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死勁地揉了揉眼睛,可,那刺眼的銀發,再一次告訴我,那屍體有60%的機會就是她。


    啊!不可能!


    我仰天長嘯一聲,也顧不上背後有傷,將手電筒往嘴裏一塞,雙手抱著那千年鬆就往上爬了過去。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我爬到掛屍體的位置,一股刺鼻的腐臭味迎麵撲來。我微微一愣,皺了皺眉頭,一腳踩在左側的樹杆上,值得一說的是,我腳下踩的這個位置,正好是千年鬆被撕開的位置。


    剛踩上去,腳下傳來一陣奇怪的感覺,好像踩的不是樹杆,而是淤泥,一腳下去,立馬顯出一個腳印。擦,我暗罵一句,難怪這千年鬆左側會被我撕開,敢情這左側的樹杆已經完全被腐蝕。


    由於我迫切想知道這具屍體是不是心中所想的那個人,也沒去考慮左側為什麽被腐蝕,便在左側的位置找了一個還算牢固的地方踩了上去,提著電筒朝屍體照了過去,就見到那屍體是趴著的,背後裸/露著白亮亮的骨頭,找不到一塊完整的肉,隱隱約約能看到屍體的內髒。


    令我奇怪的是,那些蛇聽到有動靜立馬跑了,而那幾隻二指大的燕子卻好似當我不存在一般,依舊啄食著屍體,我跺了跺腳,朝它們唬了幾聲。


    它們停下啄食,抬頭看了我一眼,也沒跑,又繼續啄食。


    擦,這什麽鬼燕子。我暗罵一句,又跺了幾下腳,那燕子連頭也沒抬,撲騰幾下翅膀,繼續啄食。


    我有些火了,朝四周看了看,打算找些東西將這些燕子趕跑,再掰開死者的頭發,看看那張臉是不是她。


    就在這時,那王初瑤喊了我一聲。我扭頭看去,就見到她拖著一架**米長的木梯子走了過來,一邊走著,一邊吃力道:“九哥哥,你看我找到什麽東西了。”


    一看到那梯子,我渾身一愣,紅布、燕子、屍體、梯子,這一切難道是那老巫婆的陷阱?她先用紅布引誘我爬樹,再讓燕子將我從樹上推下去?她的目的是弄死我?如果弄死我,那陰婚咋辦?不對,肯定不對,一定是某個環節出問題了,那老巫婆指望我跟蘇夢珂結陰婚,她不可能對我下殺手。


    第564章收鳥(85)


    一時之間,我腦子閃過很多念頭,就覺得這一切過於撲朔迷離,至於蓮姑姑的目的,我沒任何頭緒。


    當下,我把所有希望放在眼前那屍體上,假如這屍體真是她,那這一切已經超脫我原本的猜測,甚至可以說,她的計劃被蓮姑姑給算計了,正應了一句古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蓮姑姑就是那隻黃雀。


    “九哥哥,你要的棍子!”那王初瑤喊了我一聲,將長梯子放在千年鬆邊上,又拋了一根棍子上來。


    我伸手抓住棍子,沒任何猶豫,照著那幾隻小燕撲了過去,它們好像感受到危險,撲騰幾下翅膀,從屍體上飛開。不過,它們飛行的方向,卻讓我心中大惑,它們竟然從右側直接鑽進千年鬆下麵,難道屍體下麵是燕子的窩?


    我愣了一下,踮腳朝樹洞看去,就見到我這輩子都無法釋懷的景象,這屍體下麵是一片白茫茫的骨頭,頭骨、手骨、腳骨相互交叉,是人骨還是動物骨頭壓根沒辦法分辨,堆了一米多高。在那些骨頭的右側,有塊極小的空地,那裏有不下於五十個鳥窩,一層層、一排排有序地陳列,特別整齊,就像一個小型苗寨。最上麵的鳥窩,有幾隻二指大的燕子,一隻母燕正叼著一塊像肉的東西朝小燕子嘴裏塞進去。


    我草,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先前我一直納悶那群燕子哪去了,猜了老半天,那群燕子的窩竟然在千年鬆的樹心,怎麽會是這樣,這到底是人為的,還是燕子天性如此?


    不對,燕子天性絕對不是如此,小學課本講過,燕子是益鳥,燕子的母愛也是一直被稱讚,我記得小學的時候,老師讓我們寫一篇關於母親的作文,我當時用了一句燕子般的母愛,那老師還讚了我幾句,說是我對燕子很了解。


    假如燕子天性不是如此,那是人為?


