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還是可以很清晰地回想起拍《別愛我》的時候,晚上收了工,我們幾個坐著胡歌的車回住地。他最愛在車裏放那首《寂寞的季節》。可能是因為一天的拍攝大家累了,通常那個時候都沒有什麽人說話,窗外的上海夜景就這麽和著旋律緩緩退去,那時候,心情會變的格外的柔軟。


    那時候,我們都還愛坐胡歌的車。胡歌也知道,所以有的時候他明明是要回家住,也會繞道先送我們回住處。


    帥歌通常是被寵的,胡歌卻是一個帥又很會寵別人的例外。


    和胡歌打交道的時候,常常會感歎他的完美。好看的樣子,好的星運,好的演技,還有好的脾氣。有的時候我都會想,也許上天也是有嫉妒心的吧。


    我最早是從娜娜那裏知道壞消息。當時還在節目錄製的現場,本能的安慰已經崩潰的娜娜。掛了電話才發現心都抽緊了,眼淚一直往外流,當時消息還沒有報出來,娜說誰都不能告訴,我就憋在心裏,憋的生疼。接著在台上唱《那段歲月》,好像每一句歌詞都是給冕寫的,想到冕,不能相信,不肯相信.


    後來就頻繁地發短信給karen,想多多少少可以知道些胡歌的消息。我把手機來點鈴聲換成胡歌的《愛你不會變》,每次有人打給我,這首歌都會響起,心裏想的是,這就是我們每個人都在祝福這個好孩子。


    好孩子的臉破了,可是他還是好孩子。他的樂觀和積極,他的冷靜和勇敢,在這個災難到來的時候,他做出了最漂亮的應對。他笑著讓大家看到他的“新造型”,他自嘲說自己現在是“刀疤胡”,他一直沒有哭,說大不了就不做演員做導演,就算有疤也是最帥的導演。


    胡歌一直沒有哭,直到karen再也瞞不住冕的事情。


    我想,如果有什麽是胡歌可以為冕做的,他不惜一切也會去做。


    我想,不管用什麽方式,好心的美麗的冕一定想辦法從天堂告訴了胡歌:我要你做的,就是好起來。


    他很是難過了一段時間,然後就繼續漫長,寂寞而艱難的恢複過程。


    那時候,為了要固定傷口,胡歌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要在臉上繃一個很緊的麵罩,連呼吸都會困難。那個滋味,想來就是很難過的。更不用說一次次手術中的痛苦。當然更不要說那段和大家隔絕的時間,要自己麵對未知的未來的寂寞和恐懼。


    那真的是一個寂寞的季節。


    我很想知道他是怎麽走過這段寂寞的。我們去香港探望他的時候,他戴個帽子,戴著眼鏡,擋住了還有些明顯的傷口,卻擋不住眼睛裏閃爍的光芒。karen說治療期間不準喝酒,他就趁她不注意偷偷在我的杯子裏抿一小口,我知道他不好酒,也許這個小小的叛逆動作算是打破寂寞的小出口。後來胡歌回到上海,還沒有完全恢複,絕對不能暴光,他卻堅持要出來看我們演的《暗戀桃花源》,我們特別安排了最隱秘的席位給他,提心吊膽,最後還是有人偷拍。就是這樣,也沒有人忍心拒絕他,我們也怕他太寂寞。


    這段時間裏,看到有趣的笑話,會想著給他發;每次去ktv,必點《愛你不回變》;常常會想要打電話給他,想知道他怎麽樣了。


    這個過程真的好漫長。


    現在,好孩子回來了。走過寂寞的他會有怎樣的變化,我們都會看到。我們獨自來到世界,又獨自離開,這本來就是一個寂寞的過程。可是我們還是期待可以多少有些依靠,有些陪伴.我相信的是,走過這麽一個寂寞的季節,胡歌會蛻變成一個最堅強的依靠,最溫暖大陪伴.


    會好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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