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都想不明白,這兩天以來我沒有下過床,我開始害怕看到光。


    都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不管她是人是鬼,我們總算夫妻一場,她為什麽要離開我,難道是有苦衷?


    我迅速從床上爬了起來,沒顧外婆的詢問,出了村子,直奔桃村,我要找吳非問個明白。


    第44章 剝皮


    我來到桃村,找到吳半仙,我讓他告訴我蘇晴為什麽要離開我。吳非隻是跟我說,他回答不了我的問題,讓我自己去想。


    我來到院子裏,拚命用拳頭捶打著一顆大樹,手也流血了,可我感覺不到疼。


    吳非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跟我說:“樹也有生命,你這樣打它,你會疼,它也會疼。”


    我抬起頭:“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自己慢慢想吧,想通了就沒事了,如果想不通,就找一棵樹吊死吧。”吳非對我說完,坐在太師椅上開始享受日光浴,不再理我。


    我靠著大樹蹲了下來,想了又想,難道蘇晴她真的有苦衷?我不相信她會狠心丟下我說走就走,一定是有什麽事瞞著我,我會心疼,她也會心疼。


    沒錯,一定是這樣,我要找到她,我要當麵問她,我們已經拜過堂,有什麽事都不能隱瞞,我要為她分擔一些。


    我問吳非能不能把蘇晴的靈魂召喚出來,他對我說,他沒有那個本事,蘇晴可不是一般的鬼魂,如果她不想讓人找到她,誰也沒辦法。


    我又一次陷入絕望,看著頭頂那刺眼的暖陽,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有的隻是陣陣寒意。想起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日子,雖然不長,但是很快樂,她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沒有人可以代替她在我心裏的位置……


    我靜靜地坐在樹下,聽著鳥兒嘰嘰喳喳,看著片片樹葉落下,吳非在院子裏來來回回走了幾趟,夕陽西下,我才站起身來。


    我對吳非說:“我想通了,我一定要找到她,無論天涯海角!”


    吳非又是搖頭又是歎氣,他對我說,天不早了,讓我早點回去,晚了怕我外婆擔心。我想起外婆,於是急急忙忙往外趕,蘇晴的離開對外婆的打擊也很大,難過的不止我一個,此刻她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人。


    我剛跨出大門,突然聽到一聲爆破從遠處傳來,像是什麽東西爆炸了,動靜很大。


    吳非也急急忙忙走了出來,他拉著我說過去看看。我見太陽還沒有下山,心想跟他去看一下再回去也不遲。


    我們來到村外,發現桃村很多人都被響聲吸引,從村子裏走了出來。響聲自東邊傳來,遠遠眺望,東邊的天空中有一團濃煙。


    片刻後,一個人步履蹣跚的從遠處走了過來,他的步伐很沉重,好像很虛弱。等他走到我們跟前,我被他那恐怖的樣子嚇了一跳,膽小的人已經退到了一邊。


    我躲在吳非身後,探出頭來仔細打量,發現那個人渾身是血,頭上光光的,身上同樣光溜溜的,他走過的地方血跡斑斑。那個人的樣子,好像是被剝了皮,我記得村裏殺狗時,那些狗被剝了皮之後就是這個樣子!


    我問吳非,你看那個人是不是被剝了皮,他的樣子好恐怖……


    吳非沒有回答我,此刻那個人已經快走到我們跟前,距離我們有幾米時,終於撐不下去,趴在地上。


    這時吳非才開口說話,他告訴我,剝皮這種刑法在古代確實有,酷刑中以剝皮、淩遲、腰斬最為凶殘,這種酷刑據說在地獄也有。剝皮最先是從死人身上剝下皮,做成鼓掛在城門,以示軍威,發展到後來,開始從活人身上下手,行刑者首先會把一個活人按在地上,用刀子從他的脊椎骨劃開,然後向兩邊用力撕扯,活生生剝下他的皮。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把活人埋在地下,隻讓他露出頭部,然後用刀子劃開他的頭皮,再往頭皮裏灌水銀,這時受刑者就會感覺奇癢難耐,一用力整個人就出來了,隻留下一張皮在洞裏。


