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從那得來的消息,說是博物館深夜時鬧鬼,弄得博物館裏的同事們人心惶惶都不敢單獨而至,還有人誇下海口,要是誰敢獨自到博物館的‘老街’展區呆上一晚,並能從中帶出一件他們事先放好的東西就奉上一百大元。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道裏,一百元對於很多人來說都不算什麽,就算是丟了也不會心痛,更別說是去那裏海搓一頓或是泡整晚的館子,那裏的消費豈止百元能了,大至千元萬元也不一定。可對於他們這些小角色來說,百元大鈔足以讓自己飽食多日並美美的享受一餐。於是小韋便再也坐立不住,對博物館的同事們誇下海口說不單能呆上一晚並可全身而退,另外還開出了一賠二的盤口。


    經過幾夜的苦纏爛打,小韋終於成功的把蕭傑帶到了博物館。


    “我把我家老大帶來了,先押錢後辦事,買定離手過時莫怪。”


    小韋大聲叫囂,引來了數位博物館的同事競相下注,除了原本定好的一百元,沒幾下小韋手中已收到了三百有多,看得小韋滿臉歡愉,就像這些錢都已是他所有。


    點完錢,小韋在手中使勁的拍了拍,大笑道:“ok,錢我收下,我老大今晚歸你們了。”


    一聽這話蕭傑就高興不起來,怒聲道:“你說什麽!”


    說來小韋也常常被蕭傑打罵,似早知道的將脖子一收,迅速向後退了幾步,搖手笑道:“沒,我是說傑哥你能幹,這種小事對你來說不值一提。”


    小韋十足的小人樣,看著都叫人惡心,蕭傑將手中的警棍用力一扔,狠狠的砸在了他頭上,隻聽“哎喲”一聲,小韋像木頭樁子一樣,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小韋剛倒旁邊眾人立刻笑起,其中一人衝蕭傑笑道:“蕭傑是吧,早就聽那邊的夥計說過,你膽子尤大,今天見到果然不同凡響,我很喜歡,這次打賭隻是一時興起,不管輸贏我都交定你這個朋友,到時願不願來我這邊幹事。”


    說話的人正是博物館裏的保安組組長,名叫張顯龍,年約四十,身型粗壯,個子比蕭傑高出一頭,說話直爽很像古時候的俠客。聽聞他好賭,總是身上有多少賭多少,所以至今還未成家,但從不欠帳,在賭徒中算是賭品極好的一類,蕭傑很久之前在總公司有見過,隻是沒與他說過話。


    蕭傑微笑答道:“謝謝,不過這事我說的不算,你得和我組長商量,何況我這個人比較懶散,呆慣了一個地方就不願動。”


    張顯龍沒有因為蕭傑的回答而感到失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不強人所難,今晚就讓我們看看醫院那邊的人有多大膽。”微頓接又道:“從這裏進去上到二樓最裏邊就是舊城展區,名為‘老街’,而我的工作牌就放在‘老街’的某處,隻要你夠細心應該不算難找,明早六點前拿到保安室交給我就算你贏了,不過可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我這裏已經有幾人遇上了那東西,你自個好自為之。”


    張顯龍的話並不誇張,作為一個區域的組長,隻要他願意向上邊說句話,給你個副組長的職位,提個幾十到百來塊錢不算難事。但他卻沒有加以利誘,證明他的品性耿直,讓蕭傑很是喜歡。而鬼怪之談向來無邊,更嚇不倒他,可是要在若大一個陌生的地方找尋一個小小的工作牌,這未勉有些強人所難。


    既然來了,話又出口,總不能就這樣回去給同事們笑話,蕭傑十分勉強的幹笑道:“我盡力而為。”說完抬腿跨過了博物館大樓門前的紅色圍欄。


    如果說醫院的夜晚是恐怖的那博物館的夜晚就是詭異的,剛一邁進大門就可以感到一份奇特的寂靜。奇特與寂靜很少會用在一起,但在這裏隻能這樣形容才覺得稍微貼切,博物館與醫院不一樣,它雖然大可始終是一個密閉的空間,裏邊古玩陶瓷,化石人像應有盡有,栩栩如生如此鮮活卻又不會說話,隻是靜靜的站著,用冰冷的目光眺望著你,望得人周身不安。


