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裏麵什麽都沒有,整個就是一間空房子。我看到一位身穿太極八卦長袍的老者站在窗戶旁邊,此時,正背對著我看不到麵容。


    我輕聲道了句掌門,那老者聞言點了點頭,轉過身來,我看到了一副道風仙骨般祥和的麵容。


    他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番,許久,才深深地歎了口氣,道:“果然,果然……”


    我聽不明白,但又不好意思去問,隻得尷尬地傻愣在原地。


    卻聽他道:“小姑娘,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份?”


    我聞言搖了搖頭,我能有什麽身份呢?不過是遇到了一些奇異事情的普通人罷了。


    他見我一臉茫然,竟沒再多說,頓了頓,才又開口問道:“那……你可知道昨夜你在禁地遇到的那個人的身份?”


    這回我點了點頭,卻又立刻搖了搖頭,道:“我遇見他時,他是一個鬼,他從前被封印在一副畫中,是我陰差陽錯地將他放了出來。”


    掌門聞言點了點頭,目光變得有些深邃,道:“不是陰差陽錯,這是命中注定。”頓了頓,他又深深地歎了口氣,“也罷,有些事情,你也應該知道。”


    我見終於有人要給我解開心中的謎團,耳朵不禁立刻豎了起來。卻聽那掌門緩緩地道:“你見到的那人,是我道門曾經最厲害的弟子,名喚長訴。他曾以一招八荒伏龍式威震天下。後來,西域魔族出了一位魔君,那魔君十分凶殘,野心勃勃。不僅稱霸了整個西域,而且橫掃了整個中原。那個時候,中原的每個門派都麵臨著滅頂之災。於是,作為當時中原第一高手的長訴,自然就擔負起了與魔君一戰的重任。當然,長訴並沒有令眾人失望,他與魔君大戰幾百回合,終於,在此處將魔君誅殺。”


    “此處?”


    “不錯,就是在這裏。”頓了頓,掌門繼續說道:“此處,從前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喚作風澗穀,是從前長訴修行的地方。當然,經過了幾百年的風霜,早就已經看不出當年的樣子了。長訴雖然打敗了魔君,但自身也受到了極大的重創。當年他回到此處修行,卻不想,在此處居然墮入了魔道。因為年代太過久遠,我也並不知道當時在這裏長訴到底經曆了什麽。我隻知道,當時為了不讓已經入魔的長訴為禍四方,我們道門犧牲了一位掌門和眾位長老的生命以及畢生的修為,將長訴的魂魄封印在了畫中,而他的肉身則震在了石樹林。”


    我被這個故事聽得有些震撼,想不到長訴不僅是道門弟子,還是曾經的中原第一高手。不過,掌門為什麽要將這些事情告訴我呢?


    卻聽掌門看了我一眼,才繼續緩緩地道:“自那之後,石樹林便成了我道門的禁地,而那副封印長訴魂魄的畫,卻意外地不知所蹤。我們道門曆代掌門相傳著一個秘密,說,這世上有一個人,可以找到那副畫,而且那個人也是唯一一個能夠解開封印的人。”


    “那個人……是我?”


    “也許吧。”掌門聞言說得並不確定,道:“傳說,長訴之所以會入魔,跟魔君有直接的關係。而如果有一天,長訴的封印解除,那麽,魔君將會在這個世上複活。到那個時候,於天下而言,無疑是一場巨大的浩劫。”


    我聞言心驚不已,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麽,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就是我?


    我突然想到了當初在養鬼派看到的石像,心中一動,便對掌門說了一下那個關於西域魔君與養鬼派掌門之間的恩怨情仇。而且,我還告訴他,那尊代表西域魔君的石像,跟衛淵一模一樣。


    我總覺得,長訴、衛淵、以及那個神秘的西域魔君好像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那道門掌門聞言沉默了許久,眉頭深皺,他說,他聽說過衛淵這號人物,但他是陰陽門弟子,並不是魔君。他也曾在數百年前,以一招陰陽伏龍式匹敵長訴。但是,衛淵這兩個字,僅僅隻是一個代稱。


    聽說,陰陽門從前隻是一個很弱小的門派,後來出了一位絕頂高手,名喚衛淵。陰陽門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發揚光大。所以,自那之後,陰陽門便將曆代最傑出的弟子稱為衛淵。


    我聽著掌門的話,心裏卻不禁再次茫然起來。道門的掌門說,衛淵不是魔君,而養鬼派的掌門卻說,衛淵就是魔君。那衛淵到底是不是魔君呢?


    還有,如果說衛淵這兩個字隻是一個代號,那麽,陰陽門到底有多少個衛淵?且不說這些,如果魔君是數百年前的人物,那養鬼派的那尊石像所刻的衛淵自然也就是數百年前的人,難不成,那西域魔君跟衛淵長得一個樣?而且,數百年的衛淵也跟現在的衛淵長得一個樣?這不是扯淡嗎?


