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說著,人就到了樹後麵。聽李宏波說的那麽嚴重,我都不好意思見人了。連忙把頭別過去。我越這樣,月月越來勁,圍著我轉。我幹脆放開捂著臉的手,把臉往前一湊誇張地叫道:“看吧,看吧,嚇死你,嚇死你。”


    月月哇地一聲就跳了開去。


    我苦笑了一下,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嚇人。


    音音拿了鏡子過來,我幹脆也不躲了,就這幾個人,躲也躲不開。音音望著我的臉,有些擔憂地說:“怎麽一夜之間就成了這個樣子?小飛,你感覺怎麽樣?”


    我一邊拿鏡子照臉,一邊回答音音說,也沒感覺怎麽樣。


    當我看到我出現在鏡子中的臉時,著實也吃了一驚,單從顏色上看,我的臉就是一張石頭臉。除了皮膚還能組合出表情,眼睛還會眨,我若往那一站不動,別人準以為是一具雕像。


    我這才去注意自己露在外麵的胳膊和手,也已經是石頭的顏色了。老煙鬼早就醒了,隻是聽著我們吵吵,他這會兒爬起來,到水邊避著食人魚洗了一把臉,才慢悠悠地踱過來,仔細看了看我的臉,又掐掐摸摸。我以為他有什麽高招,所以盡管有些不滿,也不作聲。


    然後他說:“得抓緊時間匯合卜算子,你感覺你還能撐多久?”


    我哪知道,反正現在,還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便。我就是怕音音,見到我現在的樣子會不喜歡我。音音除了擔心和著急,倒也沒有別的意思。


    岩樹挺還在睡著。按照他受傷的程度,他應該已經是個死人。他卻在受傷的當時,虛弱了一陣子之後,又緩了回來。我直覺這個現象,和他頭骨裏蓋著大腦的那層網子有關。


    不知道他那層網子,是什麽時候植進去的。沒有人天生在大腦上覆蓋著一層網狀物的。


    老煙鬼踢了他兩腳,叫他別睡了,問他接應我們的人什麽時候來?


    岩樹挺說不知道啊,還沒收到信號。


    岩樹挺連手機也沒帶,收什麽信號?這使我認為,就像龍天翔說的。他可以通過岩樹挺和我們對話。岩樹挺本身,就是個接收器。這大抵和他腦袋裏那個網狀物有關。岩樹挺肯定被龍天翔或者說龍天翔那一類人,動過手術。隻是岩樹挺自己不知道。在龍天翔他們不控製岩樹挺時,岩樹挺就是半傻狀態,這是手術的後遺症。


    李宏波急了,說我操,你沒收到信號不行啊,我兄弟馬上要完蛋你看不出來啊?


    這狗日的,話是好話,到他嘴裏就變味兒,什麽叫我要完蛋,說文雅點兒能死啊。


    岩樹挺說他也沒辦法。


    月月說你能控製得了死人,就不能想辦法控製食人魚嗎?


    岩樹挺苦笑,他說魚和人能一樣嗎?


    我們的爭執沒有結果。岩樹挺也沒收到什麽信號。食人魚圍在一邊,有一部分遊走了,還有一部分沒有走。人在水裏是沒法和魚相比的。所以我們吃了東西,還是隻能守在樹邊的高地上。


    中午的時候,遠處來了一個木筏,撐木筏的人,還唱著歌,歌聲很動聽,是個女孩子,聽聲音也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我們幾個人對視一眼,很是吃驚。這深山老林裏,怎麽會有人家?


    那女孩子唱著歌,一路朝我們劃過來。我連忙雙手捂成喇叭狀對著她大喊:“別過來,這邊有食人魚。”


    我不喊還好,我這一喊,那女孩子還沒答應,這些食人魚調頭都朝那女孩子遊過去。我懷疑這些食人魚都成精了。


    李宏波和月月還有音音都大叫:“姑娘,快跑,食人魚朝你那邊去了。”


    那女孩子唱著歌,非但沒跑,還很淡定地朝我們這邊劃過來。唉,人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這女孩子撐著木筏,在大樹下麵的高地間穿來繞去,帶著那一群食人魚,朝我們這邊過來。我終於知道,食人魚為什麽這麽喜歡這個女孩子了,她的木筏上,放著不少宰殺的動物屍體,鮮血淋淋的,能不招食人魚喜歡嗎?


