麽啊?”陳浩發言的時候,本來會場有點亂哄哄的,可是此刻卻忽然響起了另一個聲音,於是會議室忽然安靜下來,靜得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人們起刷刷的把頭轉向膽敢第一個向董事長公子發難的人來,除了陳浩以外,大家都認識說話的人,他就是華東區分公司的經理容鳳千。


    “請問您是……”


    “容鳳千,華東分公司經理容鳳千。”


    容鳳千是東北人,四十出頭的樣子,說話粗聲大氣,嘴巴很大,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口被尼古丁熏得焦黃的牙齒,與之相對應的則是紫色的牙床。


    陳浩擦了擦汗:“我已經說過了,我對公司的業務不是很熟練……”


    “我不管你熟練不熟練,反正我們華東區遇到什麽問題肯定要向你請示,要是你拿不出什麽像樣的決策,可不要說我們這些下屬辦事不賣力啊。”容鳳千用一種非常放鬆的姿態斜倚在椅子的靠背上,一邊說,一邊向周圍的同事展示著自己的黃牙和紫色的牙床,圓周周圍立刻響起一陣附和聲。


    陳浩僵在了原地,他勉強擦了擦汗,求救似的看了看人力資源部經理陳天健,陳天健正以一種嘲弄的眼光看著他,於是他知道這個人不會幫自己,於是他又看了看黃玉生,黃玉生依舊像老僧入定一樣一點不動,一言不發。


    “是這樣的,公司在經營過程中必然會遇到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比較重大的問題出現的時候,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要首先考慮一下可能的解決方法,起碼要考慮兩種或者三種可行的方法,然後再……”


    “別人我不知道,在我的分公司裏,重大問題每天至少發生十幾項,看樣子每天我要向代理董事長請教十幾次了。況且決策問題是董事長的責任,讓我們來想辦法有點於理不合吧?說老實話,我們在這裏工作幹的是一種心情,董事長在的時候,這些都不需要他費心,現在董事長被人家給氣走了,我們幹起來也沒勁啊。”容鳳千不容陳浩講完就打斷了他,會議室裏響起了一陣低低的附和聲。


    “這……”陳浩舔了舔嘴唇,兩隻手神經質的在衣兜裏麵到處亂摸,不經意居然被他摸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來。他仿佛福至心靈,連忙從自己的位置走了下來,繞了半個圈,來到容鳳千的身邊,抽出一隻香煙,恭敬的遞了過去:“容經理是那年出生的?”


    “六五。”容鳳千一邊帶著一種勝利的笑容看著大家,一邊大喇喇的接過了陳浩的香煙。


    “那您是大哥了,您知道,小弟剛剛介入房地產,什麽也不懂,以後凡事還要大哥多多指教……”陳浩一邊奴顏婢膝的陪著笑臉,一邊為容鳳千點上了香煙。


    “指教不敢當,反正隻要你對得起大家,大家也不會讓你難堪不是嗎?”他滿足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徐徐的吐了出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陳浩一邊唯唯諾諾的說,一邊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黃玉生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要是鄭天豪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表現得如此無能,恐怕不氣死也要羞死了。


    陳浩回到自己的座位以後,忽然想起什麽一樣問道:“對了,容經理說,在你們華東公司每天要發生十幾項比較重大的問題,這樣算來,全國一共有八個分公司,那麽每天要匯集到我這裏,必須由我來拍板的重大問題就要一百多項了,是不是這樣?”


    人們麵麵相覷,不知道陳浩想要表達什麽。


    “也就是說,我們的高層經理隻知道按照規章製度辦事,但凡有一點非常規事務發生的時候都要把事情推到董事長這裏,是不是這樣啊?”陳浩的語氣忽然顯得沒有那麽不自信了,會議室也再次安靜下來,陳天健不自覺的擺正了坐姿,黃玉生也有些吃驚的抬了抬眼皮,隻有那個容鳳千仍舊毫不在意的坐在那裏繼續吸著他的煙。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我們設置這個經理層到底意義何在?”陳浩的聲音忽然變得冰冷,容鳳千嚇了一跳,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這個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子掘下的陷阱。


