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我朝蓮姑姑走了過去,將剛才的事跟她說了一下,希望她停下這場陰婚,讓蘇夢珂早日入土為安。


    她聽我這麽一說,麵色一凝,陰狠地看了我一眼,沉聲道:“陳九,事到如今,你覺得你的說辭有用麽?在我看來,你tm就想蘇蘇死,你怕蘇蘇複活,你怕蘇蘇真的嫁給你,不是蘇家嫌棄蘇蘇不是直係後人,而是你嫌棄蘇蘇不是正常人。”


    一聽這話,我壓抑多日的委屈一下子就爆了出來,怒聲道:“你tm懂個p,夢珂對我有救命之恩,我tm恨不得死的不是她,而是我。若不是對她有愧疚,知道假結婚後,老子早走了,哪裏會發生後來的事,哪裏會出現人命案,這一切的一切都tm是你這老巫婆在作祟,試問世間有幾人複活過?又試問哪死後一直搗鼓複活而不下葬?你tm看看你幹的好事,要是早些時候下葬,夢珂至於變成現在這樣子麽,至於嗎!”


    最後三個字,我是吼出來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壓抑心中的想法,一則是覺得虧欠夢珂,心中有些希望她複活,二則是我體內好像被她下了蠱,再加上她拿我父母威脅我,有啥想法也不敢跟她說,隻好像木偶一樣聽從她的吩咐。


    而現在情況不同了,陰婚還未開始,先是石三天眼睛被挖,再是蘇大河身死,現在連蘇家列祖列宗也出來作怪,要是陰婚真的進行下去,恐怕還會死更多人,最重要的是,蘇夢珂咋辦?


    那蓮姑姑聽我這麽一吼,麵色沉的更厲害,一把抓住我衣領,怒道:“你tm才是罪魁禍首,沒有你,蘇蘇不會死,不會死。”


    說著,她照著我臉上就是一個耳光煽了下去,“陳九,你給我記住,不是讓你跟蘇蘇結陰婚,而是必須跟蘇蘇結陰婚,是必須懂嗎?”


    說完,她抬手又要打我。


    我tm也是火了,一把抓住她手臂,怒道:“你tm是不是徹底瘋了,再這樣下去,還會死人,懂嗎?還會死人,甚至可能是你唯一的兒子,你tm還要死多少人才能罷手。”


    她冷笑一聲,說:“就算拿我兒子的命換蘇蘇的命,也值!”


    一聽這話,我愣了愣,瑪德,這人已經瘋了,徹頭徹尾的瘋了,先前我以為她隻是難以接受喪女之痛,才會發生這一切,沒想到,她…她…她居然願意拿兒子的生命換蘇夢珂的性命,這tm到底是怎麽回事,蘇夢珂對她真的那麽重要?


    這時,那王初瑤走了過來,她挽住那蓮姑姑的手臂,輕聲道:“蓮姑姑,別生氣,蘇姐姐不在,我當您女兒,求您別衝九哥哥發火,他是好人。”


    “滾!”那蓮姑姑一把推開王初瑤,怒聲道:“他是好人,他是好人我的蘇蘇就不會死,死的而是他。”


    說著,她麵露凶光,再次抓住我衣領,一字一句地說:“陳九,你tm給我老老實實的結陰婚,不然的話,你懂我手段。”


    聽她這麽說,我萬念俱灰,看來這陰婚必須進行下去,不然,以她的手段,青玄子估計活不了,恐怕就連這王初瑤也活不了,甚至我遠在衡陽的父母都會收到牽連。


    頓時,整個場麵靜了下來,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大約靜了三四分鍾時間,我有些受不了這份安靜,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揮去心頭那些不快,將心思悉數放在陰婚上,既然無法改變結局,隻能盡力不讓陰婚出岔子。


    當下,我就問她,“接下來幹嗎?”


    她一愣,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好似沒想到我會主動問她,就說:“老老實實待在蘇蘇旁邊,”


    說完,那蓮姑姑掏出手機摁了幾下,應該是給某人打電話,很快,電話接通,她開口道:“叫幾個人過來布置祠堂,還有陳九的半截手指骨拿到沒?若是沒有,記得帶把菜刀過來。”


    “什麽叫算拿到了?拿到就是拿到,沒拿到就是沒拿到。”她皺眉道。


    “是年輕人送過來的?”她詫異道。


    “好,你將那年輕人一並帶過來。”她說。


    聽著她的話,我心中一沉,年輕人將我手指頭送過來?莫不成高佬出啥事了?


