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三五十載,別說五十載了,就30載能治好吧,那我得多大了?我粗略的算了算至少50多歲快入土的人了。我要能活那麽久我也知足了,可是讓我在這裏呆那麽久那是不可能的:“知禪大師,你是說我這三五十載就一直呆在這裏靜養?那我直接踢發當和尚得了。半年也太長!我閑不住,你能不能給我吃顆丹藥讓我立即好的啊?”


    知禪大師大笑道:“施主所患禁婆毒,這種毒性是千年形成的,沒有立即要你的病已經是造化了,一般得此症者肌肉萎縮至死,另一種則變成不死的禁婆。而從施主的毒性來看屬於後一種,施主來此治療至少需要治療半年。不然老衲是不會讓施主踏出寺院半步去禍害人間的!”


    我一聽,說好聽了是給我治療,說不好聽了這就是囚禁我啊:“大師!我,我還有一大堆事沒有做呢?等我做完了回來治療怎麽樣?”


    這老和尚說了一句:“阿彌陀佛”就向門口走去,臨出門說了一聲:“寺院內你可以隨便走動,用齋的時候自會有人通知你前去齋堂用齋的。”


    我心裏想了想,這跟坐半年的監獄也沒什麽區別啊,看來自己得找找樂子打發時間。我站起身來向四周看了看,除了一個書架顯眼外,就是自己的這一身僧服顯眼了,其他的沒一樣讓我感興趣的,當我拿起其中一本經書時一看,興趣全沒。將書隨手一扔,走出房門。


    此時正是清晨十分。空氣清爽,有點涼,但是涼的我精神抖擻,映入眼前的是一排大鬆樹,而我所在的位置正是一排鬆樹的側麵,往右看是一座大殿,應該是和尚集體念經的地方,往左看好像是寺院的大門,應該是通往外界的門。整座寺廟好像是一座四合院。


    我背著手腦袋左晃右晃的看著周圍的風景。嘴裏哼著小調往前走,走著走著隱隱約約好像聽到有人打鬥的聲音,我心想:這不會是一座少林寺吧。急忙越過前麵高高的冬青,看見眼前有十幾個和尚正在耍棍子,我一下就來了精神,因為我最喜歡看別人練武了。


    “嗨!幹什麽的?為何在此偷看!”我一開始沒注意,隻見背後不知道被誰拍了一下,可嚇了我一大跳。


    我剛要生氣為什麽在背後拍我,當我看到一個比我高一頭的且身材十分魁梧的和尚時,立即打消了剛才的念頭:“奧,哈哈哈,我是知禪大師的坐下客,啊坐下客,今天閑來無事就出來走走,不巧看到有武僧刷輥,因太入神,所以顯得鬼祟。”


    “奧,是知禪大師的客人啊,失禮!我叫惠函,大家都叫我函子,看你這武僧的裝束大家以後就是師兄弟,以後你就叫我函子吧。哈哈哈!”


    我一聽函子?憨子!看來這個體態高大的人確實有點憨,師兄弟是在取笑他他還樂顛顛的,真不知道他是惠憨還是真憨。


    “奧,憨子,我,我叫吳道,咱們這是什麽寺院啊?”


    憨子說:“咱們這你都不知道,咱這是世界有名的淨德寺院呐。本來咱們寺院沒有幾個武僧的,自從知禪大師來到這裏,慢慢的就形成了和少林寺一樣的武僧寺院了。白天練武,晚上念經。”


    我心想淨德寺院,這個我知道,就在我家30公裏外的一座山上,隻不過從來沒有去過,當年七叔瘋的時候就是我爸將他送到這裏的。沒想到這次竟然換成了我?我想起來就覺得有一絲好笑。


    “憨子,咱們這有什麽好玩的嗎?比如有沒有電腦?兵乓球?羽毛球?遊泳池一類的?”


