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回去了。


    帶著她的談判團隊招呼都不打就回了墨爾本。


    原定於上午九點到市府談判市內大小公園的汙水治理的她放了魏延中的鴿子,放了一個直轄市的常務副市長的鴿子。


    上午九點,魏延中邀請的相關專家都等在了會議室,卻遲遲不見穀雨帶著她的團隊過來,半個多小時後,秘書小王這才匆匆跑進來,趴在他耳朵上低語幾句。


    “什麽?走了?”魏延中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會議室裏所有的人卻都聽見了。


    小王臉色難看地點點頭,欲言又止,魏延中道,“大家先回去吧。”於是自己率先起身離開。


    回到辦公室後,他這才問小王,“到底怎麽回事?”


    小王說道,“穀小姐已經乘坐了昨天晚上八點二十分直飛悉尼的飛機離開了中都,她走的時候給酒店前台留言說,自己的合夥人叫蘇望。”


    “蘇望?空間站老板?”魏延中還真聽說過這個名字,前幾天有人捐贈了一架直升機給市局,高興的老劉跟他提了好幾次,於是問道,“這事兒和蘇望又有什麽關係?”


    小王苦著臉道,“前天中午,紫光幼兒園的一位生活老師打了一個剛剛入園的小女孩。誰知這個小女孩的母親與那個蘇望剛好相識,關係還不錯,幼兒園說監控壞了,拒絕調監控錄像,最後這個蘇望不知怎麽給找到了老師打孩子的證據了,就讓空間站的員工把幼兒園的大門給堵了。”


    “這件事情一直持續了一下午,聽說那個蘇望曾放言要鏟平幼兒園的,不過最後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空間站的員工也就撤了,算是不了了之。”


    聽說幼兒園的老師打孩子,魏延中的眉頭皺了皺,問道,“女孩子受傷了?”


    小王點點頭,“右小腿骨裂,右臂脫臼。”


    魏延中沉思了一下,“你繼續。”


    “然後下午六點左右空間站救援中心、莫爾女子瘦身美容會所以及‘離離原上草’連鎖餐廳都先後被聯合執法隊給查封了,給出的原因是賬目不清,受人舉報以及衛生不達標,七點多的時候,蘇望位於小南湖西岸和小南山的兩處施工工地也被勒令暫停施工,原因是噪音擾民……”


    魏延中剛要發火,見小王還在繼續,“昨天早上不到八點的時候,聯合執法隊又把速達汽車給查封了。”


    速達汽車剛剛重新開張,還沒有恢複生產,魏延中皺眉問道,“這次的原因呢?”


    “食堂衛生不達標。”


    “簡直就是胡鬧。”魏延中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這件事情你好好跟我說說。”


    “是。”小王組織了下語言,說道,“莫爾女子會所是蘇望女朋友的產業,‘離離原上草’餐廳則是他大學同學創辦的一家高端連鎖快餐店,好像也有他的投資,還有就是速達汽車的蘇達據說是他女朋友的父親,而且速達汽車之所以起死回生也是因為蘇望給投了五十個億。”


    中都什麽時候出了這麽一位富豪?五十個億可不是小數目啊,而且據那位穀雨說,他還是布魯生物的投資人。


    作為一個非公募的公益組織,空間站的所有支出除了開業時凱斯捐贈的兩百萬美元以外,其他都是蘇望一個人在掏腰包,包括員工的工資、中心的運作等等,賬目不清?是誰給了他們這麽大的膽子?


    紫光集團的背景魏延中是知道的,他想了想,對小王說道,“好的,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等小王輕輕地關上門,魏延中重新坐下,然後拿起電話熟練地撥了號,稍等了一會兒,等電話接通後,道,“溫書書記,我是市府的魏延中,您現在有空嗎?有件事情我想當麵向您匯報一下……”


    同一時間,上午九點,中都博物館。


    楊雲書的辦公室裏擠滿了人,一個頭發已經花白的老人不停地催促著他趕緊打電話,紙條就平鋪在辦公桌上,不過他已經把這個號碼熟記於胸。


    其實昨天他就曾試圖聯係過對方,不過對方一會兒無法接通,一會兒通話中,一會兒關機的,搞得他一整晚都沒有睡好覺。


    不過,何止是他沒睡好,擠在他辦公室裏的這些人昨晚就沒有一個睡好覺的。大家心裏都在懷疑是不是那個年輕人隻是為了在女朋友和其他人麵前特意裝bility才吹出來的牛bility。


    雖然如此,大家還是在上班後的第一時間都自發地擠進了楊雲書的辦公室。


    看大家都流露出期冀的目光,楊雲書深吸一口氣,按捺下激動的心情,按了辦公電話的免提鍵後,這才開始撥號,等了一會兒後,傳來一陣悅耳的彩鈴,大家一陣驚喜,互相對視著,通了,通了……


    然後一個充滿磁性的男聲傳來,“你好,哪位?……”


