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滿陽光的病房裏,依偎在一起的兩個女孩一樣的無助,不同的卻是蘇韻似乎已經暈了過去。


    看著蘇韻再一次被送進手術室,那恐怖的絕望,讓孟西來的心逐漸支離破碎。終究是再也按捺不住,哭出了聲。


    手術室外的走廊裏,孟雪看著自己崩潰的弟弟,走上前去,扶了扶他的額頭,輕聲說道“白木似乎出了些什麽事,我們要不要做些什麽?”


    “他的事與我無關!”


    再一次聽到白木,孟西來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漠。


    “難道你不認為應該找到白木,告訴他蘇韻的情況嗎?!”


    “為什麽要找他?為什麽要告訴他?!”


    孟西來冷冷地看著自己的姐姐,說道“是他先放棄的蘇韻,是他把蘇韻扔下的,如果不是我,蘇韻就會暈倒在炙熱的街頭,如果不是我也許她現在已經死了。”


    “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你不能如此下結論!也許他有他的苦衷和無奈。”


    “夠了,已經夠了,我現在已經知道得夠多了。我當時就不應該讓蘇韻去找他,就不應該把蘇韻讓給那個混蛋!!!”


    想到酒店房間那地毯上的血漬,想到暈倒在街頭的蘇韻,孟西來冷漠的臉上滿是怒意,“我隻知道,白木沒有資格再見蘇韻,他本可以好好的愛她,那天之後,我明明已經放棄了,可是,他又做了什麽?扔下蘇韻,然後不知所蹤,是他先放棄的,現在,我不會再讓他們在一起。”


    孟西來站起身,轉身朝走廊那邊的吸煙室走。


    孟雪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她看著孟西來那蕭索的背影,輕聲說道:“你問過蘇韻嗎?她難道真的不想見白木嗎?”


    “蘇韻不會想見他!”


    孟西來麵容冰冷,斬釘截鐵道:“我不會讓她再想起這個混蛋,我會好好地陪她,好好的愛她,讓她快樂地走過後麵的日子,讓她徹底忘記那個人!”


    “西來,愛情是無可替代的。”


    “我知道自己無法替代,可是……”


    孟西來背對著自己的姐姐,眼中滿是苦澀痛楚。


    “我更知道我對她的愛,我給蘇韻的愛不會比白木少,從蘇韻到我們家,從第一眼開始,我就已經愛上她了。姐姐,我現在一閉眼,都是她初到我們家時的惶恐和怯弱的樣子,姐姐,我好痛苦,我不相信他們高中那一年就真的可以讓他無可取代!我不信!”


    。。。。。。。。。。。


    深夜。


    走廊裏的白熾燈照在雪白的牆壁上,更顯得慘白。


    急救室裏。


    緊張寧重的表情在每一個醫生和護士的臉上。


    扣著大大的氧氣罩的蘇韻,哪怕昏迷,那痛苦的神色依舊。


    一邊的心電儀在嘀嘀地想著,那微弱的曲線在電子屏上緩慢地劃過,仿佛隨時會消失一般。


    白木突然從夢中醒來,睜開雙眼,茫然而無措的看著天花板。


    心中猛然間一痛,讓他的身體一陣顫抖,仿佛是生命中的某樣東西即將逝去。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


    白木猛地站起身,發瘋一般的衝到房門前,他的手拚命地敲擊著門板,痛苦地嘶喊出聲。


    “有沒有人?讓我走”


    空寂的走廊裏,回聲響起,那絕望,幾乎可以讓他窒息。


    他的拳頭,猛烈的敲擊著眼前的木門,指關節青紫的淤痕慢慢浮現,他卻依舊沒有停下來,機械般的更加用力地砸下去。


    一下,又一下。


    “放我出去,求你了,大伯”


    門板上,出現了紅色的血漬。


    緊鎖的房門終於被打開,白建軍帶著保鏢走了進來。


    白建軍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侄子,看著他額頭上的血跡,冷漠地說道:“不要再犯渾,你應該知道,你現在根本沒機會離開!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我要回去!”


    白木的眼神滿是憤恨無奈,乞求道,“如果你還當我是你侄子的話,求你放我出去!”


    白建軍無動於衷,揮揮手,聲音低沉卻又無比的殘忍:“你父親那邊沒處理完,你不會有機會的!”


    身後的保鏢是時走了上來,再次堵住了那扇開啟的木門。


    “沒有用的,這樣的你,就算是走出這個房間,也不可能走出這棟樓!”


    白木無奈地閉上眼,他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緊緊地握住拳頭,他的聲音有些冰冷:“你這樣做,就是為了得到父親留下的公司?”


    “是的。”


    “無論你怎麽選擇,要做什麽,都是沒有用的,而且,我並不想要你的命,懂嗎?”


    “住口!”


    聲音被打斷,白木的眼眸無比銳利:“條件?”


    看著自己的侄子終於肯談,白建軍擺了擺手,讓身後的保鏢離開後,笑著說道。:“。。。。”


    。。。。。。。。。。。。。。。。。。。


    病床上,蘇韻安詳地睡著,也許隻有睡下的她才能不那麽痛苦。。。


    她總是睡很久,醒過來,然後再次睡去。


    每一次醒來所間隔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長,也許有一天她就會這樣安靜地睡去,再也不會醒來。


    醫生再一次給蘇韻做著全身檢查後,終究是有些不忍,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她的父母還在嗎?”


    孟西來身體有些顫抖,低聲喃道:“不在了。她媽媽死於三年前,爸爸也在半年前的一次事故中離開了。。。。”


    “我希望你們有一個心理準備,她撐不了多久了。”


    “支撐不了多久?”


    孟西來的目光停留在蘇韻沉睡的麵孔上,聲音中有著無法置信的痛苦,眼淚突兀的就那麽的從臉頰流過。


    “你是說她要死了嗎?你說支撐不了多久是什麽意思,她要死了??”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等到她下一次醒來的時候,你們就問一下她有沒有什麽心願吧?”


    醫生無奈的地歎了口氣,說道:“這也是……”即便是見慣生死的醫生,想到那個精靈一般的女孩子,心下也是極其不忍。


    “請你們出去。”孟西來忽然低聲說道。


    醫生驚訝地看著他,他那英俊的臉上滿是悲傷,就那樣孤單地站在床前。


    “我想和她單獨在一起,請你們出去,不要打擾我們。”生意沙啞,悲慟。


    病房裏,安靜下來。沉寂的氣氛幾乎可以讓人窒息。


    孟西來伸出手,把蘇韻的手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手裏,她的手是那樣的冰冷,孟西來不願意放鬆分毫,似乎想把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一般,看著她蒼白的麵容


    “蘇韻,你給過我什麽嗎?”


    “你可曾對我公平過……”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痛苦地閉上雙眼,一顆顆淚珠從他的眼角流出,滑落臉頰,落到蘇韻那白皙的手上。


    “我一直都對你很好不是嗎?可是,現在的你,又為什麽又要如此這般折磨我呢?你不想再見到我了嗎?你給了白木兩個月,可是你什麽都沒有給我,你這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蘇韻,你給我聽好,你不能死,你還欠我的,還欠我家的,我這個人很小氣,你欠我這麽多,我怎麽可能就讓你這麽不負責任的離開。不可以,你聽到了嗎?絕對不可以,你絕對不可以離開我。”


    孟西來痛苦而祈求的聲音回旋在寂靜的病房裏,慢慢地,他的淚水止不住地落下,落在她蒼白如雪的麵容上。


    “蘇韻,你醒過來,我求你了,醒過來,好不好?”


    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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