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陪我,陪陪我,我好冷……”幽幽的聲音,如同被貓抓住的老鼠一般,尖銳刺耳。徐馳能感覺,自己好像被放進了冰箱之中,出奇的冷。


    “叱陀你,阿迦羅,蜜唎柱,般唎怛羅耶,儜揭唎。”徐馳心裏默念著這段佛咒,這是他的奶奶唯一教過他的一句佛咒,讓他時常念念。


    以前,徐馳每天看到奶奶時,第一件要做的是念這段佛咒。後來,徐馳特意去網上查了一下,才知道這是楞嚴咒之五大心咒,專破一切天魔外道。


    現在徐馳也是急病亂投病,竟然在心中念起了這段話。


    也許,是之前幻聽了,也許是那佛咒起了作用,也是許徐馳心裏得到了安慰。那些聲音,竟然都不見了。


    徐馳不由的鬆了口氣,卻發現自己的背後已經濕透了。


    剛要躺下,門卻“吱嘎”一聲,打開了。


    徐馳心中一緊,雙拳緊緊的握住,眼睛盯著門口的方向。他記得,這個門是關好的,沒有人打開的話根本不可能這樣。


    穿好鞋子,徐馳四下看了一下,並沒有什麽趁手的東西。咬了咬牙,心中一橫,朝著門大步邁過去。


    “哎喲,你這人怎麽走路也不看著點?”一個尖銳的聲音在徐馳的正前方響起,讓徐馳尷尬了起來。


    原來,是醫生來查房了。


    徐馳臉一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實在對不住,我是急壞了。”徐馳趕忙扯了個謊,急忙走了出去,裝作要去廁所的樣子。


    走到轉角處,徐馳就停了下來,掏出一根煙點上,趁著出來的功夫給自己上點“精神食糧”好提提神。


    抽完煙的時候,剛好那個醫生也出來了,徐馳衝著人笑了笑,趕緊回到病房之中。


    坐在床上,想了想剛才的一幕,徐馳又不禁覺得好笑。看來,這些天自己也疑神疑鬼的。人嚇人,嚇死人。自己嚇自己,同樣也會嚇死人啊!


    甩了甩腦袋,徐馳繼續掏出手機,準備看書。


    不巧,這時突然出來一陣電話震動的聲音。隻是,不是從他身上傳來的,而是從他兜裏傳來的。摸出來一看,原來是陳博逸之前掉在走廊的手機,經由林菲的手轉交到了自己手上。


    電話上顯示有新的短信,來信人寫著:賭猴。


    “賭猴,這不是那個跟博逸一起撞鬼而昏迷的那個戰友嗎?”徐馳皺了皺眉頭,腦子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博逸他也……


    “不可能,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那種東西呢?”說著,徐馳按了一下直接閱讀,想看看賭猴說了什麽。


    然而,徐馳隻在短信裏看到一長串的數字,分別是:96、08、316、64、068、744、9416、014、316、514.


    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東西。


    這著這堆數字,徐馳就犯起難來了。這一長串數字,代表了什麽呢?


    會不會,是莫爾斯電碼?


    如果是,徐馳可就沒有一點點辦法了。這種電碼,他隻局限與聽過,並不知道這電碼如何破解。


    想了想,他想到了手機。可是,出現0跟1,可能是用手機拚嗎?


    不管是不是,徐馳總得試一試。他看了看陳博逸的手機,是標準的鍵盤,跟自己的一樣。於是,按著上麵的號碼試了起來。


    96,是“我”字。


    08呢?


    如果除去0,單說8,有“tuv”這三個字母,就給組合成很多字來,顯然不太可能。


    徐馳搞了一通,愣是沒能破除這密碼。


    想了想,徐馳拿起陳博逸的電話,發了信息過去,說:我是陳博逸的兄弟,現在他已經昏迷了,不能看你的短信了。


    發完之後,徐馳又按了一輪,仍舊沒有半點頭緒。無奈之下,徐馳隻好等著賭猴回短信。


    電話也沒有再響起來,徐馳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17章命犯不識


    第二天,徐馳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握著手機睡著了。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九點了。徐馳趕忙打了個電話給林菲,想知道今天蘇欣是什麽時候的車。


    林菲告訴徐馳,蘇欣剛剛上了車。


    徐馳懊喪的垂著頭,為自己起晚了而後悔不已。


    他正準備起身的時候,電話卻響了起來,一看卻是陌生的號碼。徐馳想也沒有想,接了起來。


    “接的這麽快呢,嗬嗬,知道我是誰吧?”一個曖曖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好像帶著一種不舍的情緒。


