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到那裏,沒見到人,扔在地上的那隻雞不見了。音音站那兒看了看,說那人沒走遠,就在附近躲著。


    我們小心地搜索,上午的樹林,鳥叫聲聲。我聽見有咬骨頭的聲音,這聲音很熟悉。就在一棵樹後。我認定樹後那人,一定是岩樹挺。我對音音作個手勢,我們兩邊包抄,一下子跳過去。


    那人低頭猛吃,他的手裏,還剩下半隻雞。嘴上都是血,還沾著雞毛。我直到這天才見識到了什麽叫茹毛飲血。


    那人聽見動靜抬起頭來。我吃了一驚,那人竟然是李宏波。李宏波看著我們,露出一個詭異地笑。


    我和音音呆立當場。


    李宏波不理會我們,自顧自啃剩下的半隻雞。


    我拍拍他肩膀,問他怎麽變成了這樣。


    李宏波莫名其妙地搖搖頭,我看不懂他唱的這是哪一出。一把把他拉起來,奪掉他手上的雞,隨手扔在地上。


    李宏波愣愣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跑到一邊,哇哇地吐起來。這情境讓我想起岩樹挺。李宏波怎麽也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和音音過來時他不還好好的嗎?他又是怎麽來到這兒的?難道一直跟著我們?那月月呢?月月應該和他在一起啊。


    我想到了一種可能,就是那怪東西,離開岩樹挺跑進了李宏波的肚子。如果真是這樣,那岩樹挺又去了哪裏?


    李宏波吐了一陣,回身來到我扔掉的那一點兒剩雞肉跟前。抓了那雞肉就跑。我趕緊追過去,邊追邊喊:“李哥,你等等,怎麽會這樣?”


    李宏波跑的飛快,這裏到處都是林子,李宏波朝著山上跑去。他對這兒的路徑,似乎特別熟悉,我和音音追他不上。不大工夫,他就跑得沒了人影。


    我倆又追蹤了一會兒,連腳印也找不到了。我停下來,給李宏波打電話。電話打通了,李宏波在那邊喂了一聲,聽起來很正常。


    我立馬問道:“你去山上幹什麽,趕緊回來,老煙鬼一到,我們就得出發了。”


    李宏波那邊兩秒鍾沒有聲音,然後李宏波問道:“說什麽呢劉文飛,我在寨子裏,早飯給你帶回來了。”


    我對著手機喊道:“你一直沒上山嗎?”


    李宏波肯定地回答說,沒有,你趕緊回來吃東西吧。


    我掛了電話,對音音說,李宏波根本沒往這邊來過。


    音音說剛才那個李宏波是誰?我也感覺到,剛才那李宏波有點兒不對勁兒。


    先回去吧。我對音音說。


    這件事兒,詭異的很。竟然出現了兩個李宏波。回到寨子,見到李宏波,我立馬就知道音音說的不對勁兒在哪裏了。剛才那個李宏波的身材,和李宏波不一樣。那眼神也不對。他們長得一樣的地方,就是一張臉。


    月月能夠證實,李宏波沒有離開過這個寨子。他們兩人一直都在一起,買了早飯就在竹樓一邊等我們回來。


    老太太家沒人,他們都出去找岩樹挺了。


    我吃了早飯,幾個人就在竹樓邊上邊聊天邊等老煙鬼來。給老煙鬼打個電話,他說還在往這邊趕。弄不好今天還不一定能趕到。


    我靠,有這麽難嗎?這才上午,就說這種喪氣話。到底老煙鬼離這兒有多遠,要這麽長時間都趕不過來。我知道山路難走,也不至於要這麽長時間吧。


    中午時候,出去找岩樹挺的人都回來了。岩樹挺卻沒有回來。他們回來時吵吵嚷嚷的,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問早上,那個衝動得抓住我衣領的年輕人:“你們這是怎麽了,怎麽自己人吵吵上了?”


    那年輕人說,坦路哥說話不著調,還信誓旦旦地說他絕沒有撒謊,別人就和他爭,他倒還急了,急赤白臉地跟人家掰扯。


    我哦了一聲,也許他說的是真的,你們沒人相信他,所以他才會著急。他說了什麽你們都不相信的話?


    年輕人抹了一把臉,睜大眼睛說:“他說他在樹林裏找岩樹挺時看見齊崖哥了,他還說齊崖哥正啃一個生雞腿。他一走過去齊崖就跑了,而且跑的飛快。”


    我立即就想到了我看到的假李宏波,對這年輕人說,坦路沒說謊,他說的是真的。


    這年輕人搖頭說:“你不發解情況,咱先不說齊崖哥啃生雞腿有沒有可能。主要是我和齊崖哥一直在一起。如果坦路哥見到了齊崖哥,那他就一定得見到我,我也得見到他。可他愣說隻見到齊崖哥一個人。當時和齊崖哥在一起的,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人。所以坦路哥說的情況,是不可能的。”


    我立即就反應過來,坦路沒有說謊,一定有一個變臉人,可以變成任何一個人的樣子。


    ☆、第188章 餓死鬼


    岩樹挺沒找著,一夥人慢慢也都散了。再大的事情,對別人來說都不是事情。熱鬧是一時的。岩樹挺的母親,這個老太太卻一整天都在擔憂之中。


    直到晚上,老煙鬼還沒有趕過來。我有些抓狂,對老煙鬼說:“要不我往山裏走,你們往外麵趕,我們中間遇上,這樣能節省點兒時間。”


    老煙鬼說扯淡,走上十八個來回我們也遇不上一回,老實等著。


    我們幾個人,仍住在老太太家裏。


    老太太不說什麽,反而很樂意我們留下來。他兒子沒了,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家裏有幾個人,總比沒有人強百倍。


    音音告訴我,汴太和是跳樓死的。


    月月都說了?我問音音。


    音音點點頭,說是。月月打扮成姚晶晶的樣子,輕飄飄地去找汴太和,她隻對他招了招手,汴太和就跟了出來,不知道他是喝酒喝高了,還是已經認命了。月月一直把他帶到天台,月月站在天台的圍欄上麵,對汴太和揮了揮手,指了指外麵。汴太和就跨上圍欄,跳了下去。


    我下意識地搖搖頭,說這事兒太不可思議了。


    音音說是命吧,都是命中注定的。


    這事兒最奇怪的就是,警察竟然沒有認真追究。音音說慣性吧,和姚晶晶相關的事兒,追究也沒什麽意義了。月月是從一邊沿水管爬到樓上的,前後門保安都沒見著人。


    我說監控,那不是有監控嗎?


    音音說監控裏麵,就是姚晶晶。你沒看出來,姚晶晶和月月,有幾分像嗎?


    音音這一說,我才想到,她倆,還真有幾分相似,從臉蛋到身材。怪不得兩個人一見傾心,那麽快成為可以兩肋插刀的朋友。


    晚上臨睡覺的時候,老太太敲開了我們房間的門,叫我們夜裏警醒著點兒,別睡太死。


    我知道老太太也懷疑上了他兒子,怕我們出什麽事兒。我對老太太說知道,我們兩個人會輪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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