    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這些魚無論怎麽急,都跟不上這女孩子的木筏。事實上看起來,這女孩子的木筏也並不快。


    那女孩子撐著木筏,一邊帶著這群魚繞圈,一邊對我們說:“還不撐筏子走,還等什麽?”


    這女孩子年輕活潑,不僅聲音甜美,身材嬌好,臉蛋也長得非常漂亮。李宏波看得眼睛都直了,咽了口唾沫問道:“姑娘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那女孩子哈哈一笑:“沒有大名,我叫小煙。”


    小煙,好別致的名字,單聽這名字,就能想像出來這是一個不拘一格的女孩子。


    我和李宏波跳進水裏,把漂得稍遠一點兒的那個木筏給撐回來。他們幾個上了木筏,把我們的包也都帶上。老煙鬼叫我們還是把包背在身上的好,等下木筏翻了,省得什麽都落不下。


    李宏波的褲子,還沒有換。我看這些人都上了木筏,叫李宏波上去把他褲子換了。李宏波瞪我一眼,帶上他的包上了高地躲在樹後麵換了衣服。


    小煙在她木筏子上打趣道:“大哥哥尿褲子了嗎?哈哈哈。”


    李宏波回來上了筏子,聽了小煙的話,臉紅脖子粗。小煙仍舊不依不饒地說:“大哥哎,換下來得趕緊洗,不然怕洗不掉味道。”


    我們幾個人,都無聲地笑。我撐起長稿,使木筏離開了高地。李宏波拿起他的褲子,狠狠地按進水裏,揉了兩下,扔到筏子邊上。然後拿起另一根長篙,對小煙說:“妹子,小心別光顧貧嘴,叫這食人魚把你吃了。”


    所有的食人魚,都圍著小煙那條木筏子轉。李宏波這一說,小煙幹脆停了下來。對李宏波笑著說:“借它們十個膽兒它們也不敢,這食人魚是我家養的。”


    汗死,你當這魚是狗啊。就是你家養的,它也不認主人啊。沒聽說過誰家在深山老林裏養食人魚的。這小煙的身份,確實是一個謎。我們這些人,沒有一個人問她的來曆。


    小煙停下來後,和我們相隔不遠,等我們撐過去,才和我們間隔一段距離並排往前走。食人魚圍著小煙的筏子轉。可是奇怪的是,就連小煙筏子上的生肉,都沒一條魚躥起來搶奪,更別說對小煙怎麽樣了。倒是小煙,偶然會用長篙挑一塊肉扔進水裏。那些食人魚便搶著去吃。


    讓人真是懷疑,這食人魚就是小煙家養的,並且還懂人性。


    自從小煙過來,岩樹挺一直沒有說話。我仔細觀察岩樹挺,他好像和先前在他家的時候表現一樣,完全沒有了一點兒進山以後的精明。


    我走近老煙鬼,低聲說:“這個小煙,是岩樹挺的克星,她一出現,岩樹挺就蔫了。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兒啊?”


    老煙鬼說這事兒是很奇怪。這個小煙,絕對不一般。岩樹挺是那神秘力量操控的,是接應我們的人。這個小煙,她一出現,就壓製了岩樹挺,那她是什麽人呢?


    那邊小煙發現我和老煙鬼小聲交談,就衝我們喊道:“你們兩個,嘀咕什麽呢,說話大聲點兒。”


    老煙鬼不作聲,以他這年紀和身份,被一個小姑娘這麽問,上趕著回答不合適。我就沒這些顧忌,對小煙說:“我們這邊有個人,傷得不清,這會兒好像昏迷了,不知道姑娘有辦救沒有?”


    小煙看了一眼岩樹挺,岩樹挺坐在筏子上,一動不動。眼睛都閉著。剛剛上筏子時,他還能勉強自己行走。小煙叫道:“石頭人,他已經死了,你還是想想怎麽救你自己吧。”


    這小丫頭,一張嘴就叫我石頭人。太直接了吧。


    我沒好氣地說,不勞你操心,等我們見到嗷嗷的表舅爺,他能幫我治好。還有坐著這個,他還活著,他們的人也能治好他。


    小煙打斷我的話,叫道:“嗷嗷?嗷嗷和表舅爺也都來這兒了嗎?”


    這回我們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了,聽這口氣,這個小煙認識嗷嗷和表舅爺。她激動那樣子,還不是一般的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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