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起來就是一腳踹了過去,隻是幅度太大平衡沒掌控好,一個踉蹌朝地麵栽去。要不是那冰涼涼的手攬住我的腰肢,我可能就真的臉先著地了。


    “唉,我怎麽有這麽慫這麽笨的媽。”


    耳邊忽然一個小小的,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我頓然一震,狐疑地看了眼四周。


    是誰在公然鄙視我麽?


    第116章:近在咫尺


    “你,怎麽會去救我的啊?”


    又一次被送進玉宅後院的時候,我終於把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上一次洛淩梟出現救我是因為紅寶石的封印被解開,我無可非議,那這次呢?


    我偷睨著他英俊的側臉,心裏還有些悸動。


    如果我真的是他們口中的九兒的話。那這舉世無雙的男人就是我的,可我瞧著他除了秀色可餐之外,並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


    愛一個人的話,會忘記得如此徹底嗎?


    而且我不解的是,他那麽厲害為何沒有看出來我是他妻子?即便我套了別人的皮,至少有些本能沒有改變吧,他卻一點都沒發現。


    唉!


    我估計就算我們倆是夫妻,可能也是同床異夢那種。


    “要不是你肚子裏的小鬼頭呼救,你以為我會那麽有空去救你?好好呆在這裏,我準備繼續研究你。”


    他好半天才回我,我的思緒都已經神遊到我們倆如此沒有心電感應,是不是已經協議離婚的事情上了。


    我回過神來,訕訕地“噢”了一聲。緊接著一愣。


    “你說什麽?我的寶寶向你呼救?”


    我低下頭瞧著平坦白皙的肚皮,一臉的匪夷所思。這裏麵的小鬼能隔空請救兵?艾瑪,我懷了個什麽東西?


    我有些惶恐了,想起那句極具鄙視的話,奶聲奶氣的,應該就是這小鬼說的吧?還沒出生就開始唾棄我了,哼。


    “靈胎轉世,你以為這是個凡人麽?”


    洛淩梟頓了一下,忽然抬手召出一道黑符,往我肚子上印了過去。我嚇得後退了一步,不知道他要幹嘛。


    “這黑符是加持靈力的,這樣可以長得快一點,你好好養著吧。”


    言罷,他唇角忽然漾起一縷意味深長的淺笑,那模樣,看得我又一下子心波蕩漾了。眼睛裏盡是朵朵桃花。


    我目送他轉身離去,視線久久舍不得收回來。他要真的是我男人,那必然是我幾輩子修來的運氣。


    唉!


    好想知道我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麽,是不是愛得死去活來,隻可惜……


    蘇清淺說,我在換皮的時候她用禁術封印了我的記憶,因為這人皮刀槍不入。所以我想恢複記憶的話得看造化,她為此對我表示深深的歉意。


    我回到後院時天剛亮,禪房的門緊閉著,我想起那可愛的小女鬼塵兒,就悄然走了過去。她垂頭喪氣地坐在蒲團上,一臉的傷心。黃婆婆坐在她身邊守護著,在打坐。


    我想起阿九那天離開的時候跟我講的。塵兒喜歡吃餡餅。要不我做點餡餅去哄哄她?或許她一開心就願意修煉了呢。


    打定主意,我來到了前院。


    院子裏的鬼可能道行不深,天一亮就沒影兒了。我看四下裏沒人守衛,就徑直走向了主樓廚房,這裏的東西都很現代化,食物也應有盡有。


    我找到麵粉,雞蛋,肉,很熟練地做起了餡餅。我還不知道自己有這廚藝呢,完全達到了爐火純青的水準。


    我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甚至還哼起了小調,“你是我的小丫小蘋果,怎麽愛你……”


    “你很悠哉?”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我身後傳來,我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因為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溫潤氣息我好像熟悉了似得。


    “我看塵兒在禪房很落寞,準備做點餡餅去哄哄她。”我一邊把餡餅一個個放進鍋裏,一邊回應,溫柔得像個賢妻良母似得。


    “你也會做餡餅?”


    溫潤的氣息靠近,我一抬頭就看到那張令人神魂顛倒的臉,又忍不住犯花癡了。


    他怎麽可以這麽完美,帥氣得人神共憤。我覺得溟襲也妖孽,好看到極致。但他們倆有個非常不同的地方,就是氣質。


    洛淩梟是可以讓全天下男人自慚形穢的人,他的氣場可以主導一切。而溟襲則是讓女人心花怒放,讓男人也把持不住的人,很妖孽。


    “糊了!”


    我正心波蕩漾的時候,他淡淡來了這麽一句。我慌忙轉過頭一看,鍋裏都冒青煙了,我那幾個餡餅完全變成了黑煤球。


    我頓時抑鬱得臉都黑了,這多糗啊,簡直是我人生中最黑的曆史。


    “你進來有事嗎?”


    我悶了好久才沒好氣地問道,臉已經紅到了耳根。早知道剛才就不那麽嘚瑟了,還唱小蘋果呢,哎!


