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思考了一下道:“我們在這附近繞圈吧,藍道長應該還在附近的。”


    芹夢當即點頭,我看看四周,霧氣還是很濃,原始叢林跟雲海似的,白茫茫之中也不知道隱藏著什麽東西。


    我拉著芹夢小心翼翼地走動,就圍繞著附近走圈子,然而我高估了自己的分辨能力,原始叢林的威力讓人根本分不清方向,我們繞了半小時就徹底懵了。


    芹夢都急哭了:“我們現在是不是還在繞圈子啊,你知道營地在哪裏嗎?”


    我說按理來說應該還在繞,但沒有標誌,我也不知道營地在哪兒。


    我還是經驗不足,想法很好但現實不好,現在我們算是迷路了。


    但我還有後手,我就說別急,我們沒有走遠的,這一路我和藍道長開路,不知道砍了多少樹枝,肯定能找到痕跡的。


    芹夢一喜,也說對啊,我們趕緊找昨晚的痕跡。


    昨晚一路過來不知道弄出了多少痕跡,絕對能輕易找到,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我們找了一刻鍾就發現一顆大樹上麵的樹枝被砍了一刀,而附近一些樹木上也有砍痕。


    這肯定是昨晚我和藍道長開路弄出來的痕跡。


    我們也沒有確定具體方向,總之沿著砍痕走一個方向就行了,肯定能走回去或者走回營地,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我就抓著砍刀走前麵,芹夢也放心了不少,她在後邊兒聳動鼻子聞臭味,不過一路下來都沒有臭味。


    不多時我們走到了一塊大石頭邊,我看見石頭就愣了,因為石頭上麵也有一個砍痕。


    我皺眉停了下來,芹夢問我怎麽了。我指了指大石頭:“我們開路的時候沒有經過石頭的吧?怎麽上麵有砍痕?藍道長手賤砍的?”


    芹夢也驚奇,說師兄沒有砍石頭吧。


    我抿抿嘴,張望一下四周,霧氣還沒飄散,目所能及的地方十分有限,給人一種很重的陌生感。


    我聲音有點啞:“這一路的砍痕不是我們砍出來的,我們走在別人的路上。”


    第二十六章少了一人


    我帶芹夢沿著砍痕走,想走回去,結果卻發現這並不是我們昨晚留下來的砍痕,也就說走了這麽久完全走錯路了,現在根本不知道走到哪裏了。


    芹夢也明白過了,急得冒汗:“怎麽辦?這是誰留下的砍痕?會不會是驢友?”


    唯一的解釋就是來這裏探險的驢友,我說八成是他們留下的,我們要繼續前行還是回去?


    芹夢說要不去找找那些驢友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而且他們說不定知道路。


    我也有這個意向,雖然昨晚那幫驢友很奇怪,但好歹算是人吧,總比遇見鬼好。


    我就說成,我們繼續走,看看能不能發現人,如果不能就再返回。


    我和芹夢繼續前行,繞過大石頭前麵又是密密麻麻的樹木,腳下還是沒有路,不過兩邊的樹木上都有不少砍痕。


    這一次我就看明白了,這的確不是我們留下的,我和藍道長的砍痕主要還是用來開路的,而這裏的卻像是特意標記的,十分清楚。


    我不能排除這是個圈套的可能性,所以還是很小心,砍刀一直抓得很緊。也不敢放開芹夢的手,免得出現意外。


    兩人都不說話,一直這麽走了近一個小時,然後前邊兒忽地傳來了刀砍聲。


    我一驚,聲音又響起,在安靜的林中十分沉悶,有人在用刀砍樹,但並不是真的要砍斷樹木,而是在做標記。


    芹夢驚喜不已:“前麵肯定有人,周川我們快點追上去,是他留的砍痕!”


    這很有可能,盡管我還是有些不安,但這個機會不能放過,我就帶著芹夢跑了起來,那砍聲一直響著,但奇怪的是聲音好像越來越遠了。


    我就覺得挺奇怪的,如果有個人在做標記,他速度肯定很慢的啊,怎麽我們越追越遠呢?


    不過我還是沒停下來,跟芹夢繼續追趕。後來聲音就消失了,我看看前麵,有棵巨大的古樹,樹上枝繁葉茂青藤密布,一條條青藤甚至垂落在地上,掛著一些枯萎的樹枝,遠遠看去像是有人吊死在上麵一樣。


    這顆大樹有點嚇人啊,不知生長了多少年了,把這一方的天空全給遮擋住了。


    我停了下來,芹夢也很驚訝:“好大的樹……砍聲呢?”


