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抬腿踢了岩樹挺兩腳。岩樹挺立馬對我張牙舞爪的。我剛要用力去踹他的臉,被老太太攔住了。老太太說別打了,這是我兒子,有救。


    李宏波叫我停下來,說是老太太把他叫起來才一起趕過來的,這主意也是老太太出的。


    我本來也隻是想出口惡氣,並沒打算要把他怎麽樣。


    不過岩樹挺凶得很,一點兒也不合作。


    我叫李宏波仍舊把繩子拉起來,把岩樹挺倒吊著。


    岩樹挺立馬求饒起來。哭爹喊娘求爺爺告奶奶的。這會兒我才不會心軟。


    老太太看著我,說:“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也懂這個。”


    我覺得莫名其妙,懂不懂這個和年紀有什麽關係,不是聽老煙鬼說起,我哪知道這個。看老太太好像也知道我的意思。我問老太太:“你也懂這個?”


    老太太說懂,怎麽不懂,這東西現在少了,過去總有人碰上。這餓死鬼就是一種生物,是生長在墳地裏的,有人的冤靈附在上麵。所以這東西,狡猾的很。逮到被這東西鑽進肚子裏的人,就得吊起來,晃幾晃,這東西在人的肚子裏是和人一樣頭上腳下的。人一吊起來,它翻不過來身,又最怕頭朝下,就呆不住,一會兒就得鑽出來。


    老太太說著話,岩樹挺張開了嘴,真有個東西,在他嘴裏一點一點兒往外拱。


    老太太叫趕緊在底下生火。這會和生火哪來得及,幹柴都沒找好。李宏波把繩子另一頭係在樹上,兩步跑過來,拿出打火機打著火對著岩樹挺的嘴巴就烤起來。


    岩樹挺哇哇叫,老太太心疼地直喊:“哎哎,這不行,這不行。”


    行不行試了才知道。


    岩樹嗷地大叫一聲,一個東西就從他嘴裏掉了出來。掉到李宏波的打火機上,一下子就把打火機壓滅了。李宏波伸手就去抓,那東西一下子跳到了地上。


    讓我吃驚的是,這東西迎風就長,忽地一下,個頭就超過了我和李宏波。大頭,大肚子,細胳膊細腿細脖子,讓人擔心,那腦袋隨時會掉下來,那肚子隨時會把它自己壓跨。


    我和李宏波發愣的當時,這東西一下子跳到老太太跟前,抓起老太太就朝我砸了過來。我立馬伸手去接。我接住老太太,就要往地上放,老太太嚇得尖叫起來。


    我奇怪。總覺得心裏不踏實,怕有什麽事,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我定了定神,發現是我正抓著老太太要往地上摔。心中吃了一驚,連忙去看李宏波。那東西正朝李宏波跳過去。半尺來高,大頭大肚子細胳膊細腿。


    我把老太太輕輕放在地上。因為是在墳場邊上,墳場那裏是空地,所以還是有月光照進來的。借著月光,我看見老太太閉著眼睛。嘴唇動了動說:“幻覺,都是幻覺,一定要心靜。”


    李宏波嗷嗚一聲叫,揮拳朝那小東西撲了過去。那小東西就朝我這邊奔來。我閉了一下眼睛,又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睜開眼睛,看見這小東西撲到我跟前。朝我伸出了手,狠狠地抓來。它那麽小,高度也不夠。我飛起一腳,狠狠地踢出去。


    這小東西見我沒上當,嗖地一下朝一邊躥過去。李宏波還在吼著,雙拳卻朝我揮過來。我立馬一矮身子,往地上一蹲,給李宏波來了個掃襠腿。李宏波正處於幻覺中,身手反應不是特別快,直接給我幹趴下了。


    那小東西見我沒被迷惑,轉身飛奔,我發足去趕,趕不上。夜裏的光線也不是很好,往樹林深處很暗,那東西又那麽小,能見度太差。我掛念著老太太,李宏波,岩樹挺三個人,就趕緊折回來。


    我一折回來,見岩樹挺和老太太都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李宏波是趴在地上。


    我先去查看李宏波,誰遠誰近我還是拎的清的。


    沒想到李宏波一把抱住了我,抱得死死的。就像我當初,抱住岩樹挺。李宏波這一抱,我就知道壞菜了。我和李宏波的力氣,半斤對八兩。我原來不如他力氣大。但養貓的那老太太附我身後,我的體力一點點在增強,身手敏捷度也在增加。所以現在我和李宏波兩個,無論在體力還是靈敏度上,都不相上下。


    他這拚盡全力一抱,我想掙開是不可能了。除非瞅空子對他下死手,我能下得去手嗎?