    吳非的話我們所有人都聽到了,大家不由發出一聲驚呼,村民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片刻後,有人提議報警,畢竟死了人,這麽大的事不能不報案,要不然就是知情不報的罪名。但是我們這兩個村子都比較窮,沒有電話,也沒有人用手機,想報案必須得找個人親自去城裏通知警方。


    問題來了,沒人願意去,去陽城的路費要十幾塊錢,十幾塊錢對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對於窮人,那或許就是救命的錢……


    他們不肯去,這個艱巨的任務隻好交給我了,誰讓我愛管閑事,正好我也要去陽城買紙錢,就順路報個案吧。我本來想明天早上去,可吳半仙跟我說,要去就趁早,夜長夢多。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我又跟吳半仙要了一百塊錢,說是當路費,雖然他有點舍不得。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開往陽城的公車已經下班,我隻能徒步行走,這對我來說就是家常便飯,由於窮的緣故,為節省路費,很多時候有車我也不會坐,有時候一走就是十幾公裏。


    一路上我想了又想,那個人為什麽被剝了皮,是什麽東西幹的,是人還是……


    總之他的樣子依然浮現在我腦海裏,我越是不去想,就越是清晰地呈現出來。那人臨死前那絕望的眼神,我不會忘記,他希望我們救他,可是我們救不了他,就算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他,皮都剝了,能活才怪!


    到了陽城,我直奔錢老板的棺材鋪,這次竟讓我撞到了,他開著門,正在屋裏收拾東西,看樣子是準備關門睡覺了。


    我急忙跑過去:“錢老板,是我,你還記得我嗎?”


    錢老板一看是我,就要關門,我趕緊把口袋裏準備好的兩百塊錢拿了出來,遞給他,我對他說,這是我們家這個月的生活費,如果不夠,改天我再送來,我隻是想問一件事情,問完我就走。


    錢老板接過錢,這才招呼我進來,我進來後覺得哪裏不對勁,對了!


    我猛然想起,剛才我為什麽要給他錢,還有,我是來買紙錢的,並不是打聽事情的,這情節隻在我的夢裏出現過,難道我又在做夢了?


    錢老板見我半天不說話,問我找他什麽事,我想了想,問他:“牛二找過你嗎?”


    第45章 古物


    錢老板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對我說,牛二確實找過他,不過那是很多天以前的事情了。接下來我又問了他一些問題,他的回答竟跟我夢裏的情節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就是,這是我的第二次經曆,可能預料到後麵發生的事情,還有就是,這次蘇晴沒和我一起來……


    錢老板跟我又講了一遍雙魚壽衣的事情,臨走前他送給我一件壽衣,外加一塊八卦鏡,這壽衣是給金牙準備的,八卦鏡正好用來防身,那個魘說不定隨時會來勾我的魂,一定要提防它!


    我買了些紙錢,然後就開始往回走,這時大概是晚上九點鍾左右,正是熱鬧的時候,街道上人來人往,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張應天,他騎著摩托車,後麵坐著兩個女孩兒。


    我走了過去,還沒打招呼,他已經看到我了。


    “初一,你怎麽在這裏,這是要去哪,我送你一程吧?”


    我笑了笑對他說:“不用了,我還有事,改天再聯係。”


    說完我就要走,張應天卻招呼兩個女孩兒下了車,然後幾句話把她們打發走了,這時他才把摩托車停在路邊,問我究竟怎麽了,為什麽見到他就要走。


    我跟他說,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我整個人心情不好,讓他別放在心上。張應天這家夥對朋友也算仗義,他聽說我還沒吃晚飯,於是就帶我去了一家高檔餐廳,叫了幾個好菜,一瓶紅酒。


    飯桌上,我把這些天發生的事跟他簡單說了一遍,關於夢裏的情節,我是隻字未提,原因是我不想被人當成神經病。要知道鬼神這種人相信的人不多,雖然之前張應天曾見到那張詭異的照片,但是我看他精神飽滿,似乎早就把這件事忘了,因此不想再讓他卷入這場是非。


    我說完,張應天才拍著腦門說,這幾天隻顧著玩,都忘記去看南宮婉玉了,聽說她一直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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