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就跟她說:“賭也行,賭注改一改,你輸了,關掉你所在的火葬場。”


    “什麽?”她驚呼一聲,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說:“在你眼裏,我抵不過一個火葬場?”


    我沒時間跟她廢話,老王跟小老大還在遛馬村等著我去救命,那屍體被涵洞吸了去,天知道會不會遇到清道夫之類的魚,要盡快找到屍體,就說:“賭不賭,不賭立馬回遛馬村去,別在這礙手礙手!”


    “你…你…,好,今天就讓你輸的心服口服,倘若我贏了,一定要讓你跪在我麵前,喊幾聲女王大人!”她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沒有再理她,就打算尋找屍體之前,先將死者的眼珠找回來,我忽然想起那屍體有點像乞丐,就讓結巴回村後,找一找那乞丐。


    結巴點了點了頭,對我說了一句,小心點,便領著高佬他們回村。


    待他們走後,那溫雪拉了我一下,說:“陳八仙,為什麽不讓他們留下來幫忙找屍體?”


    我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他們身上染過煞氣,若是離開堂屋太久,死者怪罪下來,他們會有危險。”


    “你身上不是也染過煞氣麽?”她疑惑地問。


    我搖了搖頭,說:“我染得沒他們那麽嚴重,問題不是很大。”


    說完,我徑直朝下遊走了過去,先前在河岸看到死者的一對眼珠是順著水流往下流,而我剛才在河裏待的時間約摸半個小時不到,按道理說,那眼珠應該流的不遠。


    當即,我順手撈過一根木棍,在河裏開始翻找起來,由於上遊的水源被堵,除了幾處坑窪較深的地方有些積水,其它地方均是沒啥水,一眼就能看個透徹。


    在河裏找了一會兒,往下遊也走了大約400來米的距離。這期間,那溫雪像話癆一樣,嘰嘰喳喳個沒完,先是說我尋找的方法的不對,後是說我找東西的姿態有點娘。


    瑪德,聽著這話,我一直忍著,若不是急著找死者的眼睛,真特麽想抓把泥堵住她嘴,話太tm多了,壓根就是來搗亂的。


    “哎呀,陳八仙,找東西你不在行,讓我來,我們火葬場東西不見了,都是我找著的,這次也不例外。”我正彎著腰在一堆水藻翻找死者的眼珠,那溫雪忽然開口道:“別動,那眼珠在你腳下。”


    第414章印七(39)


    一聽這話,我微微一愣,朝腳底下瞥去,就見到腳下踩著兩顆眼球般大小的石頭,哪裏有什麽眼睛。瑪德,這死女人竟然騙我,我特麽真是日了狗了,怒視著她,說:“你tm有毛病吧?這種事也拿來開玩笑?”


    “你…你…一點幽默細胞也沒!”那溫雪支吾一句,沒再說話,雙眼朝四周瞄了瞄。


    我在她身上足足盯了一分鍾之久。說實話,我想打她,這種感覺特別強烈,瑪德,這是開玩笑的地方麽?


    壓下心中的怒火,正準備收回目光,就見到她左腳旁有顆圓圓的東西,有點像眼珠,上麵沾了不少淤泥,定晴看去,的確是眼珠。


    “不要動!”我朝她喊了一句。


    “什麽?”她回過頭,疑惑地瞥了我一眼,腳下習慣性地挪了挪,不偏不倚正好踩在那眼珠上。


    我沒有說話,心中賊啦後悔,這女人果真是個負擔,走上前,猛地推了她一下,將那眼珠撿了起來。令我疑惑的是,我剛才看到的並不是一顆眼珠,而是兩顆眼珠黏在一起,呈上下之姿。


    伸手掰了掰眼珠,不知道咋回事,那兩顆眼珠死死地黏在一起,壓根掰不開,反倒分泌出來一種奇怪的液體,那種液體呈淡黃se,黏糊糊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老年人的痰一般。


    “怎麽會有這種東西?”我嘀咕一句,伸手擦了擦眼珠,那些淤泥好像被液體同化,任我如何死勁,死死地黏在上麵,壓根擦拭不了。


    我愣了愣,難道是被踩的原因?想到這裏,我將眼珠裝進褲袋,打算回去燒點黃紙,跟死者說些好話,再擦拭眼珠,目前最主要任務是找到那屍體。


    就在這時,那溫雪忽然尖叫一聲,恐慌地叫道:“陳八仙,我動不了。”


    一聽這話,我朝那溫雪看去,她坐在地麵,雙手插在兩旁,左腳微微往上抬,我連忙問道:“咋回事?”


