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為,我這次是必死無疑。但令我意外地是,我在墜落地途中烈火蒼雲劍卻突然發出了一道金光將我團團圍住,瞬間,整個人都仿佛有了支撐。


    我如同一片羽毛一般緩緩地飄落在地上,但在我看清周圍的環境之時,卻不禁大吃一驚。


    眼前,仿佛是到了地獄,四周堆滿了半人高的小坡,但那小坡不是沙石,而是白花花的人骨!


    我愣了一下,頓時隻覺一股徹骨地寒氣直逼我的脊梁。


    我有些不解,要知道這懸崖之上就是佛門聖地,為何這穀底卻是這樣一副駭人的光景?這麽多的死人是從何而來?要說是失足墜崖,那這失足率也太高了。更何況這些白骨堆積有序,很顯然是人為。但如果是人為,那又是何人所為?


    一時之間,我的腦袋裏不禁充滿了疑問。我抬頭看了看那懸崖,直衝雲霄。我從這麽高的懸崖上跌落,估計眾人應該認為我絕沒有生還的希望吧。


    我歎了口氣,席地而坐調息了一下內力。雖然烈火蒼雲劍的金光救了我,但那掌門和尚的一擊卻打的我氣血翻騰。想我一時大意,卻落敗至此,也算是一個血的教訓。


    然而,正當我調息內力之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怪叫。我猛的睜開眼睛去看,卻發現一個不知是人是獸的女子正披頭散發麵目猙獰地爬在一堆白骨坡上!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起身退後一步。我仔細打量著她,不知道怎樣形容我現在的感覺。她是有生命的,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因為在她的身上,我能感受到活人的氣息。但是,我卻不知道她是不是人,或者,算不算是人。


    她的手,不……我覺得應該用爪子形容更為恰當,枯瘦枯瘦的成棕褐色,指甲成勾。她每爬一步,都會在白骨坡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劃痕。


    再說她的臉,灰白灰白地沒有一絲血色,而且,有相當一部分已經露出了慘白的臉骨。她的眼睛瞎了,隻剩了兩個漆黑的黑洞透著一絲詭異。她衝我怪笑一聲,一張嘴,是一口不屬於人類的獠牙。


    她道:“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活人,很好,你過來!讓我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我聞言不禁冷笑一聲,心道:有生之年?就你這副鬼樣子還能叫“生”?我立刻在心中暗念一陰陽護身決,抽出烈火蒼雲劍護在身前準備迎戰。


    話說這烈火蒼雲劍是神劍,出鞘自帶一種強大的氣場。那女子似乎也感應到了烈火蒼雲劍的劍氣,一時之間竟愣在原地並未向我發動進攻。


    我原本以為她要伺機偷襲,可誰知她整個身體卻突然顫抖了起來,但那種顫抖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我對她的這一反應感到十分疑惑,不明白是什麽情況。我和她就那麽僵持著,她不動我不動。然而,就在我們僵持之間,她卻突然用她那如勾的手指指著我怒道:“小賤人!居然是你!!”


    我被她這句話弄得有些懵圈,我應該可以確定是第一次見到她,但怎麽聽她的語氣好像認識我一樣?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她問道:“怎麽?你認識我?”


    她聞言仰天怪笑一聲,用她那詭異的黑洞眼眶瞪著我道:“當然認識!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我變成如今這副鬼模樣還不都是拜你所賜!!”


    我這下是徹底懵了,這可真是冤枉,我什麽時候把人家姑娘折磨成這副鬼樣了?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這個黑鍋我肯定不能背,於是當即對她無奈地道:“你認錯人了吧?我平生從未見過你,而且,我也是被人所害才失足跌落懸崖。你若肯通融,我就此別過。你若不肯,那直接出手便是。”


    我這話說得敞亮,實則也是不願跟她廢話。我雖然見過不少厲鬼,但那些終究是鬼。她是人,一個人長成這麽駭人的樣子,還是很滲人的……


    卻見她聞言立刻暴跳如雷,似乎真的跟我有什麽血海深仇,她突然猛地跳起向我撲來,大聲怒道:“小賤人,拿命來!!”