    “當你負責的分公司出現比較嚴重的問題,我讓你首先考慮一下可能的解決方式,然後再把問題和你想到的解決方案一起呈報上來,你做不到嗎?”陳浩的眼睛就像兩把利刃刺向華東分區經理容鳳千。


    “我……”容鳳千忽然感到手腳發軟,他向左右看了看,可是剛才熱烈附和他的那些同事此刻紛紛避開了他的眼光。


    “我在問你,容經理。”陳浩慢慢的站了起來,雙手據住桌案,身子前頃,雖然距離很遠,可是容鳳千卻感到這個比他還小那麽幾歲的公子哥正以一種非凡的氣勢向自己壓了下來。


    “我……”容鳳千的軟弱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立刻囂張起來:“我就那麽大的能力,看我不成就把我辭退好了。”


    “哦……”陳浩恍然大悟一般的向他點了點頭,重新坐了下來:“請問誰是財務經理?”他一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邊不經意似的問道。


    一個滿臉菜色,身子弓得像個蝦米一樣的中年人站了起來:“財務經理王立德。”


    “請問王經理,去年華東分公司的營業收入在全公司排行第幾?”


    “截止到去年12月31日,華東分公司的營業收入占公司總收入的27.46%,在總公司排行第二,盈利水平排行第一。”


    “好樣的。”陳浩讚許的向財務經理點了點頭:“請坐。”


    容鳳千臉上又開始帶上了些許驕橫的表情。


    “如此重要的業務交給一個不稱職的經理來掌管,風險實在太大了。”陳浩搖了搖頭:“這樣吧,容經理暫時停職,由人力資源部對他的能力進行一下綜合評估,在評估結果出來以前,華東分公司的管理工作由該區的副經理主抓。——這麽好的業績,如果經理能力不成,副經理肯定錯不了的。”最後一句話陳浩似乎是自言自語,可是眼睛的餘光掃過,他發現坐在容鳳千身邊的一個麵相淳樸的人居然有點感激涕零的樣子。


    容鳳千的臉色變得蠟黃,他萬萬沒有想到一時想要充英雄的念頭居然把自己推到了絕地,他為浩然公司出過不少力,而浩然公司給他的回報也相當可觀,就因為一時的口舌之勇居然丟了這份工作,他恨不得打自己兩個耳光,可是要讓他在眾人麵前服軟,麵子上又太下不來,況且看陳浩的架勢,就算自己跪下來給他磕頭恐怕也沒有什麽用了。於是他用乞求的眼光看著人力資源部經理陳天健,期待他能給自己講兩句好話。


    人們驚訝的看著陳浩,幾分鍾前大家還對他的無能充滿了不屑的感覺,可是此刻卻忽然變得人人自危起來,有的人開始自我檢討剛才是不是對這個年輕人有過不恭敬的表情。


    “陳——董事長……”人力資源部經理陳天健和容鳳千的個人關係不錯,他不忍心老朋友就此被開革掉,於是把頭探了過來:“您就這樣把容經理停了職好像……”


    “陳經理,您覺得不公平嗎?”陳浩虛情假意的對陳天健露出了笑臉,陳天健不由得心下一涼,連忙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關鍵是老董事長的任命肯定有他的道理……”


    “董事長走的時候不是已經說了,公司的事情由我來主持嗎?所以我的決定他一定也會同意的。——再說,我也沒有做什麽出格的決定,不過根據容經理對自身工作的描述得出了一點結論,我不想決定得太倉卒,這樣對容經理也不公平,所以才讓你們人力資源部好好審查一下,如果容經理的能力的確很突出,那是一定要重用的,當然了,要是當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陳浩悲天憫人的搖了搖頭,然後掏出一隻香煙遞給了陳天健:“抽煙?”


    “我不會。”陳天健雙手亂搖,他本能的感覺如果接了這隻煙恐怕就會有麻煩。


    “看不起我?”陳浩像老朋友一樣對他瞪起了眼睛。


    陳天健慌忙接了過來:“謝謝董事長……”他不敢等陳浩給他點煙,連忙自己用打火機點燃了象征性的抽了一口就放到了煙灰缸上。


    “對容經理的評估報告什麽時候能交給我?”陳浩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陳天健。


    “很快,很快……”陳天健嘴裏答應,心裏叫苦,心想我從來就沒有做過這樣的工作,你讓我怎麽評估啊?


