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突然收起了笑容,她微微一歎,說道:“算了,不逗你了,陳俊,你收手吧,今天,你注定隻能當一個旁觀者,大勢已定,你改變不了什麽,這遊戲,不是你應該玩的,而現在,我們要開始了。”


    這個時候,我平靜了下來,我想通了一些事情,有的時候我是會刻意的在意一些事情。


    盡人事,聽天命,這句話似乎有那麽一些道理。


    殺了就是殺了,不管是不是幻象,都對我無所謂。


    “有些事情,總要試試才知道。”


    我淡淡說道,向著陳曦走去,我此時已經恢複了冷靜,如果還有人擋住我,我想我還是會動手吧。


    可是剛走了一步,便聽到陳曦微微一歎,她說道:“陳俊,你還真是不死心那,既然這樣,那麽...”


    說著,陳曦微微抬了抬手,地麵便開始震動起來,那鮮血的圖紋大亮,從地麵上冒了出來,好似蛇一樣,它們在半空中匯聚在一起,變成繩子的樣子,然後向我纏繞過來。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詭異的繩子,極其的有靈性,我揚起拳頭,便要打去。


    我的拳頭上可是凝聚著心火,可還沒等我打出去,我心裏便有一種異樣,好像是時間停了下來,等我回過神的時候,發現我已經被那血繩捆得死死的。


    我拚命的掙紮,可是沒有什麽用處。


    陳曦笑著看著我,緩緩說道:“既然我們已經選定了這裏,自然是做了充足的準備,所以,還是安心當一個看客吧,這樣對誰都好。”


    我自然不肯放棄,但是我發現纏繞我的血繩越來越粗,已經將我緊緊的纏住了,並且這一股力量是源源不絕的,讓我沒有辦法反抗。


    還有,這血繩不知道是什麽邪法製成的,青色印記並不發動,我能感覺到青色印記是因為無法抗衡血繩的力量,所以沒有發動,這種情況並不多見。


    不過,陳曦說得一點沒錯,她們確實做了充足的準備,利用邪法,將這裏變成了主場。


    可是,還是會有辦法的吧。


    我停止了掙紮,陳曦看到後笑了笑,說道:“冤家,你是認命了嗎?”


    “認命?不!”我搖了搖頭,然後微微笑了起來。


    陳曦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問道:“我比較好奇,你哪裏來的這麽大的自信心,感覺你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我說:“是的,魔師布局,你是旗子,但我也是旗子,你就確定執我這枚棋子的人沒有其他的後招嗎?你就肯定我不能翻盤了嗎?沒準我現在的樣子隻是為了迷惑你而已。”


    陳曦終於變色了,她說道:“不可能的,你們不可能洞悉這一切的。”


    俗話說,攻心為上。


    與馮哲的對決,我便激他發怒,讓他發狂,雖然後來證明他就是個垃圾,不過我當時的策略是對的。


    而現在,如果讓陳曦心神不寧,我便有機會掙脫這一切,也有可能阻止這一切。


    我笑了笑,說道:“怎麽不可能,我們早...”


    “哈哈蛤...”陳曦突然大聲笑了起來,她的笑是控製不住的那種笑,笑得很張狂,笑得很大聲。


    我看著她笑得漲紅的臉,緩緩說道:“你笑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陳曦笑了半天之後,停了下來,她解釋道:“抱歉,我實在是忍不住,看你一本正經說謊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


    我問道:“你不相信我所說的?”


    陳曦展顏一笑,說道:“魔師這人一向事無巨細,他的計劃一向很周全,你以為他沒有考慮到你的那位主子嗎?你以為他現在會在哪裏?”


    我的頭皮微微有些發麻,我不由得問道:“他在哪裏?”


    陳曦說道:“當然是在阻擊你的主子了。”


    這是真的嗎?


    劫會不會有危險?


    我發現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劫一直以救世主的姿態來拯救我,讓我忘記了劫也有可能被傷害。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陳曦談談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好了,談心的時間就到這裏了,該辦正經事情了。”


    她說著,揮了揮手,我感覺那些粗壯的血繩多纏繞了我幾圈,緊緊的捆住了我。


    讓我極端痛苦的是,繩子封住了我的嘴巴,讓我無法出聲,連動一動都是奢望,但是痛苦不僅僅來源如此,那繩子上有一股濃重的血腥氣,還有些許的腥臭,更重要的是我知道這血繩是死在這裏那四個人的血凝聚而成的。


    我隻能看著陳曦擺布著一切。


    蘇蘇牽著小女孩走了過來,她將小女孩抱起,然後對著我微微一笑,說道:“陳俊,記住這是你的女兒,她叫陳嘉穎。”


    蘇蘇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她們以後還可以用秋櫻和小女孩的身體?