    也不對,如果是人為的,這些燕子窩咋這麽整齊?要知道這千年樹的樹心就這麽大,那些白骨占了很大一部分空間,正常人根本無法進來,更別說搭這些整齊的鳥窩,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既然燕子窩在樹心,它們是從哪進入樹心?


    綜合這幾個疑點,我麵色沉了下去,這一切的源頭恐怕都在那蓮姑姑身上,隻有問她才能解開這些疑惑。


    當下,我壓下心中的疑惑,提著電筒開始打量眼前這具屍體,我先是朝手上吐了幾口唾液,死勁搓了搓。我這麽做是因為,我們八仙有套規矩,觸碰死者屍體前,必須要讓雙手保持幹淨,這樹上哪來的水洗手,隻能吐幾口唾液搓了搓,算是對死者一種尊重。


    隨後,我彎下腰,將死者的屍體翻了過去,伸手朝死者頭發探了過去,入手的感覺很黏,上麵有不少血跡,我深呼幾口氣,將死者頭發撥開,露出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熟悉的是這臉的輪廓有點像她,陌生的是死者一對眼珠不見了,整張臉被啄的不成樣子,能看到幾絲白骨露了出來。


    看到這裏,我心頭愣了一下,憑這張臉不好判斷死者到底是不是她。我忽然想起如果是她的話,她後背是駝的,身材也較為矮小。


    我立馬朝死者腳下看去,死者的腳很短,想必死者身高應該不高,我又將死者的身子翻回原來的樣子,定晴朝死者背後看去,那上麵沒啥肉,不過,我還是能看出來死者生前背後應該有些駝,因為死者露出來的骨頭,呈現一種半弧形,這是駝背最明顯的特征。


    是她,真是喬婆婆。


    瞬間,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我猜錯了,我竟然像傻/逼一樣的猜錯了。先前我天真的以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喬婆婆安排的,我才會對蓮姑姑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事事順從她,她讓幹嗎我便幹嗎,沒想到,我…我…我竟然猜錯了,喬婆婆並不是假死,而是真的死了,她是真的死了。


    我雙腿無力地跪了下去,在自己臉上狠狠地抽了幾巴掌,嘴裏不停地罵自己,讓你蠢,讓你自以為看穿真相,讓你傻/逼一樣跑來萬名塔,讓你相信那老巫婆,讓你…。


    我不知道在臉上煽了多少個耳光,就知道我左邊的臉火辣辣的痛。這不是我有自殘的習慣,而是我根本不知道怎樣麵對喬婆婆的屍體,隻覺得,我虧欠她。


    在我心裏,我一直相信喬婆婆沒死,這是因為喬婆婆是高人,無論智商還是見識,遠在那蓮姑姑之上,她考慮問題也比較全麵,我始終相信她給蓮姑姑出主意讓我來萬名塔,一定有一套萬全之策,正是因為相信她,在聽聞她死訊時,我並沒有多傷心,因為,我相信她不會真的死了,而是是假死。畢竟,王初瑤的奶奶當初也是假死。


    而殘酷的現實卻狠狠地煽了我一巴掌,令我整個心理防線徹底奔潰,像孩子般嚎啕大哭起來。


    我不知怎樣形容那時的心情,就知道寫這一段的時候,我眼角是濕的。很多時候,我就在想,我出生到這個世上到底是為了什麽。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對生命開始感動迷茫,我是不是不該存在這個世上?假如世上沒有陳九這號人,是不是老秀才不會死,依舊每天對酒當歌,說著他的之乎者也,假如世上沒有陳九這號人,程小程是不是也不會被送往西藏,而是坐在教室備戰高考,老王是不是也不會失蹤,而是繼續抬龍柩,蘇夢珂更不會年紀輕輕就離世而去,喬婆婆也不會落個如此下場。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我活在這個世上,我苟延地活著,他們卻一個個離我而去。不記得是哪一年了,網絡上很流行一句話,人生就像茶幾,上麵擺滿了杯具、洗具。用這話來形容我那十年人生,我覺得我的茶幾上,擺了**個杯具,而洗具隻占了那麽一兩個。


    或許,人生就是不斷經曆,不斷成長,再從一些事情中攝取一些教訓,令自己強大起來,令自己能撐起自己那片天。


    有人說,一個人經曆莫大的打擊後,性子會變,以前我不信這個,我認為天生樂活族,無論發生任何事都能用微笑麵對慘淡的人生。而現在我信了那句話,先是老王失蹤,後是蘇夢珂身死,現在連喬婆婆也死了,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我經曆三次身邊人的離開,這讓我性子變得越來越孤僻,內心開始抗拒陌生人走進我的生活。