    “嘿嘿!這些我都沒聽過,聽前方丈說我從小就被父母遺棄到寺院的門口,是後來的知禪大師把我養大的。你說的電腦,乒乓球,遊泳池我在電視上看見過,但是從來沒摸過!嘿嘿!”憨子傻傻的笑著。


    我一聽,完了!我這半年是真要在這種該死的高級監獄呆著了。我看了看憨子,隻見他用好奇的眼光看著我:“憨子,我臉上怎麽了,是不是有鼻屎?哈哈!我早晨起來的時候忘了洗臉了。”


    “吳道,你會唐詩宋詞嗎?我從小就喜歡唐詩宋詞,可我每天除了練功就是念經。”憨子。


    “這個嗎?我也是會一點點。百八十首的唐詩宋詞還是難不倒我的!”我心想,別的不敢說,當年就是語文還好點,數理化雖然也不差,主要是用在建築學上比較多。


    憨子一下子就抱著我:“我今天遇到高人了。你說你會百八十首,那快教教我啊!”


    我這被他這麽一抱,就感覺骨頭關節哢哢的響。我哀叫了一聲,憨子好像知道使勁過大了。急忙鬆手:“哈哈,俺是粗人,沒弄疼你吧!”


    話音剛落,隻見旁邊的那十幾個武僧不知道什麽時候在我們旁邊不遠處大笑著。我回頭看向他們:“笑什麽笑,別看我柔弱,力氣可不比你們整天練武的小?”隨後我伸了伸拳頭,轉身就要離開。


    “喂!你說你厲害,空手搏鬥,點到為止如何?”一個20歲出頭個子不高的和尚說道。


    我一看,長得這麽矮,差不多矮我一頭還這麽囂張,我心想比試就比試,雖然咱沒練過武功,但是對付這麽個弱小的人,我還是挺有把握的。


    隨後我應了一聲準備向前走。憨子從旁邊拉住我手小聲的說:“吳道,不要和他比武,別看他個子不高,卻是寺院裏的第一高手,沒人能打的過他,連我都打不過!”


    我一聽憨子的話差點沒趴下:“憨,憨子,真,真的?你,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兩邊的和尚已經站在兩旁,中間站著個不高的矮和尚看向我,因為我剛才答應他了。不過現在我並沒有向前走的意思,心裏盤算找個借口打算遛了。


    “哈哈哈!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選擇不比武。”個子不高的武僧說道。


    我心想太好了,真是想什麽來什麽,笑著剛要答應然後開溜,就聽到站在兩旁的和尚們大笑著。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我和這小和尚比武管你們屁事,如今這些和尚好像目中根本就沒把我放到眼裏,我又是那自尊心比較強的人。怒火此時已經占據了我的理智。


    我收起笑容,冷目的看著四周的和尚,走到正中央。憨子想攔被我甩開了,我心想,這又不是我找茬,我倒是要看看這麽個小個子能有什麽本事,我心想我吃肉長大的還怕你吃菜的?


    學著電視上李小龍的招式就擺了一個造型。對麵的那個矮和尚也擺了一個武術的造型,然後又換了一個造型。我就會那麽一個,所以想多擺也擺不出來,心想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等離矮和尚很近的時候,一拳朝他的麵門就招呼上去了。本以為這麽近我這一拳就能打中,沒想到一拳打空,矮和尚一蹲橫掃一腿。我兩條腿雙雙失去重心,側著身子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第十九章 憨子


    矮和尚一蹲橫掃一腿,我兩條腿雙雙失去重心,側著身子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這可把我摔的不輕,隻見那矮和尚一跳躍好像要跳到我身上,我一個驢打滾就滾到旁邊的樹根底下,隨後站起身來躲在後麵歪著頭看著他,矮和尚往左打拳我往大鬆樹的右麵看,他往右打拳我往鬆樹的左麵看。剛轉過頭再往左看,隻見一個拳頭已經到我眼根子底下了。


    “啊!”“砰!”的一聲。整個拳頭打在我的眼睛和鼻子上。鼻血頓時湧了出來,我晃蕩了兩下,倒在地上昏了過去。臨閉上眼睛之前看著一群和尚圍了過來,矮和尚好像滿麵愧疚的看著我,我“哈!”的一笑,閉上了眼睛。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這一拳可真是不輕啊,我醒來的時候眼睛腫腫的,鼻子還酸酸的。憨子推門而進,看見我醒來了就高興的說著:“哈哈!好多了吧,我說你別他鬥你非得不聽我的,這下可好?來!方丈讓我把熬的藥端過來了,你快喝了吧!”


    我有氣無力的謝謝了一聲,拿起碗就喝了下去,隻感覺好像還有肉。我當時也沒在意,就吃了下去,味道不錯,肉勁感十足!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勁啊,這寺院裏什麽時候開葷了?難不成方丈是魯智深?:“憨子!這藥是什麽藥啊?怎麽裏麵好像還有肉啊!”