    “動不了!”她麵色有些蒼白,額頭冒出細微的汗水,看這架勢是被嚇著了。


    我朝她走了過去,伸手捏了捏她胳膊,特別僵硬,捏了捏她大腿,也是這般,就好像四肢被什麽東西黏住一般。


    瑪德,這死女人。


    我暗罵一句,在她後頸位置捶了幾下,問她四肢鬆點沒。她說,沒有。


    隨後,我又在她四肢輕輕地捶了幾下,本以為這樣能緩解她四肢的僵硬。哪裏曉得,她尖叫連連,說是四肢越縮越緊。


    一聽這話,我特麽也是醉了,估計是那屍體在作怪,這也怪不得那屍體,誰讓這溫雪踩人家眼睛,不出怪事才怪。


    無奈之下,我隻好將她抱了起來,說了幾句安慰她的話,便朝村子走了過去。


    一路上,那溫雪也不知道咋回事,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一言不發。我被她那眼神盯得有些受不了,腳下不由加快幾分。


    大概走了二十來分鍾,我們回到村子,沒有任何停留,我將那溫雪交給花嫂她們,讓她們照顧一番,便打算再次去河邊,我總覺得那老王跟小老大出事,或許跟那涵洞有關。


    就在這時,結巴走了過來,說:“九哥,剛才我問了所有人,你們在河裏看到的屍體,恐…恐怕就是女乞丐!”


    聽著這話,我心裏沒多大的感觸,因為我心裏已經猜到那屍體可能是女乞丐,結巴的話不過是證實我心中的想法。


    我哦了一句,心中就在想,沈軍一死,怪事連連,先是他女兒死了,現在又是他原配夫人死了,這中間是不是有啥聯係?更為重要的是,在沈軍屍體旁邊作得那個夢,它會不會變成真實?


    想到這裏,我朝小老大瞥了一眼,他跟老王躺在一起,四周插了不少清香跟蠟燭,他們的臉色很蒼白,倘若再找不到他們出事的原因,恐怕,他們真的會死。


    我心情有些沮喪,一連串事情擺在我麵前,令我情緒差點奔潰,辦這麽多喪事,從未遇到過這麽難辦的事,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結巴見我沒有說話,推了我一下,說:“九哥,沒事吧?實在不行,我們早些將死者抬上山,回家吧!”


    我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也沒說話,便直接朝河邊那個方向走了去。結巴好似了解我的性格,歎了一口氣,也沒攔我。


    剛邁開步伐,那溫雪叫了我一聲,我皺了皺眉頭,問:“有事?”


    “小心點!”她語氣之中帶有幾分關切。


    我微微一愣,有些不適應她的變化,罷了罷手,就說:“我自有分寸!”


    說完,我沒有在村內停留,朝涵洞那個方向走去。由於天邊逐漸暗了下來,我找花嫂要了一個電筒,一根繩子,隻身一人走到涵洞。


    或許是因為天色的原因,那涵洞顯得有幾分詭異,特別是涵洞口位置,宛如一張血盆大口。


    我愣了一下,深呼幾口氣,伸手摸了摸涵洞邊緣,入手的感覺有些滑,提著電筒朝裏麵照了去,特別黑,光線也短的可憐,隻能照到兩米多一點距離。


    如此一來,想要找到屍體,隻有進到涵洞內才行。


    剛生出這個念頭,我忽然想起先前在河裏,有個東西纏在腳上,倘若沒有猜錯,那東西應該在涵洞內。想到那東西,我有些害怕,這一下去,如果遇到那東西,恐怕會將自己交代在裏麵。


