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真的睜開了眼睛,當我睜開眼睛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頭頂那隻倒掛著的血蝠,第一感覺就是疼,我雙肩疼的厲害,低頭一看,我上半身都被血染紅了,那是我自己的血。此刻我腦袋有些眩暈,要不是意誌力堅定,我怕是根本醒不過來。


    血蝠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想必是在睡覺,我打量四周,發現有光線傳進來,現在應該是白天,我究竟昏迷了多久,流了這麽多血居然還沒死,真是奇跡。這時我打量地麵,赫然發現地上有很多屍體,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失血過多而死,這點可以從地上匯聚的血河看出來。到處都是血腥味,我發現我此刻在一個山洞裏,外麵有光線傳進來,除我以外,好像沒有其它生還者了。


    我的肩膀還在流血,隻是速度慢了點,傷口似乎不會自己愈合,我一動血流的更加厲害,於是動也不敢動,隻能躺在地上裝死。我在想,血蝠為什麽要抓來這麽多人,它想幹什麽,既不吸血又不食肉,那它為什麽要害人!


    我把匕首握在手裏,艱難地從地上坐了起來,然後再緩緩站起來,此刻血蝠還沒有醒,我想何不在它熟睡的時候幹掉它,想想又覺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我現在太弱了,連站起來都很艱難。我想了一下,既然血蝠是黑暗物種,想必它一定懼怕陽光,此刻洞穴外麵陽光明媚,我身上還有一麵鏡子,外婆給我的,現在正好能派上用場,我要讓這畜生曬曬日光浴。


    我步履蹣跚來到洞穴前,將鏡子放在太陽光下,將折射的光線對準血蝠的眼睛,瞬間,它眼皮上開始冒起了白煙。


    第212章 南宮


    陽光折射在血蝠眼皮上,它立馬便睜開了眼睛,它那血紅色的雙眼被陽光照到,頃刻間便冒起白煙,從眼睛裏流出了黑色如同墨水一般的液體。血蝠翅膀一揮,便從上麵掉了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掉下來之後它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看著我,用翅膀撐在地上,緩緩地朝我爬了過來。


    我坐在地上,艱難地支撐著身體後退,我比它更虛弱,爬到洞口我用了好幾分鍾,現在火燒眉毛,眼看著血蝠就要爬到我身邊了,我越急就越用不上力氣,可以想象,一旦等它接近我,我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我明白,越是危急關頭越要冷靜,太過於緊張往往會喪失判斷能力。我記得吳非教過我三種印決,翻天印,憾邪印,血魂印,其中我最熟悉的莫過於血魂印,步驟雖然繁瑣,但是我足夠熟練,在血蝠還沒有來到我身邊之前,我在快速地結著手印,並默念口訣。


    十六句口訣念畢,血蝠也已經爬到我跟前,我迅速將印指點在它眉心處,隻聽到一聲尖叫從血蝠口中發出,叫聲之淒厲讓人聽了身上直起雞皮疙瘩。血蝠被血魂印擊中,身上大麵積開始冒起白煙,這時它還是不肯放過我,竟張開嘴巴咬了下來,我趕緊把腳縮回去,並且賣力往洞穴外麵移動。血蝠依舊窮追不舍,爬到洞口時,我用鏡子折射的陽光照在它眼睛上,它痛苦地掙紮著,眼睛竟像是蠟燭一般漸漸地化成了一攤血水,接著整個腦袋也在陽光下化成了血水。


    我躺在陽光下喘著氣,被血蝠抓傷的地方被陽光照射同樣冒起了白煙,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好在並沒有像血蝠一樣融化,被陽光照射過後,血止住了。我想我明白了,許三多是被血蝠咬死的,也許不是眼前這隻巨大的血蝠,而是我們之前看到的小型血蝠,那隻是普通蝙蝠,隻不過受血蝠的影響發生了畸變,如今原凶已經就地正法,我還活著,可以說皆大歡喜。想不到我白初一也有大顯身手的時候,這麽一隻僅存在於傳說中的黑暗生物竟被我幹掉了,很有成就感!


    可是接下來,我意識開始模糊起來,我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怕是撐不下去了,也許我就要死在這裏,也許吳非會找到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隻知道當我睜開眼睛時,四周一片漆黑,好半天我才逐漸適應了黑暗,勉強可以看到一些事物。我開始打量四周,卻赫然發現在我不遠處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她一動不動背對著我,一頭烏黑的長發垂在背上,嚇的我驚呼一聲。這時她轉過身來,開口跟我說起了話。


    “你醒了,能走路嗎?”這聲音,仔細聽竟然是南宮婉玉的聲音,在學校裏我和她接觸最多,她的聲音我不會認錯。


    我勉強支撐著沉重的身體從地上站起來,顫顫巍巍地走到她身邊,湊近些一看,真是她。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我一屁股坐了下來,難道我死了,這是陰間嗎!


