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緊跟著走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


    女生宿舍樓門口已經熙熙攘攘的擠了不少人,又有一具屍體蒙著白布被擔架抬出來了。眾人議論紛紛,這個女孩,聽說叫做閔心,是在女生宿舍五樓最東邊被廢棄的廁所裏自溺而死。因為五樓並沒有學生住,所以直到宿管阿姨去打掃衛生才發現的屍體。這個閔心我並未從劉和那裏聽過她的任何信息,看樣子她還不能引起劉和的關注。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見周圍人群的低聲驚呼,我抬起頭,原來兩個年輕的助手在把屍體往車上抬的時候,不小心弄翻了擔架,屍體從白布下摔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怪異的“啪”聲,就好像一灘爛泥被狠狠摔到地上。


    而我抬起頭,正好對上她蒼白的臉,她有一副很平凡的麵孔,被水泡的發白鼓脹地臉上泛著一層青色,眼睛像被覆上了一層薄膜,睜大地雙眼是一片模糊的白色,即使連本應放大的瞳孔都看不出來。這些到沒有什麽讓我覺得異常,畢竟人已經死掉,而且還被水泡了一夜。但是,我卻看到了她嘴角的笑容!


    是的!那是那是和同樣在昨晚自殺的任亞潔一模一樣的笑容!平靜安詳,就像沉睡之中,可是她睜著眼睛,已經死了。


    如果一次這樣,可以說是任亞潔本身的問題,可是接連兩次如此,難道還是巧合嗎?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兩個助手慌亂地把屍體重新搬到擔架上,我看到他們抓著死者的胳膊上滲出了惡心的黃色液體。“嗯,基本上都可以確定,是自殺了。”早上找我做筆錄的那個胖胖的警官對著未曾謀麵的學校主任說道。雖然他說了基本兩個字,可是看到他一臉的肯定和淡然,想必早已經確定是自殺案件了,因為這樣結案,傻子都知道會省下很多麻煩,就算我也看出來再深入調查也實在是找不出什麽線索了。而且這樣做自然輿論就會由“警察辦案進度緩慢”而禍水東引向了“學校安全監管不力”了。


    那個主任看樣子也不是什麽大來頭,一個勁的用手絹擦著“郭達”式發型的額頭,一邊唯唯諾諾的應著。


    事情似乎就這樣定了下來,兩個女生一個為情而死,一個患有重度的抑鬱症,當然,這是學校的說法,誰也不會傻到去質疑,挑釁學校。但有一個人卻偏偏不吃這一套。“我查到了一點東西,聽說又找到了一具屍體?”當白樂再次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我還在餐廳磨蹭吃著一包五毛的冰疙瘩雪糕她拿著幾本厚厚的書,我還沒有看清名字就被她裝進了書包裏。“是啊,也是自殺。”我雖然也覺得兩個人死的很奇怪,但這跟我沒什麽關係,我也沒太大的心思去查這些東西,隻是搞不懂白樂哪裏來的精神頭。


    “死在女生宿舍的五樓廁所?”白樂挑挑眉毛,看來她也已經聽說了。我嘴裏含著冰塊,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我們去看看!”白樂不由分說的,拉起我就走。還沒反應過來的我被拽了好幾個踉蹌。真不知道她那裏來的那麽大力氣,莫非她還是江湖中人?!


    說實話白樂這種說風就是雨的性格最讓人頭痛,但是我一直認為,這正是她率真的一麵。不過顯然事情不會這麽順利,剛到女生宿舍門口就被宿管阿姨攔住了,“阿姨這是我男朋友,他幫我去宿舍搬點東西的,一會兒就出來。”白樂甜甜地笑著,親密的挽住了我的胳膊。


    看樣子她已經在別人麵前留下了一幅乖乖女的形象,在她對著宿管老大媽撒嬌了一會後我們還是到了樓裏,幸好都在上課,整棟樓都空空蕩蕩的,白樂直接拽著我奔向五樓,徹底打消了讓我繼續觀察傳說中的女生宿舍是什麽樣子的念頭。五樓相比於下麵的樓層這個無人區顯然更加空蕩,每間寢室都空空如也,門打開著,裏麵除了淡淡的灰塵,就真的什麽也找不出來了。


    閔心自殺的地方就在五樓最東麵的女生廁所,我們過去的時候,黃色的隔離帶還沒有撤掉,不過既然認定了是自殺顯然這東西沒什麽大用處了。我和白樂彎腰走了進去,裏麵到處都是水漬,地麵上滿是黑色淩亂的泥腳印。在靠近門邊的洗手池,底部被塑料袋堵住了,蓄滿了渾濁的水,很多發絲飄蕩在水麵,就像一條條小蛇來回遊蕩。