    “啊!嘿嘿,聽師傅說這藥你必須每天都得吃,這裏麵有毒蛇肉,可以有效的驅掉你身上的毒。一會兒我給你腳脖子上的傷口處抹一點大師親自調配的藥。本來大師不讓我跟你說的,不過我看著你人好!你可別告我狀啊!嘿嘿!”憨子傻乎乎的說道。


    我這輩子哪吃過蛇肉啊,不過已經吃進肚子裏了,想吐都吐不出來。憨子給我的腳脖子處仔細的上著藥。:“憨子,這兩天都是你幫我上的藥嗎?”


    “何止兩天啊,不但給你上藥,幫你喂藥,擦拭身上,大小便!都是我幹的。你一昏迷就整整昏迷了20多天啊!”憨子。


    我以為自己就昏迷了兩三天,沒想到竟然昏迷了這麽久,難怪我總是做重複的夢,老是醒不過來呢。我看著憨子傻傻的樣子,想起他這麽無怨無悔的照顧我這麽多天,心裏特別的感動。看到憨子想起了我生病時無微不至照顧我的媽媽。都這麽久了,家裏肯定很擔心。:“憨子,麻煩你跟知禪大師說說,我想家了,想給家裏打個電話報個平安!麻煩了!”


    “奧!好,我這就去問問大師去。”憨子給我上完藥包紮好,隨後收拾完藥盒子拿著空碗就走出了房門。


    時候不大,憨子走了進來:“哈哈哈!吳道!”


    我一看憨子這麽高興,肯定是大師答應了:“怎麽樣憨子!大師同意我打電話啦?”


    “啊!同意了。大師說下個月他要去周邊化齋,如果化到手機,你就能打電話報平安了!”憨子。


    聽完憨子的話真是讓我哭笑不得。我心想:憨子呀,你這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這知禪大師明顯的是不讓我打電話,他這是婉言拒絕我哎!


    憨子看著我笑的樣子還自作高興:“怎麽樣?我辦事,你絕對放心!吳道,你好多了吧,來!教我幾首唐詩宋詞吧!”


    我又重重的歎了口氣:“哎!好吧,現在我教你第一首《詠鵝》,《詠鵝》是唐代詩人駱賓王七歲時的作品。全詩共四句,分別寫鵝的樣子、遊水時美麗的外形和輕盈的動作,表達了作者對鵝的喜愛之情。下麵我說一句,你就跟我背一句。”


    等我教授了八遍之後憨子還隻會前兩句。氣的我拿起一旁敲木魚的小木槌,隻要他背錯了,我就拿著小木槌狠狠的打他的手。和當年小時候老師對待我的時候一樣。我心裏這才找到平衡,氣消了,也就有耐心教下去了。直到現在我才知道老師為什麽打孩子。打的越重,自己越興奮。不然哪還有心情教孩子讀書啊!不過我還是嚴重鄙視暴打孩子的人!


    憨子學完一首唐詩,手就已經被我打的跟豬蹄子一樣了。為了怕把憨子的手打殘廢,每隔一段時間,我就讓他自己複習。我則在旁邊看經書,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看經書比起教憨子學習唐詩宋詞更帶勁!


    慢慢的,這種習慣我就養成了。我時不時的偷偷和憨子學功夫,自從有一次被知禪大師看到後狠狠的責怪了憨子,並責罰讓他禁食一天。原因是我現在的狀況不適合做劇烈的運動,主要怕毒性因為劇烈的運動從而毒性發作。無奈,我隻能呆在房間裏看看佛書。然後去寺院的各個角落走路散心,而身後寸步不離的肯定是憨子。嘴裏不停的嘟囔著我教給他的十幾首唐詩宋詞,生怕自己忘了。漸漸的我也習以為常了,身後沒有憨子跟著,心裏感覺也跟少什麽似的。


    就這樣一連六個月過去了。我已經完全的感覺不出來那種眩暈的感覺了。這幾個月我看了《大藏經》、《金剛經》和《四十二章經》。偷偷的和憨子那裏學到一些護身的本領。憨子也從我這裏學到很多唐詩宋詞。我倆可謂是互補,都從對方那裏學到些東西,不過憨子漸漸的把我當成了他的老師,在他的眼裏最尊敬的除了兩個方丈之外就是本人了。不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該走了。


    6月中旬的一天,天氣炎熱,氣候潮濕,方丈正在一棵大鬆樹下給弟子們授經。我慢慢的走了過去,等方丈授經完畢後,我向前一步叫住了方丈:“知禪大師請留步!我6個月以至,身體感覺和以前判若兩人。今日,我是來請辭的,希望知禪大師能同意!”


