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波拿手機一砸腦袋道:“我本來想要一輛雪弗蘭的。”


    你妹的,我錢還沒到手這貨就宰上了。明知他也就說著玩玩兒,就慷慨道:“我的就是你的,到時我買輛車,你來開,咱哥們兒誰跟誰啊。”


    煙鬼專家不理會我和李宏波的打趣,竟自走了。這正合我心意,我是故意和李宏波扯皮的,免得煙鬼專家乘機提出什麽過分的條件來。


    估計煙鬼專家剛到一號崗那邊路上,班長就在對講機裏要我們換崗。李宏波留在4號崗,我被換到1號崗。


    到公寓上麵簽到,簽到521房門前的時候,看到上麵掛的小旗子,我又想起了馬乃河那個受過刺激的女兒。這會兒有點兒擔心,她會嗒嗒地從下麵走上來。說實話,對那張沒有生氣的臉,我有一絲恐懼。


    我簽了到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521的門吱一聲打開了。開了一個大縫,從裏麵探出一張精致的臉。說她精致,是因為這張臉唯美,小巧。


    屋裏沒有開燈。


    這張臉對我微微一笑,又縮了回去,門也輕輕一響被關上了。


    我當下一愣,這張臉正是馬乃河的女兒的臉。不過看起來已經充滿活力。她這麽快就好了?馬乃河不是說她不住這兒的嗎?怎麽每晚深夜都來?


    我心念一轉,搖頭苦笑了一下,一個正常人誰會半夜裏無故探出一張臉來?


    我一邊往樓上去,一邊不停地回頭望一下521的門,生怕馬乃河的女兒,會突然從屋裏出來,拿個東西在背後襲擊我。我自己也說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我又想到了在商場頂班時,搬回1號崗跟前的那個模特,和馬乃河的女兒實在太像了。之前隻見過一麵,還有些不能確定。剛才這一見,如果不是因為一真一假,肯定會當成同一個,同一個模特或者同一個人。


    我突然冒出一種想法,有沒有可能,是那個模特變成人跑上樓來了?我用力甩下頭,想把這個荒唐的想法甩掉。我越是這樣做,這個想法卻更強烈。我又為自己的不可思議苦笑了一下,簽完到下去看看1號崗的那個模特還在不在,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我簽完到下來,走到1號崗門前,往崗亭和公寓樓牆的夾角裏看了一眼就愣住了。班長正低頭在手機上鬥著地主,抬頭看著我問:“什麽情況?”


    “那個模特呢?”我問。


    “不是在那擺著的嗎?”班長說著從崗亭走出來,我往外讓了一讓。班長咦了一聲:“什麽時候不見了?肯定是我去4號崗的時候,你瑪的當時嚴專家的人在這邊也不幫我們看著點兒。”


    我心裏突突的厲害,不會是那模特真的變成活人自己走了吧。你妹的我現在連打消這種想法都做不到。


    1號崗亭這裏,靠著公寓樓出口有一個監控,但模特擺在另一邊的角落裏,這地方剛好沒有監控。崗亭就在路邊,商場這段路上是沒有監控的,路的兩端有,那是派出所裝的,我們這邊沒法查。想查的話隻有報案。


    我一說報案,班長一臉的壞笑:“你別逗了,一個模特報個鳥案。把登記撕了,我們昨夜檢查沒發現異常,也沒有收回來一個模特,學聰明點兒,明白沒?”


    我一樂說:“收到,明白!”


    有關模特變活人的想法,在我心裏一直揮之不去。但又沒辦法求證。我也沒跟誰說。


    輪一圈崗回到富源商務中心的大堂,是早上四點鍾。我到二樓簽到時,一進二樓門發現一個女廁所的燈亮了。我的心突突猛跳了兩下,血壓衝高,高壓兩丈二。


    離二樓門口不遠的地方有兩個廁所,一男一女。女廁所的門,一直虛掩著。男廁所我進去過。裏麵的三個小便池已經拆掉了。四個大便池裏還有未衝掉的大便,一邊的紙簍裏,滿滿的擦過屁股的紙還沒有倒掉。廁所裏的水電已經停了。晚上進去,大蟑螂滿地爬。所以我去過一趟之後再沒去過。寧願走到那個房間裏簽到時去小過道的衛生間。經過一些事情後,我是絕對不在二樓上廁所的。


    我的心突突了兩下後,馬上轉身下樓,好在上一個在4號崗的隊員還沒有走。他見我匆匆地下來,奇怪地問:“這麽快就簽完了。”


    我心說簽完你妹啊。揮著手問:“那個女廁所的燈,怎麽亮了?”