    她既出招,我肯定不能坐以待斃。我當即借助法器之力向後一躍,回手便打出一道淩厲地劍氣向她襲去。


    她好像被人毀掉了全身的經脈,整個人都如同一灘爛肉。但即便如此,她卻依然十分靈活。


    我見她像蛇一樣在地上一劃,那道劍氣居然還真讓她躲了過去。卻見那劍氣打在她身後的白骨坡上,那些白骨頓時便炸成一堆骨灰。


    她張開嘴向我露出了巨大地獠牙,一副凶神惡煞地模樣。但我卻不以為懼,當即騰空一躍,手印迅速結成,對著她大喊一聲:“臨!”頓時,天降一道金色結界,這個女怪物便被我定在了原地再動彈不得。


    我想,這穀底屍體眾多,肯定跟這女怪物脫不了關係。她殺生無數,留她便是罪孽。想到此處,我便揮起烈火蒼雲劍就要向她刺去。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手臂上裸/露的刺青卻讓我吃了一驚。因為那不是普通的刺青,而是養鬼派掌門才有的刺青!


    我就在烈火蒼雲劍離她方有一寸的距離時停了下來,我對她問道:“你手臂上怎麽會有養鬼派掌門的刺青?”


    她聞言卻突然“咯咯”地怪笑起來,嘲諷地對我道:“怎麽?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你是不是魔族教主做的太過安逸,腦子壞掉了?!”


    我一聽到“魔族教主”四個字不禁愣了一下,頓時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難道,這個女人變成個怪物都是被魔君損害?


    我收回烈火蒼雲劍,但依舊沒有解除臨字決。這個女怪物凶神惡煞,不管她有沒有誤會我,我還是定著她比較安全。


    我對她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訴你。首先,我不是魔君。如果你是因為烈火蒼雲劍而誤會,那我隻能告訴你我與這把烈火蒼雲劍有淵源,所以,我才可以駕馭它。其次,我與養鬼派素來交好,所以,你即然是養鬼派的前任掌門,那我不想與你為難。我離開之後,臨字決地法力便會自動消失。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作惡,也不枉我留你一命。”


    我說罷,便準備繞過她離去。而就在我剛邁出第一步時,她卻突然語無倫次地喃喃道:“你方才說……養鬼派……你是說,這世上還有養鬼派?它……它沒有被滅門?”


    我聞言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的意思,道:“養鬼派好好的為什麽要被滅門?”


    她突然怪笑起來,笑了很久很久,直到那漆黑的眼眶都笑出了血淚。


    我見狀有些不耐煩,道:“你笑什麽?”


    她這才止住笑,對我幽幽地道:“丫頭,你方才說你跟烈火蒼雲劍有淵源,那你跟那個賤人是什麽關係?你是不是她的女兒?你爹是不是白虎護法?!”


    我聞言徹底懵圈,我靠……她這都是說得哪跟哪?我怎麽還成魔君的女兒了?我爹還成了白虎護法?然而,就在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時候,一個奇怪地念頭卻閃過了我的腦海。


    她認識魔君,而且,看樣子她還認識白虎護法。可是魔君和白虎護法都是數百年前的人,難道說,眼前這個女怪物也是數百年前的人?


    我記得養鬼派掌門曾告訴過我,現在的養鬼派之所以會跟現在的西域魔族起衝突,那也是因為曆史遺留問題。而當初那個因愛生恨攻上西域魔族的養鬼派掌門,會不會就是眼前這個?


    想到此處,我不禁試探地對她問道:“你……認識衛淵嗎?”


    她聞言整個身體都顫抖了一下,那原本就已經十分猙獰地麵容更是扭曲成了一團。


    我見狀心中便有了大概,隨即繼續追問道:“養鬼派村口的石像是你刻的?”


    她猛然嚎叫一聲,若不是有臨字決定著她,我估計她能當場狂暴。她瘋狂地大喊著:“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我見狀不禁皺著眉頭退後一步,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她什麽話也沒再說。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她的情緒才漸漸穩定一些。我不相信眼前這個女怪物的遭遇真的會跟衛淵有關,於是,我直白地對她問道:“你要殺誰?衛淵嗎?”


    她聞言愣了一下,許久,才緩緩地搖了搖頭,低喃道:“不是衛淵……不是他……騙子……我被他騙了……我被他騙的好苦……”


    我有些不耐煩,對她道:“誰騙了你?騙你什麽了?”


    她卻“咯咯”怪笑一聲,突然猛的抬起頭來瞪著我道:“小丫頭片子,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又是誰?你怎麽會有烈火蒼雲劍?你說你跟養鬼派關係交好,我怎麽知道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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