    我感到身後有動靜,費力地轉過身來,卻是岩樹挺這慫貨,雙手扯著網子朝我頭上罩下來。


    這兩個家夥,被那鬼東西迷了心智了。我心裏一陣慌亂。趁著這亂,李宏波翻身起來,幫著岩樹挺把我吊了起來。剛才被吊起來的是岩樹挺,這麽快就變成我了。


    我心裏明白,那東西想要我的命。這兩個人肯定不會對我客氣。隻要他兩個不醒過來,我就是他倆的仇人。我透過網眼往下看,老太太躺在地上,一直都沒有動。


    她不會是掛了吧。誰的忙都不幫,應該沒被那東西迷惑吧。都說人老成精,這話不假,老太太一定有辦法,就像剛才,我們都被迷惑時,老太太還能告訴我,那是幻覺。


    岩樹挺對李宏波說:“這東西不能這麽吊,邪門得很,我怕它會跑掉,應該吊住脖子。”


    李宏波說:“對,對,放下來一點兒,你拉住繩子那一頭,放下來一點兒,等我拴住他脖子,你再拉上去。”


    你妹的李宏波,把老子玩死了,等你清醒過來,等著去哭吧。


    兩個人說做就做,岩樹挺把繩子鬆下來一些,李宏波先拴了我的手腳,再讓岩樹挺把繩子全放下來,他就拴我的脖子,我大叫。我一叫李宏波就揍我的嘴。你妹的。


    我也不敢叫了。


    李宏波拴好繩子,叫岩樹挺拉起來。我心說這一拉我還不完了。小命就這麽交待在李宏波手裏了。那個小東西,高興得在一邊直跳舞,這兩個熊孩子,愣是沒看見。


    突然嘩啦啦一片響,有幾點兒東西砸在我臉上,臭死了。


    李宏波和岩樹挺也呸個不停。老太太哎呀一聲叫喚,從地上坐了起來。她顯得很高興。


    我轉過頭,去看那小東西,它哆哆索索站在那兒不動。從樹林的暗影裏走過來兩個人。一人抓了那東西在手裏。一人走過來解開我身上的繩子。這兩個人正是音音和月月。


    岩樹挺恢複了他傻傻的樣子,呆呆地站在那兒,看著樹林裏這麽多人。他說他沒挖墓。


    剛才幹了什麽他好像給忘了。


    李宏波反應快,立馬問道“那東西呢,你們怎麽來了?”


    這家夥沒看見音音手裏的餓死鬼。音音一手抓得死死的,月月正拿著一根棍子,往餓死鬼的嘴上抹屎。因為她倆背對著李宏波,所以李宏波看不到。


    我慢慢走到李宏波跟前,一腳踹到他腿上,把他踹退了兩步。李宏波莫名其妙地看著我,火冒三丈地問:“劉文飛你瘋了?你要幹什麽?”


    我說你才瘋了,你剛才要吊死我你知不知道?


    李宏波摸了摸腦袋:“說啥呢,我們要吊死的是那怪東西,怎麽可能吊死你呢。”


    你妹啊,我說。


    老太太站起來,走過來對李宏波說:“剛才,你確實是要吊死他,你和我家樹挺,都被餓死鬼迷惑了。隻有我老太太沒用,裝昏迷所以躲過去了,我看的清清楚楚。”


    音音抓著那東西,轉過身來,問老太太:“這東西怎麽處理?”


    老太太有些意外地道:“抓都抓住了,還不知道怎麽處理?你們怎麽想到用豬糞克這東西的?”


    月月說:“沒想,音音姐見你們一個一個都往外出,怕出事兒。說要到豬圈裏裝些豬糞,野外避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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