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的遊戲


    一個午後的下午,那天我十歲,村裏的瞎婆婆送了我一個煮熟的雞蛋,我剝著蛋殼,晃悠悠是我來到河邊溜達。


    望著水波粼粼的河麵,一臉的納悶,剛在村口溜達時遇見了玩伴小馬的媽媽鄭阿姨,她告訴我,小馬約我來河邊玩耍,怎麽沒有瞧見人呢。


    我自言自語的納悶著小馬為何沒有到,眯著眼看著午後的太陽,等了一會小馬,當手中的最後一口雞蛋塞入嘴中時,轉了個身,準備回家。


    “啊,啊。”突然有奇怪的叫聲從我身前那塊玉米地裏傳來,我愣在了原地,疑惑的望著那片玉米地。


    聲音略大了起來,唉,這聲音不是,不是我們村林寡婦的嗎?


    林寡婦家離我家就幾百米的距離,聽我媽說過,她老公在她剛嫁過來沒有多久,有次跟她鬧矛盾,就離家出走了,如今已有近十多年了,村裏人說都那麽多年沒有回來過,可能已經死了。


    我納悶的看著眼前的那片玉米地,想著林寡婦這是怎麽了,林寡婦的聲音一陣一陣的傳過來,嘴裏不停的喊著不要,想起前陣子聽我媽說,某天夜裏,有人在河邊這條小路路過時,被人搶去了身上的錢。


    林寡婦該不會是遇見搶劫的吧,不行,我得過去看看。


    進入玉米地後,沒走幾步,隔著玉米稈,就看見了林寡婦光著的後背,坐在一雙腿上,我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納悶著,林寡婦這是幹什麽呢?為什麽叫的那麽痛苦。


    我站在不遠處看了許久,愣是不知道林寡婦這是在做什麽?


    莫非這是新出來的一種遊戲,就像我跟小馬他們玩的丟手絹的遊戲那樣,到時候我回去了也跟小馬說說這種遊戲。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整個身子瞬間定在了原地,這聲音不就是我們村的村長,張大牛麽?


    我瞪大著雙眼,用手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跟林寡婦做遊戲的居然是我們村的村長。


    就在這時,我瞧見見張大牛右側身旁站了一個男人,以為自己眼花,我用手揉了揉眼,再看向那個方向,發現那個男人居然還在,咦,他怎麽會憑空冒出來?這是怎麽回事?


    我匆匆看向張大牛和林寡婦他們,他們居然無視身旁男人的存在,突然男人的目光朝我掃了過來,我迎頭看向了他。


    發現他穿著一件黑色的棉襖,下身穿著一件紅色的毛線褲,臉型跟村長一樣的方形臉,嘴角還有一顆明顯的大痣,他冷冷的看著我,讓我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


    我用手捏緊了自己的裙擺,膽怯的看向他,忽然間想起,現在是七月,正是夏季最炎熱的時候,他怎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這是怎麽回事,這個男人是什麽時候走進玉米地的,為何穿著厚厚的冬衣,又為何隻有我能看見?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男人衝我詭異一笑,兩個眼珠子沒有預兆的骨碌骨碌滾了下來,落在了玉米地上,瞬間,我一屁股猛地跌坐在了地上。


    第2章 火燒


    “誰?”聽到異聲,張大牛停止了動作,慌張的轉頭看向我,林寡婦緊摟著村長的脖子埋進了他的胸膛,而我的雙眼,緊盯著張大牛身旁的那個無眼珠的男人,一臉的惶恐與害怕。


    “是你。”張大牛眯著眼從林寡婦身上撤了下來,露出屁股,拿起地上的短褲背著我套了起來,套好後,他露著危險的目光有些陰冷的朝我走了過來。


    此刻的我,依舊跌坐在地上,看向站在林寡婦身旁的那個男人,男人將臉轉向坐在地上穿衣的林寡婦,無眼的眼眶裏,流出兩行血淚來,在張大牛即將靠近我的時候,我看見那男人的雙手從棉袖裏掉落在了地上。


    “鬼啊。”我驚慌喊了一聲,失措的站身來,轉身撒腿就跑,剛從玉米地裏跑出來,到達河邊那條小路時,發現小馬的爸爸和鄭阿姨背對著我,站在了不遠處的河邊上,我趕緊朝他們跑去,想告訴他們玉米地裏有鬼,可是剛跑近幾步,意外發現馬叔叔橫抱著熟睡的小馬,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馬叔叔揚手將手中的小馬拋入了河裏,撲通一聲,小馬的身子落在了水裏,我錯愕的站在了原地,忘記了剛才的驚嚇,大聲喊了一聲小馬。


    馬叔叔和鄭阿姨一臉慌亂的看向我,兩人緊張的相互看了看,我回過神來,打算朝河邊奔去,想要救起落在河裏的小馬,突然後腦勺一陣疼痛,我眼一翻,身子直接向前撲了下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在了祭神台上,身旁圍著一團幹柴,村裏的人都站在了不遠處,張大牛舉著火把站在離我最近的地方,一臉冰冷的看著我。


