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有些瘋掉,哭天搶地的大喊著救命。想要狂奔出去,卻發現那群惡鬼已經像惡狗見了肉一樣的向我撲來。


    我很害怕,甚至是絕望!我捫心自問,我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可老天爺為何卻要讓我落得一個被百鬼侵食的下場?!


    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全身上下都如烈火在燒,我低頭去看,一隻隻惡鬼的利爪已經劃破了我的皮膚,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我哀嚎著向長訴伸手,希望他可以救我。然而,回應我的除了一聲冷笑,卻再無其他。


    我一次次掙紮哭泣的想要爬出鬼群,卻又一次次地被它們死死地拖回。那些惡鬼按著我的脖子,將我死死地壓在地上,鋒利的鬼爪如刺刀一樣狠狠地刺進我的身體。我能感覺到我的血液在飛速的流逝,我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我聽到它們在詭異的大笑,那種欺淩弱者的宣泄感,帶著滿滿的譏諷。我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


    我不想死……


    是的,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我還那麽年輕,我還有許多夢想沒有實現,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去……


    可是現在,我就要命喪在這亂葬崗之中,毫無反抗之力。


    我不明白,甚至是憤怒!每個生命都有它活下去的權利,不管它是否強大或是脆弱。沒有什麽能隨隨便便將它剝奪,來褻瀆這份神聖!


    這些惡鬼,不可原諒!


    我這樣想著,突然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量,頓時隻覺身體猶如神降,一股能夠翻江倒海的力量瞬間遍布了全身。


    我猛得起身,看到那群血流滿麵恐怖無比的麵容再無懼意。那種被人欺辱的衝天憤怒讓我掐住一隻鬼的脖子用力一撕,隻是瞬間,容不得它哀嚎一聲,便已經身首異處,在我的指間化為了一縷青煙灰飛而去。


    而與此同時,天降異雨,伴著血紅色的花瓣。所有的惡鬼都在這一刻驚恐地看著已經鮮血淋漓的我,我怒目以對,向著它們踏出一步,而就在下一瞬間,百鬼猶如看到了什麽恐怖之物,皆都麵露驚恐,嚎叫哭喊著逃竄而去。


    我頓時失了神思,就那麽恍恍惚地站在原地,許久,仿佛才回過了神來,那股巨大的力量也在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我“啪”的一聲跌坐到了地上,隔著那漫天的花雨去看長訴。他的眼中,有興奮,有不解,而更多的,是震驚。


    我聽到他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看著他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看著他的笑一點一點在那張出塵絕色的臉上暈開。


    他說,“怪不得你能解開本尊的封印,原來是你,真的是你。”


    我聽不懂,迷茫地看著他。


    他淺淺一笑,修長白皙且冰冷的手指輕輕勾住我的下巴向上一揚,“真是孽緣!本尊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你了,原來,這一切不是機緣巧合,而是命中注定。”


    我被他說得一頭霧水,問他,“什麽意思?”


    他搖了搖頭,含著一絲意味深長,“你現在還不需要知道,等時機到了,本尊自然就會告訴你。”


    他將我扶起來,不由分說在我嘴裏塞了顆藥丸。我沒在意,反正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麽好害怕的?


    他說,方才被我殺掉的那隻鬼已經修煉了四五百年。他毫不吝嗇讚美之詞,“真是沒想到,你居然能在沒有任何法器的情況下徒手殺掉一個惡鬼。”


    我冷冷一笑,對他諷刺地道了聲多謝。


    長訴聞言卻並未生氣,隻莫名其妙地轉開了話題,道:“你想不想學道家的九字真言?”


    我思維一頓,腦海中頓時又出現了長訴斬殺百鬼時那副威風凜凜的模樣。


    話說,這道家的九字真言是上乘法術,若是真能學成也是一樁美事。可話又說了回來,自古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而以長訴這麽古怪的性情,又怎麽會突然這麽好心地教我?


    我怕他別有意圖。於是,便強忍下心中的那份躁動,裝出了一副淡漠的樣子,不作聲。


    可誰知,長訴見我不作聲,幹脆也就不作聲。沒事兒人似得繼續向前走了。而我,也隻好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事到如今,我想我已經不能夠再回到那正常的日子,也許就像長訴說得那樣,一切皆是命中注定。然,盡管我是人他是鬼,我不能將他怎樣,但他既覺得我有用處,倒也應該不至於害我性命。這麽想著,便索性跟著他也罷。


    長訴送給我了一個令符,說不上是什麽材料做的,上麵刻著一個紅黑相間的陰陽八卦。


    他說,日後如果他不在我身邊,這個令符會保護我。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示好弄得有些尷尬,剛才還見死不救差點讓我命喪黃泉的人,這回卻又送法器保護我?


    當然,既然是好東西,我也沒必要跟他計較太多。現在的我知道了太多從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也明確了我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平凡。所以,我肯定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保護好自己。


    他說,這法器並不是誰想用就可以用的。每一次使用法器都會消耗身體巨大的能量,而且,法器的威力大小,也取決於用它之人的修為高低。


    這話說得確實在理,如果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呼風喚雨,那這天下豈不是要大亂?


    長訴走在前麵,指著前方一個巨大的白骨坡對我說道:“聽好,鬼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普通的鬼不具有意識,自然也就不會有攻擊的能力。而厲害的鬼,它們不但可以攻擊別人還有獨立的思想意識。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馴服那些厲鬼,為你所用。”


    我聞言微微一怔,雖然,我也想到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平,但卻真的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快就要讓我實踐。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那白骨坡,陰氣極重。我甚至可以斷定,這裏麵埋得絕對是一個凶物。


    我有些膽怯,當然,更多的成分是為了自保。俗話說的好,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更何況我現在還受了重傷。


    我用商量的語氣問他,能不能到明天再跟白骨坡裏麵的東西較量?


    他聞言冷笑一聲,道:“你方才落入那些惡鬼之中,他們留你到明天了嗎?”


    我啞然,因為他說得不無道理。


    我知道我是躲不過去了,便穩了穩心神,一步一步謹慎地走向了那白骨坡。而那邊的凶物,好像也感到了殺氣一般,陰氣瞬間又重了一些。那原本像個死墳一樣的小坡,頓時也開始不停地抖動起來。


    我深知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道理,也不猶豫,手裏的令符被我高高舉起,隻是轉瞬之間,一道陰陽結界便死死地罩住了那陰寒的白骨坡。我知道,如果隻是這樣那定是遠遠不夠的,於是,在那凶物要破土而出之前,我便集中了全身的力氣,一道陰陽八卦瞬間便從令符內一射而出,狠狠地打在了那白骨坡上。


    頓時,地動山搖,我吃力地站在原地,那邊是欲要破土而出的惡鬼。我不敢有一絲馬虎,因為我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生死不過一瞬,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由於我靠著法器的神力,這場戰鬥一開始便進入了拉鋸局麵。我之前受了重傷,原本就不怎麽強大的體力如今更是所剩無幾。而法器的神力又要全靠著我的體力支撐,這麽一來二去,我竟開始有些暈眩。


    我深知這樣下去不行,但我除了這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終於,在僵持了大約十分鍾之後,陰陽八卦的結界突然“啪”的一聲裂了一道細縫。然而,就是這樣一道並不起眼的細縫,卻給了惡鬼絕佳的機會!


    隻聽一聲衝天地巨響,結界瞬間崩破為無數碎片,那廝借力而出,一時勢如破虹,逼得我生生退後了一步,一口鮮血噴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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