    韓沫兒的驚喜有些過度,於是蘇望走出房間,聽對方自我介紹說是市博物館的,他這才心裏暗道一聲,草,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


    於是隻好約定讓對方帶上相關專家一個小時後在錦繡紫宸的v5水晶宮見麵。


    掛斷電話後,蘇望對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韓沫兒說道,“我還有點事,得出去一趟,大概得下午才能回得來,大夥兒過來後你幫著給安排一下。”又取出兩個藥瓶給她,說道,“待會兒你去趟老大那裏,先給老大把這瓶裏的口服藥服用了,一個小時後,再把這支藥膏給他敷在腿上,兩個小時後讓他去拍個片子,不管結果如何,他服藥的事情千萬不敢讓醫院給知道了。”


    韓沫兒見他說的鄭重,問道,“這也是穀雨那家布魯生物的產品?”


    “嗯。”蘇望點點頭,說道,“之所以不敢讓醫院知道是因為這是假藥。”


    蘇望口中的假藥並不是假的藥,而是未經藥監局批準生產的藥品。


    一般來說,藥品的研發的大致流程為:立項-臨床前研究-cde(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藥品審評中心)特批臨床-臨床試驗-cde待批生產-批文生產轉移。


    藥品畢竟不是其它,一個弄不好,治不了病還有可能要了人命,所以食藥監局在這方麵一直秉持著慎之又慎的態度(這裏不說食品安全問題啊),於是在一般情況下,一個新藥走完所有流程,怎麽也得花個七、八年的時間,這其中還要投入巨大的人力財力並麵臨難以預估的風險,也隻有實力並有戰略眼光的企業願意投入到新藥的研發上,這也就是眼光長遠如杜漢橋到最後都不得不借錢度日的原因所在。


    蘇望拿出的兩種藥品,既沒有在cde進行過申報立項,也沒有在澳洲聯邦藥物管理局進行備案,更沒在fda(米國食品藥品管理局)登記,在法律意義上來說就屬於假藥的範疇,連三無產品都算不上,不過祛疤藥品可以以保健或美容產品的麵目出現,算是打個擦邊球,至於外傷藥的話就不好說了。


    這些藥品連臨床試驗數據都沒有,沒有任何一家醫院敢給病人使用。


    囑咐完韓沫兒後,蘇望這才離開,他沒有走門出去,而是直接從韓沫兒的眼前消失。


    而這時,在中都市委大樓的書記辦公室裏,言溫書靜靜地聽完魏延中的話後,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種吞噬菌能夠吞噬廢水中的有害物質達到淨化水資源的目的?可信嗎?”


    “應該可信,”說著魏延中把自己手機中拷貝過來的那段視頻打開後遞給了言溫書,“這段視頻是當時萬龍紙業的技術人員現場拍攝的,而且治理過的廢水的檢測報告我也看過了,向萬龍拿出了三份報告做對比,分別是自來水、過濾後的純淨水以及經過吞噬菌淨化過的汙廢水,數據上看,淨化過的汙廢水的數據竟然要比純淨水還要好看些。”


    “有這麽神奇?為什麽當時不報告?”言溫書問道。


    “保險起見,”魏延中說道,“畢竟這件事情太過不可思議,我總得親眼見過才好做決定,”跟著苦笑道,“本來已經訂好了今天上午九點與對方以及其團隊會麵,誰知就發生了那件事情。”


    言溫書點點頭,“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我來解決。”


    等魏延中離開後,言溫書這才把自己的秘書張睿悟給叫進來,問,“你知道空間站救援中心嗎?”


    張睿悟心裏一動,點頭說道,“知道一些。”


    “說來聽聽。”


    “空間站救援中心的老板叫做蘇望,‘2.19’小南山大巴墜坑事故的主要救援力量就是空間站,而且四位幸存者全部都是空間站給救上來的,”張睿悟說道,“據說這家救援中心的所有救援行動全部免費,所有花費全部都是老板蘇望自掏腰包。”


    言溫書又道,“這個蘇望什麽來曆。”


    “他是河西新城人,家庭很普通,不過去年曾經賣過一卷羊皮書給土豪國的小王子,賣了十億美元,”張睿悟道,“其實這裏涉及到一個文物外流的問題,不過梁氏海運的尚總曾給我打電話,最後我找相關部門才把這件事情給壓下了。”見言溫書表情平靜,張睿悟又道,“去年言溪去藏區的時候曾經與這個蘇望相識,兩人互有好感。”這算是解釋了他沒有通知大老板而私自辦事的原因。


    雖然他的話沒有說明,但言溫書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用手指敲了敲桌,“先把查封的解封了。”


    張睿悟點頭道,“我知道了。”


    “還有,”言溫書語氣平靜地說道,“以後智光要找你辦事的話,你讓他直接給我打電話。


    “好的。”


    “還有,下午你親自去空間站幫我把那個蘇望約出來,就說晚上我請他吃飯。”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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