    “看樣子那個女孩子就是死在這裏的吧。”白樂指了指洗手池,然後走近觀察著。“嗯,自溺,也隻有這個裏麵可以蓄水。”我漫不經心的回答著,說實話,我真的不對白樂這樣毫無意義的努力抱太大希望,因為我們兩個畢竟是普通人,僅僅也是憑她一廂情願的認為是這樣的罷了。


    整個樓道裏靜的出奇,隻有水龍頭滴水的聲音,一聲聲回蕩在耳邊,聽上去讓人很不舒服。


    “嗯?這……。”白樂咦了一聲,蹲下身去, 望著洗手池的下麵發呆。“不,不對……。”過了好半晌,白樂站起身,臉上是不正常的蒼白。“她不是自殺的……。”很久,她才緩緩吐出這句話。


    第11章: 拜訪者s


    “什麽?!”我呆立當場。“你怎麽知道?”


    “你自己過來看。”說著她蹲下身去指著洗手池下麵說道:“你看,這個下麵,很明顯是掙紮地痕跡。”“為什麽這麽肯定?”我也蹲下,望著洗手池下麵一道道的泥痕疑惑的問道。“笨蛋,課上老師不是告訴我們了嘛,世界上沒有完美的偽裝,關鍵在於你看待事情的重視程度。仔細想想就知道了,首先,這些痕跡很明顯,是手指或者腳趾的劃痕腳趾,但是距離由淺至深,那就說明是腳趾,死掉的女孩是腳尖著地的,而且還是在劇烈的掙紮中,一開始是沒有水,隻有她掙紮時,濺出的水才會使洗手池下麵的塵土變成泥,即使是警察也好,宿管阿姨也好,總不會光著腳不穿鞋子進來,也不會閑到無聊去弄這些東西吧?所以,當時那個女孩肯定是這樣。”說著,她站起身,脫下鞋子,彎腰把身體盡量往洗手池裏伸展,腳尖著地後,一道道泥痕出現在了原本的痕跡上麵。“你,你是說她是被人殺死?!”我不敢相信的吐出這句話,“很有可能,洗手池裏這麽多頭發,肯定是當時有人抓著她的頭發往裏按的。”白樂侃侃而談,我一邊感歎白樂縝密的思維,又有些不敢相信她的推斷。校園裏發生了殺人事件!而且還是在女生宿舍樓,凶手難道還是生女?那這兩個女孩會有什麽關係?一條條地疑問從我腦子裏蹦出來,讓我有些發暈。


    “而且……。”白樂猶豫了一下:“任亞潔的死也很蹊蹺。”我搖搖頭頭,有些無力,雖然我想反駁說是自己親眼看到的,可是忽然想起了她說的。很多時候,親眼看到的並不真實。又讓我動搖起來,想想當時我確實奇怪過任亞潔爬窗的動作有些僵硬。“真要是如你所說,那這件事情就太不簡單了,我們,最好不要牽涉進來。”我看著她:“我還好說,你一個女孩子,很不安全!”“哦……。”她吐了吐舌頭,竟然第一次沒有反駁。


    然後我們出了宿舍樓,炙熱的陽光烤在塑膠跑道上,昨夜的暴雨,此刻竟然一點水漬都沒有留下。就在這巴掌大的地方,一夜之間死掉了兩個人。幾個人從我們身邊走過,其中一個女人哭哭啼啼的哽咽著任亞潔的名字。看來是她的家長已經收到消息,來宿舍,想必是整理他們死去女兒的遺物吧。想起白樂晚上也住在女生寢室,我還是不放心,“要不這樣吧,你先回事務所,論文需要什麽書,我從圖書館給你拿回去?”我叫住她,建議道。“為什麽啊?這麽刺激的事情可是頭一次遇到,別忘記了,我們可是靈異社團的!這次可是一個很好的研究課題哎!”她蹙著眉頭一臉楚楚可憐。“呃……我的大小姐,這裏是永寧街。”我很嚴肅的提醒她,“我知道啦,我隻是好奇而已,會照顧自己的啦。”她想了一會,笑嘻嘻的說道,照顧個屁,平時都是我照顧你吧!當然我不敢明著說出來,隻能在心裏腹誹。叮囑白樂小心一點後,我們就分道揚鑣她去圖書館,而我則是典型的不是事到臨頭絕不急的典範,百無聊賴的往宿舍趕。