    聲音到這裏戛然而止,前方後方都沒有一點動靜,四周白茫茫的霧氣雖然開始消散了,但太陽還沒照射到這裏,所以視野依然很不好。


    我沉吟片刻,拉著芹夢往大樹走去。這附近已經沒有別的樹了,這顆大樹霸占了這裏所有的資源。


    我看了看樹身,上麵並沒有砍痕,那個人沒有留下痕跡。


    這樹下十分空曠,古樹像一把巨大的太陽傘,撐出了一大片空地。


    我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抓著砍刀繞過大樹到另一邊去看看,結果驚得瞳孔都縮了,這另一邊幾個邋邋遢遢的人竟然驚慌失措地縮一起看我。


    我真是嚇得叫了一聲,這幫人也嚇得往後退,芹夢跑來一看也驚了,接著詢問:“你們……是你們?”


    我護住芹夢,警惕地打量這幫人,有點眼熟,這不是昨晚消失的驢友嗎?


    我還搞不清狀況,他們見我們說話了一下子就軟倒在地上,不少人竟然崩潰了一樣哭出來:“救命啊朋友,有東西在追我們。”


    他們還是七個人,但個個身上都有傷,恐怕是摔出來的,不少人顯然已經得病了,此刻肆無忌憚地咳嗦起來,口水噴得到處都是。


    我特意觀察了一下他們的雙手,沒有一個人有武器的,他們消失的時候什麽都沒帶。


    我心裏不由一沉,這時候他們領隊站起來勉強一笑:“果然是有人在砍樹做標記,我們聽見聲音就來了,但又害怕,所以沒敢貿然行動,先躲了一會兒。”


    他還跟我表示感謝,芹夢滿臉驚愕:“不是……不是你們在做標記嗎?我們也是聽見砍聲過來的,這裏隻有你們啊。”


    我皺眉不語,他們怔了怔全都驚恐地縮在一起,那領頭看向我的砍刀:“我們根本沒有砍刀啊,怎麽可能做標記?是你們做的吧?不要開玩笑啊。”


    他很慌張,我搖搖頭:“朋友,的確不是我們在做標記,沒開玩笑。”


    所有人瞬間死寂了,四周一點風都沒有,灰白灰白的霧氣裹著下垂的藤條,像是一個個吊死鬼在空中看著我們。


    “那……是誰在砍樹?”領頭顫抖道,死寂散去,但這群人更加慌了,芹夢也驚慌失措。那領隊還算有點膽量,示意大家安靜。


    我輕呼一口氣,讓他到一邊說話,我得跟他聊聊。他很聽話,跟我到一邊去說悄悄話,免得那些人聽了更加不安。


    我先問他昨晚是怎麽回事,他臉色很尷尬很不安,說隻是突然想去叢林裏探險,所以離開了,打算早上回去的。


    我眯起了眸子:“兄弟,如今大家都自身難保,我有個朋友也不見了,你還隱瞞真相?你想大家一起死?”


    他臉現難色,明顯很心虛:“其實……我們也不見了三個人了,你們來的時候我們不是要進山,我們是要下山逃命了。恰好遇到你們,我們就想……利用你們。”


    我說利用我們什麽?他語氣更加虛:“有東西跟著我們,每天晚上都會出現,我們想著偷偷離開,它們或許會纏上你們……”


    果然如此,我就覺得他們詭異,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個陰招,這群王八蛋。


    我心裏動怒,但強忍著沒表現出來,我說看來你們對暗中的東西很了解啊,給我說說。


    這個他倒不隱瞞,徑直說了:“是一種跟人差不多高的東西,會挖眼睛的,我們誰都沒見過真麵目,隻知道很臭。”


    這不廢話嗎?我說那你們怎麽知道可以利用別人引開它們?