    這種環境和氣氛不足以讓蕭傑感到不安,對他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一樣司空見慣,真正讓他感到不適的是從博物館二樓傳來的一股奇異的靈力波動。蕭傑從未遇到過這種靈波,從剛來到博物館時就已明顯覺查到,所以感覺很奇怪,心中既害怕又好奇。


    就要走到二樓時蕭傑發覺自己的腳步變得越發沉重,每走一步都得用上很大的氣力才能邁出下一步,從喉嚨中發出的喘息聲清晰可見,粗重川急。


    正如博物館裏的同事所說,詭異的事情全都發自於‘老街’,當蕭傑剛一踏上二樓樓麵時便可深切感受,特別是立足於‘老街’展區的牌匾前時,這股靈波已遠遠超出他的想像,就像一隻壯碩的巨象橫臥麵前,駭人心神,蕭傑禁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氣。


    “啊,老李,老李,你看終於又有客人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的影像突然向蕭傑飄來,抑製不住的喜悅占滿臉龐。他剛一叫立刻從‘老街’中的各個店鋪跑出許多“人”來,與劉輝一樣都用一種詭秘興奮的眼神望著蕭傑。


    “劉輝你別大叫啊,否則會把客人給嚇跑!”名叫老李的人急忙把劉輝叫住。


    劉輝嗬嗬笑起:“我知道了。”說著向蕭傑客氣的問道:“客人要不要來些上好的藥材,不管是人參,靈芝,首烏,夏草我這裏應有盡有,就算是刀傷藥我這裏也有少許。”


    蕭傑搖了搖手示意:“我暫時不需要。”


    蕭傑的話讓劉輝感到很沮喪,耷拉著臉“走”到了一邊,老李卻又高興的“走”到蕭傑身邊,彎腰問道:“那客人是否要來些幹貨或是生活用具,不是我誇口,我李老號在這條街可是出了名的老字號金字招牌,所有用品一應俱全,品質保證,童叟無欺。”


    蕭傑沒有回答老李的話,反向他問道:“掌櫃的是否很久沒開張了?”


    老李用詫異的眼神望著我:“客人怎麽知道的?今天真是奇怪得很,一個客人也沒有……”老李說著又覺得有些不對,似乎又想不出是那裏不對,自個搖頭喃喃道:“應該是有個客人,但好像又沒有……倒底是有還是沒有?有還是沒有?”老李似乎被自己腦中的問題所困一時間無法自拔,越說越快,不再理會蕭傑,站在一旁不斷的重複著這兩句話。


    無須多想,眼前的一切基本都是地縛靈出現時才有的現像,如此龐大的地縛靈群極為少見,一般來說隻有古時候的帝王陵墓中才會發生,除非另有其他外在因素影響,陵墓一旦挖開,陵墓中的陪葬骸骨就自然得到超渡,像這類龐大的地縛靈一般都會消失。曆代君王,建墓者隻是憑此咒怨就可以形成凶悍殺器,另無數盜墓者聞風喪膽,望而卻步。但此地與帝王陵墓不同,既沒有大批的先人遺骸,也沒有任何法器媒介怎麽會出現如此大量的地縛靈群。


    以蕭傑已往的經驗,如果在此時隨意喚醒老李隻怕他會突然暴走讓事情變得更糟,稍想了一下向他問道:“請問店家,能不能賣些碗筷給我?”


    聽到有人要跟他買東西,老李像突然從夢魘中驚醒,把眼睛睜得老大,幾乎快要將眼珠子給硬擠出來,轉身笑道:“行,客人要些什麽隻管點。”


    “一壺最好的酒,另要九隻長線香。”


    “得,馬上就來,客人你等等。”


    蕭傑這一叫整條街的戶主都跟著騷動起來,起初隻是有幾人試探性的向他兜售,誰知他竟然全部應下,並當場支付了“現錢”。看著別的戶主將貨物賣出,剩於戶主都狂擁而至,主動的把店裏的貨物扛到蕭傑麵前任他挑選,一時間人聲鼎沸,場麵嘈嚷不已,雖然有些擁擠,但‘老街’的戶主門都還算講究職業道德,不像一般的走卒小販,相互禮讓,倒也井然有序,沒有多久便都將手上的貨物賣空,在蕭傑身後堆起一座小山,樂嗬嗬的散開了。


    地縛靈大多隻是一般的靈體,因生前心願尚未達成而形成執念,所以會逗留在某處直到心願達成。每當蕭傑做成一筆買賣,就會有一個靈體在他麵前帶著滿足的笑容消失,化作點點星輝飄滿大殿,宛如星河熒海,景隨步移,恍若仙境,直到最後隻剩下了老李和劉輝倆人。


    “這,這是……”老李和劉輝都被眼前的景像給驚呆了,呆望著滿天的星塵。


    “這些應該是你們生前被擴大化了的願望。”


    “我們的?”