    回宿舍樓的路上,看到一個女生從我身邊走過,我對她有點印象,卻記不起是誰了,而真正吸引我的,是她嘴角掛著地笑容,平淡溫婉,與任亞潔和閔心死後的笑容真的好像,然後她看也不看我一樣,就從我身邊走過了。這樣的笑容讓我的心裏直打突,因為這樣的笑容,就好像死神的弧度。


    回到宿舍裏,隻有張子文和馬烏繼躺在床上侃大山,話題正是那死去的兩個女孩。劉和估計又出去收集小道消息去了。“怎麽沒去上課?”我脫了已經發粘的體恤,躺在床上猛吹電風扇。“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誰還有心思上課去啊,現在整個階梯教室都空了,嗬嗬,正好趁這個時間偷偷懶。”馬烏繼笑嗬嗬的,一邊說一邊對著電腦屏幕敲打鍵盤,其實我倒挺佩服他這一心兩用還都不耽誤的絕技。“那你幹什麽去了?” 張子文又捧起他的唐詩3000首,嘖嘖感歎著裏麵的人體藝術畫報。“哦,幫白樂搬了點東西,她要搬出宿舍。”我隱瞞了我們去調查兩個女孩死亡的事情。“嗬嗬,靈異社的社長也害怕不敢住寢室了啊?那她搬哪去?這麽快就租好房子了?”同宿舍的幾個人,除了我之外全部都早早趕回家了,也是最近兩天才回來,隻知道我開了事務所,還不知道白樂也跟我住在了一起。而單細胞的張子文並沒有懷疑什麽,繼續問道。“沒有啊,暫時先在我的事務所那裏住著。”“嗯?……等等,白樂去你那裏,那你去哪?”馬烏繼忽的停下了啪啪敲鍵盤的手,轉過身問道。“呃……我也過去吧……。”我被盯得心裏直發毛,但還是實話告訴了他們。“我操!”倆貨一起對我豎起了中指“你小子不聲不響就把我們法律係的係花給撬走了?白樂大美女是不是腦子不好使了?”“是眼神不好了。”馬烏繼糾正張子文的語病。“你們就會瞎想,我們分開住的,等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過去。她還得回寢室。”“去你的吧!”還沒等我說完,肥雞和張子文一人扔過來了一隻臭襪子,最後隻得被迫答應請他們出去吃飯才得以平息,隻能感歎交友不慎啊。


    下午地天氣悶熱不堪,下午劉和回來得知我和白樂“同居”這個消息,也黯然神傷了好久,一邊在寢室的一角畫圈圈,一邊自責自己的消息收集係統還不完善。直到聽張子文說我請吃飯才好一點。但是這頓飯錢我還是挺樂意付的,因為他們羨慕嫉妒的眼神一邊看著我一邊酸溜溜的諷刺,當然,我統統都把他們歸類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了,但近水樓台先得月不是麽?


    吃完飯回學校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我們四個歪歪扭扭的往寢室趕,劉和還在翻牆進來的時候被牆上的玻璃碴勾到了褲子,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我們高唱著學曆雷鋒好榜樣,驚動了路邊草叢的幾個情侶,都做鴛鴦紛飛匆匆走掉了。


    我喝的不多,除了有點頭暈外,就是想上廁所。在走過操場的拐角處時看到了一個女孩,穿著白色的裙子,一恍惚還以為是白樂,仔細一看,原來是中午在操場遇到的那個女生。“曉琴?……額,你怎麽,怎麽在這裏啊?”肥雞已經醉的一塌糊塗,磕磕巴巴地對站在教學樓門口的女孩說道。經胖子這麽一說我才忽然想起來,剛入遠洋大學那會,除了和我一起升上大學的宋雅一直都是我女朋友外,同寢室裏也就外表比例最不勻稱的肥雞找到了女朋友,這不得不讓剩下的兩個怨男腹誹了好久,雖然這個竺曉琴模樣算不上美女,可是身材很好,再說能看上胖子,也是這貨修來福氣了。


    竺曉琴愣了愣,好像有片刻的失神,“哦,我這就走……這就回去。”她衝我們笑笑,然後轉身走掉了。四個人中我是最清醒的,我注意到她的笑容,真的和死去的那兩個女孩臉上的笑好像!而且心裏仍有些奇怪這麽晚她來教學樓幹什麽?教學樓從沒有過九點還有亮燈的地方,雖然有些疑慮,不過看到她已經走近了女生宿舍,頭昏腦漲的我沒有細想下去,上廁所的欲望也是越來越強烈,匆匆催促著他們快走。


