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至於的嘛。十萬雖然不是小數,也不用這麽激動吧。老子一百萬都被人承諾過,該激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雖然那一百萬,並沒有到我手裏。但是如果沒那錢,李宏明的家人就不會那麽順利地得到那麽些補償。


    我隻是點點頭,說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吳總看了李宏波一眼,回吳小勤的房間了。我和李宏波留在,吳小勤臨時住的客房裏。


    因為天就快亮了,吳小勤去了吳總他們的房間,我和李宏波以為,不會再有什麽事情,心裏一鬆,人的困勁兒就上來了。剛剛迷糊著,就聽見吳總房間裏傳來呼叫聲,直叫來人啊,來人啊。


    我推一把李宏波,跳下床衝向吳總房間。我現在的靠山,就是我手腕上戴的貓牙手鐲,還有手腕和腳脖上,套著的打過結的紅頭繩。這個貓牙手鐲的威力,我見識過,在那個時間停止的空間裏,出來一隻貓魂,就把馬榮榮嚇得屁滾尿流逃之夭夭。老太太說這裏麵有十八個貓魂,那得多牛逼。隻可惜現在,它們都沉睡著。


    我以為吳總,又看見了那個娃娃臉,或者比這更可怕的東西。


    事實上吳總坐在床上,房間裏什麽都沒有。


    我問吳總怎麽了。


    吳總說有鬼,有東西進了這個房間。


    這我知道,沒有鬼還叫我和李宏波過來幹嘛。看吳總這架勢,也忒不經嚇,比吳小勤還恐懼的厲害。


    李宏波和我差不多前後進這房間。我倆都沒有說話,麵對吳總,我們都感到多少有種壓力。該說的吳總自己會說。


    吳總說他做噩夢了。他夢見一個老頭兒,隻有腦袋,沒有身子。這腦袋就在地上跳動著,從門外進了他房間。


    就算吳總這見過世麵的,也嚇得不輕,坐在席夢思床上看著老頭兒進來,沒敢做出任何舉動。


    那老頭兒整個腦袋上都是濕的,一邊跳著還往下滴著水。那老頭兒一直從門口跳到吳總床邊。吳總看仔細了,那腦袋下麵連接脖子的地方爛著,那往下滴的,就是腦袋裏的東西。


    腦袋裏能有什麽東西,用屁股也能想出來。


    那老頭兒望了一會兒吳總,說吳總該有的不該有的都有了,欠下的總要還的,叫吳總跟他走。


    吳總驚恐地問去哪兒。老頭兒不答,轉身跳著就走。


    吳總以為,自己可以不跟著去。不曾想那老頭兒往前一走,吳總像著了魔一樣,不由自主地下床,跟著老頭兒往外走去。吳總歇盡全力想停住腳步,或者往後退。可他根本做不到。


    出了房門,老頭兒的腦袋,順著樓梯就滾了下去。吳總隻覺得被人推了一把,自己像一個皮球一樣,也滾了下去。到樓下客廳裏站住,吳總想喊人。根本喊不出來。渾身的器官都不聽大腦指揮,這才是最恐怖的。我不喜歡把恐怖描寫的鮮血淋漓。你可以想像,當你麵對未知的威脅,而又無能為力,任人宰割的情景。


    這老頭兒的腦袋,帶著吳總往別墅後園走去。通往後園的玻璃門,明明是關著,並且上了鎖的,可這老頭兒跳過去時,門竟然自動開了。


    一直來到那個水池跟前。老頭兒站在水池邊上,對吳總說,你自己躺進去吧。當水慢慢淹沒你,你欠下的一切,就算還了,塵世一切,一了百了,從此與你無關。


    吳總當然不幹。


    老頭看著他,嘴一咧,嘴馬裂開到耳根那兒,發出吼哈哈嘿哈哈的笑聲。吳總聽著這笑走,慢慢抬起一隻腳,踏進水裏,水好冷,冰冷的那種。他身不由己地,把另一隻腳,也踩進了水裏。然後看著那老頭兒,慢慢在水裏坐下來。


    水池裏的水不深,可吳總坐下來時,水已淹沒到他脖子。


    老頭兒的腦袋在水池邊上跳著,輕輕地叫他躺下來,躺下來。


    吳總身不由己地,慢慢往水裏躺。水漫過他的下巴,他感受到死亡的來臨。當水就要淹沒到他鼻子的時候,水池邊上的假山上出現一隻貓,那貓喵地叫了一聲,很輕,但在這夜裏,也很清晰。


    然後那個老頭的腦袋就一頭紮進了水裏。那腦袋在水底,撕咬住吳總的衣服使勁兒往下拉,那力道大得沒法說。


    假山上那貓大怒,直衝著水池躍了下來。吳總感覺身上一鬆,連忙爬出那水池,生生逃回一條命來。


    那貓衝下來的時候,隻在吳總肩頭按了下,卻躍回到水池邊上。


    吳總對著那貓拜謝。然後返回到玻璃門前。想要進別墅時,卻發現那門鎖著。吳總回頭看那貓,那貓卻不見了。


    吳總說他回頭看見了我。


    我萬分意外,是那貓變的我,還是我變的貓。你瑪這不科學,絕對不科學,幸虧這隻是吳總的一個夢。


    吳總說我在後麵,用力推了他一把,穿過玻璃門,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就醒了過來,醒過來發現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


    然後他開了燈,發現地上有東西,才趕緊叫人。


    啊,地上有什麽東西?我趕緊看腳下,果然,有些粘粘的,說不出來是什麽的東西。李宏波這貨,蹲下來用手指擦了一下放鼻子下麵聞聞,說有一股臭雞蛋味兒。


    服了。


    我們說著話,外麵天色已經隱約亮了。


    吳總說很感謝我救了他。我暈,對吳總實話實說,那是你做夢,我根本不知道有這事兒。


    吳總搖搖頭,說哪有那麽簡音,地上這東西,明擺著不可能隻是做夢這麽簡單。


    然後吳總問我,對這事兒怎麽看。


    我想著那水池,想昨昨天白天老板娘和小勤說的情況,想起了音音的話,音音說水底下有東西。水盡管很淺,白天一眼見底。可是水底下,再底下呢?


    我對吳總說,我認為那個水池有問題,把它挖了,看看下麵是不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吳總說行,這事兒好辦。可是如果水池下麵有東西,為什麽這些年都沒有事,修了個水池就突然有事了?


    李宏波說水是有靈性的,可能沒有水那東西就活泛不起來。


    李宏波這話,好像有道理。吳總都跟著點頭。


    吳總立馬就打電話給我們公司的經理,叫他聯係人來拆水池,前次修水池的那些人就行。


    我腦子裏靈光一閃,連忙阻止吳總說,換人,不用修水池的那些人。


    吳總看我一眼,在電話裏對經理說,換一批人,建水池那些人一個不用,不能從一個地方找。


    掛了電話,吳總問我:“你懷疑是造水池那些人搞的鬼?他們可都是農民工啊,和我根本不認識。”


    我說小心無大錯,萬一他們是被人利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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