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說道:“你是沒在場,丁娟那腦袋跟西瓜一樣...”


    王姐的形容沒有繼續下去,孫菲製止了王姐繼續說下去,她說:“王姐,別說了。”


    王姐倒是很聽話,她說道:“好好好,不說了。”


    孫菲猶豫了一會,問道:“我問一件事,你們有沒有看到老何和丁娟,兩個人一起出現。”


    孫菲剛說完,王姐的臉就變了。


    “你難道也看到了?”


    孫菲的身子都抖了起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她說道:“是啊,我看到了,兩個人站在一起直勾勾的看著我,好像要帶我走,把我嚇慘了,王姐,你也看到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都不敢跟家裏人說。”


    孫菲的話讓我回憶起來昨天看到老何和丁娟時的樣子,還真是跟孫菲描述的差不多。


    辦公室的兩個女人被嚇到了,然後她們兩個人轉過頭看向了我。


    王姐看著我,對著我說道:“曾茂才,你有沒有看到?”


    其實這個時候我看到看不到不重要的,我看到隻能證明我們三個人都陷入同樣的怪事之中,而我沒看到的話,王姐和孫菲沒準會怨恨我,因為她們都倒了黴,我卻沒有,人性就是如此。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也看到了。”


    王姐沒有說話,孫菲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都沉浸在一種怪異的情緒之中。


    恐懼,深深的恐懼。


    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們,因為任何的語言都是蒼白的,她們的思維已經有了一個固定的模式。


    丁娟在跳樓之前一直說看到了老何,而當時我們都沒有看到,可是在丁娟準備跳樓的那一刻,我們看到了老何。


    丁娟的死,是我們的開始,我們也會跟丁娟一樣,在恐慌之中死去。


    不過,讓我詫異的是孫菲也深陷其中,她沒有在現場的,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到底是什麽在算計著我們整個科室!


    王姐和孫菲很恐慌,這兩個人就像是被確認了癌症的病人一樣,正在計算著自己還有幾天可以活,還有什麽辦法可以續命,同時忍受著死亡來臨的巨大壓力。


    不過,很快兩個人便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起來,因為王姐向孫菲展示了自己的開光護身符,說是高僧開光的,很是有用,能辟邪祟。


    高僧?


    不是逗人玩吧,現在哪裏還有高僧,都是一群騙子。


    不過孫菲顯然就吃王姐這一套,她也是急病亂求醫,現在想不出好辦法,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東西之上。


    最後,王姐說帶孫菲一起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解決之道。


    當然,王姐也問我了,要不要一起去,不過我拒絕了,被王姐和孫菲鄙視了。


    我本來想說孫菲你不是要給我介紹女朋友嗎?怎麽現在沒信了呢。


    不過看孫菲怕成這個樣子,我心說還是算了吧。


    中午下班,我比往常早了一些下了樓。


    我心裏猶豫,要不要給林彬打給電話,現在事情已經嚴重了,起碼超出我的預料。


    我心事重重的下了樓,卻猛然聽到一聲,“曾茂才!”


    我扭頭一看,身子瞬間一震,站在一樓大廳的竟然是我夢到的那個女人,那個很會笑的少女,那個讓曾茂才念念不忘的人。


    我的心停止了跳動,仿佛是被那積壓的感情狠狠的捏住。


    夢裏的那個少女長大了,散發著成熟的韻味,依然是很美,依然讓曾茂才觸動。


    仿佛是被人控製了一般,我脫口而出她的名字。


    “秋櫻!”


    “真的是你啊!曾茂才!好久不見了!”


    依然是那個笑臉,依然是那麽美的畫麵,但是心裏不知道為什麽一痛。


    我假裝沒有看到秋櫻眼裏泛起的點點晶瑩,我說:“是啊,好久沒見了。”


    記憶在見到了真人之後複蘇,如同波濤洶湧的海浪向我訴說著曾經過往。


    秋櫻是曾茂才的初戀,曾茂才也是秋櫻的初戀。


    少男少女,那個夏天,很純潔很美好。


    當時以為牽牽手便是一輩子的事情,可是卻料不到世事無常。


    曾茂才那個時候愛惹事,打架鬥毆是個小混子,那個時候的他心智還沒有成熟,以為向人揮動拳頭是很牛逼的事情,但是秋櫻並不喜歡這樣的曾茂才,她希望曾茂才能長長久久的陪著她,當她看到曾茂才身上帶傷便深深的恐懼,她哭了很多次,央求曾茂才不要去打架,可是那個時候的曾茂才以為傷疤是男人最好的衣服,那是榮譽。


    秋櫻走了,離開了曾茂才。


    這時,曾茂才恍然覺醒,秋櫻才是唯一,一個深愛的女人才是男人最大的榮光。


    可是秋櫻決定的事情,無法改變,她走得很徹底,沒有給曾茂才機會。


    所以,曾茂才遠離了那些是非,努力學習,人生軌跡也被改變了。


    此時,見到了當初的初戀,曾茂才怎麽能不激動。


    記憶是個麻煩的東西,讓人飽含感情,因為曾茂才,讓我對麵前的秋櫻無法保持淡定,各種滋味湧上了心頭。


    “你,過得還好嗎?”