    昏暗的路燈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孩,動作緩慢而僵硬。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九點了,其他三個還鼾聲連天,我覺得我們這個月的評分肯定會被扣成負的,不過也沒有關係我們早已經習慣了。


    反正也隻是混個文憑而已。


    手機上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白樂的,看得我心裏直發毛,似乎已經看到了她大發雷霆的樣子。趕緊穿上衣服隨便洗了把臉就匆匆下樓,果然她正在宿舍樓下不停地踱步,引來不少男生的目光,還有這群牲口的口水聲。“你幹什麽去了!”看到我出來,白樂小聲惡狠狠的說道,順手扔給我一瓶水。看樣子她很不習慣這麽多人看她,臉色微紅地拽著我就往外走,我卻在心裏暗喜,估計有劉和這貨在,明天學校裏又是關於白樂在宿舍樓下等我的消息又會變成無數個版本被傳得沸沸揚揚。


    “她們去圖書館借的書都是國家地理還有地圖書。”半路上白樂突然地對我說道。“什麽?地圖?你是說死掉的兩個女孩都去看地圖?”我驚訝的反問,搞什麽飛機?臨死前的旅行?!


    “不知道,但是她們卻是都看過這樣的東西,而且你看。”說著,她從包裏拿出了一本東西。是日記本,封皮已經有些磨損了。“這是任亞潔的日記我本,你自己看,就在最後一頁。”我接過來,最後一頁已經被白樂彎起了一個角,日記上的日期是出事的前一天,“從7月底開始就一直空白這,這最後一頁的日記是很突兀的出現的,7月28號到8月11號都是空白。”白樂提醒我。


    “已經是第十天了,為什麽……到底是誰呢?”


    “誰在唱歌呢?真的好好聽,我感覺自己都變了。是有人在幫我嗎?”


    “原來這首歌叫''傳染''啊……好奇怪的名字。”


    “要帶我走了嗎?去哪裏呢?……。”


    “用死亡的傳染之歌伴隨著我……再見了,爸爸,媽媽,再見了,所有人……。”


    這一頁的日記隻有這寥寥幾行,娟秀的字體卻透漏出說不清的詭異。“有人在給她唱歌?是因為唱歌才會讓她改變了自己的性格?而且……還是死亡的傳染之歌……。”


    我把日記本還給白樂,心裏久久不能平靜,望著任亞潔墜樓的地方,隱約地……聽見了一陣歌聲。


    第12章: 拜訪者t


    死去兩名學生地事情漸漸平息,學校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我們也不能像之前那樣的肆無忌憚了,隻能乖乖去上課,白玥還不高興了好一陣,說是都沒有人自己無聊什麽的,最後我隻好把她送到我們學校的圖書館。不過就像劉和說的就算去了也是悶頭睡大覺,還不如直接在寢室睡,或者出去跑新聞。他已經正式從“收集八卦消息”升級到“跑新聞”了,我覺得他不去報新聞係真是埋沒了一個人才。


    疑心病特重的白樂還是覺得事情有問題,賴著不搬回寢室。我看她是住我的房間住上癮了,也對,學校外麵可沒有那麽多規矩,再說沒有那個人會傻到趕一個美女走,再說我也樂得這樣,一連兩個美女住到家裏,跟誰說起來,也是大有虛榮心啊。而肥雞竟然也破天荒的沒有遲到,隻是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看樣子他和竺曉琴地感情真的出現了什麽問題,我和張子文怎麽問他都搖頭,這個倔強的胖子看來是決心要自己解決。講台上的老教授慢吞吞地講著“法律解釋的本體與方法”。從第一節課就落下的我聽得雲裏霧裏,昏昏欲睡,要不是白樂在旁邊時不時碰我一下,早已經鼾聲連天了。


    一天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白樂又神神秘秘的去所謂的調查。陪著白玥在圖書館一下午後,她才滿頭大汗的跑過來。“今晚晚些回去,我查到了些東西。”她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然後又對白玥耳邊說了幾句什麽,竟然讓這個難纏的小丫頭乖乖地回家去了。


