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沒什麽好希奇的,越是不正當的職業,越是有個正經事兒作掩護。現在看看,咱倆怎麽出去才是正事兒。


    李宏波罵了一聲娘,說獵鷹的人被鷹啄了眼。


    我兩個在裏麵轉了一大圈,到處都是樹,往哪走都一樣。而且這樹,沒有橫豎排列規則,間距都一樣,往哪走都沒有分別。更奇妙的是,不管我們朝哪個方向走,總會被樹擋來擋去不停改變方向,不可能沿著直線前進,所以都是一直走不到邊。


    李宏波突然問我:“你不是說,那老太太和你共用一身體嗎?老太太呢,她總不能沒有一點兒辦法吧?”


    我暈,李宏波說的對,老太太呢,怎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我叫老太太,沒反應。又叫吳小燕,也沒反應。


    我沮喪地對李宏波說:“吳小燕和老太太都是這麽說的,我想著也和我那貓牙手鐲一樣,時靈時不靈的。”


    說到貓牙手鐲,我挽起衣袖,把這東西露出來,伸著胳膊,就這樣朝前走。李宏波在後麵跟著。


    不是說貓牙手鐲能避邪嗎,可是走了一會兒,我們仍然沒能走出去,我就放棄了。


    其實我們剛才這處境,還算是好的,雖然走不出去,卻還沒什麽別的動靜。我和李宏波,正在想另外的辦法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哭聲傳來,開始是一個人的,很快變成很多人,從四麵八方傳來。


    這是嬰兒的哭聲,就像半夜裏,正靜的時候,然後響起嬰兒特別高聲的啼哭,很痛的那種。聽得讓人糾心。


    隨著這哭聲鋪天蓋地,林子裏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很暗,就像暴雨到來之前,烏雲密布壓得很低的天色。這讓我感到,特別壓抑,仿佛這樹林深處,藏有很多可怕的東西,正窺視著我們,伺機而動


    李宏波捂住耳朵,直叫:“這你媽的真受不了,我會崩潰的。”


    確實,這麽多嬰兒,這麽慘叫一般地嗥,誰也受不了。


    然而這叫聲,有增無減。李宏波突然指著天空說:“下血了。”


    我抬頭已經看不見天空,上麵都是黑暗。越遠越濃的黑暗。我以為李宏波說的是下雪了。大夏天的,怎麽可能下雪。


    我臉上一涼,摸了一下,粘粘的,有些腥。往眼前一看,是血。很濃的血腥味,一下子彌漫整個樹林。


    ☆、第086章 被困山洞


    一滴兩滴,都是血。很快地,血如三月的小雨,淅淅瀝瀝地落下來,整個小樹林裏,一片沙沙沙地響。血腥之氣,排山倒海般朝我湧過來。


    我心中一股衝動,騰地升起。張嘴接著那天空落下來的血,貪婪地吮吸著。那一滴一滴的,不夠解饞,我又去尋地上的,可惜那血,一落到地上,便溶入泥土裏不見了。


    我完全忽略了,正常情況下,血不是水,是沒這麽容易溶入泥土的。


    我又去看樹上,幹上也沒有。然後我看向了李宏波。


    李宏波的頭上,身上,全是粘稠的血,積得多了,又順著衣襟慢慢滴下來。


    我如獲至寶。麵朝著李宏波,我感覺到我兩眼放光。


    李宏波警惕地看著我,問我怎麽了。


    我知道是這濃重的血腥味刺激了我,心底升騰的這種嗜血的欲望,幾乎不受我的控製。我努力控製著自己想要衝上去把李宏波撕吃了的念頭,對李宏波說:“快跑,離我遠些。”


    李宏波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即動作。我無法形容我當時的情形,那就是明知道李宏波是我的兄弟,我還忍不住想要撕吃了他,像吃掉一個雞腿那樣。而且明明知道,我會害死他。在這下著血的冷冽的小樹林裏,我額頭上直冒汗。