    突然幾聲哀嚎傳入了我的耳裏,我看見右側,小馬濕漉漉躺在地上,馬叔叔和鄭阿姨跪在了他的身旁。


    “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都怪阿玉,約我兒子去河邊耍,把我兒子推進了河裏。”鄭阿姨一邊抽泣著一邊哀怨的看向我。


    我張大著眼有些不明的看著說謊的張阿姨,趕緊搖頭,剛想開口,村長拿著一塊抹布硬塞進了我的嘴裏。


    “阿玉,阿玉。”我爸媽聞訊趕來,從人群裏擠了進來,有些心疼的看著我,瞧見我爸媽拚命的搖頭想要告訴他們我沒有推小馬。


    “鄭姐,馬哥,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家阿玉和小馬關係那麽好,怎麽會推小馬呢?”我媽看向正在哭泣的鄭阿姨。


    “怎麽不可能,我跟老馬親眼看到的,當時林蘇正在玉米地裏幹活,她也瞧見了。”鄭阿姨停止抽屜惡狠狠的瞪了我媽一眼。


    “是的,我看見他倆在河邊玩耍,耍了一會,突然看見阿玉將小馬推進了河裏。”林寡婦從人群中站了出來,用手指著我。


    我錯愕的看著林寡婦,剛剛坐在玉米田裏,她明明和張大牛一起在做遊戲,哪裏是在幹活?而且在場的還有村長,我瞅了一眼村長,看他那一臉迫切的舉著火把,分明是想馬上燒死我。


    他們四個,明明都在說謊,我明明沒有推小馬,明明是馬叔叔將小馬扔進了河裏,林寡婦明明在和村長在一起,為何要撒謊,他們四個人為何要這麽誣陷我,綁在神柱背後的雙手拚命的掙脫著。


    “這,你們也不能燒死我女兒啊。”我爸祈求的看了村長一眼。


    “莫川,你女兒天生就是一個災星,我們必須燒死她,你想想,阿玉出生這十年來,村裏發生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出生的那天,我們村裏人養在河裏的魚,全都翻騰死了,那可是我們一村的人心血啊,還有,阿玉三歲那年,你家的兩個兒子在同一年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啊,還有你隔壁家的張全,她媳婦嫁進來七年,連生三個孩子,孩子剛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害的他老婆瘋了,天天在村裏嘀咕著阿玉是個災星。哦,還有村裏的瞎婆婆,當年可是有名的接生婆,那眼睛可亮著呢,可替你媳婦在河邊接生阿玉的第二天,她眼睛就瞎了,你說她不是災星是什麽,今天我必須燒死她。”


    我爸媽聽了張大牛的話後,紛紛一臉痛苦的垂下了頭,聽瞎婆婆說起過我有兩個哥哥,兩人相差兩歲,分別比我七大歲和五歲,我三歲那年兩個哥哥都死了,聽說我大哥死的時候很痛苦,拿著鋤頭將家裏砸了個稀爛,新買的蚊帳也撕爛了,還咬了二哥好幾口,感覺就像瘋狗一樣,後來自個撞牆死掉了,大哥死後的半年,二哥也莫名其妙的死了,死的時候全身長滿了恐怖的水泡,流出來的膿水異常的臭惡。


    村裏的村民聽見張大牛的話後,紛紛議論了起來,說這家的怪事那家的怪事啥的。


    “燒死她,燒死她。”最後村民一致同意要燒死我這個災星,張大牛的臉上掛了一絲詭異的笑容,而我被抹布堵著嘴巴,什麽都說不了。


    帶有求生欲望的我,隻能眼淚汪汪祈求那麽村民們,不要燒死我。


    “可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我爸為難的看了村長一眼。


    “莫川,我也不想啊,可是阿玉真是個災星,不燒死她的話,我們整個村子還會持續遭殃的,這樣吧,我找婦女隊長給你家申請個指標,你們小兩口再生一個。”


    聽了張大牛的話,我瞧見我爸媽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悅,他們有些愧疚的看了我一眼,站在人群中沉默了。


    “既然這是大家共同的決定,那我們開始了。”張大牛快速的點燃火把,將火把丟在了圍在我身邊的幹柴上,火勢瞬間蔓延了起來。


    第3章 天降大雨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明明沒有推小馬下河,明明不是他們口中的災星,為何要這麽殘忍的對我。


    看著火焰之外那淡漠的村民,我在心中無比絕望的呐喊著,眼淚刷拉拉的流了下來。


    突然,我的瞳孔開始放大,眼睛死死的盯住圍著我的村民身後不遠處,那裏站著剛剛在玉米地裏出現的那個黑棉襖的男人,他的雙眼和手臂完好如初,他的目光盯著站在祭神台不遠處笑的正歡的張大胖,眼裏劃過一絲憤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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