    “蘇欣,我猜的沒錯吧?”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徐馳淡淡的說著。


    “真沒意思,一猜就猜中了。怎麽樣,陳博逸沒事了吧?”蘇欣在電話那頭,似乎無比可愛的吐了吐舌頭。


    “嗯,沒多大的事了,過幾天就能醒過來了。”徐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說,或許是為了蘇欣不那麽擔心吧。


    兩個人閑聊了一會,徐馳就聽到了車子發動的聲音。他知道,這次一別,想要見麵怕是沒有那麽容易了。他,與蘇欣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每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有這種感覺。


    隻是,未來的事,誰能說的準呢?


    掛完了電話,徐馳深吸了口氣,匆匆的抹了把臉,準備回趟老家見見自己的兩個伯伯。陳博逸突然昏倒的事,他想回去請教一下是不是風水陣那邊出了什麽問題。因為,陳博逸的老爸還是昏迷著,並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出了醫院之後,徐馳就先了回了家。不管如何,這麽多天沒有著家,總要回家看看。


    回家的時候,徐馳路過一家麻將場,看到了他老媽的身影。隻是,他並沒有走進去,看了一眼就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中,徐馳也沒有見到人。回到自己房間,拿了些錢,換了套衣服徐馳就急衝衝的趕到了老家。


    徐馳的二伯跟三伯都住在他們老家的大院子裏,這裏住著徐家的四戶人家。這座房子是建於民國末年,采用夯土牆為主體,至今天還為徐家的擋風遮雨。


    在徐馳的記憶裏,自己很少在這座老房子出現。他老爸,從軍中退伍之後,就在村裏的另一個地方蓋了房子,所以他很少在徐家的大宅子裏。


    “小馳,你來啦,怎麽了?”坐在院子當中幽閑的抽著抽的二伯看到徐馳,敲著他自製的煙杆子,手裏捏著一本書。


    “二伯,我那兄弟陳博逸也暈倒了,這事跟那風水陣有關係嗎?”徐馳向來是開門見山,這次也不例外。


    徐明龍也了解自己的這個侄兒,聽到他這麽問便笑了笑,說道:“前些天還誇你性子穩了,沒有現在今天又回去了。你那兄弟的事,說有關也有關,說無關,也無關。”


    徐馳摸了摸鼻子,並沒有聽懂徐明龍的話。


    “你們兩個人,今年命犯不識。原來就不應該相見的,要是那天卻在墓地裏見麵了,自然要出些事情了。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借風水局的事了結了。”徐明龍繼續抽著他的旱煙,並沒有看著徐馳臉上疑惑的神色。


    “命犯不識,這又是什麽意思?”徐馳實在憋不住,索性問了出來。


    “今年是你們本命年,兩虎相爭,必有一敗。怎麽樣,是不是你們兩帶同時看上了一姑娘了吧?”說著,徐明龍哈哈的大笑起來,把徐馳搞的一愣一愣的。


    徐馳臉漲的通紅,可是卻沒敢問。他從心底承認,對蘇欣的確是有點動心。同時,他也知道,陳博逸也喜歡蘇欣。所以,這點上徐明龍並沒有說錯。


    敲了敲煙杆子,將書放到了一旁,翹起二郎腿看著徐馳,問道:“五行相衝知道吧?”


    徐馳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五行有相生相克一說。”


    “相克,也可以是相乘、相侮。相乘與相侮,乘,即乘虛侵襲。侮,即恃強淩弱。”說著,徐明龍看到了徐馳一臉不解,於是接著講解什麽是相乘與相侮。


    相乘與相侮,是五行關係在某種因素作用影響下所產生的反常現象。乘,即乘虛侵襲。侮,即恃強淩弱。相乘,即相克的太過,超過了正常製約的力量,從而使五行係統結構關係失去正常的協調。此種反常現象的產生,一般有兩種情況:一是被乘者本身不足,乘襲者乘其虛而淩其弱。二是乘襲者亢極,不受它行製約,恃其強而襲其應克之行。


    相侮,即相克的反向,又叫反克。是五行係統結構關係失去正常協調的另一種表現。同樣也有兩種情況:一是被克者亢極,不受製約,反而欺侮克者。如金應克木,若木氣亢極,不受金製,反而侮金,即為木(亢)侮金。二是克者衰弱,被克者因其衰而反侮之。如金本克木,若金氣虛衰,則木因其衰而侮金,即為木侮金(衰)。


    “陳博逸,陳屬火,博屬水、逸屬土。而徐馳,徐屬金,馳屬火。你們兩人,他的八字缺水,你的八字缺火。想想看,他火旺,你水旺會不會衝?”徐明龍邊說,邊敲著他的煙杆子,眼睛使終半眯著。


    徐馳一頭霧水,這些東西自己的二伯是怎麽算出來的。好吧,就算自己的二伯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這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可是陳博逸的呢,他怎麽知道?