    “阿彌陀佛!施主若走我也攔不住,你跟我來!”我跟著知禪大師走進他的禪房。


    知禪大師說道:“近日我已經看出你有離開之心,已經電話告訴你那幾位朋友。這也是我當時的要求,也就是為了不影響你安心養病讓你那幾位朋友不要來看望你。你在寺院待上兩日,自會有人接你的!阿彌陀佛!”


    我心想知禪大師真是心細如絲,為了讓我安心的養病,不但無微不至的治療和照顧,還賜給我一個解悶的憨子。雖然現在要離開了。但是想起就要離開大師和憨子還有這麽多師兄弟的時候時,我難受的底下了頭。


    “施主切記!以後不要做缺德之事,要多積德你的病最終才能痊愈!”知禪大師。


    “我明白了!謹聽大師教會!”我說道。


    大師好像還要有什麽話要跟我說,但是並沒有說出口。就說讓我回屋收拾自己的衣物,我隨後便離開禪房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眼前熟悉的桌椅和壁畫,書架和臥榻。我心裏還真有點舍不得。不過,我轉念一想,這輩子我還要娶媳婦生孩子呢,我們老吳家就我這一個香火,所以我還有重任在身必須選擇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和往常一樣起身洗臉刷牙,吃完齋飯就在院子裏溜達,說來奇怪,每天早晨散步屁股後麵準有憨子跟著,今天轉了一個大早晨愣沒看見。我剛要去憨子的房間看看,就聽到身後有人喊道:“我說吳道兒大師啊!在寺院待這麽久,你有沒有犯過色戒啊?”


    我轉頭一看,正是胖子咧著大嘴穿著一身嘻哈服裝,活像個暴發戶一樣向我這邊走來。旁邊跟著旭東。我說道:“死胖子,你這幾個月沒少吃啊!”隨後胖子、旭東和我相互擁抱在一起。


    當抱著旭東的時候我有一肚子話要跟他說。隻不過現在該向知禪大師請辭了!


    我們三人走到知禪大師的房間,聽旁邊看門的和尚說大師正在念經,我和胖子他們等了10多分鍾才進去。一進屋,旭東和胖子雙手合並施禮,胖子說:“感謝大師救我朋友!若不是您這幾個月的心細的照料,我朋友那命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他死了,我也活不了了!大師的恩德我張胖子此生不忘……”一番客套之後。大師點頭同意我離開寺院,臨走時大師單獨和我說了幾句話,然後給我脖子上戴了上一個舍利,說此物能夠鎮邪。隨後轉過身去擺了擺手就再也不看我了!


    我能感覺到知禪大師為了我好,也能感覺到大師也舍不得我走,但是我不得不離開。隨後我跪下磕了三個頭。忍著淚走出了禪房。


    看見胖子和旭東在門口等著,我摟著他們的脖子朝大門走去。剛走到兩排鬆樹的中間,隻見兩排站立著十幾個武僧。其中那個矮和尚走了過來。:“師弟,以後有時間不要忘了來看看我們!”兩排的武僧各自施禮告別,我淚如雨下離開。


    走出寺院,看著牌子上寫著《淨德寺》。我發誓,以後自己混的有錢了,一定來報答大師和師兄弟對我的救命之恩。


    我摟著胖子的脖子說:“走吧!去附近找個車站坐車先去我家坐坐!”


    “不必了,咱現在有錢人!走!”隻見胖子向旁邊的一輛北京現代牌越野車那走去。我心想:半年時間,這死胖子就發財了?他娘的!早知道我就不待在裏麵了,跟胖子混現在估計也有一輛車了!


    我剛要走過去,就聽身後喊了一聲:“吳道!吳道!等等我!哈哈哈哈!”


    我一聽是憨子的聲音,回頭一看,果然是一個樂的屁顛屁顛的穿著僧服的憨子拿著包袱跑了過來:“憨子?你跑哪去了?我說怎麽一早晨沒看見你!”


