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李宏波就搬一箱啤酒進了院子。我接了啤酒,看著周武,周武連忙付錢。剛天黑,院門還沒鎖,周武叫李宏波走時順手把院門帶上。


    周武喝白酒,我喝啤酒。我對周武說,早知道你不喝啤酒我就要三瓶就夠了。


    周武說沒事兒,喝不完就放著,反正今天是賺到了。


    桌子的菜,周開動哪個我就動哪個,怕他做什麽手腳。周開把桌子上所有菜都嚐個遍,對我搖搖頭,說我太小心了,不會有什麽事情吧。


    我說當然有,我兩個早上才翻了臉你晚上就請我喝酒,我不多想才怪。


    周武哈哈地笑,眥著黃牙,笑過之後說:“也是,也是啊。”


    然後就和我一邊吃一邊喝,一邊東拉西扯。因為我知道李宏波沒有走,就躲在外麵院子裏,所以也比較放心。三瓶子啤酒喝下去,我就暈暈乎乎的,舌頭有點兒大了。


    周武能喝,大半瓶白酒下去,一點兒事都沒有。他說天太晚了,他去把門關上,我倆繼續喝。


    周武鎖院門回來,我問周武,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好事不背人,背人沒好事兒,幹嘛把門給鎖了。


    周武說兄弟你喝多了,天晚了哪有不關門的。


    我大著舌頭說,戴勤,戴勤你認識嗎?


    周武愣了一下,問我戴勤是誰?


    我說戴勤是我兄弟,咱們是兄弟,那他也是你兄弟,就是我昨夜夢見的那個人。你以為誰跟我說地下有寶貝我都會信啊,那是因為是我兄弟說的,我才信。我這個兄弟,好長時間沒見麵了,我一夢見他,就給我指點寶貝,夠意思,真夠意思哈。


    周武的臉色煞白。


    ☆、第211章 移屍


    我瞪著周武,很關心地問他怎麽了,臉色不大好看啊。周武忙說沒事,沒事,咱們喝酒,喝酒。中間有幾次,我說回去睡覺,周武都拉著不讓。我裝作困得不行,想趴在桌子上睡一會兒,他也會把我叫醒。


    但他始終,都沒有對我做什麽。


    三點多時,周武任我睡了。他自己卻出了屋門,還悄悄把門關上。不一會兒我就聽見院門打開的聲音。連忙跳起趴到屋門上往外看,看到院門關上。我急忙打開屋門衝了出去。李宏波從院子的角落裏鑽出來。


    院牆不高,我兩個翻牆出了院子。


    周武鬼鬼祟祟往外溜。李宏波趴在耳邊問我,這家夥這是要去做什麽?


    我想了想低聲說,很可能是去轉移屍體。我借著喝酒,謊稱戴勤給我托夢尋寶的事兒。我挖了屋裏沒有,周武心裏明白,這個寶就是戴勤的屍體。所以他不敢讓我睡覺,怕戴勤再給我托夢。這會兒準以為我熬不住睡死了,所以去再次轉移屍體,或者毀屍滅跡。


    李宏波問:“周武好好的,為什麽會把屍體從屋裏轉移到外麵去?要知道越是折騰越容易被人發現的。除非他知道有人會找過來。”


    我說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想把房子租出去。擔心被別人發現。


    李宏波說這個說不通。戴勤那天不是說周武得了他五十萬嗎?怎麽可能還會在乎這點兒房租?背著個命案冒著被發現的風險貪這點兒小便宜不上算。除非周武是個傻子。


    我們跟在周武後麵,這家夥專撿黑暗的地方走。他走的太遠,無論怎麽樣都避不開大路。大路上有路燈光。我和李宏波也得小心著防止被他發現。


    揚州這邊的路,除了機動車道大多有輔道,方便走電動車。市裏麵的輔道是以低矮的綠籬隔開,像市郊的這些,都是垂柳樹或別的大樹。所以輔道上,還是有很多暗影的。


    周武沿著一條大路的輔道走了很長的路,然後拐向了一條小路。這小路邊上,是一片廢棄的施工場地,地上有很多石子。還有兩台破機器在那放著,也沒人看守。


    再往裏就是野草叢生。往前走不知道通到什麽地方。等周武走過去一會兒,我倆正要跟過去時,大路上轉過來一輛車,到我倆跟前停住了,車燈還不滅。我倆怕周武發現,連忙閃在柳樹的暗影裏。


    那輛車開了過去,我倆正要再跟過去,那車竟然在前麵五十米處停下了,車燈熄了,車上下來一個人,往我們這邊走過來。


    我和李宏波就停住了,這人好像是衝我倆來的。


    就一個人,我和李宏波也不怎麽擔心,就是不知道這人是幹什麽的,會不會和周武有關。如果和周武有關,一個人敢不把我們兩個人當回事兒,除非他有槍。


    所以我和李宏波,也不敢掉以輕心。我心裏盤算著,周武一個收垃圾的,應該沒這麽大能量。


    等那人走近了,我發現那人竟然是胖子,就是那個在歪形坑裏遇上不也直接回深圳,而回了揚州老家的胖子。


    胖子對我倆壞笑著,問我們深更半夜的跑到這偏僻的地方做什麽,不會是殺人拋屍的吧。


    我哼了一聲,對胖子說:“你也別裝,你不會告訴我你開車偶然路過這兒剛好就碰上我們倆還一眼把我們認出來了吧?”


    胖子嘿嘿笑了笑,說:“我是來幫你們的,走,先上車,省得被周武發現。”


    我一驚:“你都知道了?”


    胖子點點頭:“知道,我還能幫著你們抓周武個現行。”


    我明白了,在環形坑裏小煙說過,胖子會在環形坑裏呆到終老,所以對自己生前的事情基本上了解個差不多。所以和他有關的事情,等於是他已經提前知道了。


    於是我問胖子:“周武和你是什麽關係?”


    胖子說是租客和房東的關係,他租的那片地方是我家的。


    李宏波說靠,你家還在乎那點兒房租嗎?


    胖子說少見多怪,這不是在乎不乎的事兒,那地方閑著也是閑著,租給人家做事有什麽不好。


    往外租的這些做生意用的房子,差不多都是簡易房,村裏的村民住的房子,在這些做生意用的房子的後麵,都是兩層的小樓。


    我對胖子說,你都知道事情怎麽樣了,那我們就坐在這裏等吧,等著周武被抓。


    胖子說不行,凡事都是有變數的,我們不做,事情就會起變化。比如你走在路上,定數是你能撿到二十塊錢。可是你碰見這錢了硬是不撿,這錢也不會自己飛到你口袋裏。我們報警吧。


    胖子打電話,說看見有人背著個死人往江邊去了。胖子還說了個地方,在一個什麽寺的河對麵。然後我們三個人坐胖了的車趕過去。我們在一個路口遇見的警車。胖子和警車並行了一會兒,隔窗問警察是不是去江邊。警察問胖子幹什麽。


    胖子說我報的警,把車停一邊兒,人悄悄過去。不然驚動那人跑掉了就麻煩了。


    警察就聽了胖子的。我們到了一座橋跟前,把車停在橋頭,然後一行人下了橋,順著江邊片前步行。說是江,我覺得這裏不算寬,比著長江差遠了。不過比著我們家裏的河,還是寬太多了。


    走不多遠,到一個有支流的橋閘附近停下來,我們躲在草叢裏等著。沒多大工夫,順著支流的岸邊來了一個人。確切說應該是兩個人,一個人背著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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