    可,如果不下去,那屍體咋辦?老王跟小老大又怎麽辦?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


    我在涵洞口徘徊了很久,擺在眼前的問題,很簡單,無論是老王、小老大、還有那女乞丐應該跟這涵洞有關。下還不是不下?一連抽了五六根煙,心中也沒個決定,最終一咬牙,我決定下涵洞。


    說實話,我不是一個聰明人,相反,很多時候,我認為自己就是一個傻子,一個性格執著的傻子。


    聰明人懂得怎樣趨利避害,懂得保護自己,懂得犧牲別人成全自己,更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而我,卻傻的有些天真,寧願自己渾身是傷,寧願自己背負一切,也不願為了自保亦利益,做那些違背自己性格的事。


    有時候,我就在想,假如我不是這種性格,假如我稍微有些自保意識,也絕不會下那個涵洞,導致我左耳徹徹底底失聰,更不會讓我在未來2年的時間內一直噩夢連連,足足兩年時間,每個晚上都在煎熬中度過,那種生活真不是人過的,直到08年,程小程找到我,才結束那段非人的生活,而這一切的源頭,正是那涵洞。


    ps:今天狀態不好,明天補上。


    第415章印七(40)


    決定下涵洞後,我在河岸旁邊找了一顆歪脖子樹,將繩子緊緊地綁在上麵,花嫂給的這根繩子不是很長,約摸十二三米的樣子,好幾個地方打了結,應該是把幾根繩子紮在一起,才會這麽長。


    弄好繩子,我用力拉了拉,還算結實,應該能承受我的體重。


    站在涵洞邊上,我徘徊了一會兒,也抽了很多煙,直到煙盒空了,我深呼幾口氣,扔掉手中的煙蒂,朝涵洞作了幾個揖,說了一句,‘祖宗保佑我’,便摸索著下了涵洞。


    那涵洞內黑的要命,由於長年被水流衝洗,洞壁也是滑的很,別說找個使力點,就連身子最基本的穩定性都沒有,剛下涵洞,整個身子就直接掉了下去。


    這一幕嚇得我驚慌失色,差點沒尖叫出來,當真是壯士未酬身先死,我不敢大意,一手死死地抓住電筒,這電筒是我在涵洞內唯一的憑仗,隻有電筒散出來的一些光線,才能讓我找到一絲安全感。


    在下墜的過程,我眼睛一直盯著那涵洞,發現,那涵洞內除了石塊還是石塊,沒有任何痕跡,那洞口的光線也是離我越來越遠,直到徹底消失在我眼內。


    我不知道到底掉下來多少米,就知道腰上一痛,繩子到了盡頭,睜眼看去,這涵洞內赫然開朗起來,變成一個十分巨大的天然岩洞,我身子所在的位置正好的涵洞內的出口。


    我一手抓緊繩子,盡量讓繩子減少晃動,但,人力顯得有些渺茫,別說減少晃動,反倒讓繩子晃動的更厲害,拖著我身子在洞壁上撞了好幾次,痛的要命,差點沒讓我嗝屁了。


    那繩子晃了七八分鍾,待繩子稍微穩定一些,我不敢亂動,提著電筒開始打量那岩洞,這洞特別大,四周全是那種奇形怪狀的石塊。令我疑惑的是,那些石塊上有些泛綠,恍惚間能看到那些綠幽幽的東西會動。


    我愣了愣,難道是螢火蟲?就在我腦中生出這個念頭時,‘嘩啦啦’地水流聲襲來,好像是從下方傳來,低頭一看,我整個人都懵了,背後冷汗直冒。


    隻見下方七八米的位置,是無邊無際的水麵,那水麵綠幽幽一片,宛如萬家燈火一般。由於距離有些遠,我隻能看到那些綠油油的東西在水麵遊動,跟那些石塊一樣,壓根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至於那‘嘩啦啦’的水流聲,我根本搞不清楚具體來至哪個方位,隻好壓下心中的疑惑,開始思索目前的處境。