    說完之後,蘇蘇抱著陳嘉穎離開了我,來到了血色圖紋的中央處。


    陳曦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兩把木椅,看起來應該是老椅子,木色很好看,上麵雕刻的花紋也很精美。


    蘇蘇和陳嘉穎各自坐下,兩個人都板著臉,沒有任何的表情。


    地麵上的血紋越發的亮了,從地麵上升起來一道道的血線,血線慢慢抬高。


    這時候,我發現,那些血線出現的地方,是那些麵部表情人類密集的地方。


    這時候,我聽到陳曦說道:“接下來,可能會引起你的些許不適,不過,卻難得一見啊!”


    然後我便看到了讓我終身難忘的一幕,那血線劃過,不知道多少人被攔腰斬斷,那傷口光滑的跟一麵鏡子一樣,我先是看到了白白的肉,然後那斷麵處滲透出來血珠,下一秒那些血珠變成了血柱,向外噴射著。


    什麽是大場麵,我現在見到的就是大場麵,在我麵前,一水的都是死屍,全部都在噴血,跟噴泉一樣。


    我的臉上也被濺到了不少的血。


    “說一句讓你稍微舒心的話,其實這些人早已經死了,他們被斬之前隻是行屍走肉罷了。”


    陳曦的話並沒有緩解我的惡心,或者說是憤怒。


    她給我展示的是修羅地獄。


    但是我沒有閉上眼睛,我要睜大著眼睛看著,我要全部都記下來,我要記下那些死人的臉,那鮮血噴濺的角度,我要永不忘記,我要用這些血腥的畫麵提醒我自己,陳曦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女人。


    死亡不僅僅是結束,而是開始。


    那些躺在地上的半截屍體中冒出了血紅的氣體,緩緩的飄動著,最後向著蘇蘇和陳嘉穎匯聚而去。


    那些紅氣鑽入兩個人的身體之中,我感覺她們的肌膚泛起了不自然的紅。


    吸收了好半天,蘇蘇和陳嘉穎才把在場的血氣吸食幹淨。


    我被地麵上屍體,還有那濃重的猶如實質的血腥氣刺激的不行。


    陳曦輕輕的揮了揮手,蘇蘇和陳嘉穎便在我眼前消失了。


    陳曦看著我,微微一笑,說道:“陳俊,你一定很想知道發生什麽了吧,說起來這件事情還怨你呢,如果不是你破壞了魔師的計劃,魔師也不會用一棟樓的人來凝煞,不過蘇蘇和你的女兒陳嘉穎也是命數想和,如果她們不是一對母女,並且是子母煞,想必魔師也不會兵行此招吧。”


    陳曦說著說著,揮了揮手,封住我嘴的血繩緩緩的滑落了。莊華反巴。


    我看著陳曦,麵上毫無表情,我問道:“為什麽會選擇這裏。”


    陳曦笑了笑,說道:“冤家,不要再問這種弱智的問題,選擇這裏是因為這裏最合適啊!好了,我該走了,再見!”


    我對著陳曦的背影吼道:“等等!”


    陳曦沒有回頭,她的身子消失在霧氣之中,隻不過,此時的霧氣已被染紅。


    我落魄的看著遠處,陳曦已經消失,我嘴裏麵喃喃自語道:“我會殺了你,我會殺了你的。”


    卷七山村詭事207689章一拐賣


    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發現屋子裏很黑,不僅僅黑,還又髒又亂,並且房間應該是那種平房。有塊玻璃還壞了,用塑料布封上的。


    我查看了一下自己,發現自己又附身到一個女人的身上,樣子我不知道,但是感覺身材還可以。穿的衣服是名牌,看料子應該不是假貨。身上沒有手機,沒有錢包。


    我微微皺了皺眉,我附身的這個女人的穿著跟這個房間並不相配。


    說起來,我還沒有從上一個附身對象的世界走出來。


    主要原因是最後的場麵是在太慘了,簡直便是人間地獄。我走在那血海屍山中,已經忘記身體該如何顫抖了。


    死了多少人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絕對不少於一百人,不知道陳曦有沒有將整棟大廈的人全部找來,但是據我估算,起碼有八成的人都在場,這便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了。


