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跟她說什麽,主要是她那句老公,令我壓根不知道回話,於是,我便朝她點了點頭。


    她見我點頭,緩緩開口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以後別再犯傻,你若死了,留我一人又有什麽意思?”


    “你為什麽要這樣?”我看著她,慎重問。


    “因為你是我老公,無論你承認與否,你都是我老公!”說完這話,她倒吸一口涼氣,應該是手臂脫臼的原因。


    我皺了皺眉頭,正準備說話,青玄子推了我一下,說:“陳八仙,你倆再秀恩愛,這姑娘的手臂可就廢了。”


    我疑惑了看了看青玄子,就問:“為什麽?”


    “這小姑娘手臂應該是脫臼了,再耽擱下去,手臂會留下後遺症。”


    說完,那青玄子從八卦袋中取出一條約摸一米長的黃布,又探了探溫雪手臂,說:“小姑娘,你忍下!”


    說著,他手頭上一使力,在溫雪手臂上捏了幾下,他的手法特別快,隻是那麽幾下,我就見到溫雪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隨後,那青玄子把黃布交給我,讓我替溫雪包紮後,到堂屋去找他,便領著老王跟高佬神色匆匆地離開。


    待他們走後,大概花了七八分鍾時間,總算將溫雪脫臼的位置包了起來,又在她脖子上做了一根吊帶,將她手臂掉在脖子上。


    這期間,那溫雪一直看著我,也不說話,眼神中盡是柔情。


    “好了!”我拍了拍手掌。


    “老公,謝謝你!”她看了我一眼,緩緩開口道。


    我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就說:“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倘若不是你拉著我,或許,此時的我,已經進了醫院,又或者已經死了。”


    她眉頭一皺,說:“別說不吉利的話,你會長命百歲。”


    我嗯了一下,也不好再說什麽,主要是孤男寡女這場景有些曖昧。


    她見我沒有說話,愣了一下,好似想起什麽,就問我:“老公,你為什麽要跳樓?”


    一聽這話,我真心醉了,直到此時,她居然還認為我是跳樓,就對她說:“事出有因。”


    她好像還想問下去,我連忙罷了罷手,將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又替她蓋上被子,我怕那小女孩再次找過來,將地麵的殺豬刀撿了起來,放在溫雪枕頭旁邊。


    做好這一切,我問那溫雪要不要找個人陪著她,她說,她膽子很大,不需要人陪著,讓我下去找青玄子他們,替死者好好辦理喪事。


    我嗯了一聲,讓她好好休息,將身上的狗血清理一番,便朝樓下走去,路過房屋中間那供桌的時候,我想了一下,最終還是在小女孩照片前插上三柱清香,燒了一些黃紙,作了三個揖。


    剛到樓下,就發現我所在的房間是堂屋右側,推開門,朝堂屋走了進去,一進屋,就見到堂屋房梁的位置,拉了不少黃布條,那些黃布條上畫了很多奇怪的符號,有點像是符籙。


    青玄子、老王、高佬三人在堂屋右側商量事情,堂屋左側則是遛馬村那些婦人、瘦猴等八仙以及五花八門那十三人,值得一提的是,那吳屠夫也正在其中,他們正在酣睡,偶爾會傳出幾聲打鼾聲。


    “九伢子,你過來了正好,我們有事問你,對你,你在窗戶吊了半天,沒事吧?”老王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沒事,就問他:“有什麽事找我?”


    老王愣了愣,說:“還是青玄子道長來說吧!”


    聽他這麽一說,我將疑惑的眼光拋向青玄子,他皺了皺眉頭,沉默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小九,你先給我講講你在二樓發生的事。”


    聞言,我將二樓的事情告訴他,又將身上發生的那些詭異事告訴他。


    他聽後,讓我轉過身,伸手在我脖子上探了一下,眉頭越皺越深,歎氣道:“小九,這場喪事,恐怕不好辦,搞不好還會鬧出人命案!”


    “還會死人?”我矢口出聲。


    他點了點頭,“按說,一般人死後,七天為一個階段,依你剛才所言,那小女孩應該跟地下涵洞有些關係,還有一點,小道最為疑惑,小女孩才死三天為什麽會陡然害你。”


    “我無意害死她,她找我報仇,很正常啊!”我語氣有些沮喪。


    “你沒明白小道的意思,七天為一個階段,懂了沒?現在才三天不到。”他沉聲道。


    我愣了愣,他說的這個問題,我先前也疑惑過,小女孩才死了不到三天,按照民間傳說,就算再大的仇恨,也會是七天後才有所動靜,也就是俗稱的回魂夜。


    而現在,小女孩才三天不到,居然就懂得找我複仇,這好像有點不對勁。


    念頭至此,我想了一下,就問青玄子,“會不會跟陸耀東有關?”


