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萬家燈火依次點亮之時,月牙已經掛在半天之上。


    從市區走到郊外,從寬闊的馬路換成窄小的林間小路,章程已經不停的走了一個半小時。


    “喂,小女孩,你家還要走多久啊?”


    章程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白天吃的麵包早就被他消化完畢,現在支撐著他走下去的除了身上儲存的脂肪,還有那模糊的幻想。


    “快了,”南野綾子在前麵帶路頭也不回地回答著,“難道廢材大叔已經連路也走不動了嗎?如果你實在是走不動了可以坐下來休息。還有我不叫小女孩,我的的名字是南野淩子。”


    “那好綾子,我先停下歇會兒。”


    章程耷拉著肩膀來到一棵小樹前,兩隻手拄著腿靠上去彎著腰大口喘氣。


    誰知南野綾子聽到他停了下了已經頭也不回地向前趕路,嘴上冷冷地說道:“不過廢材大叔,我先好心地提醒你一下,這裏晚上會有野獸出沒。”


    話音剛落,一隻不知名的野獸嚎叫起來。


    “嗷——”


    這個聲音仿佛是一個開關,更多的野獸嚎叫起來,叫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咕嘟。”


    章程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他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


    誰能告訴我,人類城市周圍為什麽會有如此多的野獸啊!


    章程的戰鬥力平日除了可以與泰迪、博美打個平手外,就是見到吉娃娃都要退避三尺的。


    無他,惟怕狗而。


    咚咚咚。


    章程立刻撒腿跑向南野綾子,可惜酸痛的大腿已經軟的像兩根麵條,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得。


    “等我一下,我一點都累。還有我叫章程,不叫廢柴大叔。”


    “知道了,廢柴大叔。”南野綾子忽然停下腳步,扭過頭來,清澈的眸子在月色似乎散發著攝人的寒光。


    “怎麽停下了?”


    章程差點撞上南野綾子,看見她的眼神心裏不禁猛地一跳。


    在這裏,四下無人,周圍林木環繞。


    看樣子十天半個月不一定有人過來。


    自己一個成年人和一個不認識的蘿莉。


    啊!


    這妥妥的美國恐怖片的場景。


    我還記得自己看過什麽硬糖的片子。


    突然,章程覺得襠下亮亮的。


    南野淩子的右手已經摸到了身後所背的太刀的刀柄。


    倉啷啷。


    極細微的一聲,她已將刀抽出一寸。


    一寸閃著寒光的刀身,比月光更冷。


    但再冷,也冷不過她的眼神。


    章程的心神都要被這眼神凍住。


    腿,不聽使喚了。


    邁,邁不動了。


    我要死了嗎?


    這個小女孩的刀法很快。


    我應該不會感到痛苦。


    “對不起了,廢柴大叔。”


    南野綾子的嘴角忽然勾起一絲微笑。


    這笑容有些冷,又帶有些捉弄。


    呼。


    一道夜風吹來。


    她的袖袂高高飄起,鼓蕩。


    上麵的菊花像是活了一樣,開的金黃燦爛。


    但是風再快,也快不過她。


    砰。


    一腳飛出,正中章程的小腹。


    章程頓時向前傾倒,腦袋離南野綾子愈來愈近。


    他看清了那道不明的笑意,和出鞘的太刀。


    我錯了。


    她是很快,但我很痛。


    唰。


    一刀閃過。


    地上散了一潑熱血。


    這時南野綾子飄蕩的袖袂恢複平整。


    而她已歸刀入鞘。


    “我死了嗎?”


    章程喃喃問道。


    我死了,為何還能思考。


    是因為人有靈魂嗎?


    忽然,他的腹內騰起一股劇痛。


    “痛死我了。”


    他跳起來,捂著肚子大叫。


    “沒辦法,這也是為了救廢柴大叔生命。”


    南野綾子依舊隻留給章程一個高傲的背影。


    “救我?”


    章程滿腦子的問號,他低頭一看。


    地上是一灘冒著熱氣的鮮血。


    順著血跡,他轉過頭去。


    一條巨大的黑狼躺在地上已經死去,隻有嘴裏的利齒,爪上的利趾訴說著它的凶猛。


    若是章程單獨對上它,定然是會被它像布娃娃一樣撕碎。


    原來,是我錯怪她了。


    他是為了救我。


    可是,章程馬上眉頭一皺叫道:“那你也不用踹我,拉我一下或者提醒我一聲也好。”


    南野綾子走在前麵頭也不回的說道:“沒想到廢柴大叔對待救命恩人是這種態度。”


    “什麽啊,我的意思是短短半天之內我已經被你踹了兩次了。”


    “啊?我已經踹了你兩次了嗎?”