    雖然說,我有些埋怨那些人的冷漠,在王姐和孫菲跳樓之時,這些人毫不關心人的死活,現在想想看,有可能他們早已經受到陳曦的控製。


    不過,我後來想了想,這一係列的事情其實早有預示。


    丁娟對我的誘惑,我當時還以為她當時是腦子壞掉了。現在想想那是陳曦啊,陳曦用這種方法告訴我她是誰。


    她好像在跟我玩遊戲,就像高明的藝術品偽造者,仿製了完美的藝術品,總會留下一個自己的記號,告訴世人這東西是我仿造的。


    善後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畢竟整個一棟大樓的人全部死掉,實在是不好處理,最後隻能對外宣稱是一次恐怖襲擊。然後又使了一些手段,將這件事情偽裝成恐怖襲擊。


    我對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們感到悲哀,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人是有階級的,不管怎麽否認,但是事實如此,你的階級決定你的獲取信息。


    所以一般人得到的消息都不會是真實的,尤其是這一事件中,伍盈盈忙得焦頭爛額,她的母親隻能提前回去了,而林彬的事情也不少,因為林妙兒因為辦事不利而被罵了一頓。


    說起來,林妙兒和楊鈥這種人,算是入世修行,鍛煉自己的本心,他們其實比較自由,修行順便處理一些事情,並且還有同門同好,在組織內部,也可以建立自己的關係網,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就算是林彬這樣的奇人,也是如此,但是由於這兩個人太關注血妖和月妖的事情,並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慘案發生。


    說起來,普通人的死在高位者的眼裏並不能引起多大的波瀾,隻不過這件事情的本身其實是另外一個陰謀的開始,這便讓人有些擔心了。


    這事件被定性為血祭,林妙兒都沒有詢問作為當事人的我,因為上邊已經定性了,雖然我知道真實和真相,但是說與不說都沒有什麽用處。


    但凡有能力的人都比較剛愎自用,隻相信自己的判斷,他們並沒有看到那地麵上的圖紋,也不知道整個事情的過程,隻是單憑死亡人數和死亡狀態,便粗暴的將之認定為血祭。


    再者說,那些死者對於某些人來說隻不過是一個數字而已,我痛恨在背後興風作浪的陳曦和魔師,更加痛恨那些視普通人為螻蟻的人。


    或許也是我想錯了,上麵的人隻是用這愚蠢的結論來迷惑對手吧。


    跟我有相同感受的還有伍盈盈,她可是去過現場的人,看到那個場景之後,伍盈盈拚命忍住沒有吐,我也是很佩服她的,這件事情知情的人很少,替死者收屍的人都經過嚴密的篩選。


    伍盈盈很不滿,她那正義感又發作了,但是沒辦法,這就是現實,現實總是這樣的無情。


    除此之外,劫也受了傷,他被魔師算計了一下,不過據他所說,魔師也沒有撈到什麽好處,自身也受到了傷害,魔師唯一得到的隻是劫沒有插手到這件事情中。


    秋櫻和孩子不見了,雖然我心裏有這個預料,但是聽到之後還是感覺空空的,秋櫻此時已經變成了蘇蘇,而那個孩子也變成了另外一個,更加可怕的是,魔師往她們的身體之中引入了那麽多的煞氣,她們以後會變成什麽樣的怪物,我很擔憂。


    更加擔憂的是,她們的下場,魔師是薄情之人,有利用價值和沒有利用價值是完全不同的。


    雖然我知道蘇蘇已經不是我熟知的蘇蘇,但是陳嘉穎,這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親生女兒的女兒,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對待了。


    處理完這件事情之後,我生了一場大病,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每一段人生經曆都很特別,但是每一次都給我展示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在我生病的那段時間,我每天做夢都會夢到自己養了一條狗,我想我應該是想二黑了。


    我開始將注意力放在眼前,因為這具身體跟我的靈魂剛剛磨合,還沒有激活這具身體本身的記憶。


    我輕輕的下了床,我附身這具身體穿得鞋是運動的,很軟很輕,讓我下地沒有絲毫的動靜,雖然我現在還不清楚自己為什麽到了這裏,但是我直覺我遇到的狀況不太對勁。


    來到了門邊,我輕輕的推了推門,發現外邊上了鎖,我看了一下,是木頭門,如果我使勁踹一腳的話,肯定能踹開,但是我沒有,我靜觀事態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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