    他搖了搖頭,說:“不可能,你身上有小道給你的兩樣東西,陸耀東不敢靠近你,這事十之**是小女孩所為。”


    “那…那…那為什麽七天會縮短至三天不到?”我問心中最大的疑惑。


    “隻有一種可能!”他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


    “什麽可能?”我問。


    “有孕婦給她燒過香。”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旁邊的棺材,繼續開口道:“俗話說,人死有三忌,一忌黑貓、二忌流浪狗,三忌孕婦。”


    “孕婦?”我疑惑地嘀咕一句,就朝左側那些婦女看去,這些婦女最年輕的快四十歲,最老的已經接近六十歲,要說她們中間有孕婦,這根本不可能。


    難道?


    我將眼神拋向正在瞌睡的琴兒,參加這場喪事的婦人都在這,隻有那琴兒是二十來歲,要說孕婦,唯有她。


    可,我記得那琴兒腹部並沒有凸出來。不對,那琴兒應該有事,正所謂,無事不燒香,那琴兒被我三言兩句就忽悠到遛馬村,這足以證明她心中應該有事,難道,難道,難道她說的事,是指懷孕?


    想到這裏,我背後一涼,一個箭步朝那琴兒跑了過去,此時的她,正在酣睡,我伸手推了她一下,“琴兒姐,琴兒姐,快醒醒。”


    她睜開眼,揉了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說:“咋了?有事?”


    我點了點頭,開門見山地問:“琴兒姐,你是不是?”我指了指她肚子。


    她麵色一紅,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說:“你真厲害,我懷孕才二個月不到,都被你算出來了。”


    一聽這話,我渾身像被雷電擊中一般,瑪德,先前為了湊足五花八門十三人,使了一點小手段,沒想到居然把一個孕婦招到堂屋。


    在我們這邊,有句罵人的話是這樣說的,‘你咯人死後,巴肚婆來替你送喪。’翻譯過來的意思是,你這人死後,孕婦替你送葬。


    正如青玄子說的,孕婦在喪事上是大忌,孕婦給死者上香更是大忌中的大忌,而這琴兒,在我的要求下給沈軍上過香、燒過黃紙。


    不對,我隻讓她給沈軍上香、燒黃紙,並沒有讓她給小女孩上香、燒黃紙,難道?


    “你是不是給那口棺材上過香,燒過黃紙?”我指了指那口母子棺。


    她先是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說:“是啊,你們吃飯的時候,我看那小女孩小小年紀就死了,便給她們母子燒了一些黃紙,上了三根香。”


    “對了,我上香的時候還問過那一隻眼的老叔叔,他同意下來,我才做的。”她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右側的老王。


    果真上過香,我臉色沉了下來,那老王之所以同意讓她上香,估計不知道她是孕婦,才會同意。


    瑪德,我恨不得煽自己幾個耳光,這次是真的自己給害死了,早知道她是孕婦,寧可五花八門缺一花,也決計不會把這琴兒請來。


    那琴兒好似發現我臉色不對,顫顫巍巍地問:“是不是我做的不對?”


    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就說:“你身為農村人,明知懷孕了,為什麽還要給死者上香,你知不知道孕婦給死者上香意味著什麽啊?”


    她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我長年住在東莞,哪裏曉得屋裏的習俗,再者說,你那天不是算出我有心事麽?我以為你算出我懷孕了,至於上香,也是你讓我上的啊!”


    這是赤果果的打臉,我知道個p啊,那天為了將她請到遛馬村,純屬一頓亂扯,哪裏曉得她懷孕了,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瑪德,終歸到底,這一切還是我大意了,跟她隨意的扯了幾句,正準備走,她叫了我一聲,緊張地問:“陳八仙,這事會不會影響到肚子的寶寶?”


    一聽這話,我朝她肚子看了看,平平的,壓根不像懷孕,也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就問:“你確定你真的懷孕了?”


    她點了點頭,說:“正是懷孕,我才把東莞的…生…意,暫且擱置,你要是不信,我家裏有醫院的檢查結果。”


    我起先有點不明白她說的生意,後來想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嗯,的確是生意。


    那琴兒見我沒有說話,又問我,“會不會影響肚裏的寶寶?”


    我不確定的說:“不是很清楚,要問青玄子道長才知道。”


    ps:這幾天狀態特別不好,我朋友今天早上6點離世,年僅26歲,留下一對二三歲的兒女,願他一路走好,人去音存樓不空。


    這是兩章半的字數,剩下的明天補上,望理解。


    第437章印七(62)


    那琴兒聽我這麽一說,一把拉住我就朝青玄子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還沒到青玄子麵前,她一把跪了下去,哭著說:“道長,道長,我那事會不會影響到肚裏寶寶?”