    待那蓮姑姑掛斷電話,我立馬問她:“那年輕人長啥樣子?”


    她瞪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瞥了王初瑤一眼,說:“替蘇蘇去補補妝。”


    見此,我有些急了,又問她:“你們把高佬怎麽了,你tm倒是說啊!”


    她麵色一沉,“你是不是忘了我剛才的話?”


    瑪德,我暗罵一句,也不敢再問她,便朝祠堂門口走了去,打算在門口等著那年輕人,我想過直接去蘇家,想起那蓮姑姑不會放我離開,隻好在這幹等著,心裏則急的要命,不停地祈禱高佬不要出事。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就知道地麵有七八個煙蒂,才看到不遠處傳來幾點黃光,是手電筒射出來的光。


    我心頭一喜,將煙蒂一丟,就準備迎上去,哪裏曉得,那蓮姑姑說了一句:“陳九,注意你的身份,門口是極限。”


    一聽這話,我特麽差點沒暴走,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也不敢反抗,隻能站在門口幹著急。


    第552章收鳥(73)


    大概等了兩三分鍾的時間,那黃光越來越近,我雙眼死死地等著那黃光,這夥人約摸七八個,清一色黑西裝,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名中年漢子,三十七八歲的年齡,國字臉,板寸頭,他身後跟著幾人,其中有一名年輕人的服裝格外顯眼,用花俏來形容不足為過,上身是一件花格子襯衣,下身一條花格子短褲,腳下踏著一雙花格子運動鞋,那上麵有個像x的符號,好像是啥牌子來著。


    一見這打扮,我心中一沉,那年輕人不會是他吧?定晴一看,那年輕人格外瘦,一腦黃毛,左耳吊著一顆格外璀璨的鑽石。


    見此,我心裏宛如打翻五味瓶,酸甜苦辣鹹樣樣有。特麽的,他怎麽冒出來了,在衡陽時,一直在找這貨,愣是沒找著,咋現在忽然就冒出來了?


    “你咋來了?”我衝那年輕人喊了一句。


    他一愣,朝四周看了看,最後將目光鎖定在我身上,驚喜道:“九哥,真的是你。”


    說著,他立馬朝我這邊跑了過來,才跑了不到兩步,最前麵那中年漢子一把抓住他肩膀,“小子,給我老實點,再亂跑,廢了你。”


    “草,你特麽有本事到衡陽說這話試試,老子讓你出不了火車站。”他麵色一沉,語氣陡然升了幾分,揚手就要打那中年漢子。


    “小子,這裏是湘西!”那中年漢子語氣一冷,抬手就是一拳砸了下去,正好砸在他肚子上。


    “草泥馬,真打啊!”他先是一愣,緊接著語氣一變,立馬朝那中年漢子嬉笑道:“大哥,我來這找人的,你們肯定抓錯人。”


    “喏!”他朝我這邊指了指,說:“那就是我要找的人,大名鼎鼎的陳九,陳八仙,你得閑去衡陽問問,是個人就知道這名字,在我們那邊老出名了,上到八十歲老人,下到三歲小孩無人不知,人送外號…陳…陳…。”


    “閉嘴!”那中年漢子打斷他的話,抬手又是一拳砸了下去。”


    “草泥馬,有本事再打,信不信老子弄死你。”那年輕人也是火了,怒罵一聲。


    眼瞧兩人就要打起來了,我有些急了,衝那年輕人喊道:“天男,這群人不好惹。”


    那陳天男聽著我的話,一愣,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我立馬朝他喊:“先過來,等會再給你解釋。”


    他嗯了一聲,朝那中年漢子身後走去,嘴裏碎碎念了很長的一段話。


    很快,那群人走到我身邊,領頭那人拿手電筒照了我一下,也沒說話,徑直朝祠堂內走了進去,他身後那群人也跟著走了進去。


    待他們進去後,我跟了上去,本來想問問陳天男咋來湘西了,想到蓮姑姑現在將心思全放在陰婚上,此時的她就像個瘋子,萬一惹到她,搞不好陳天男會吃點苦頭,也就打消心中的念頭,而是不停地朝陳天男打眼色,意思是,讓他別找我說話。


    那陳天男跟我抬了幾次棺材,默契度還是可以的,一見我朝他打眼色,立馬點了點頭,雙眼死死地盯著我,也不曉得是我眼花還是咋回事,他眼角隱約有些濕潤。


    “你們幾個把祠堂外麵搞的喜慶點,順帶把祠堂內布置一番。”那蓮姑姑朝那幾名中年大漢吩咐一句,然後將目光瞥向陳天男,問道:“手指骨呢?”