    吃掉李宏波的念頭,越來越強。我大吼一聲,腳下已經有了動作。


    李宏波突然一指我身後。我本能地猛回過頭去。四五個光腚小孩子,渾身是血地朝我和李宏波奔過來。這些孩子的身後,是一具一具的骨頭架子。有幾十個,它們如同活的一般,朝著我們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在那些骨頭架子後麵,我看到了那個墨鏡男,他在的地方不下血,一身幹淨,臉上帶著悠然的笑。嘴裏還叼著一根煙。


    我心裏一緊又一鬆。直接朝著那幾個光腚孩子撲過去。


    我和李宏波的處境很危險。但因為有了這幾個光腚孩子,我不再在李宏波身上糾結掙紮,毫不猶豫地朝這幾個孩子撲過去。


    我認定了,他們不可能是真正的人。


    我要的就是喝血,必須喝血。


    我衝過去的時候,還不忘叫李宏波跑。我是無可救藥了,不喝到血就會崩潰。


    不用回頭,我也能感覺到,李宏波沒有跑。他和我一道,朝著這幾個光腚孩子和骷髏人衝過來。骷髏人後麵的墨鏡男,露出了一個冰冷的嘲笑。


    這幾個光腚孩子到了我們跟前,突然分開,有的飛起來,有的趴下去。趴下來去抱我的腿,飛起來的張嘴朝我耳朵上咬過來。因為我跑在李宏波前麵,有三個圍住了我,兩個衝向李宏波。


    我一偏頭閃閃過上麵那兩個小東西,狠狠一腳把趴下來抱我腿的那個倒黴孩子踢飛。


    然後我伸手,抓住飛在頭頂的一個光腚孩子的胳膊朝下一拉,一口就咬了上去。我沒有咬到血,像咬在一個氣球上。看著被我咬到光腚孩子詭異地一笑,對著我的手腕張開了滿是利牙的嘴巴。


    我趕緊鬆口,一胳膊掄了過去,這光腚孩子一口咬在我胳膊上,竟然再也不鬆嘴。那個被我踢飛的倒黴孩子,撞到一棵樹上彈了一彈,又朝著我下盤飛來。


    另一個飛著的孩子,已咬在我耳朵上。我不敢把他摔出去,隻怕我一用力,我半邊耳朵就得掉下來。對咬我胳膊的那個,我看準方向,側身朝旁邊一棍小樹上撞過去,樹太小了,哢嚓一下就折了。


    那個光腚孩子,隻叫了一聲,並沒有鬆開我。下麵那個孩子,已經抱住了我的腿,沒命地在啃。無論我怎麽打擊,都是死活不鬆口的主兒。


    我看見我的血,順著他們的嘴角流下來。傷的重了,我也會流血。


    我發瘋般扭著身子,被他們咬到的地方糾心地疼。後麵的骷髏人也已經圍上來。它們沒有動手,而是張開了嘴。我拖著身上這三個光腚孩子,一邊轉動身子想把他們甩開去,一邊張嘴咬我能咬到的地方。可是他們身上沒有血。


    我看一眼李宏波,心頭一涼,李宏波被幾個骷髏人圍著,身上血肉模糊,很多地方,都已經露出了骨頭。而他整個人都不會動了。隻是被一群骷髏擠著,沒有倒下去。李宏波死了嗎?


    幾個骷髏把我架了起來,我的身上,已經感覺不到痛。很多張嘴,在撕扯我身上的肉。我也要死了吧。有血,汩汩地流淌。多少年沒流過的血,可以一次性流完了。


    我眼前黑了起來,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我覺得我不該死的,那個老太太,不是和我共用一個身體嗎?她不是挺厲害的嗎?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身邊有嘩嘩的水聲。還有我自己,好像也坐在水裏。我第一時間,想到了血水池。用我的血,造了一個血水池,把我扔在了這裏。


    其實也不想想,我自己能有多少血。


    我睜開眼睛。光線很暗。遠處有很強的亮光。我正在一個山洞裏,人工修建的。屁股底下,是水泥地。這個山洞有三米寬,兩米高,成拱形。水從洞的深處流出來,流向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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