    南宮婉玉看到我這個樣子竟放肆大笑起來,與之前認識的她大相徑庭,在我的印象裏她從來都是笑不出聲的女孩兒。我記得她好像已經成了植物人,而她的靈魂已經隨蕭人傑進入陰間,要還陽幾乎沒可能,不用說,我一定是死了。


    南宮婉玉見我不說話,便走過來扶我,我感覺到她手上傳來的溫度,不由的一驚,忙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笑了笑對我說:“我不是南宮婉玉,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是誰,時機成熟你自然會知道。”


    不是南宮婉玉!我開始方了,她居然說自己不是南宮婉玉,為何跟南宮婉玉長的一模一樣,而且我並沒有對她提起南宮婉玉這個名字,她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我正想進一步詢問,這時她突然抬頭看向遠處,神色慌張對我說:“沒時間了,我該走了,小心你身邊的人!”


    丟下這句話,她便跑遠了,留下我一個人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我剛站起身來,忽然有一陣冷風吹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凝神看去,我仿佛看到一黑一白兩個身影與我擦肩而過。


    不知道南宮婉玉給我吃了什麽東西,我嘴裏一陣苦澀,我發現我的體力正在逐漸恢複,過了一陣子已經可以站起來走動了,我一刻鍾也不敢停留,飛也似的跑出了山穀。我迷失了方向,一個人在漆黑的山穀中尋找出口,心裏七上八下,這個時候如果再遇到狼群,後果不堪設想。


    事實證明是我想多了,一路上並沒有什麽事發生,我在山穀裏聽到了廣播聲,是吳非的聲音,他在叫著我的名字,小白。


    我尋著聲音找到了他,他帶著上源村的人來找我,大家見到我安然無恙都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問我那隻大蝙蝠在哪裏,我告訴他們在山穀裏,不過已經死了,那裏有很多死人,找個機會把屍體處理掉吧,不然會引發瘟疫等疾病。


    村裏人雖然都不相信我能活著回來,並把原凶幹掉了,可事實勝於雄辯,第二天他們一大幫人去了山穀,發現了屍體和融化了一小半的血蝠,他們在山穀裏挖了個巨坑,把屍體埋了,又把血蝠的屍體拖出來澆上汽油一把火燒的幹幹淨淨。


    事情解決了,我們也該離開這裏了,為答謝我們,熱心的村民每家出五百塊錢作為報酬,我們拿著一萬多塊錢離開了上源村,按照村民們給畫的地圖一路南下,去附近的車站。


    路上吳非問我,昨天我究竟是怎麽把血蝠幹掉的,我說就是用血魂印,然後用陽光把它幹掉的。關於南宮婉玉那件事我隻字未提,那個自稱不是南宮婉玉的南宮婉玉告訴我,要小心身邊的人,雖然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我覺得有些事還是自己藏在心裏為好!


    第213章 勒索


    我們到了汽車站,買票時沒有身份證,售票員不賣給我們,於是我們想了個辦法,趁人們不注意偷偷爬到了車子底下,打算做一次偷渡客。


    中午發車,中途休息好幾次,有好幾次我都堅持不住快要掉下去了,我感覺自己的手已經不屬於我了,我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從深圳到北京需要三十幾個小時的車程,我們隻堅持了幾個小時,便再也堅持不住了,後來實在是沒辦法了,剛好汽車在火車站旁停車,我們便又溜進了火車站,看準發往北京的列車線路,然後悄無聲息地爬到了火車頂上。


    雖然風吹的人有些不舒服,也總比吊在汽車底盤上好受的多,我們倆坐在火車上吹著冷風,看著倒退的風景,燈火闌珊,我倆卻不敢睡,害怕會掉下去。強忍著睡意,火車每停一次,我們便輪流睡一會兒,就這樣一路挨到了北京。


    我們首先去了古玩街,找到了胖虎,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給他詳細的說了一遍,胖虎聽後大吃一驚,本以為我們倆能將功補過,保住他的左膀右臂,沒想到事情沒辦成,陳曦和紀岩卻都死了,連個屍體都沒有帶回來。我們的話胖虎自然不會相信,他甚至以為是我們見財起意殺害了陳曦和紀岩,身份證自然不會還給我們。


    本來我倆也沒指望他會相信,做土夫子的就該有隨時喪命的心理準備,胖虎沒跟我們去丹塚,他不明白裏麵的情況,我們能活著出來就是個奇跡,既然他不信我們,那也沒辦法,身份證是要拿錢贖回來的,之前打碎的唐朝花瓶三十萬,加上兩條人命一共八十萬,胖虎給我們一個月時間籌備錢,說一個月後見不到錢,他會讓我們後悔。


    我可以把這句話當成是威脅,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多說也無益,身份信息在人家手裏,無論是走法律程序還是私了,賠錢是一定要的。按理說幹土夫子這行是見不得光的,走法律程序可能會把他自己連帶進去,這事也難說,到時候人家說是收購來的古董難道也犯法嗎。如果私了,我們叫不出錢恐怕日子不會好過。


    我和吳非商量了一下,我們認為一個月時間籌備八十萬實在是比登天還難,吳非做了幾年的半仙,全部資產也沒有十萬,他說那是他的老婆本。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又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我們隻好勉強答應下來。接著我們去吃飯,飯桌上我和吳非舉杯共飲,我心裏不好受,他大概和我一樣,我們都是普通人,一個月時間去哪弄八十萬啊!