    “大家還有什麽要說的嗎?”陳浩不再理會陳天健,轉向大家,友好的掃視一圈,眾人連忙搖頭。


    “這就不對了。”陳浩笑了,仿佛在座的每個人都是他的兄弟。“公司的前途就掌握在各位的手裏,要是大家都不敢管事情就麻煩了。”


    “我有一個問題要請董事長裁奪。”北京區經理適時的舉起了手。陳浩禮貌的向他伸了伸手,做出“請講”的姿態。其他人心裏暗罵這個無恥的家夥:拍馬屁真會找時候!


    “有一個民間慈善機構,據說成立的目的是為了救助西部失學兒童,該機構的董事長多次來我們公司請求過資助,據他講,隻要捐助五萬元現款就可以搭建一個學校,捐助十萬元就可以為方圓十幾裏內的失學兒童提供校舍和老師。這件事情怎麽處理請您裁奪一下。”


    “既然他已經來過幾次了,董事長必然已經知道了吧?”陳浩看著北京公司的經理問道。


    “沒錯。”


    “董事長怎麽講?”


    “他讓我們派人調查一下這家民間慈善機構的狀況,包括他們的財務狀況以及過去的幾年他們為失學兒童做過多少好事。”


    “調查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不過還沒等向他匯報,董事長就……”


    “我知道了,你們調查的結果怎麽樣?”陳浩禮貌的打斷了他。


    “這家慈善機構實際上隻在西部地區捐建了三所學校做為樣板,而且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目前根據該機構的辦公地點以及聘用的人員、擁有的車輛看,每年的開銷至少三五十萬……”


    “停……”陳浩伸手止住了他。“立刻告訴慈善機構的董事長,我們打算籌措三百萬現金捐助給他們的機構,條件是這筆款子湊起以前不許他或者他的工作人員再來打擾我們,在款子交給他們以前,如果有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向我們提出為他們公司捐款的事情,這事就算告吹了。”


    “那……,我們真的要捐三百萬給他們?”北京區經理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我們會考慮,但是不是現在。等我想好了會通知你,不過在我通知你以前不要再問這件事情,要是你再來請示,這件事情也算告吹了。”陳浩的臉上露出讓人琢磨不定的笑容。


    等你想起來?就算想起來你能把錢往泥坑裏扔嗎?眾人心裏轉著同樣的念頭,心裏卻為這個年輕人的促俠感到一絲快意。


    “可是他們肯定會來問……”


    “來問的話,我們就徹底不考慮捐贈了。”陳浩這樣說的時候自己也感到好笑,於是噗哧一下笑了出來,大家都笑了,除了那個被他罷免了的華東經理容鳳千。


    會議室的氣氛忽然活躍起來,隻不過現在大家的笑都很收斂,在眾人的笑聲中平添了許多對陳浩的敬意。


    “要是沒有什麽其他事情的話,大家就散會吧,有事情處理的可以先回自己的分公司,如果沒有什麽要緊的事,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吃飯。”陳浩笑著向大家宣布。


    陳天健粗聲大氣的說道:“董事長請客,再忙也不在乎這一天,我是一定要叨擾了,明天再回深圳。”眾人紛紛附和。


    “等等!”被罷免的經理容鳳千忽然跳了起來:“董事長,我……”


    “怎麽?”陳浩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


    “對不起,是我不對,希望董事長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人們相互看了看,不由得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覺,於是紛紛向陳浩求情。


    陳浩無奈的向大家擺了擺手:“大家都坐下來聽我說。”他再次走下座位來到容鳳千的身邊,容鳳千連忙站了起來。


    “坐下坐下,不要那麽客氣,你是大哥……”


    容鳳千滿臉通紅:“董事長不要罵我了。”


