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雪梅這三個字,我差點昏倒,是小梅,她投河自盡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鬧出人命了!


    我當時情緒有些激動,完全控製不住自己,吳非看了出來,立刻找借口把我拉開,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帶我到沒人的地方對我說:“聽著,既然已經這樣了,別想太多,就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反正死無對證了,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麽跳河。”


    我抓著他的衣領咆哮:“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主意是你出的,現在出了事你想推卸責任?”


    他掙脫,並且打了我一巴掌對我說:“你是不是想死,想清楚再說!”


    過路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我們,吳非拉著我就走,我們找了一個廢棄的工廠,然後走進去談話,吳非跟我說,誰也不想把事情鬧大,誰也不想看到這種結果,可這不能完全怪我們,她要死,我們也攔不住啊!


    我無言以對,隻有沉默,靜靜聽他說,他告訴我:“你要記住,一旦有人調查,打死不承認就是,無憑無據他們也很難定罪。你要知道,一旦定了罪,名譽掃地還是其次,大好青春有可能要在監獄裏度過了。”


    我還是一言不發,吳非繼續跟我說:“這樣做是出格了,我承認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麽倉促做決定,我也不想害人,你以為我不怕嗎,我比你還怕!可是悲劇已經發生了,能怎麽辦,難道你要去自首,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如果不是我們要這樣做,小梅根本不至於投河自盡,也許我們一開始就錯了,現在已經無法回頭,想彌補也是沒有機會了……


    我握緊了拳頭,淚水已經決堤,最後無奈的我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打了自己幾個耳光,還是選擇接受現實,現實有時候是殘酷,可我們必須學會麵對它,正如吳非所說,做大事,必須有人犧牲。


    我自責,心裏無比羞愧,但是已經想清楚了,等所有事都辦完了,我會去自首,給小梅一個交代,否則我這輩子都會活在自己製造的夢魘中。人隻要做了虧心事,一定會害怕的,我現在就體會到了,大白天都感覺全身冒冷汗。


    我們打車回到了桃村,也沒急著去見我外婆,因為我現在心裏還很亂,我無法強顏歡笑,還是先去吳非家裏把該做的做完再說吧!


    現在是白天,吳非說晚上才能行動,白天可以先把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他在屋裏準備,我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因為我感覺很冷,不曬太陽全身就發抖,那種感覺總之很不好受。


    直到傍晚,我才進屋,發現地上擺了很多道具,還有一張八卦形的黃布,上麵的符咒密密麻麻。房間裏四個牆角也合點上一炷香,門上貼了符籙,黃布外麵擺了一圈紅蠟燭,蠟燭點上之後吳非問我要小棺材,我給了他。


    然後我看到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頓時有一股惡臭撲鼻而來,聞到那股氣味我差點吐了,我問他那是什麽,他說是屍體身上提煉出來的,好東西,用來封棺的。


    想不到吳非這人還有這樣的東西,而且隨身帶著,他不怕做噩夢!認識他這麽久了,我今天才發現,我一點都不了解這個人,以前我覺得他為人正直,敢作敢為,可是今天發生的事,讓我看清了他。


    也許吧,人都會變的,越是生活在這個利欲熏心的社會,改變的就越快,適者生存,他已經變了,變的麻木不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回過頭想想,他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我,又沒有收我一分錢。


    吳非把那惡臭的膠狀物塗抹在棺材蓋的銜接處,然後用力按壓,再用蠟燭烘烤,等凝固了才放到黃布正中間,然後讓我把門窗關上,這才剛剛開始,還是老樣子,不要打斷他,直到結束。


    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麽,我是外行自然看不懂,不過看起來裏麵大有玄機。


    他在默念口訣,我乖乖退到門後不敢去打擾他,這次的口訣聽起來又不太一樣,與之前聽到的有很大差別,可能是出自佛教。


    他念了很久,依然沒有停下來,我感覺到屋子裏仿佛有不尋常的氣息,燭光搖曳不定,可是沒有一絲風吹進來,這正是奇怪的地方。


    我注意到吳非額頭上有汗珠,豆大的汗珠卻不會滴下來,每當汗珠想要滴下來的時候,就仿佛遇到了高溫,瞬間蒸發,冒起白煙。


    口訣不知道念完沒有,總之吳非忽然停了下來,讓我過去配合,他故技重施,直接在我手指頭上咬了一口,把我的血滴在那口小棺材上麵,一點滴血一邊結手印。


    末了,吳非又讓我退到一邊,繼續念口訣,這時燭光搖曳的更加厲害,而且還看到棺材晃動了一下,一開始我以為看錯了,盯著那口小棺材看了很久才發現,它真的在晃動,並且幅度越來越大,好像裏麵有什麽東西一般。