    “沒事。”他明明滿眼都是疑惑,但卻否認了。


    “那你讓開點,我從新做。”


    我把黑煤球都丟在垃圾桶滅跡了,又重整旗鼓從新開始。洛淩梟就一直站在角落,依然那麽若有所思地看我。


    “奇怪,身上明明沒有九兒的氣息,可怎麽會打開寶石封印呢。”他在喃喃自語,我卻聽得明白。


    原來,他之所以跟屁蟲似得在我左右,隻是疑惑我的身份。


    其實我很想告訴他我就是九兒,隻是想到自己這身借來的人皮,還有根本記不得與他的任何過往,也就忍住了。


    或許有一天老天有眼,能讓我恢複記憶,想起自己為何換皮,就能坦然地麵對他了。


    我這次的餡餅做得還算可以,看他眼巴巴地看著,遞了一個給他。“那個,我去看看塵兒。”


    “你喜歡她嗎?”他忽然問我。


    我點點頭,很用力的點頭。那麽可愛的女孩,誰會不喜歡啊,我都希望我肚子裏的孩子也那麽可愛那麽美美的。


    隻是一想到小家夥那萬分鄙視我的話,我就覺得這小鬼頭肯定沒塵兒乖。


    “那你沒事多陪陪她好嗎?”他竟用的是祈求的語氣,令我一下子愛心泛濫,又重重點了點頭。


    我端著餡餅屁顛顛地朝著後院而去,獻寶似得。而剛走到花園中,忽然一陣強烈的陰風從四麵八方竄了進來。


    緊接著我的麵前出現了一個麵色冷冽的男子,還有一隻長得跟小牛犢似得……狗還是什麽?


    那男子冷冷瞄了我一眼,眸子從上到下把我掃描了一遍,才又走向了洛淩梟,“主人,屬下和黑寶帶兵把六道之外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九兒,她應該不在哪裏。”


    原來是去找我的,他們果然為了找我費勁了心事。


    我訕訕地瞥了他們一眼,低頭端著餡餅準備繞過去,而這大黑狗卻一個箭步躥到我麵前,那犀利如劍的眸子靜靜地看我許久,忽然縱身撲向了我。


    “嗷嗚!”


    “媽呀!”


    我被它撲倒在地,閉上眼睛歇斯底裏地尖叫了起來。我以為它會一口咬在我脖子上,然後把我生拉硬拽地撕碎。


    然而沒有!


    它伸出猩紅的舌頭順著我的臉挨個舔了一遍,弄了我一臉唾沫。並且,它那尾巴搖得跟哈士奇似得,特別諂媚。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地走上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兩人麵色都非常驚愕且匪夷所思,但就是不把這狗叫開。


    我特別無奈,隻能緊緊地保護好了手裏兩個餡餅任憑它舔。


    “黑寶,讓開!”


    終於,洛淩梟一聲令下,這叫黑寶的大狗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我。一雙修長白皙的手伸在了我麵前,我傲嬌地推開了,自己爬了起來。


    禽獸,剛才我被舔來舔去也不幫一下。


    這大黑狗還沒放過去,走過來溺愛地用它大腦袋蹭我,還撒嬌呢。我感覺特別奇怪,它這是聞到我身上有它主人的氣息了麽?


    可是,這人皮一旦穿上,所有氣息都會隱藏的啊,連洛淩梟都找不到我的破綻,它為何可以?


    “主人,她……”那個麵色冷冽的男子狐疑地看著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黑寶從不與陌生人親近,它怎麽……”


    “秦風,你帶著黑寶退下吧。”


    “是!”


    大黑狗離開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地看我,眼中的亢奮一點沒散去。洛淩梟走過來抬起袖袍給我擦了擦臉上的唾沫,伸手撫上了我的臉。


    “你明明是劉三誅訓練的九星羅刹,黑寶怎麽會跟你親近?封印怎麽會被你解開?你是九兒嗎?為何我找不到一點熟悉的氣息?”


    “……”


    我竟無言以對,我該怎麽說我穿了別人的人皮,然後記憶也沒有了?我不敢說,萬一他愛的是曾經的九兒呢?


    “那塊紅寶石是我故意封印埋在廢墟的,九兒一心想要找到我的殘肢,她看到了肯定會去的,可是你……”


    他一副無法接受我的樣子,令我心裏一下子涼了。所以,就算我是九兒,他也不會接受這個皮囊,他愛的是唯一的那個九九。


    我尷尬地聳了聳肩,把他的手拉掉了,“你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嘛,麻煩請離我遠點,我去給塵兒送餡餅。”


    我狼狽地逃開了,心裏拔涼拔涼的。其實我很渴望他把我認出來,這樣我就可以大聲告訴他我是九兒,我失憶了,但是所有一切我們可以從頭再來。


    可是……


    來到後院禪房的時候,我擠出了一個笑容,捧著唯一兩個沒掉在地上的餡餅走了進去。


    “塵兒,看看這是什麽,喜歡嗎?”


    黃婆婆看我送了餡餅來,衝我點點頭起身離開了。我坐在她剛才坐過的蒲團上,拿起一個餡餅遞給了塵兒。


    “嚐一嚐好吃嗎?”


    “你是誰?”她接過餡餅好奇地問道,還深深嗅了一口,“咦,你做的餡餅怎麽和娘親做的一樣的味道?”她說著又捧起餡餅嗅著,小臉泛著淡淡的喜悅。


    她說的娘親,是我嗎?


    溟襲說,三百年前我的前世選擇了洛淩梟,而今生又給他懷上了孩子,那麽塵兒就應該是我的孩子吧?她竟然因為想我病成了這樣,這傻丫頭。


    “娘親,你在哪裏呢,塵兒好想你。”


    她捧著餡餅一臉陶醉地吸著氣息,看得我心裏酸溜溜的。我輕輕捋著她的發絲,都已經快感受不到了。她的身體質感不太強了,連剛才那個黑寶都不如。


    “塵兒,你……要是不嫌棄,也可以把我當成娘親的。”


    “可你不是娘親。”她搖搖頭,撅起小嘴把餡餅遞給了我,“娘親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她是這個天底下最美最好的女人。”


    “……”


    我頓時就不知道如何回應了,有些無措。她不接受這個模樣的我,甚至是拒絕的。我看她不打算打理我了,就起身訕訕地離開了。


    我回到隔壁的偏房,鼻子酸酸的,心裏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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