    “你小子肯定好奇我怎麽知道的吧?別說陳博逸的,陳家上上下下的我都知道。”說著,徐明龍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接著又說道:“你小子又不懂了吧,人家請我們家搞風水,自然要把他們家所有至親之人的生辰八字都列好給我們,不然萬一衝了誰豈不壞事?”


    徐馳知道,這衝又有什麽天幹地支,五行陰陽,生肖之類的。由於太過煩雜,他索性就不問了,免得自找苦吃。


    “憋了一肚子的問題是吧,不過你隻能憋著。今天我已經對你說的夠多子,沒瞧見我跟你三伯今天都掛黃旗了嗎?”說著,徐明龍指了指門口處。


    這時徐馳才想起來,自己進來的時候的確有看過兩麵旗子。他知道,自己的這兩個伯伯一但掛出黃旗,就代表他們要休息了。如果掛綠旗的話就說明現在有空接活,若是紫旗側代表接活外出。


    “為什麽不能說,我又不是外人。”看到自己的二伯還要藏著自己不讓知道,徐馳心中難免有點不舒服。


    徐明龍拿著煙杆敲了敲徐馳的頭,有些嚴肅的說道:“並不是我不想跟你說,而是我跟你三伯還有先生都躲在家裏避災,對你說這麽已經是極限了。沒事你就趕緊回去,現在我們家裏頭可是不那麽安生。這符我早畫好了,你拿去將就著用吧。”說完,徐明龍起身站了起,朝房間裏走去。


    “砰”的一聲,門便被重重的關上了。


    徐馳有些納悶,自己這個二伯還從來沒有對自己下過逐客令,今天這是怎麽了?


    想不透也沒有辦法,徐馳隻好垂著腦袋離開了老院子。


    隻是,一大堆疑問堆在他心口,讓他實在有些難受。走在小村子裏,徐馳的心卻不知道飄到了何處。


    突然,徐馳想要到山上走走。他小時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往山上跑,跑累了就隨便找處地方躺下看天空,心情很快就能平複下來。


    徐馳家的老宅子就建在馬路邊,後麵挨著山。山上,有一座小小的八仙宮。徐馳小時候經常在初一、十五的時候跟著他奶奶跟外婆到上麵去上香。


    今天,徐馳所去的就是那座八仙宮。


    走在山道上,山風徐徐的吹過,讓人心情舒暢。


    隻是,他想不到的是,在這條山道上,他將遇一個可以改變他一生的人。;


    第18章八仙宮上遇“仙人”


    陽光明媚,山道兩旁散發著草木的清香。


    徐馳嘴裏叨著一根草,使命的往上奔去,停下的時候氣喘如牛。


    “啊,啊,啊!”徐馳放開嗓子,大聲喊了起來。


    群山回應著徐馳的喊叫,一聲聲傳開去,無數之聲叫喊,越來越小聲,好像把他心中所有的煩悶都帶走了。


    休息了一會兒,徐馳接著往上爬去。他認為,既然來了,就要到達山頂。在那裏,看看一雲海。


    徐馳記得,自己大約十三歲的時候,跟陳博逸每周末都會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偷偷起床,牽上各自的狗爬到這上麵來看初升的太陽與雲海。


    隻可惜徐馳的那隻小黑被車撞死了,陳博逸的那隻小白被人用藥給毒死了。從那以後,他們再也不養狗了。因為,他們不想再次體會失去心愛狗狗的感覺。


    “呼!”


    “呼!”


    “呼!”


    在邁上山頂的那一刻,徐馳有一種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感覺。他,實在是太久沒有這樣爬過山了,根本不像小時候那樣輕鬆。沒有到,人長大了反而沒有小時候的那股勁頭。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幽幽揚揚的聲音,千回百轉,在群山之間響起無數回聲。


    有那麽一瞬間,徐馳以為自己回到了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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