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珍禪,我知道這個人。南九水的山上有一個小道觀,不算是旅遊景點,也沒有絡繹不絕的香客供奉,那個地方卻一直存在著。而奕珍禪就是那個道觀裏的人……接下來是小道消息,據說那個道觀裏的道士都有真功夫。


    “以前和於良比試過一次,真是懷念啊。那次我們也是穿著這裏的衣服。”奕珍禪換衣服上場,他穿著跆拳道的道服,腰間係著黑色的腰帶。和我認識的某人一樣,奕珍禪生的像是沒墨一樣。過白的皮膚,淺棕色的頭發,還有紅色的眼睛。但奕珍禪的活力仿佛要溢出來,他隨性地走出更衣室,對著等待著的王妃既沒有挑釁也沒有行禮。隻是看起來更加的認真了起來。


    “隨水順風流,見過了。”


    “觀想禪,請教了。”


    一般的打架,在交換了幾招拳腳拉近了距離之後,就會變成毫無美感的扭打。而武俠電影裏的什麽隔空就打退一片,一跳飛上三層樓什麽的都是騙人的。現實中會兩手摔跤在近身扭打中掙脫出來就能占很大便宜。


    然而……我看到了什麽。


    語言無法形容我看到了什麽,這拙劣的文字怎能表達我心中的澎湃。此刻我的心中,千言萬語也隻化作嘴邊那句:“我裏個去……”


    他們兩個大概能單手打死三十個我疊起來。


    在我看不懂的結束裏,奕珍禪認輸了。留下了技不如人,下次討教,若有麻煩,在所不辭的客套話就跑了。其他人在安行和王妃的下次見麵的拜別中也逐漸散去,但我被留下來……被王妃留下來。


    “稍微陪我一下,肖岩。”王妃說這話的時候用的是祈使句的語氣,聽著她這麽說感覺不得不接受的樣子。


    王妃因為發生了那種事,最終決定留在青島。而需要辦的各種事都交給安行了。而我現在要做的,說是幫她買一些生活必需品,但實際上也隻是陪著她四處轉轉而已。


    我們很不合拍──她邁出的每一步都幹脆利落,對上一步沒有絲毫留戀。而我大概是悠閑慣了吧,步伐總是懶懶散散的。我們走在一起,不知不覺就會拉開距離。


    我缺少陪人散步的經驗。上一次和人一塊走還是和於良一起去馮車家裏那次,和他一起走就像是追趕一個柴油機。他身高腿長步距大,加上走的還嗖嗖快,想和他並肩走就得小跑起來。從那之後,我幾乎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走著自己的步調,想著自己的事情,做著自己的調查……


    在從沉思裏醒來時,王妃又走遠了。這家夥,不知道等人的嗎?跑兩步追上去之後,又是一樣的循環:她幹脆利索地走,我懶懶散散地挪。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在移動,但步距,頻率還有其他各種因素都是不同的,移動的速度也因此不一樣。


    可以這麽說吧,兩個人是不一樣的。可能在王妃看來,她散了步消磨了時間。可在我看來……


    這真的是散步嗎?這隻是急匆匆地走了個圈子回來了吧。


    “怎麽樣?”安行在約好的地方等著。“這周圍的環境還不錯吧?”


    “挺不錯的,謝了。”王妃接過安行遞過來的鑰匙之類的東西,說出來的謝字像是‘賞你……’一樣蘊含著這樣那樣的情感。


    “那我就先走了。”我主動提出告辭,為了家裏等著我的那些備考資料。


    “肖岩。”安行在我走之前叫住了我。“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來和王妃合租,她那一套還挺大的。”


    “謝謝,我會考慮的。”


    這不是‘挺大的’的問題吧,你是想幹什麽啊,孤男寡女住一個屋簷下,是想排什麽青春戀愛喜劇嗎?不可能的,王妃,你別看是個美少女。那可是嫂子一樣的角色啊。真鬧出什麽事,這書的分級和出版問題就隻能無限退後啦。肖岩的心裏想著,把其他的事退給安行後就安心告辭。遺臣會的事兒最近少光明正大地插手比較好。回家專心於……


    “好久不見肖岩。”


    真是一個讓人聽了就不舒服的聲音。


    聽見這句招呼,低頭回家的肖岩不由得退後了一步。心中的感想和無意間的動作,都是因為對這聲音主人的無限厭惡。


    “最近在哪兒高就呢?打電話也不接。找你可真是麻煩啊。”


    這種毫無誠意的說話方式屬於一個惡心的混混,於初中時就認識的,惡劣的混混。認識他之前,我還對打架隻存在片麵的認識。但在一段時間過後,我發誓再也不想見到他時,我認識到:打架是不好的。


    對於過去的那些對他憎惡的回憶,現在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但是對他的種種感情就像是腐爛的臭肉一樣看見想起就讓人想吐。


    “找你幫個忙,你不會不幫的吧,我們是兄弟嘛。”


    閉嘴,誰也沒把你當兄弟。嘴上和你稱兄道弟的,要麽是怕你,要麽就是求你的。


    可恨的是,他也很清楚這一點。他的嘴上說的,永遠是這種稱兄道弟的好聽話。但好用的都是無聲的威脅。就像我現在無法拒絕他一樣。


    “你說吧。”


    “好兄弟,大家都是社會人,請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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