    “恩,我也想不出為什麽,但這些確實是你們生前的願望累積。”


    “等等,你是說我們生前的!?”劉輝似乎很難相信蕭傑的話,凝視著靜默了片刻後,厲聲道:“你騙人,人死了怎麽還能站著說話。”


    “你認為這能算站著嗎。”


    蕭傑說完將雙手一翻做出蓮花指印,向前輕輕一震,劉輝立刻被打出的氣勁給卷上半空。


    “你這是幹什麽!”劉輝飄在半空,氣急敗壞張手向蕭傑抓來,雙眸中射出火般光芒。


    像劉輝這般的地縛靈遠不足以讓蕭傑害怕,不等劉輝落下,將右腳向前一跨,踏實地麵,朝著劉輝落下的方向猛然揮拳,打出的拳影瞬間暴漲,揚起陣陣烈風。


    “大師手下留情!”


    眼看著拳影即將打中劉輝,老李突然大聲喊道,閃身擋在了劉輝身前,腳下的星塵像被風吹開的水麵,蕩起層層波汶。


    老李的突然出現讓蕭傑感到十分的意外,一隻普通地縛靈竟能如此輕易的接下自己的重拳,心裏咯噔了一下,難不成老李已晉升成為更高一級的怨靈或再上一級死靈。


    第十七章老街(三)


    “大師手下留情,劉輝他無意冒犯,隻是一時昏頭了,不論換了是誰都很難接受死亡的事實吧。”


    老李這麽一說反倒讓蕭傑有些不好意思,暗惱自己的鹵莽,將全身勁氣一收退回原處。


    “是我太過鹵莽,不知道婉轉用詞。”


    老李與劉輝隨著落了下來,回道:“這不能怪大師,我隻想再向大師確定一次,我們真的死了嗎?”


    蕭傑沒有回答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原來真的死了,怪不得……怪不得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老李眼中泛出點點淚光。


    “那……那戰局進展如何,是勝利還是……敗了。”即將暴走的劉輝被老李從驚愕中拉了回來,靜默片刻後神色猶豫的突然問道,似乎很想知道又害知道。


    “什麽戰局?”


    “就是打小鬼子啊,你是不是中國人!”


    蕭傑恍然大悟:“小鬼子……啊,我知道了,你指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日軍侵華八年抗戰。”


    劉輝不懂蕭傑所說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所指何事,但既與日本有關他都想知道,連連點頭催促道:“快,快說。”


    從老李和劉輝的衣著來看,蕭傑不難推算出他們是民國時期的人,那一時期最關心的自然是抗戰局勢,於是把從盧溝橋事變到美國投放原子彈,日本投降再到鄧老南巡時期的事一股腦的給講完。


    “真的勝了……”慢慢的聽著,劉輝早已按捺不住他內心的激動,幾次想插嘴說話卻都被老李製止住,直等蕭傑把話說完,臉已漲得通紅。


    蕭傑打趣道:“絕對不假,小日本再不投降就要被夷為平地了。”


    蕭傑絕沒想到自己的這一句話竟會讓劉輝這般興奮,突然高高躍起,似乎用盡了全身氣力大吼而出:“勝利了,我們勝利了,我們勝…利…了……”


    劉輝飄浮在半空滿懷激動,似不再有任何遺憾,對蕭傑深深鞠了一躬,全身釋放出耀眼的光芒也化作一片銀輝消散在大殿中。


    “原來已經過了六十多年,彈指一揮間就是如此吧,而我們卻白白浪費了這麽多美好的時光。”望著劉輝化作的銀輝點點消去,老李止不住感傷。


    “在兒時我總想著早點長大,可是長大後又覺得時間總不夠用,人生看似長長幾十載,到最後回想不也是彈指之間。活得長固然是好,卻非最重要,重要的是留下了些什麽,是否虛度光陰。”


    老李似有所悟的點頭答道:“大師年紀雖輕,但見地遠在我這個逝去多年的花甲老頭之上,不得不讓人佩服。”


    蕭傑很不好意思的撓頭傻笑道:“我叫蕭傑,你就叫我阿傑吧,大師大師的叫著感覺怪別扭的。”


    “大師悟性極高,持才不傲,當為青年楷模,阿傑就阿傑吧,你願意聽我說個故事嗎?”