    我剛說出這句話,沒想到秋櫻也跟我說了相同的話,我們幾乎是異口同聲。


    我不由得笑了笑,秋櫻也笑了,她喜滋滋的看著我,說道:“曾茂才,你變化真大,剛才我都不敢認你的,其實我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比以前要好多了,很帥氣。”池以找扛。


    我看著秋櫻,感受著越跳越快的心髒,說道:“你卻跟以前一樣,一點也沒有變,笑得還是那麽甜。”


    秋櫻眼中帶著關切,但是我敏感的感覺到那已經不是愛意,而是朋友之間的關心之情。


    這麽多年過去,秋櫻大概已經放下了,看來,曾茂才還在原地,沒有走出來。


    真是讓人心生感歎呢。


    秋櫻笑著問我,“你還沒有告訴我你過得好不好!”


    我笑了笑,說道:“還不錯,你呢。”


    秋櫻說道:“我過得也還可以。”


    我打量了一下秋櫻,身材沒有走樣,我大氣了膽子,問道:“你,結婚了嗎?”


    秋櫻眼中多了一絲其他的東西,她笑了笑,說道:“結了,孩子都有了,其實我年少時無數次的幻想你是我的新郎,而我是你的新娘。”


    我不禁叫了一聲,“秋櫻!”


    秋櫻灑脫的笑了笑,說道:“不過那都是年輕時候的想法了,誰沒有年輕過,你說是不是啊!”


    秋櫻的話讓我覺得莫名的心痛,該死的,又是被附身者的感情,影響著我的情緒。


    我慌亂中把握到了一絲重點。


    我說:“對了,秋櫻,你怎麽會來這裏。”


    秋櫻說道:“我老公叫我來這裏等他。”


    我問道:“你老公是...”


    秋櫻笑了笑,說道:“他叫馮哲,你認識他嗎?”


    章二十二傷情


    馮哲?怎麽可能會是他,秋櫻一定是在騙我,是在懲罰我,這個結果我受不了,秋櫻的老公是其他人我沒有意見。但是馮哲不可以。


    我雖然在心裏麵強烈抗議這件事情,但是我心知秋櫻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騙我。


    雖說我們現在已經不是情侶,但是情分還在,況且秋櫻是這麽多年之後第一次見我。沒有道理在這件事情上撒謊。


    我現在無法形容我的心情,我覺得我跟劉飛的心情有些類似,他知道自己的老婆被自己的租客睡了,那種心情無法用言語形容。


    我現在就跟吃了屎一樣,不,不對,是吃了一半屎的感覺。一半屎在外邊,一半屎在嘴裏。


    抱歉。我這樣子形容實在是有夠惡心,那我換一個說法,我麵前好像有一碗飄溢著香氣的麵,我很喜歡吃麵。並且我現在很餓,麵看起來很不錯,上麵撒著蔥花,泛著油光,但是用筷子一撈,下麵全部是已經煮熟了的蛆,看起來很惡心對不對,但是更惡心的還在後邊。


    蛆變成了蒼蠅,圍著我飛來飛去,發出嗡嗡嗡的響聲,我仔細一看,每個蒼蠅的臉仿佛都是馮哲那張充滿了肥肉的臉,讓人作嘔。


    “茂才,你怎麽了?”秋櫻關切的問我。她還不清楚怎麽一回事情。


    是的,我也搞不懂這是怎麽一回事了,為什麽會這麽巧合,讓我遇到了秋櫻,還得知了秋櫻的老公竟然就是馮哲那個渣人。


    馮哲陰險偽善就不說了,關鍵是他還在外邊養女人,雖然我隻知道丁娟的存在,不過我覺得以馮哲的尿性,除了丁娟之外他肯定還有其他的女人。


    如此這般,我怎麽能夠淡定。


    秋櫻,我的秋櫻,為什麽會被這樣對待。


    我的心很難受,我覺得很悲涼。


    曾茂才情感比我想象的還要澎湃,不過,我還是穩住了,我問道:“秋櫻,你是怎麽認識馮哲的?”


    秋櫻笑了笑,說道:“還能怎麽認識,就是相親唄,我年齡也大了,家裏也著急了,就那樣認識了。”


    我說道:“那就是沒有多少感情基礎了。”


    秋櫻說道:“過日子有什麽感情好講,多麽熾熱的感情,終究都會趨於平淡。”


    我苦笑了一下,依然還是受到曾茂才的影響,我說道:“你就沒有想過回來找我。”


    秋櫻看著我,眼神很複雜,她說道:“說沒想過是假話,但是人一旦決定了就不要回頭,如果當初我沒有離開你,或許你也不會有改變,或許我也不會得到幸福,所以,茂才啊,愛一個人並不是要永遠的在一起。”


    我說道:“可是...”


    我剛想告訴秋櫻,馮哲在外邊有女人這件事情,秋櫻卻說道:“對了,光說我了,還沒有說你呢,茂才,你結婚了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秋櫻說道:“那有沒有固定的交往對象?”


    我搖了搖頭,說道:“也沒有。”


    秋櫻看了看我,笑了笑,說道:“為什麽聽到這個,我心裏竟然有一些開心呢。”


    我想說,因為我的心裏麵還有你啊,秋櫻!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馮哲出現了,他對著秋櫻喊道:“老婆!”


    我轉過頭向他看了過去,馮哲對於我的在場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麽情緒,他施施然的走了過來,對著我笑了笑,很和氣的說:“小曾也在啊,你們認識?”


    秋櫻大方的說道:“以前的同學。”


    馮哲點了點頭,說:“同學好啊,那時候的感情最純粹最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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