    “這裏!”他在兜裏搗鼓了一下,掏出一團紅布,朝那蓮姑姑遞了過去。


    那蓮姑姑接過紅布團,緩慢地打開,放在鼻前嗅了嗅,眉頭緊縮,“這手指骨是誰給你的?”


    “高佬!”陳天男回了一句,朝我這邊看了一眼,繼續道:“我跟我媳婦準備去趟北京,在火車站遇到高佬,跟他聊了一下,就…就…偷偷摸摸把手指骨順來了,然後…那啥就出現在這了。”


    一聽這話,我哭笑不得,什麽叫順來,那就是偷,至於他省略的然後,就我猜測來說,估計是想遠離他媳婦,這才拿著手指骨送到萬名塔來,畢竟,他媳婦的彪悍,我是早有耳聞。


    那蓮姑姑聽完他的話,沒再理他,而是走到我麵前,讓我把左手伸出來,我按照他的吩咐伸出左手,她將那紅布團打開,取出手指,由於時間並不是很久,那截手指並未完全腐爛,上麵有些爛肉,夾雜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她將那截手指放在我大拇指處對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說:“算你走運,不然非得再切你一根指頭不可。”


    說完,她將那截手指包了起來,紮上一根紅繩,再將它掛在蘇夢珂胸/前。


    隨後,她開始安排祠堂布置,說是布置,其實也沒啥東西,主要是在祠堂外麵掛上一些紅色絲綢,再有就是在祠堂內掛上一些紅色絲綢,值得一提的是,祠堂內外絲綢上的花並不是紅色的,而是白色。


    很快,祠堂內外掛上紅色絲綢以及白色大花,那蓮姑姑又安排人抬了一些紙紮的東西,房子、車子、冥幣、丫鬟以及手機、電視機、dvd等紙活,大大小小有七八十樣,放在祠堂門口,說是這些東西送給我的。


    瑪德,我心裏不停地暗罵那蓮姑姑,這老巫婆當真是欺人太甚,完全把我當死人來處理,壓根不跟我商量,最蛋疼的是,我特麽還不敢反駁,隻能任她為之。


    弄好那些紙活後,那蓮姑姑走到我麵前,說:“陳九,事到這地,我要做的事你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幾日前,我命人在一裏外搭了一處帳篷,那裏是你的新房,也是你跟蘇蘇結陰婚的地方,而這處祠堂是蘇蘇出嫁的地方,若是沒問題的話,你現在可以領著你朋友去那處地方待著。對了,彩禮之類的東西,悉數放在那帳篷,十點,你帶上彩禮來這祠堂接親。”


    “幾日前?”我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話。


    她點了點頭,說:“萬事都在我的算計中,你放心迎娶蘇蘇就對了,我保證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蘇蘇,另外,醜話說在前頭,你現在是蘇蘇的丈夫,也就是我女婿,離其她女人遠些,否則,你懂後果。”


    第553章收鳥(74)


    聽著那蓮姑姑**裸的威脅,我沒有說話,也不敢說話,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話,隻能衝她點了點頭,拉著陳天男就準備走。


    “等等!”她喊了一聲。


    我一愣,扭過頭瞥了她一眼,疑惑道:“還有事?”


    “迎親會用到花橋,你帶幾個保鏢過去。”說著,她朝邊上那幾名保鏢招了招手,又說了一大堆苗語,估計是招呼那幾名保鏢看緊我。


    隨後,我、陳天男以及八名保鏢走出祠堂,直奔那所謂的帳篷。值得一提的是,臨出門時我看了看王初瑤給她打了一個眼色,她衝我點了點頭,意思是讓我放心。


    路上,我試探性地問了那幾名保鏢一些問題,他們隻是簡單的說了一下名字,其它事隻字不提,領頭那保鏢叫鬆子,是鳳凰城本地人。


    一路走來,那鬆子跟另外幾名保鏢除了說名字外,其它時間一直未曾開口,這讓我心頭稍微鬆了一些,就用衡陽話問陳天男這段時間幹嗎去了。


    他告訴我,自從結婚後,他的生活隻能用四個字形容,水深火熱。手機、qq、電腦悉數被他媳婦沒收了,每天能幹的事隻有上班,白天去他爸公司上班,晚上去他媳婦被窩上班,我問他咋不用公用電話給我打電話,他說,身上沒錢。