    說實話,我有些後悔慌慌忙忙地下了涵洞,若是給我足夠的時間,可以到鎮上買一些水下用品。可,小老大跟老王的情況,根本不給我那個時間。


    想了一會兒,就這樣吊在半空中肯定不成,必須要到下麵。可,我離水麵大概七八米的距離,以我的體質,跳下去肯定不成問題,怕就怕下麵的水很淺,一下砸在石塊上,沒有任何疑問,絕對要找閻王報道。


    咋辦?現在還有機會爬上去,一旦離開這繩子,就算徹底困在這涵洞內,先不說這高度,單論這無邊無際的水麵,我沒有信心能遊過去,隻要跳下去,就會是必死之局。


    瑪德,這問題把我難死了,伸手在身上摸了摸,除了那兩顆眼球,壓根沒任何東西,也就是說,我現在身上唯有一個電筒跟一個打火機。


    一時之間,我有些慌神了,說實話,我怕死,甚至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可,有些事情,明知是死,也必須為之,或許我就是這麽一個傻子吧!


    當下,我解下綁在腰間的繩子,由於整個身子的重量在繩子上,再加上我先前怕活結不牢固,將繩子紮了一個死結。所以,解繩子花了不少時間。


    待繩子快解開時,我怕忽然掉下去,將電筒含在嘴裏,一手抓緊繩子,另一隻手解那繩子,費了一番功夫將繩結解開,提著電筒朝下麵照了過去。


    由於距離有些遠,看的不是很清楚,隻能隱約看到那水麵在晃動,按照我的猜測,那水應該很深,不然水麵不會蕩起波紋。


    想到這裏,我深呼幾口氣,將心中那股恐懼感壓了下去,眼睛一閉,心中不停地祈禱,手頭緩緩一鬆,整個身子砸在水麵,發出‘噗通’一聲巨響。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身子就極速朝水底墜去。瑪德,那些都是騙人的,說什麽跳進大海還能活命,暫不說水性如何,單獨這水壓都能讓人奔潰,我感覺身子都快被這水壓給壓扁了,隻好任其下墜。


    我不知道身子下墜了多久,直到速度慢了下來,四肢方能稍微動一下,我沒有任何猶豫,四肢猛地亂竄,奮力向上遊去。


    一個人的體力極度有限,大概在水裏滑了三十幾下,四肢酸的要命,一陣無力感傳來,隻覺得四肢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但,我不敢停下來,一旦停下來,估計就葬身在不知名的水域,哪裏顧得上四肢酸不酸,隻想著早點浮到水麵,憋住一口氣,四肢並用。


    大概弄了一兩分鍾的樣子,我浮了上來,也不知道咋回事,這水有些奇怪,好像浮力比普通的水要好些,因為我四肢已經酸的要命,壓根劃不動了,可,身子依舊浮了起來。


    遊泳的人都知道,假如把人與水的之間產生的浮力比作1,絕大部分人的體重比是超過1,唯有極小數的人,體重比是小於1,能浮在水麵。


    而我屬於那大部分人中的其中一個,可我的身子還是浮了起來,這隻能說明水有問題。


    我愣了愣,能浮起來是好事,也沒想那麽多,摁了摁電筒,還真別說,這電子產品質量真心好,在水裏泡了這麽久,依舊能亮起來,比現在那些所謂的高端電子產品好多了。


    提著電筒朝四周看了看,四周昏暗無光,一片死寂,先前那些綠幽幽的東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這讓我有些疑惑。


    第416章印七(41)


    剛才在上麵明顯看到那些綠幽幽的光點在水麵晃動,咋一下沒了影?難道是剛才的水聲將那些東西嚇跑了?


    我提著電筒又朝兩側那些奇形怪狀的石塊照去,綠幽幽的光點也不見了,什麽情況?


    我揉了揉眼睛,定晴看去,沒錯,四周黑暗的要命,並沒有那些綠幽幽的光點。值得慶幸的是,電筒光線照的很遠,十米內的東西能大致上看個輪廓出來。


    在水麵浮了一會兒,趁這功夫,我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奇怪的是,先前看到的水麵是無邊無際,而現在看到的水麵隻有二十米寬的樣子,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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