    一見這情況,我微微一愣,說實話,我對駱寡這個行業充滿了鄙夷,若不是五花八門缺這麽一個人,這輩子或許都不會跟那行業有半點瓜葛。


    可,看了那琴兒的反應後,我想起老秀才以前跟我說過的一句話,他說,人生於世間,各行各業有著各自的使命,不論富貴,不論貧賤,有的隻是各自的使命。


    想想也是,就如我們抬棺匠,假如這社會沒有我們群人,多少死者擺在堂屋出不得門,又如那些環衛工,沒有這群人,所謂的城市還是城市麽?又如那些民工,沒有這群人,高樓大夏坐在辦公室能築起來?


    這社會沒有多麽高貴的職業,有的隻是各自的使命,不以金錢論貴賤,不以職業論尊卑。


    我不敢對駱寡這個行業做任何評價,隻能說,一部分駱寡是有難言之隱。


    念頭至此,我將那琴兒拉了起來,就說:“琴兒姐,先別急。”


    她擦了擦眼淚,朝我說了一聲聲謝謝,雙眼緊盯青玄子,麵露著急之色。


    “道長!”我看著青玄子緩緩開口,問道:“隻聽說孕婦不能給死者上香,這中間的原因,倒是不知道,不知…這事會不會影響到琴兒姐肚裏的寶寶?”


    那青玄子瞥了我一眼,又在琴兒身上盯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這事關乎到陰陽的理論,古時候稱孕婦為身懷六甲,這六甲分別是,甲子、甲寅、甲辰、甲午、甲申、甲戌,傳聞這六甲是上天創造萬物的日子,也是婦人最易受孕的日子,而上天創造萬物時,天地間一片黑暗,屬於極陰,造物那一瞬間,整片天地之間充斥著陽氣,以極陽之姿,壓下黑暗,故此,孕婦身懷六甲,身上的陽氣極重。死者屬陰,根據陰陽對立論,一旦遇到極陽,會認為懷孕對其身懷叵測,死者便會本能的攻擊孕婦,正是因此,死者的怨氣會得到一個質的提升,致使喪事怪事不斷,而那孕婦…”


    說著,青玄子瞥了那琴兒一眼,也沒說話,就朝我打了一個眼神。


    我懂他眼神的意思,應該是說,孕婦也不會落個好下場。隻是礙於琴兒在這,他不好開口罷了。


    那琴兒見青玄子沒繼續往下說,緊張地問:“道長,孕婦會怎樣?”


    我不忍擾亂她的心性,就說:“琴兒姐,孕婦沒事的,正所謂陰陽相融,衍生萬物,陰遇陽,一般情況下是相融,所以,你肚裏的寶寶會很健康。”


    那琴兒聽我這麽一說,笑顏開展,就說:“真的嗎?寶寶真的會沒事?”


    “放心吧,沒事的。”我安慰她一句,心裏卻忐忑的要命,雖然不知道那琴兒做駱寡為什麽會懷孕,但,看得出她很緊張肚裏的寶寶,至於我說的陰陽相融,完全就是扯淡,真正的陰陽相融,很難達成,特別是孕婦遇到死者,那種陰陽相融幾乎沒有可能,結果隻有一個,孕婦流產,寶寶夭折,嚴重的話會導致一屍兩命。


    隨後,那琴兒朝我們道了一番謝,又問了一下孕婦給死者上香會不會對死者造成什麽傷害。對此,我沒有說話,反倒是青玄子告訴她,說是,死者會滋生怨氣,搞不好要見血。


    那琴兒聽完青玄子的話,二話沒說,兩行眼淚唰唰的流了下來,就要給死者下跪。


    這把我們嚇了一大跳,若是孕婦再跟死者有點什麽交際,喪事隻會越來越麻煩,連忙將她拉了起來,又將她送到溫雪所在的二樓,怕她會亂想,我讓她照顧一下溫雪,也算是給她找點事,不至於亂想。


    安頓好那琴兒後,我立馬跑到堂屋,直接了當的問青玄子,“道長,你先前看了我脖子後麵,說是會死人,是不是指琴兒?”


    他點了點頭,說:“倘若沒出意外,那琴兒姑娘跟她肚裏的寶寶應該會死。”


    聽著這話,我整個人都懵了,為什麽這場喪事會鬧出這麽多事,更為重要的是,每次意外都是我造成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九,你也無須急,這事還有挽救的餘地。”說著,他指了指房梁位置的黃se布條,開口道:“你在休息的時候,我已經在堂屋內布了一個陣,雖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但,至少能降低死者的一些怨氣讓喪事順利一些。”


    “對了,你辦印七的時候,不能讓前來參加喪事的人哭,記住,此為重中之重,一定不能哭,隻能笑,笑的越開心,對喪事越好。”


    我一愣,咋回事?不能哭,這不是扯淡麽,喪事本身就是一件悲傷的事,哪有笑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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