    “故事!願意,當然願意。”


    才剛給他們說完中國的近代史,老李就回敬一個故事,反正時間還多,蕭傑也不反對多了解些東西,又何妨給他當回聽眾,也許這正是老李的心結所在。可能是話題格外沉重的關係,老李說得特別的慢,言語中不時的歎息,偶有淚光從他眼中閃現。


    故事的前半段正是文章的開頭,從老李開店到出事為止除了感傷之外都沒任何特別之處,但故事的後半段卻讓蕭傑感到萬分的意外,其中所提及的事物是他生平從遇到過也未想到過,萬千年中一直被大家所忽略卻又頑強的承載著人類的生活。


    老李緩緩說著:“我將身子緊伏在地麵,頭上是陣陣震耳欲聾的炸響,滾燙的烈焰從四麵八方湧來,令我不敢張開雙眼,將身子卷曲成一團,除了痛苦還是痛苦,恍惚中我聽間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不對,應該是從心裏傳出的一種感覺,思想上的傳遞,是那麽的溫柔詳和,直到今天我依然可以清晰的記得,從那一刻起所有的痛苦都消散無蹤,就像是即將入夢時的感覺,慢慢的把眼睛一閉便睡著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聽眾不論如何都不能打斷演講者的話,但好奇心卻驅使蕭傑打斷了老李的話:“他是誰?”


    “它嗎?”老李嗬嗬笑起接又緩緩說道:“它自稱為城市,這卻不是它的本名,而是人們對它的叫法,它原為大地之母的一份子,隻不過人類在它的身體上建起了房舍,坐臥於此,相互交易,築起圍牆,最後才被稱之為城市。”


    “你是說……我們棲居的這些建築物!”蕭傑很難相信這麽一座冰冷的物體竟然有意識的存在,那等同於它也有生命的涵義。在人類的認知裏一切具有生命的物體都必須是以血肉為基礎,就算是草木亦也是如此,古人書籍中所描述的山石成精不過是虛誇之談,家喻戶曉的孫悟空其實一直都寄居於一顆像石頭的蛋中,等時機成熟自然也就能爆開脫出,便成為了吳承恩筆下的石猴出世。


    “不對,不對,是我們所生活的這個地方,每一幢建築,每一棵草木,每一株花草,所有的一切。”


    老李所說的一切含概了太多東西,按他說講,就算是路邊的一個路燈,一道圍欄都屬性城市的一部份,是否就是說它們也具有生命意識的存在?這樣的話題太不著邊際更無法考證,人們隻會嗤之以鼻,當作玩笑。


    “有什麽辦法能讓我與城市交談?”真是如此蕭傑到很希望與大地之母的兒子,城市談上一談。


    “沒辦法,完全沒辦法,我與它隻交流過一次,不過是很短的時間,然後便沉浸於這無盡的回轉中,要不是你今天把我們喚醒,也許我們還會一直痛苦的持續下去。”


    老李的這段話又讓蕭傑有些難以理解,老李的死已經是必然,再大的痛楚也不過是短瞬之間,城市既然現身幫他脫離痛苦,卻為何還要讓老李不斷的重複痛苦,難道說是自稱為城市的物體在愚弄老李?


    “它既然要幫你為何又讓你沉浸於無盡的回轉,有沒有可能是它在愚弄你們?”