    而事實上,那口棺材裏隻有我的生辰八字,或許還有蘇晴的殘魂,雖然它晃個不停,我卻並沒有擔心,總之不會有東西出來,我反而擔心吳非能不能撐住,我看到他的樣子好像越來越辛苦,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他念的更快了,棺材居然懸浮了起來,吳非正在牽引著那口棺材,做著手印,同時一隻手在操作符籙。


    我看不出有什麽名堂,說是開壇作法還真有點相似,可絕對不是。


    我正在發愣,吳非忽然回過頭對我說:“快過來,靈魂出竅。”


    我趕緊走過去,然後吳非把那張燃燒著的符籙拍在我心口,頓時感覺心口一涼,接下來我的靈魂就從身體裏走了出來,再然後,吳非牽引我的靈魂穿透棺材進去,裏麵一片漆黑,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麽,過了很久靈魂才從棺材裏出來。


    當靈魂回到身體,吳非鬆了一口氣對我說,已經成功了。


    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忽然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門並沒有開,她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第826章 魂棺


    借著微弱的燭光,我看到那個人正是小梅,剛看到它我心頭一震,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接下來吳非也發現了它,並且立刻用符籙攻擊它,這才把它驅趕出去。


    我還是脊背發涼沒有力氣站起來,小梅的鬼魂回來了,它來找我們了!


    我倆一言不發,在地上坐了很久,我不敢往門口看,擔心還會看到它。鬼我見多了,正常情況下不至於嚇成這樣,害怕小梅是因為,她是因為我們才想不開投河自盡的,如今恐怕是死不瞑目,鬼魂要來索命了!


    這可怎麽辦才好,我知道我們今晚可能躲過去了,可是還有明晚,以後該怎麽辦?


    過了很長時間,吳非站起來對我說:“棺材收起來,好好保管它,剩下的事我會想辦法。”


    我也立馬站起來對他說:“你可千萬不要傷害它,我們已經錯了一次,不可以再錯第二次,不管發生什麽事,我會妥善解決,總之一定不要背著我傷害它,否則兄弟都沒的做!”


    吳非好像很無奈,他點了點頭跟我說:“我本來是想打它個魂飛魄散的,聽你這麽說,還是算了,你說的對,我們已經錯了一次,不能一錯再錯!”


    吳非歎了口氣又跟我說,它不會善罷甘休的,它有怨氣,死的太委屈,一定還會來討要說法,如果講道理可以,盡量不動手,道理講不成的話,隻能動手了。


    這不科學,小梅才剛死,鬼魂就找上門了,怨氣有那麽重嗎?我向吳非請教,吳非對我說,這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每個人的意誌力不同,有的人意誌力堅強,臨死時心裏在想著一件事,死後有可能變成鬼都不會忘記那件事。也有可能是剛才封棺的時候把它引來了,如果不是,它不可能穿過符籙,至少新鬼做不到這一點。


    一時間我們也弄不明白,總之現在很晚了,我是不打算走夜路回去,平時我倒是不怕,今天不一樣,或許以後我走夜路都會有陰影,因為做了虧心事,心虛。


    好在吳非家裏有一張空下來的床,是易雲道長活著的時候睡的,沒什麽好怕的,我躺上床就睡了,吳非還給了我一張符籙,讓我壓在枕頭底下,可保我不會受到鬼魂騷擾。


    折騰了這麽久還是很困的,雖然很害怕,一躺下去卻什麽都顧不得了,我隻知道再不睡覺我撐不下去。


    我睡的很死,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才想起來,昨晚我做了噩夢,夢到小梅變成了厲鬼來找我討要說法,它說它死的很冤,地下又黑又潮濕,讓我下去陪它。我還夢到它伸出手掐我脖子,用那雙幽怨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當時睡著了沒感覺有多害怕,醒來後想起那個夢,不禁汗毛直立,開始打冷顫,好在是天亮了,我立刻出去站在太陽底下,這才感覺稍微踏實了一些。


    吳非跟我說,要行動就趁早,今天就出發吧,有了魂棺,不愁找不到蘇晴,隻需要靜下心去感覺它,它會指引我們找到正確的方向。


    今天就要行動了,也就是說我們必須離開陽城,在臨走之前我想去看看孟蘭,這一去凶多吉少,我怕以後都沒有機會再見到她。


    孟蘭醒了,可是依舊很虛弱,躺在病床上無法下床,這些天醫院安排了很多檢測,還有不少權威專家來查看她的病情,至今仍沒有結果。


    我告訴她不要太擔心,吉人自有天相,我們要離開一段時間,下次回來時,我希望看到健健康康的她。孟蘭點頭答應了,讓我盡管放心的去,她不會有事的,讓我一定不要忘記打電話給她。


    吳非和顏如玉又聊了很久,交代了一些事情,讓她好好照顧孟蘭,不要出了什麽差錯,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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