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往小區趕的時候,正好碰見馬超傑回來,他開車。在我們後麵慢慢跟著。我開始覺得奇怪,以為這車是要靠邊停,沒想到我們怎麽躲他都跟著我們走。


    我和李宏波兩個人,回轉身跑到車門一邊拍門,問裏麵的人究竟想幹什麽。


    馬超傑把車窗玻璃搖下來,他戴著墨鏡,也不摘下來,笑著說:“喲,這麽大火氣。上車上車,我捎你們一程。”


    我和李宏波也沒客氣,從兩邊拉開車門就上了車。才一上車,前排座位上就有什麽東西噴過來。我和李宏波,歪了兩歪就在馬超傑的車子上昏了過去。


    我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山裏。這裏沒有路,隻有一些樹和草。我的手和腳都被捆著。我轉過頭,看見了身後倚著的東西,那是一道鐵絲網,李宏波就在我一米處,他和我一樣,也被綁了手腳又拴在鐵絲網上。


    我想起這網,有可能是關網。以前的深圳,關裏和關外是區分開的。就連山上,也用鐵絲網隔開。不用問,我倆現在被綁在了深山裏。


    有人說深圳沒深山。但站在山裏一個人,喊死外麵的人也聽不見。


    我和李宏波的前麵,是一個大坑,這坑足夠埋下我和李宏波兩個人。我隻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坑上邊,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還扔著一把鐵鍬。


    這分明是有人想把我和李宏波埋了。但不知道為什麽,那人挖好坑扔下鍬跑了。


    我想起來馬超傑,是他要我們搭他的車。然後我兩個一上車就被弄暈了。如果這個人是馬超傑,把我們弄到深山裏來,明擺著是想要了我們的小命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最終沒下得了手,把我倆扔在了這兒。


    可在這山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們手腳都被捆著,連喝口水都不能。如果沒有被人救起,我們會慢慢被渴死餓死。然後蒼蠅和蛆,會爬滿我兩個身上。


    李宏波嘿嘿嘿嘿地笑了幾聲。我問他笑什麽,神經病。


    李宏波說我知道馬超傑為什麽要殺我們了。


    為什麽?我問李宏波。


    因為我們知道的太多了。李宏波說。陽台外麵的花園,袁曉麗的死,還有袁曉麗打給馬超傑的電話。種種跡像表明,袁曉麗是被馬超傑害死的。


    馬超傑泡妞的本事並不高,都是用房子做誘餌的。這年頭,房子確實是一個大餌。你沒聽趙豔紅說過嗎,馬超傑已經答應她,如果馬超傑反悔,這房子就歸趙豔紅。


    李宏波接著說,同樣的承諾,馬超傑肯定對袁曉麗也說過,並且為了表示誠心,寫成了書麵保證。他這套房子,當然不肯隨便送給別人。對於這個花花公子,女人就是衣服,不行了就換。


    所以當他袁曉麗吵的次數多了,兩個人都對這段感情失去了興趣。袁曉麗當然不會提出來分手。因為隻要馬超傑先提出分手了,需袁曉麗就可以得到這一套房子。


    馬超傑就想了一個讓袁曉麗自殺的辦法。就是給袁曉麗服用致幻藥。並且暗示她陽台外麵有個花園。說的多了,藥物起了作用的袁曉麗就會覺得外麵真有個花園。


    時機差不多了,馬超傑挑了一個他在外麵的時間,如果沒猜錯的話,他身邊應該有不止一個人在,一旦袁曉麗跳樓死亡,馬超傑就有足夠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然後馬超傑就給袁曉麗打電話,讓袁曉麗到花園裏做什麽什麽。袁曉麗信以為真,一跨出陽台就沒了命。


    我對李宏波說:“你這都是猜測,就算事情屬實,也沒法定馬超傑的罪吧,他有心要殺我們滅口嗎?”


    李宏波說對法律知道的少。但不管用什麽手段,隻要是有計劃地把別人弄死,就是故意謀殺吧。


    我說怎麽殺都無所謂了。不但我們,連趙豔紅也可能會因為那個花園跳樓而死。真相是沒人知道了。我就奇怪,王阿姨給咱們下了迷幻藥,給馬超傑加害我們提供了方便,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麽關係呢?