    “這絕無可能,我雖然隻活了幾十年,但一生閱人無數,不說全部,多少我還是有些分辨能力的,從它的話語中除了真誠還是真誠,那是一種淡淡的哀傷,一種曖人心腑的博愛。不過……”


    老李頓了頓接又微笑道:“不過在我看來,它還是個孩子,最少感覺上像個孩子,它不善言詞,話語中帶有孩童般的稚嫩,很多時候它都在沉默,反過來傾聽你的訴說、加以思考。它之所以幫助我們也許是試探性的學習,可惜學而不盡,用而不全,但不論如何我都隻會衷心的感謝它。”


    細細推算,人類也不過是幾百萬年的曆史,城市的形成更隻有萬把年的時間,對於地球幾十億年的壽命來說,城市可能連孩子都算不上,充其量隻是個還在繈褓之中的嬰兒,對於一個嬰兒你能對它有何要求?結果顯而易見,我們既不能對它有任何奢望,更不能對它有任何要求。它還隻是個孩子卻已經在學著幫助別人,而我們作為大人卻給它帶來了什麽,無休止的破壞!令人窒息的汙染!大規模的戰爭!我們根本沒資格責備它。


    老李讓蕭傑的話感觸良多,同樣作為大地母親的兒子,我們給她帶來了什麽,除了索取還是索取,直到她無法負擔的時候,相信她依然會默默的守護著我們。


    “這樣就完了?”


    “恩,完了。”


    “雖然結尾不盡人意,但總的來說還是一編很有意義的故事,我想如果發到網上一定會有很多網友說好!”徐鈴鈴很滿意的笑出聲來,清澈明亮的雙眸是那麽的真誠,微微笑起令人著迷。


    這個結局在徐鈴鈴的心中固然極好,可是蕭傑倆人卻輸了賭局,聽老李把話說完,天已蒙蒙亮起,過了六點的約定。好在與張顯龍立賭約的是小韋,他隻管糾著小韋不放,連事先定好的一百元和大家的押注,那一晚小韋共輸了六百多,算下一個月工資才八百多,隻一晚就去了大半,就算他天天吃泡麵也很難解決溫飽,每當想到此處時蕭傑總會忍不住偷偷笑起。


    第二卷樹心第一章古多聞的請求


    人生的際遇很難說清,在不經意間會遇上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無論是誰都曾遇過,或許是人或許是物也或許是事件本身,甚至可能因此改變人的一生。


    古多聞——蕭傑的一位電台記者朋友,對於他的情況不想再多做表述,看過《遺失的記憶》一章的朋友們一定會有所了解。他從事著一份普通的工作,收入不高,終日忙碌卻毫無怨言,隻因他的興趣愛好所趨使。而他本人卻非一個隻愛說笑、湊熱鬧的小記者那麽簡單,與他深交的人都知道,他是四海重工集團的少東,家裏主要從事核承壓設備的設計製造與銷售,總資產數億,在國內也算小有盛名。蕭傑“有幸”能成為他的深交好友,自然就知道了許多關於他的事。


    古多聞沒事時常跑到蕭傑家裏玩,除了沒在這常住外已和這裏的主人沒什麽分別,甚至偷偷的配了一付蕭傑的家門鑰匙,出進自由。對於小黑這種異類他絲毫沒有任何詫異,與蕭傑在一起久了見到的怪事也就多了,見多不怪在所難免,閑得無事常與小黑一塊胡作打鬧,造成了蕭傑很大困擾,所幸的是古多聞每月上交的火食費尚算不少,大大的解決了這個家的生計問題。


    這天古多聞顯得異常的興奮,原本興奮一詞用在他身上很不恰當,他生鬧,興奮的情緒似總掛在臉上就顯得平常,因此得多加了異常兩字。


    “蕭老大~~你最近有空不?”古多聞半跳著跑到蕭傑身前,誇張的揮動著雙臂,正好擋住了蕭傑的視線,電視上放著他極喜歡的推理片。


    “沒空!”蕭傑沒有好氣的回話,揮手示意他閃到一邊。


    “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就兩天而以!”古多聞絲毫沒有退意,執意站在蕭傑身前豎起兩根手指。


    “別說兩天,就連半天也沒有!”電視中的劇情正發展到,叫人看得起勁,突然被人打斷,不論是誰都不會高興,蕭傑怒吼著抬腳掃向古多聞。


    以蕭傑的腿部力道要在如此近距離內迅猛的踢中一人,非傷不可,腳剛伸出古多聞已乖乖的躍向一邊,嗬嗬笑道:“蕭老大你別生氣,我真的有件好事和你說。”


    如果是別人蕭傑多數會不以為然,能讓他提得起興致的事不多。古多聞不同,他一有種挖掘奇異事物的本事,像是與生俱來。加上他的神情,微微勾起了蕭傑些許興頭。


    “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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