    “你查到了什麽?”望著白玥坐上出租車,我才轉過身來問道。“我覺得現在竺曉琴也已經不正常了!”她對我鉤鉤手指,小聲在我耳邊說。“你還沒有放棄呢……我的大小姐,已經這麽久了,算這件事過去好不好?”我苦笑著,實在佩服她的毅力。“怎麽可能算呢!你不知道,我查到,死去的兩個女生和竺曉琴最近聯係很密切,而且她們經常和一個不認識的女生出入圖書館,可是我打聽了好多人,竟然沒人認識是誰的。你難道沒感覺這個竺曉琴最近很奇怪嗎?”她蹙著眉頭,一副思考的樣子:“以前這個女孩總是文文靜靜的,也很開朗。可是最近竟然對誰都愛答不理的,對她們地年紀主任都是這樣!而且對你們宿舍的馬烏繼也沒有好臉色看呢,我覺得是她遇到什麽事情了。”“什麽事情?”聽她一說起肥雞我又想了解一下這個竺曉琴最近是怎麽了,看樣子這一次白樂的所謂“打聽”收貨不小啊。我想相比於劉和這個五大三粗的爺們,白樂是女生會更容易的從女生的嘴裏套出話來吧。


    “中邪,或者某些我們不知道地宗教。”她遲疑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呃……好吧,就算她中邪了,你打算怎麽辦?”與其說中邪,我倒更相信她們三個人是不是一起信了某個邪惡宗教,比如“微笑自殺教”什麽的。“一連幾天晚上,她都去教學樓門口轉,可是都被人發現了,今晚我們跟蹤去看看,肯定會有所收獲的。”我想起了那天晚上站在教學樓前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孩。“可是……。”我還想說什麽,看到白樂一臉的哀求,硬生生的吞回去了,真不明白,她為何這樣的堅持,我看她也和劉和一樣不適合法律係,當個女偵探倒挺合適的。


    天已經微微暗了下來,我和白樂去校門口的餐廳吃飯,一直磨磨蹭蹭到9點,直到服務員第六次問我們需要什麽的時候,我們才溜回學校,躲在教學樓門口旁邊的長椅後麵。夏天晚上沒有一絲風,蹲在這麽狹窄的地方不能動,還有無數的蚊蟲在耳邊哼哼著,此刻我的身上已經被咬了好幾個疙瘩,癢得出奇。媽的,等明天出去肯定買殺蟲氣把你們統統殺光!我暗自詛咒著,借以尋找心理平衡。


    直到蹲在那裏憋屈了半個小時,竺曉琴果然和前幾天一樣,穿著白色的長裙出現在了操場邊。不過這次她沒有一點猶豫直接走進了教學樓,或許怕被別人看到而組織吧。白樂招呼我,悄悄地跟了上去,我抓著身上的紅疙瘩,呲牙咧嘴的彎著腰跟著她,故意躲開了為數不多的幾個攝像頭。竺曉琴動作僵硬地上了樓,白樂激動地攥著小手,呼吸粗重,我心裏卻有些腹誹,說不定人家偷偷去會新交地男朋友呢,那麽她對肥雞冷淡也就有原因可以解釋了。


    教學樓裏黑洞洞的,吝嗇的學校竟然連走廊的燈都關掉了,不過幸好竺曉琴穿的白色裙子特別顯眼,我們還是跟著她去了三樓,然後階梯教室停了下來,那是上和堂課的地方,平時不怎麽去都是鎖著的,可是偏偏竺曉琴就這樣走進去了,誰打開了這間教室的門?打開門讓竺曉琴進去的目的又是什麽?我腦子裏又抑製不住地冒出疑問。


    白樂指了指後門的窗戶,我點點頭和她貓著腰過去,屏住呼吸頭挨著頭往裏看,明顯白樂和我一樣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眼裏閃爍著興奮害怕複雜的光芒。


    教室裏不算太暗,半夜地月光顯得明亮異常,照進教室裏並不是什麽都看不清楚,況且這個“被鬼附身”的女孩還是穿著白色的裙子,竺曉琴進到教室並沒有什麽動作,就那樣呆呆地站在那裏,她是背對著我們的,看不到她的表情,如果真是閉著眼睛,都讓我懷疑她是不是在夢遊。教室裏也沒有別人,讓我“偷會情人”的說法不攻自破,但是她來這裏幹什麽?最近幾天聽白樂說她天天都來,可是都被發現所以才沒有進來,我想這次她或許還是怕被發現吧,所以才這麽匆匆忙忙地。


    我忽然想起她臉上的笑容,想起一開始自殺地那兩名女生臉上和竺曉琴同樣的笑容。忽然一種不祥地預感湧上心頭,難道,她來這裏也是……自殺?!想到這裏我不禁渾身一寒,打了一個冷顫。可就在我想上前阻止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渾身僵硬,我用餘光看到白樂也是一臉的汗珠,卻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動作一直沒有動,我幹張著嘴,說不出一句話來,心已經沉到了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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