    我在那樹上哭了很久,地麵的王初瑤不停地問我怎麽了,我一直沒說話,眼淚簌簌而下。不知道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還是怎麽回事,哭著,哭著,那樹杆忽然晃了一下,緊接著,那半邊樹杆猛地朝地麵墜了下去,我身子隨著那半邊樹杆也掉了下去。


    “砰”的一聲巨響,我身子從樹杆滑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麵。令我疑惑的是,我感覺背後好像有什麽東西墊著,柔柔的,涼涼的。我以為陰差陽錯之下砸在王初瑤身上,伸手朝背後摸去,沒有東西,反倒有一股徹骨的寒意,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剛砸在地麵的感覺很奇怪,好像是有人在下麵接住我,可,背後卻什麽也沒有。


    “九哥哥!”那王初瑤一邊哭著,一邊朝我這個跑了過來。


    就在這時,我看到喬婆婆的屍體動了一下,緊接著,她的屍體從樹上掉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我邊上,她一隻手呈握拳姿打在我臉上,兩顆眼珠從裏麵滾了出來,落在我脖子處,濕濕的,黏黏的。


    第565章收鳥(86)


    我渾身一麻,整個人都懵了,怎麽會這麽巧?難道落地那會是喬婆婆的那啥墊在地麵?


    就在愣神這會,那王初瑤跑到我麵前,她先是瞥了喬婆婆的屍體一眼,顫音問我:“九哥哥,你…你沒事吧?”


    我罷了罷手,說了一句沒事,便將喬婆婆的手從臉上拿開,爬了起來,也顧不上先前的疑惑,就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蒙在喬婆婆臉上,又跪在她麵前磕了幾個頭,說了一些見諒的話。


    “初瑤,給陳天男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過來幫忙!”我朝王初瑤吩咐一句。


    她愣了一下,好像不明白我的意思,就問我:“讓他們來幫忙?”


    我點了點頭,說:“對,讓他們過來幫忙,留一人看著花橋就行了。”


    “會不會耽誤陰婚時辰?”她問了一句。


    我搖了搖頭,說了一句,“現在顧不上那麽多,必須將千年鬆、燕子以及喬婆婆的屍體處理好,不然的話,那老巫婆還真以為我怕了她。”


    “你…”她一愣,就問:“九哥哥,我怎麽覺得你像變了一個人?”


    我苦笑一聲,我先前以為所有事都在喬婆婆的掌控中,才會順從那老巫婆的話,而現在喬婆婆已經真真切切的身死,我自然不能按常理出牌,更為重要的是,我現在想弄死那巫婆,這種感覺特別強烈。


    “九哥哥,你不怕她了?”那王初瑤問了一句。


    我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就催了她一句,讓她趕緊打電話。她嗯了一聲,掏出手機就準備打電話,我眼尖的看到她手機屏保是我的照片,照片上的我穿著一套白色西服,頭發豎的油蠟發亮,嘴角掛著一抹邪邪的笑意。


    一看到那照片,我一把奪過她手機,仔細的看了看,這不是我,絕對不是我,先不說那長相,就說那套白色西服,我這輩子都特麽沒穿過西服,還有那油蠟發亮的頭發,更加不是我的風格。


    “這照片在哪拍的?”我看著王初瑤,一字一句地問。


    她一愣,在我臉上看了看,支吾道:“衡陽拍的,那天跟朋友去商業街,看到你跟一個姐姐在聊天,我…我上去叫你,你沒理我。”


    “什麽時候的事?”我厲聲問道。


    “月…月初,四號還是五號。”我的聲音好像嚇到她,令她說話顫顫巍巍的。


    我愣了愣,四、五號?遛馬村那沈軍是七號死的,難道…。


    當下,我立馬問她:“那人跟誰在聊天,有沒有拍下那女人?”


    她紅著臉瞥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從我手裏拿過手機,打開相冊翻了翻,我看到她相冊有些我的照片,都是替她奶奶辦喪事時拍的。


    很快,她翻出一張照片,將手機遞給我,說:“就是這個漂亮姐姐。”


    我一看,整個人都懵了,是她,溫雪。


    我記得在遛馬村第一次遇到她,她說,她那天剛來衡陽,在路上遇到沈軍媳婦,而王初瑤的照片卻是四五號拍的,與她說的根本不一致,難道,她從一開始就是騙我?


    想到這裏,我再次問王初瑤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她有些急了,就說:“九哥哥,我沒騙你,真的四五號拍的。”


    說著,她翻了翻相冊記錄,繼續道:“你看這照片顯示的時間是,2006年,5月4號。”


    一看那時間,我整個人懵了,騙子,她居然是騙子,她一早就認識那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卻在遛馬村裝作若無其事,還特麽一口一口的老公叫著。


    “九哥哥,你沒事吧?”那王初瑤推了我一下。


    我沒有說話,腦子就在想,既然那溫雪是騙我的,那麽遛馬村的事就是一場陰謀,一場將我從東興鎮逼走的陰謀,更為重要的是,那個跟我長的一樣的人在石家的柴房出現過,難道說,這兩件事有啥聯係?


