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托洛茨基主義”的揭發者中,奧裏明斯基[30]占有相當突出的地位。我記得,他曾經在關於我的書《一九〇五年》的問題上特別熱心,我這本書原來是用德文出版的。奧裏明斯基在關於我的書的問題上有兩種意見:一種是在列寧時代,一種是在斯大林時代。一九二一年十月的時候,有人提起了出版我的《一九〇五年》一書的問題,關於這個問題,奧裏明斯基寫拾我下麵的信:


    “親愛的列夫·達維多維奇:


    “黨史局當然樂於用俄文出版你的書,但問題是:誰來翻譯它呢?你不能讓隨便什麽人來翻譯托洛茨基寫的書!那樣就會喪失所有的美和獨特的風格。或許你可以每天從你重要的國家工作中擠一點時間來做這個工作——順便說一下,這也是重要的國家工作——並把俄文譯文口授拾一個打字員。


    “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麽不現在就著手籌備你的作品的完整文集?我們可以很容易地委托一個人去擔任這件事。現在是做這項工作的時候了。新的一代對黨的曆史沒有應有的了解,不熟悉領袖們過去和現在的著作,這樣他們就會常常離開正軌。原書現送還,希望它很快譯成俄文回到局裏來。


    致以


    最好的祝願                   米·奧裏明斯基


    一九二一年十月十日”


    這就是奧裏明斯基在一九二一年底所寫的——這就是說,在關於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和約的分歧和關於職工會的分歧以後很久的時候,對於這些分歧,奧裏明斯基及其同夥現在正力圖給以極其誇大的重要性。一九二一年秋天的時候,奧裏明斯基認為出版《一九〇五年》是“重要的國家工作”。奧裏明斯基是首倡出版我的全集的人,他認為這是教育黨員的工作所必需的。一九二一年秋天的時候,奧裏明斯基已經不是一個小孩子。他了解過去的事。他比別的任何人都更了解我和布爾什維主義之間的分歧。他本人在過去就曾經參加過同我的論戰。但是所有這一切都沒有妨礙他在一九二一年秋天為教育年青黨員而打算堅持出版我的全集。或者一九二一年時奧裏明斯基是一個“托洛茨基主義者”吧?


    盧那察爾斯基同誌現在也是反對派的揭露者中的一員了。他跟在別人之後指責我們悲觀主義和缺乏信心。這個角色特別適合盧那察爾斯基[31]。


    跟在別人的後麵,盧那察爾斯基不僅從事對比“托洛茨基主義”和列寧主義,而且支持——在少許的遮遮掩掩之下——各種各樣的人身攻擊。也像某些人一樣,盧那察爾斯基在同一個問題上既懂得怎樣寫反對的意見又懂得怎樣寫擁護的意見。他在一九二三年出版了一本小書《革命剪影》。其中有一章是談我的。我決不是為了這一章誇張的讚美辭令而引用它。我隻引用盧那察爾斯基談到我對列寧的態度的兩段:


    “托洛茨基是個滿身是刺的專橫人物。隻有在他同列寧聯合以後,在他對列寧的關係上,托洛茨基從那時到現在都經常表現著一種柔順和動人的服從,並且承認列寧的上級權威,這種承認是出之於真正偉大人物所特有的謙虛。”[32]


    而在這段的幾頁以前是:


    “列寧受傷了,我們都擔心這是致命傷,這時,沒有誰比托洛茨基更好地表達出我們對列寧的感情。在這場世界性事件的可怕風暴裏,托洛茨基——俄國革命的另一個領袖——絕沒有趨向感傷主義,他就:‘當你想到列寧可能死去的時候,似乎我們生命的一切都沒有用了,你就不想再活下去’。”[33]


    這是一些什麽樣的人呢?他們在他們主人的指揮之下,像一個交際秘書似的,懂得如何寫這樣的東西或那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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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奧裏明斯基現年九十歲,他是“黨史和十月革命史研究委員會”的主席,這個委員會就是我把它簡稱為“黨史局”的。——英譯者注。


    [31] 這裏對盧那察爾斯基的諷刺指的是這個事實:十月革命期間,在彼得格勒傳說莫斯科的美麗的聖華西裏教堂被革命者破壞了,盧那察爾斯基宣稱,如果革命必須破壞藝術品,那麽他就反對革命。


    [32] 第25頁。


    [33]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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