    “我聽說你要走了,我就跟師父說你的傷口萬一複發身邊沒人照顧。師父就讓我暫時跟在你身邊,讓我照顧你!這下好了,以後你就放心吧,我就是你的私人禦醫!給我口吃的就行。”憨子嘿嘿的笑著。


    我一看憨子的眼睛就知道了,這廝肯定在大師旁邊嚎啕大哭過,不然知禪大師也不會心軟讓他離開的。不過這樣也好,我身邊多了一個免費禦醫,哈哈!


    第二十章 牟家


    幾人一路說說笑笑,聽胖子說:從西藏回來之後陸遜這家夥還算夠意思,把咱們那盞古墓牆燈和一枚梭鏢高價收購了,給了我們三人每人十萬作為此次的工費。不過,因為旭東稱根本就沒有進到過這座古墓幫上忙,是因為當時風雪太大能見度很低沒有找到我們,所以就回到才旦卓瑪家和兩個司機會和了。最後並和他們一起登山營救了我們。所以,旭東說什麽都不要這個份子錢最後就充公了,所以胖子添了點錢買了一輛越野車當咱們的座駕!


    雖然胖子說旭東沒有進到古墓裏,但是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哪裏不對勁。要知道,依照當時現有的人數,我坐在‘石頭’上聽到的那兩個聲音,難道是鬼發出來了?不過這樣也好,如果當時旭東真進去了,麵對這些地甲食人獸和禁婆,估計也就多一分危險而已。


    半個多少時的時間。胖子的車終於駛進了我的小村莊。我的村莊名叫牛莊,是個規劃村,村子不大,但是魚龍混雜。因為這個地方老一輩的人說是一片潮濕的窪地,據說是古時候軍隊交戰的地方。後來有農民時不時的在莊家地裏挖出一些破爛士兵革履和爛屁骨(人一般死了之後是要經過一段腐爛期的,其中最後爛沒的是屁股後麵那塊骨頭,所以我們那經常有人嘲笑說人死了,屁股骨頭還沒爛沒這種諷刺人的笑話)。


    我們村是城鎮或者外地人搬過來形成的村莊。大多來自五湖自海,和普通的那種村莊不同的是,我們村莊的人精於算計,行業百出。令人諷刺的是非常有名的大家族卻隻有牟家,不過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牟家在整個村莊裏隻剩下一戶,其他的都因各種蹊蹺之事相繼離去。牟家祖輩靠倒鬥為生,當時聽我爺爺說最看不起的就是牟家的倒鬥方式了,因為牟家是南方人。有幾次我爺爺和牟家的人一起倒鬥的時候就感覺這些人什麽都敢拿,一點寶貝不給死人留下,而且臨走之時還要把墓弄塔,說是為了壓住邪氣還有就是表明自己不怕邪氣附身的那種氣節。爺爺和牟家倒鬥的那幾年沒少吃虧。這也是媽媽小時候經常跟我說的,你爺爺幹的缺德事太多,七個兒子隻活下老三和老七。因為老三早年間腿不好使,所以沒跟著爺爺倒過一次鬥,老七年幼,生性老實而你爺爺又不喜歡愚人老實人所以去倒鬥從來不帶你七叔和你爸爸,其餘的都參與過倒鬥。


    一路上我跟胖子說了這麽多,胖子漸漸的明白了原來我的家族是一個倒鬥世家,隻不過這種倒鬥的事本身就是缺陰德的,尤其是北派倒鬥的人,最忌諱的就是這種南派盜墓之人,不但要盜取寶物而且最後還要破壞其墓。這多少對逝去亡靈的一種褻瀆。這也是我爹打死都不希望我幹這種事,說到這裏我還特別囑咐了胖子和旭東,回到我家的時候,千萬別提一個和倒鬥有關的字。不然我這後半生就得被鎖進家裏出不去了。


    此時看到鄉村道路兩邊樹木從生百草豐茂。遠處看見了村莊附近的金黃色小麥,這種顏色是畫家無法調和的顏色,看上去是那麽的舒暢和溫馨。很快就到了我的村莊。村裏大街上坐著老人和孩子乘涼紛紛投來好奇的眼光。我打開車窗向他們問好,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媽媽經常說的,你爸爸腿不好,媽媽又是個婦道人家,見到鄉裏鄉親的要多說話,不認識的長輩叫錯了沒事,總比見麵不說話的好。漸漸地,我在村裏落下了仁義老實的名稱,而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也影響到了一些長輩給我說媳婦,當然了這都是後話了。