    一時之間,我腦子有些亂,就覺得這兩件事應該有啥聯係,先將我從東興鎮逼走,然後萬名塔各種出事,這中間有個至關重要的人,就是那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他在這兩件事充當什麽角色?


    “九哥哥,你咋了,是不是生我氣了?我…我隻是覺得那張照片很帥才當屏顯,並沒有其它意思。”那王初瑤見我沒說話,衝我解釋了一句。


    我罷了罷手,說:“沒事,那不是我。”


    “不是你?”她疑惑地看著我,詫異道。


    我點了點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無論這事有著什麽樣的陰謀,先將死者安排妥當才是重中之重。


    當下,我拿起王初瑤的手機,給陳天男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領著保鏢過來幫忙。他說,那些保鏢不過來咋辦?我說了一句,愛來不來,別後悔就行了。


    掛斷電話,我將手機還了回去,又跟那王初瑤說,“以後要是遇到照片上那人,記下他地址給我打電話。”


    她嬌羞地嗯了一聲,也沒再說話,而是直愣愣地站在我旁邊,在她臉上我看到一絲紅潤。這也沒辦法,這種事擱任何一個小女生身上,都會害羞,先前她不願把手機給我,估計也是因為屏顯上那張照片,想必是害羞了。


    隨後,我一直守在喬婆婆屍體旁邊,那王初瑤則站在我邊上,大概等了七八分鍾,陳天男跑了過來,他身後跟著一個人,是鬆子,其他保鏢並沒有過來,應該是忌憚這顆千年鬆。


    那陳天男一見現場,腳下的步伐加快幾分,跑到我麵前,氣喘地問:“九哥,咋是這副場景,你沒受傷吧?”


    我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沒事,就讓他去附近找一些幹稻草,他問我要幹稻草幹嗎,我說,燒樹。


    他微微一怔,看了看那千年鬆,又看了看地麵的屍體,皺眉道:“這屍體咋處理?跟千年鬆一起燒了?”


    我瞪了他一眼,“人的屍體講究入土為安,哪能隨便燒。”


    他哦了一聲,神情有些低落,沒再說話,而是轉身朝不遠處走去,應該是去找幹稻草了。


    待陳天男走後,那鬆子走到我麵前,興奮道:“陳九,給我也安排一點事。”


    一看他表情,我疑惑的很,他沒事吧?從接觸他開始,從未給過我好臉色,咋現在忽然變了?


    第566章收鳥(87)


    當下,我看著那鬆子,就問他:“你想做什麽事?”


    他微微一愣,連忙掏出煙,給我遞了一根,又替我點燃,一臉獻媚地說:“陳…,不,九哥,能不能讓我跟在你身邊?”


    額?我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鬆子當保鏢工資應該挺高,咋莫名其妙要跟我當八仙?這特麽扯淡吧,難道他被什麽髒東西附身。


    我在他身上盯了一會兒,並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那他這是什麽意思?


    我問他:“你要當八仙?”


    他點了點頭,興奮道:“對,我等會就辭了這份工作,以後跟你混八仙了。”


    這下,我更加疑惑了,我當了快一年的八仙,深知這行的規矩跟艱辛,甚至有點後悔了,這貨居然還要當八仙,腦子沒病吧?


    於是,我問他原因。


    他說:“天男兄弟說您在衡陽老有名了,啥事到您手裏都能迎刃而解,而跟在你身邊的人,個個都發財,有的八仙開公司了,有的八仙父母發財了,有的八仙在醫壇成了神醫,啥話也別說了,我鬆子以後就是你的人。”


    一聽這話,我立馬反應過來,陳天男應該跟他吹牛皮了,那開公司說的是郭胖子,父母發財的應該是他自己,至於神醫說的應該是楊言。擦,他們的成就跟我有啥關係,都是他們自己努力的結果。瑪德,難怪這貨剛才神色有點不對,應該是牛皮吹的有點大了。


    念頭至此,我想跟那鬆子解釋一番,我忽然想起鬆子好像知道不少事,趁他想當八仙之際,倒不如問他一些關於蓮姑姑的事?


    當下,我在他身上盯了一會兒,淡淡地問道:“那老巫婆號稱萬名塔的活神仙,你跟她不是更有出息麽?”


    他愣了一下,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激動道:“九哥,你同意我跟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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