    這哥們兒正看著電視劇,聽關得很小的嘿咻聲,肯定是日本動作片。他頭也不抬地說:“呃,可能是我撒完尿忘了關了。”


    你妹啊,不帶這樣坑人的。我把他祖上十八在心裏代問候一遍後才問他:“你怎麽去女廁所?”


    這哥們說靠了一聲說:“二樓整層都鎖了,分個雞把的男廁所女廁所。”


    “二樓不是停水停電了嗎?”我詫異地問。


    估計是一個片子到了高潮,這哥們兒長出了一口氣說:“就剩門口那兩個廁所沒停。隊長叫留的吧。”


    “不對呀,男廁所的燈就不亮的啊。”我問。至於水,我沒試過。你想誰會在一個小便池都拆掉了的廁所裏試試有沒有水啊。


    “開關壞了,所以我才去女廁所的,我先走了,你慢慢簽。”這哥們兒說著起身就走。


    我也沒好意思叫住他,不然顯得自己特膽小似的。反正事情都弄明白了。重新進入二樓,我沒有先去女廁所關燈。我想著有點兒燈光總有點兒依靠。簽一圈到回來,我感到整個二樓特別地靜。但是那個有貓的房間,我沒敢去看。


    我走到女廁所跟前,準備關燈的時候,燈忽然就滅了。接著就是嘩嘩一陣子很大的衝水聲。


    廁所裏有人!


    我心裏一緊,手裏的手電光很亮,我卻轉身逃出二樓,慌忙鎖上了門。


    我發誓天不亮我是不會去二樓了。


    四點鍾一過,天很快就麻麻亮了。送報紙的來過沒多久,昨天那個老太太又出現在我的視線裏,並且一路撿著廢紙朝我這邊過來了。


    我跟阿姨打了個招呼,實在很想問問她,為什麽把我送她的廢紙都給扔掉了。我忍住沒有問,不但不能問,還得再送她些廢紙,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老太太的舉動既然有古怪,那她人也肯定警惕得很,我可不想打草驚蛇。


    我在大堂裏轉了一圈,沒找到什麽廢紙。能夠送的,昨天都送她了。我靈機一動,打開人家的信箱把剛送來的報紙拿給了老太太:“阿姨,這個過期了,給你。”


    反正這報紙也不是物業上的,哪家公司報紙少了,找送報的要去,跟我不搭邊兒。


    老太太接過報紙,不停地說謝謝。仿佛這廢紙,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跟我裝吧,我會讓你露出狐狸尾巴的。


    老太太和我照過麵,接著往前走了。我馬上乘電梯上樓,站在第五層上隔著窗戶觀察老太太的動向。老太太撿了沒多久,就拎著垃圾袋朝停車場一個角落走過去。從那裏出去,是一條胡同。穿過胡同,又是一個停車場,不過那個停車場是收費的。


    我馬上打電話給李宏波,說老太太朝著收費停車場的那個胡同過去了。李宏波說收到。我看見李宏波先老太太一步奔進了胡現,便從樓上下來。


    不大工夫,李宏波氣喘噓噓地跑來,邊跑邊叫道:“老太太,跟丟了。”


    我差點兒沒吐血。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跟一個老太太能跟不上,這話誰信啊。


    李宏波雙手比劃著:“老太太是開奔馳走的,我這兩條腿的哪能追上四個輪子的。”


    什麽?這個撿垃圾的老太太竟然是個開奔馳的主兒?我越來越迷糊了。


    李宏波見我皺著眉頭的樣子,擂我一拳,叫我不要放在心上,一個老太太,她愛揀揀她的,不揀拉倒,你操那麽多心弄啥,她是能把你揍了還是能把你吃了?


    ☆、第021章 一張找我的尋人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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