    這人心有餘悸:“之前我們有個同伴受了重傷,大夥實在沒辦法救他,隻好把他放在營地裏,我們先下山去求救。那些怪物竟然沒有理我們,它們恐怕都被那個同伴吸引了。”


    說白了就是這幫人拋棄同伴了,那種情況下留下同伴跟讓同伴送死無疑,那同伴吸引住怪物,恐怕已經死翹翹了。


    但我沒心思指責他們,這會兒還是需要和氣,免得他們亂來。


    我就安慰了一陣,然後跟他商量一起回去,可以按照原路回去,他說他們之前已經迷路了,原路回去也沒用。


    我指了指我和芹夢來的方向:“我們走這邊,我有個營地在這邊的,回去找到營地,大夥一起下山,相互照顧。”


    他連連點頭,說一定要相互照顧,誰也不能拋棄誰。


    這話說的跟小孩子一樣,看來他已經徹底慌了。


    我也不多廢話了,過去拉起芹夢的手,然後抓著砍刀帶路:“跟我走吧,別走散了,有髒東西出現了也別亂跑,咱們人多,可以拚一下的。”


    我這話的作用僅僅是讓大家安心一點,他們太慌了,對我沒有好處。


    一群人一起走,果然安心不少,起碼我和芹夢背後有很多人了,之前可是空蕩蕩的讓人很不安心。


    一路上大家也盡量說話活躍氣氛,到後來終於安穩了,我和芹夢又給了些幹糧他們吃,這些人總算有了一點鬥誌。


    但此時我發現了不妙的事情,我們已經走了很久了,一直沿著砍痕往回走的,路沒有錯,可那塊石頭呢?


    走了這麽久了竟然還不見那塊石頭!


    我低聲問芹夢是不是這條路,她說是吧,畢竟隻有這條路有砍痕。我說石頭哪兒去了?她一怔也想起了,不由變了臉色:“可能還沒到……”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現在有兩個可能性,一是我們走錯路了,二是石頭被人搬走了。


    第二個可能性太低了,那就是第一個了,可沒理由走錯路啊。


    我懷著不安和疑惑繼續帶隊,這次又走了半小時,還是不見石頭,倒是前麵出現了熟悉的場景。


    一大片空地,一顆巨大的古樹,上麵枝椏青藤茂密,藤上掛著的枯枝如同吊死鬼一樣輕輕晃著。


    白霧依然沒有淡去,視線無法看見盡頭,我停下來驚愕地盯著古樹,身體打了個寒顫。


    那群人也震驚地叫了起來:“怎麽又回來了?怎麽回事啊?”


    領頭問我是不是帶錯路了,我說沒錯,我沿著砍痕走的,可能是繞圈子了。


    人心不由惶惶,而且這時候人群最後麵有人驚叫了一聲:“大誌呢?”


    所有人都看過去,那個人滿臉驚恐地查看身後:“大誌呢?”


    我喉嚨蠕動了一下,感覺十分幹澀。走了一圈,他們竟然隻剩下六個人了,最後一個不見了!


    第二十七章多了一人


    我們不但沒有離開這裏,而且還少了一個人。


    誰都沒注意到,最後麵的人突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幾個驢友全都驚慌失措,一個個都要往前邊兒擠,生怕自己也突然不見了一樣。


    在這種時候少了一個人的確很嚇人,我也找不到理由安慰了,倒是那個領隊強行找理由:“說不定大誌是去解手了,大夥找找看。”


    然而沒人聽他的,誰都不肯動彈,全擠在一起。領隊也不敢去找人,隻能苦巴巴地看我。


    我覺得現在主要的問題不是少了人的問題,而是我們又重新走回來了的問題。


    我說路肯定沒錯,但我們又繞回來了,一定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領頭又慌又急,說那該怎麽辦。我說要不往你們來的路走吧,兩邊都試試,說不定你們能發現一些昨晚留下的蹤跡,我們就能回去了。


    他們相互對視,不敢做出決定,那個領隊此時就硬著頭皮點頭:“好,往我們這邊走。”


    既然做出了決定那就不能浪費時間了,我又拉著芹夢帶隊,領隊走我們身後,似乎在考慮事情,後麵那群人則一個挨著一個,緊緊跟著。


    這一趟又走了很久,他們也一直在指路,說就是往這邊走的,也有刀痕。


    然而一小時後,我們麵前又出現了那顆古樹,青藤垂著如同吊死鬼,樹皮皺得如同老人的臉皮。


    白霧已經散去了許多,四周能看得比較清楚了,但沒有一絲聲音,這裏如同墳墓般死寂。


    所有人都驚得不敢說話,然後後麵又有人驚叫:“阿民也不見了!”


    我們都回頭看人,我心裏數了數,頭皮有點發麻,又不見了一個,他們隻剩下五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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