    酒過三巡,吳非迷迷糊糊的對我說:“師父教過我天眼看凡塵的禁術,隻不過要用自己的陽壽作為交換,今晚我就開天眼看看這北京城的地脈,也許能找到快速賺錢的門路。”


    我一聽這話立刻跟他說不行,這不是小事,再缺錢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載,怎能輕易用自己的陽壽做交換!


    吳非看著我隻是笑,我們都沉默了,錢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可以讓人如此迷戀,喝完杯中苦酒,我忍不住大吼了一句:“求包養!”


    我們一直喝到飯店打烊,夥計催促我們該回去睡覺了,我這才扶著吳非出了飯店。吳非真的喝多了,走路都走不穩,我倆喝的是啤酒,因為夏天天氣熱的緣故,啤酒消暑,同時也利尿,吳非竟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開始放水,我趕緊跑到一邊去假裝我不認識他。


    路人指手畫腳,皆投來了鄙夷的目光,甚至有幾個打扮時髦的女人還拿出手機拍照,我趕緊把臉擋住。吳非這小子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如果酒醒了他知道了這件事,不知道他會是什麽反應。


    我扶著他去找地方住,沒想到北京城的旅館收費都很貴,好在我們身上有一萬多塊錢現金,住上個十天半個月應該問題不大,隻不過住宿要登記身份信息我們沒有,所以要交雙倍房費,雙倍押金。我們倆為了省錢隻開了一間雙人房,櫃台的收銀員小姐看我們的眼神總讓我覺得怪怪的,我想她一定是誤會了。


    我把吳非扔在床上,然後洗了個澡躺下就睡著了,等我醒來時天早已亮了,我發現吳非正獨自站在陽台上抽著煙,於是便走過去問他要不要出去走走,也許可以擺個地攤賺點錢。吳非轉過身卻是不屑的笑了,他說擺地攤一輩子能不能賺到八十萬還不一定,我們可是隻有一個月時間啊!所謂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要賺錢就要鋌而走險!


    吳非的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我仿佛想到了什麽,又想不起來,我沒有回答他,獨自坐在床上想了又想,終於想到了,五鬼運財,我記得茅山術中有五鬼運財,聽名字就知道是用來快速賺錢的,我也隻是聽說過,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於是我對吳非說:“你懂五鬼運財嗎,如果懂就好辦了。”


    吳非先是一愣,然後慘然一笑對我說:“那不現實,你可知道五鬼運財帶來的傷害有多大,那可是一把雙刃劍,況且師父也沒教過我,我看為今之計隻有賭一賭了,今晚就開天眼看凡塵,我就不信我這個半仙會被錢逼的無路可走!”


    吳非說的堅決,我知道勸說不了他,隻是長歎,但願我們能挺過去,否則的話,蘇晴和易雲道長誰來搭救。


    這天下午我們去了幾處景點放鬆心情,這些天壓抑在心頭的事情太多太多,我們都無暇出來遊玩,吳非二十好幾了,真的再不瘋狂就老了,他平時都在假裝成熟,其實我知道他有時候也很幼稚,玩起過山車時興奮的尖叫聲遠遠超過了那些女生。


    坐完了過山車,我們又去了恐怖屋,恐怖屋裏都是一些遊魂野鬼,當然並非真的遊魂野鬼,而是道具,可我進去後卻真的感覺到了陰氣。


    第214章 屍毒


    那的確是陰氣,常人大概感覺不出來,我和吳非卻是司空見慣,我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陰氣,吳非自然也能,可是我們都沒有挑明,這種事知道就好,沒必要說出來。


    鬼屋裏布置的鬼氣十足,采用冷光燈效果,牆壁上畫著很多壁畫,乍一看很像是年代久遠的房屋,上麵有很長的裂紋,其實隻是畫的比較逼真而已。鬼屋是回字形的,一路上能看到棺材裏突然坐起來的屍體、關在籠子裏的野人、下油鍋的小鬼、無頭的女屍,最嚇人的就是牆角用白綾吊著的女屍,它舌頭一直垂到胸口,頭發遮住了半邊臉,身子在來回擺動,那是人們的必經之路,從鬼屋出去必須要從它腳底下走過去,我倒不至於那麽害怕,知道隻是道具,我身後的兩個女孩兒卻是嚇的不要不要的,她們倆一個勁往我身上撞,撞的我找不到方向。


    從恐怖屋出來之後,我們倆找了個供人休息的地方坐了下來,我問吳非有沒有看出哪裏不對勁,他搖頭說:“風水沒有問題,隻不過有陰氣而已,最多可致人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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