    瑪德,我也是醉了,我們衡陽那邊的男人多數都有些大男子主義,咋到了陳天男這就沒用了?堂堂一富家公子,居然淪落到沒錢打電話,我特麽真不知道說啥了。


    我又問他這次來萬名塔的錢哪來的?


    他說,把他媳婦錢包給偷了。


    我被這話給雷得外焦裏嫩,在他身上打量了好幾眼,笑道:“祝你幸福!”


    “九哥,你別埋汰我了,我特麽連腸子都悔青了,***,你是不知道,我那媳婦簡直不是女人,就我這體重110斤,她單手能提起來,平常遇到個流氓啥的,她一人能打三,遇人不淑啊,不淑啊!”那陳天男哭喪著臉說。


    我強忍笑意,把郭胖子開公司的事告訴他,又把曲陽的事跟他說了一些,他讚了一句郭胖子有大出息,就問我是不是打算長期幹抬棺匠。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我含糊的說了一句到時候再說。


    “對了,九哥,我看你怎麽好像有點怕那蓮姑姑?平常辦喪事都是被主家供著,咋這次差別這麽大?”那陳天男給我遞了一眼,問。


    我接過煙,點燃,深吸幾口,正準備開口,那鬆子咳嗽一聲,用一口苗式普通話說:“陳九,注意你的身份。”


    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貨聽得懂衡陽話?


    當下,我也不好跟那陳天男說萬名塔的事,隻好將話題重新扯回分別後的事。


    一路上,我們倆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正所謂,人生有四大喜事,其中有一件叫他鄉遇故知,在萬名塔看到陳天男,令我一直緊繃的神經稍微鬆了一些。


    忽然,那鬆子說了一句,“到了,就是這裏。”


    我停下腳步,抬頭朝四周看了一下,這處地方是一片空地,方圓百米內什麽東西沒有,空蕩蕩的,唯有幾米外有一處帳篷,那帳篷是用藍色的帆布搭建,說不上特別大,約摸二十來個平方,帳篷最前麵有一扇門,兩旁貼了一副對聯,日麗風和桃李笑,珠聯壁合鳳凰飛,橫批是,百年好合。


    看到那對聯,我微微一愣,我記得郎高給蓮姑姑提過一個意見,說是在廣場搭建個房子,那會她是拒絕,敢情不是不能搭建房子,而是她早弄好了。


    想到這裏,我將那老巫婆祖上十八代罵了一個遍,瑪德,這特麽就是耍我們玩。帶著幾分不忿,我們幾人朝那帳篷走了過去。


    “你們倆進去,我家少爺在裏麵等你。”那鬆子站在帳篷外朝我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我愣了一下,他們少爺?難道是蘇夢珂的弟弟蘇小林?


    當下,我掀開那帳篷,眼前的一幕令我愣住了。隻見,這帳篷內有幾樣簡單的家具,一張大大的床放在左邊,右邊是一些衣櫃、桌子、凳子以及家用電器。


    說到這裏,肯定有人會問了,這些家具不是挺正常麽?咋就愣住了?


    我特麽是有苦在心口難開,要說這些東西是真的,我肯定不是這幅這副表情,問題是,這些東西全特麽是紙糊的,唯一一張真凳子,那上麵還坐著一個人。嚴格來說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那少年跟蘇夢珂有幾分相像,長眉若柳,身如玉樹,上身淡藍色的襯衣有些濕,薄薄的汗透過襯衣滲出來,將原本絕好的身體更是突顯的玲瓏剔透,一個少年能長成這樣,也是天下少用,用一句時髦的話來形容,娘炮。


    那蘇小林一見我們,麵色一喜,開口道:“姐夫,你來了啊,我姐呢,她怎麽沒來?”


    我微微一愣,這人不是腦殘吧?說:“你姐在祠堂,等會去接她。”


    他哦了一聲,看了看陳天男,問道:“姐夫,這人是誰?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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