    “我沒有罵你。你們都會錯意了,容大哥剛才對我說了一些不太中聽的話,其實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們公司的整體形象,我們公司未來的發展前途。剛才容經理說,在這裏工作幹的是心情,我說這話錯了,如果心情好了就幹,心情不好就撂挑子,公司還能有什麽發展?大家其實比我更清楚,我們在這裏幹的不是心情,而是事業,什麽是事業?事業的解釋有很多,不過在我看來,就是等我們退休以後,會對自豪的對我們的子孫說:我曾經為浩然公司的發展貢獻過自己的力量。”


    陳浩停下來看了看大家,見眾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肅然,於是繼續說道:“我也明白,老董事長所用的人都是強將,不單純是經理級別,還有我們的副經理,以及中層管理人員,還有我們的員工,都非常棒,可是我們將要麵對的是越來越強大的競爭對手,千萬不要沒等到戰勝敵人,先就被自己人打敗了。——關於你的事情,容經理,我不打算撤銷我的決定,你首先要從自身檢討一下,努力配合人力資源部的工作,隻要評估對你有利,公司還有很多位置讓你來施展。”


    他拍了拍容鳳千的肩膀,容鳳千的眼淚險些掉下來:“董事長,您放心,我一定讓您滿意!”他再也沒有了以往的驕橫。


    人力資源部經理陳天健有些尷尬的看著陳浩:“董事長,對不起,我沒有做過人員評估工作……”


    陳浩笑了:“你不是從一千七百多應聘者當中選出了六個優秀人才嗎?讓他們上崗不就解決問題了?”


    “可是安排他們到什麽崗位需要您來決定啊。”陳天健為難的答道。


    “你來辦就可以了,根據他們申請的職位安排,先安排他們做各部門的助理,試用三個月,根據工作能力再考慮下一步工作崗位。我希望各位經理要協助人力資源部做好對新進員工的培訓工作,以後培訓工作也應該列入經理級別績效考核的依據。”


    黃玉生坐在原地不動,雖然表情依舊自然,可是他的內心卻似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鄭天豪生的好兒子啊,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就把整個局勢都扭轉過來,把這些屬下治得服服帖帖,看樣子不能給他太多的時間了,否則可能真的要栽到他的手裏。


    陳浩熱情的扶住了黃玉生的胳膊:“您老是董事長多年的好朋友,晚上一定要賞光啊。”


    “一定一定!”黃玉生一邊熱情的答應,一邊站起身用熊掌一樣的手拍了拍陳浩的肩膀:“虎父無犬子啊,天豪兄有子如此,我真為他感到欣慰。”他一邊笑,一邊在心裏嘀咕:小子,饒你聰明過人,我也不信你能破了我的局!


    接下來的幾天陳浩把大量的時間都泡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他讓秘書把公司的一些重要文件以及高層領導以及中層幹部一百多人的人事檔案都搬到自己的辦公桌上,一份一份仔細的研究起來,與此同時,浩然公司的各階層領導也空前的忙碌起來。他們已經領教了陳浩外表的寬厚實際上明察秋毫的辦事風格,相比之下他們更喜歡鄭天豪那種穩健的領導風格,可惜現在已經是陳浩的時代了。


    可是有點出乎他們預料的是,陳浩並沒有像個瘋狂的女人一樣揪住每個人的毛病窮追猛打,而是對公司的運行采取了聽之任之的態度,可是作為代理董事長的他越是如此,下屬就越發感到惶恐不安,因此麵對每一件重要公務都要斟酌再三,考慮出三兩套可行方案才敢向陳浩請示,可是事實的結果是,當這些高層經理認真的考慮解決問題的方案的時候,往往會發現那些原本必須向上請示的事情,必須由董事會討論決定或者董事長拍板的難題其實原本也沒有那麽難,他們隻要簡單的寫上一份報告,在報告中附上自己認為可行的解決方案上交給陳浩,陳浩會用最快的速度把報告批複下來,有的批複很簡單,例如“按照a方案實施即可”,或者“與xx經理商討c方案,把結果報給我”等,有的略微複雜一些,然而就算最複雜的批複也都是基於下屬高層經理的基本方案提出的一些建議,所以這樣的批複再次轉回到高層經理手裏的時候,往往會給他們一些意想不到的激勵:原來我的方案深得董事長的讚同,或者是:這個年輕人比他父親還厲害,居然這麽容易就能切入到問題的實質,看起來以後我需要加倍小心了,免得讓他挑出太多的毛病。