    一到家門口,胖子大搖大擺的就下了車,將黑墨鏡拿下來。挺著笨拙的身子向四周看了看:“哎我說道兒,你們村規劃的還行,橫橫豎豎,從東頭就能看到西頭,村子是夠小的。”


    看著不遠處坐在牆根底乘涼的老婦相互議論著,我一看,完了。自己辛苦培養起來的這幾十年的仁義老實徹底就要說古德拜了。我拉著胖子就朝自己的家門口走去。一進我家大門,就看到屋裏跑出一個女孩直接向我這撲來。我一想:我一沒有表姐表妹,二沒有女朋友和老婆,難道我家突然搬遷了?!


    我急忙後退了幾步,剛要問你是何人,隻見他已經湊到我身邊推了我一下說:“道哥哥,你真快!”


    我被這莫名其妙的一問,愣是問的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我心想這是誰家的姑娘啊,一張口就道兒哥哥,回頭問向胖子和旭東,是不是你們給我安排的美人計,胖子和旭東搖了搖頭表示被冤枉了,同時也表示苦憋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道兒哥哥你不認識我了嗎?”隨後這個小姑娘原地轉了一圈。我定睛一看,這是不村西頭的牟家的二丫頭牟喬嗎?這是我牛村最好的兩個夥伴之一,一個是牟喬另一個是他的哥哥牟陽。


    “小喬?你怎麽在這裏?”我說道。


    就在這時北屋走出來三個人,我父母和小喬的哥哥牟陽。我高興的喊道:“老陽,是你啊!哈哈!”


    幾人唏噓客套一番進屋。話說來也巧,牟陽的爸爸去年就已經得重病死去了,現在牟家的頂梁柱就落在比我大兩歲的牟陽身上了。牟陽老相,看上去說他現在40歲也有人相信。從小我也不叫他哥,直接稱呼他老陽,我們三人從小就在一起玩耍。


    可是今天看到我父親後我感覺他好像有一絲不高興,畢竟我從小就在我父母身邊,父母的表情休想能瞞得住我。後來從談話中了解到。牟陽這是看到自己的妹妹眼看就要到了嫁人的年齡了。為了不耽誤妹妹,想為自己的妹妹提前找個歸宿,又不希望她嫁的太遠。從小到大牟陽最了解我,別人家的孩兒頭說什麽我都不聽,隻有牟陽跟我說什麽我都聽,雖然從小到大我叫他老陽,但是在我心裏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哥哥一樣。這可能是老陽來此求親的原因吧。


    隻不過,我不難猜出父母的顧慮。牟喬是在村裏是有名的俊俏姑娘,今天這一打扮更活像個電影明星。父親應該顧慮牟家幹那缺德事幹多了,下麵的子嗣沒一個活過40歲到50的,所以心裏不太同意我們的親事。而媽媽是打心眼裏就喜歡小喬,一來小喬長得秀麗可愛,另外也很機靈,媽媽有時從城鎮工作回到家,小喬如果看見就陪媽媽回家聊天,有時幫忙做飯。


    雖然在農村女人的地位很低,但是在我家,我媽隻要一拍板,我爹隻有服從。畢竟我爹大部分還都需要我媽照顧。我媽隻要不高興,我爸就有可能餓肚子。當然了,這不能說我爸就是娘們脾氣了,因為我爸的脾氣要真大起來,跟瘋牛一樣,強到底最後連我媽也得妥協。


    我媽此時問我喜不喜歡和小喬成為夫妻。這可是我平生以來第一次相親。心裏雖然一百個喜歡,但是嘴裏就是說不出那兩個字,眼睛不自然的看向旁邊的桌子腿,臉上紅紅的。旭東和胖子一看是相親的早就和憨子跑到旁邊的屋裏喝茶去了。我暗罵這三人關鍵的時候不替我說句話。


    “小喬,你願意嫁給我們家道兒嗎?”我媽問向小喬。


    這個時候我把桌子腿盯的死死的,別看我心不在焉的不看小喬,恨不得頭發裏長個眼睛偷偷看看小喬怎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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