    李宏波說是啊,根據我們見到的情況分析,王阿姨最想接近的目標,應該是馬超傑。她醫生不幹跑到深圳來做清潔工,剛好在馬超傑辦公室所在的那棟商務樓。她又主動要給馬超傑打掃辦公室,然後就送茶葉給他。比著王阿姨費盡心思地接近馬超傑,我和李宏波隻能算是饒的。


    難不成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針對我和李宏波的?馬超傑知道我們要調查袁曉麗跳樓一事?故意弄個王阿姨來糊弄我們,幫助他完成殺掉我們的宏偉計劃。這怎麽看怎麽都不像。


    李宏波問我:“咱們還有機會逃生嗎?”


    我肯定地說,有。


    李宏波問我憑什麽?


    我說我們在這兒捆著,是不是早晚得昏迷,我一昏迷那老太太是不是該出現了,老太太一出現不就等於我們被救了嗎?


    李宏波興奮地說,對呀對呀,我怎麽忘了這茬。


    立馬一個老太太的聲音說:“對你個頭。我倆用一個身體,那劉文飛被捆,我不也是被捆了嗎?我沒辦法。”


    ☆、第165章 被鬼救了


    我聽見老太太的說話聲,連忙問李宏波。我現在是本來的我還是個老太太?李宏波扭頭看看我,垂頭喪氣地說:“還是你,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計較這個。”


    “其實這個結果,還算好得多。”我對李宏波說。


    李宏波瞅著滿山的樹和草,聲音低沉地說:“那是你自以為,這是南方,這山上有毒蛇,被它們咬上一口,就算我們能活動,都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山下,更別說現在,一動都不能動了。”


    我有些慶幸地說:“也許毒蛇,對我不起多大作用,你還記得不,在你房間裏,那個塑料模特的斷手裏,鑽出來很多蛇,我當時就是被咬了的,因為沒事兒,我就沒告訴你。”


    李宏波歎了一口氣:“好吧,如果有毒蛇來,我先死。那螞蟻呢,這裏有一種帶翅膀的黃螞蟻,咬了後疼得要死。還有蜈蚣老鼠什麽的。下雨打雷呢,反正,我倆好不到哪兒去,就是早死晚死的事兒。”


    我對李宏波說:“不一定會死啊,活著就有希望。也許會有人來爬山,剛好遇見我們,把我們給救了呢。”


    李宏波不抱多大希望,他說爬山也是爬公園裏麵的山,誰會到這荒山上來。就算有幾個探險的,也不能那麽巧就爬到這兒來。


    我們現在,說白了就是等死,等著慢慢死去。這死亡來的不恐憂怖,就是溫水煮青蛙。


    我對李宏波說,卜算子對我說過一句話,他說過了這事兒之後,我的運氣會特別的好,所以隻要不死,就會有機會活著下山。


    李宏波不以為然,他說你運氣真好,我們就不會被綁到這兒來。


    我不同意李宏波的話,說坑都挖好了沒有埋下去,這就是運氣好了。運氣也不至於天天絆倒就撿五百萬。


    李宏波看看那鐵鍬和麵前的坑,說:“坑都挖好了沒顧得上埋,不會是被人發現了吧?你說,會不會是發現我們的人,去追馬超傑了,也可能追上他送派出所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帶著警察來救我們。”


    這時有個聲音插話說:“別淨想好事兒了,那個人跑掉,是因為我,他正挖著坑,一抬頭看見劉文飛變老太太,手腳都捆著,還固定在鐵絲網上,嚇得兔子一樣地逃了。”


    我靠,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就更危險,他逃出去一段路,等冷靜下來,肯定會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反正我們都被綁著,那他不會回頭再來看看啊。


    李宏波苦喪著臉說:“這種可能性,不是一般地大啊。換成我,我一定會回來看看。”


    不過我們提心吊膽了很久,馬超傑也沒有回來。我心情又好了一點兒,問李宏波:“我變成老太太的樣子,是不是很醜,嚇裂了馬超傑的苦膽?”


    李宏波說我沒看見,不過你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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