    可是自從那次高層經理會議以後,陳浩再也沒有挑過什麽人的毛病,在任何人看來他都是一個非常謙遜的人,不放棄任何時機向任何人討教公司的情況,幾乎所有的人都對他產生了好感,陳浩以其獨特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和他打過交道的所有員工。


    那個一直充當鄭天豪的跟班,偶爾會對他看來不順眼的人來上兩拳的劉四海好像忽然變成了一隻喪家之犬,他每天在公司裏動遊西蕩的卻找不到任何可以做的事情,陳浩對他的行為也從來就不加幹涉,最後他終於給自己找了點事情,就像當初習慣的跟在鄭天豪身後那樣,每時每刻都讓自己出現在陳浩視力所及的範圍之內,雖然他沒有明說要聽陳浩的指揮,但是在心理上卻把自己當成了新任董事長的忠實跟班。


    在陳浩接任董事長的第三天傍晚,他和姐姐之間爆發了一場戰爭,從有了記憶開始,陳浩似乎從來就沒有對姐姐說過很嚴重的話,可是那天晚上他卻幾乎用最惡毒的話來咒罵他的姐姐。


    事情的起因是周倩倩。


    自從周倩倩決定要再次俘獲陳浩以後,她幾乎每隔幾天就要來這裏坐上一會,她來的時候多半都選在陳浩不在家的時候,而且從來不多說話,總是不辭辛苦的幫助陳春妮忙裏忙外的,有時候還會細心的幫昏迷中的柳紅藥翻翻身、搔搔癢或者打打扇子什麽的,開始的時候春妮還擔心這個弟媳婦會不會趁自己不在場對紅藥使壞,可是時間長了她發現自己的擔心純屬多餘,因為周倩倩對待柳紅藥似乎比自己還要細心一些。


    她漸漸的博得了姐姐的好感,但是在她自己看來似乎還遠遠不夠。她經常帶了東兒來陪姑姑玩,讓東兒纏著姑姑給她講爸爸小時候淘氣的故事,她會慫恿兒子再三要求姑姑重複早就知道了的一些故事,並且每次聽到春妮講到劉家二嘎子的爸爸因為害怕而跪在婆婆麵前求她高抬貴手的時候,總會忍不住和兒子一起縱聲大笑。


    她開始為自己當初的胡鬧而後悔,為什麽要經過這麽多年她才明白,自己真正愛到骨子裏的是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的丈夫?如果我能再次得到他,一定要用整個生命來愛他,嗬護他。


    周倩倩這樣想的時候其實沒有認真的思考一下自己的個性,她是一個不停的給自己尋找可以追求目標的女人,所以當陳浩離開她的時候,她會不惜一切代價的要把他追回來,可是一旦他真的回來了,她必定會生出更多的事來。陳浩早就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根本就沒有打算再和她破鏡重圓。


    陳浩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父親,初次相認就把父親氣得一病不起,鄭天豪就此黯然消失,並把整個公司交付給他來打理。事情發生以後,回到家裏他對姐姐原原本本的講了整個經過。


    姐姐驚得目瞪口呆,她沒有想到弟弟的生身父親居然是一個巨富,怎麽好像看電視劇一樣?


    “找到他很好啊,你以後不就有家了?你原來叫鄭浩然吧?到派出所改一下名字就是了。”姐姐好像對他的事情很不熱心,陳浩笑了。他知道姐姐擔心自己找到生身父親以後就和原本成長的環境生疏起來,於是告訴姐姐說,我是陳浩,這輩子都沒有第二個名字,因為我是陳家的人。


    姐姐為自己的小心眼而尷尬,連忙笑著說,你叫什麽沒有關係,隻要你心裏還有娘,還有你這個姐姐就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生死布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生死布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生死布局並收藏生死布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