    “什麽,原來你都不記得了。我收回我剛才的想法。”


    “謝謝你,廢柴大叔。”


    南野綾子的語氣一變,充滿了真誠。


    “沒,沒什麽,你不用謝我。”


    章程跟在她的身後,注意到她的身高才剛剛到自己的胸口。


    唉,她還隻是一個孩子,我與她計較作甚。


    她這麽小就身手了得,肯定也是吃了不少苦。


    章程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翻山越穀上學的日子。


    想著想著,他就覺得南野綾子的背影不隻有高傲。


    高傲的背後還有堅強。


    她也挺可愛的嘛。


    “以前我和師兄對打時不覺得什麽,”南野綾子緩緩地說著,露出了她作為一個小女生該有的情緒,“知道我今天遇到了你,廢柴大叔,我才知道打人也能讓我快了。”


    “嗬嗬,我應該的···”章程隨口回答著,可是馬上他就回過味兒來,“什麽?打我你感到快樂?我難道不痛?我再次收回我的想法。”


    “啊?看來綾子在大叔的腦海裏受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淩子必須要采取行動維護自身的安全了。”


    南野綾子停了下來。


    章程立刻跑上前去,對她連連擺手道:“沒有,絕對沒有,淩子這麽厲害,我哪敢有不好的想法呢。”


    南野淩子皺著眉頭,抿著嘴唇露出苦惱的表情,她思考過後說道:“鑒於大叔的依據是十分正確的,淩子就相信大叔了。”


    “嗬嗬。”章程摸著腦袋笑了。


    真是個不好相處的小女孩呢。


    “所以,大叔是答應我的要求了。”南野綾子抬起頭,清澈的大眼睛注視著章程。


    章程被這雙眼睛定的心裏感覺怪怪的,他扭頭看向別處,“我答應你什麽了?”


    “做我練武時的對手,”小女孩的眼神堅定起來,她忽然對章程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鄭重地說道:“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請章程君務必相信我。”


    “沒有,我沒答應。”章程看著南野綾子氣吼吼的說道:“我-不-幹。”


    “沒錯大叔,”南野綾子看著章程生氣的樣子反而露出一絲欣慰,“你就是需要這種氣勢,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


    “喂,我說的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大叔的表情告訴我他到時也會全力以赴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章程的聲音提高一個音調,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看來大叔的戰意很濃呢。向大叔這樣大聲叫嚷,很容易把野獸引過來呢,到時大叔就一個人對付好了。”


    “唔。”


    章程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然後環顧四周。


    他的心涼了下來。


    不知何時,小路兩旁的樹林裏亮起了點點紅色螢火,一對對的不停明滅。


    可是他知道那些是野獸的眼睛。


    他被包圍了。


    野獸現在正在商議一會兒要把他生吞還是碳烤。


    “現在怎麽辦?”


    章程把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向南野綾子。


    “沒關係,我們已經到家了。”


    南野綾子神色輕鬆地說道,眼神看向了章程的背後。


    章程順著她的目光轉身向後,一眼之下他驚得張大嘴巴,顧不得壓著嗓子,結結巴巴地問道:“你家是幹什麽的?”


    他的身後佇立著一座隱藏在山林間的巨大山門。山門分為兩部分,底下是兩米多高的朱紅色銅釘木門,上麵是琉璃作頂,雕梁裝飾,掛著一個紅底金字的丈大匾額,字是用彎曲的古字所寫,他也不認得。


    吱呀。


    大門悄然而開,從裏麵魚貫而出十八個漢子,個個手持哨棒,身著白色練功服,木屐踩在地上,噠噠噠的聲響響成一片,但是其中卻帶著一股奇特的韻律。


    這十八人定是經過了長久的訓練,無人指揮卻配合默契。


    當先一人,身高接近兩米,虎背熊腰,跑動起來似一座小山在移動。他看向南野綾子,麵色一喜,又看到了章程,眉頭一皺,這一喜一皺之間,口中喝道:“孽畜快滾。”


    大漢一步跨出有近丈之遠,幾步之間就竄入叢林,揮舞哨棒呼呼成風,打得林中的野獸嗷嗷直叫。


    其餘之人也是不甘落後,紛紛竄入兩邊的山林各顯身手。


    一時之間,方才陰險凶猛的野獸紛紛變成落水的小雞任人揉搓。


    頃刻間,野獸落荒而逃。


    “十八銅人陣,你家是開少林寺的嗎?”


    章程一臉驚歎的問道。


    “我們才不是和尚,”一個流著刺蝟頭的男人走了過來,他把哨棒拖在地上,一路上沾在棒身的獸血滴在地上,成了一條血線,“我們是退魔戰士。”


    “退魔戰士,那是什麽?”章程不明所以。


    咚咚咚。


    章程感覺到了大地的顫抖


    卻是那個兩米高的壯漢走了過來,對南野綾子說道:“小師妹,你又偷跑出去了,師傅非常擔心你。”


    說完他神色不善地看向章程,“這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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