    一時之間,鋪天蓋地的問題又向我席卷而來。


    我對掌門說了我要去尋找西域古國的事情,掌門聞言卻並未言它。我其實是想請掌門給我一些指點,但掌門卻表示他無能為力。隻是說,如果我要去,那也許是天意。


    我離開風澗穀之後便徑直回到了客房,也許是掌門的命令,我並沒有再受到任何人的刁難。


    又過了幾日,阿墨受完了處罰來找我,說是可以跟我一起離開道門去尋找西域古國了。


    我聞言點了點頭,抽了一下午的空去與小林子告別。那丫頭經過道門掌門的指點通身的渾濁之氣淡了不少,我很為她高興。但她一聽到我要離開,便立刻又紅了眼眶。我安慰她說沒事,等我找到了西域古國之後便會回來看她。但,那個時候的我卻並不知道,我這一趟西域之行居然成了我與她的訣別。


    ☆、陰兵借道


    我和阿墨在次日便向道門掌門辭行下了山。我的意思是先去青海,雖然我並不知道西域古國到底在什麽地方,但是,青海位於我國西部,境內除了河流縱橫,湖泊棋布之外,更有著名的“萬山之宗”、“龍脈之祖”的昆侖山橫貫中部。所以,我覺得,要想找到西域古國,還要從那神秘的昆侖山走起。


    我們顧不得休息,買了機票便直奔青海而去。青海屬於高原地區,我一個在平原地區生活慣了的人初到那裏還確實是有些不適應。


    我跟阿墨隨便住到了一家酒店,又到附近的超市買了些登山必備品。我其實也說不上來為什麽一定要去爬一趟昆侖山,但是,仿佛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指引著我,讓我不得不去。


    話說這昆侖山長約1200公裏,寬有60-120公裏,平均海拔在5500米左右,布喀達阪峰的海拔更是高達6860米。


    我與阿墨從格爾木開始南行了大約160公裏左右,便到達了昆侖山口。而這時的海拔也已經急升到了4700米,氣溫、氣壓隨之變得很低。一時之間,我們似乎突然進入到了寒冷的冬天。


    莽莽昆侖,氣勢碲礴,銀裝素裹,萬仞聳立,直插雲霄。登上昆侖山,有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人與自然渾為一體,分不出你我。


    這個時節出來旅遊的人很少,所以,一路走來,便隻有我和阿墨。我們初來乍到,又沒有導遊帶路,所以,要往哪走該往哪走全憑感覺。


    我其實也覺得有些荒唐,在這樣陌生且危險的環境中,我們居然可以這麽任性。


    昆侖山的夜晚,那絕對是要凍死人的節奏。我幾乎有一種錯覺是到了北極……


    我和阿墨一步不停地向前走著,倒不是不累,而是太冷,走一走總是可以使身體稍微暖和一點。


    然而,就在我們艱難地前行之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女子的唱歌聲。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認為我出現了幻聽,但當我回頭看到阿墨那跟我一樣驚訝地表情時,我才確定我並沒有聽錯。


    但在這種特殊的地點,這種惡劣的天氣,這個詭異的時辰,如果真的有人在唱歌,那才真是見了鬼。


    我心裏很明白也許是碰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當即便在心中暗念了一陰陽護身決。我和阿墨警惕地尋著歌聲行去,沒走多遠,一股詭異的氣息便迎麵撲來。


    我感覺有些不妙,當下停住了腳步,然而,就在這時,一群黑壓壓的人影正從遠處向我們這邊緩緩地走來。


    我見狀不禁愣了一下,心道,難不成是碰上來此地旅遊的遊客了?不過,這個想法很快便被我否定。現在是深夜,遊客不可能出來爬山。但如果不是遊客,那這些突然間冒出來的人又會是些什麽人呢?


    這麽想著,我不禁向他們走近了幾步想要看個究竟。但這不看還好,一看之後差點把我嚇掉了魂。


    那哪裏是人,根本就是一群身穿鎧甲的陰兵!!


    隻見他們整齊的排了兩行,手裏都拿著兵器,在隊伍中間的部分有一頂血紅色的轎子,裏麵坐著一個身著血紅嫁衣的女子。那女子臉上十分僵硬沒有任何表情。而剛才那詭異的歌聲正是出自她之口。


    阿墨說,這應該是古代西域的一些小國家公主出嫁的場景。那時候西域常年戰亂,和親也是政治維護的一種手段。然而,政治婚姻往往都是不幸福的,有些公主有了心上人就更不願意去和親。所以,常常會有性格剛烈的公主在和親的路上自盡而亡。


    我聽著阿墨說的話,一個荒謬的想法瞬間閃過了我的腦海,因為那想法實在是太過荒謬,以至於我的手都有些止不住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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